悠长假期(清穿) 作者:eri
(九)下
悠长假期(清穿) 作者:eri
(九)下
我再次把他拉往自己身边,轻轻抱着他,柔声问道:「胤禛,到底怎么了,皇额娘好过来了,你不高兴吗?」
他马上激动起来,抬头叫道:「怎么会!我…我…臣儿…」
「不要又我又臣儿了,如果旁边没有要讲这些规矩的人在,喜欢怎样就怎样好了,省得我听着也别扭,我们母子俩私下里还讲这么多规矩作啥?」
他表情复杂地看着我,低头说道:「看见皇额娘好过来了,我很高兴。」我等了好一会,小四一直低着头,没再说话。
我抓狂:喂!胤禛小朋友,你继续说话好不好,这样子的哑谜我不会猜!
我深呼吸把情绪压下,心平气和地说:「胤禛,你心里怪皇额娘忘了你吗?对不起,我也不想的,你原谅我好吗?」现在最有逻辑的猜测就是这个了。
不知怎的,可能又是佟玉佳留下的情感,一阵感伤兜上心头,眼眶一热,眼前有点模糊。
「皇额娘!」小四猛地下了炕,跪在脚踏上抱着我的腿,哽咽道:「是胤禛不孝!不该惹皇额娘伤心,皇额娘不要哭…不要哭…」抱着我腿的小朋友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我想不到他的反应会这么大,我那点伤感都给吓得飞到爪哇国去了。我连忙搂着他,轻拍他的背安慰:「没事,没事,对不起,快起来吧。」小四同学抬起头来,认真地对着我说:「皇额娘不要这样说,折杀臣儿了!」我拉他重新上炕,搂着他道:「有什么折杀不折杀的,本来就是我不对在先。」
小四在我怀里轻蹭,低声道:「都是臣儿不好,太小心眼了。」说着脸上一红,羞愧地把脸埋在我怀里。
嗄?小四同学,你不要这么暧昧好不好?还有,你不觉得我的肋骨硌脸吗?
我揉揉他的头发,柔声问道:「到底是什么回事了?」
「以前,皇额娘都叫我禛儿的…」小四埋着头,越说声音越小。
otz 又是称呼问题!这下我明白了。
其实称呼是个非常敏感的范畴,简单地说,热恋中的男女很多时会用些麻之极的称呼来叫自己的恋人,例如「傻猪」,「小呆瓜」之类的。这世界上有无数个「傻猪」和「小呆瓜」,称呼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有资格这样叫谁。
一旦由「禛儿」退化到「胤禛」,就生疏了一层,小四同学于是不开心了。
想了一想,我又问题儿童上身:「那胤禩呢?我也要叫他禩儿吗?」
小四抬头,皱着眉撅着嘴的道:「不会,皇额娘只会这样叫我一个。」又不高兴了,我发觉小四同学一放下规矩,人还挺喜怒形于色的。
这样说,我跟小八没那么亲?等下去问问蕙兰是什么一回事。
「对不起啊,我真的忘了,以后会记着的了。」
「皇额娘别这样说,哪有额娘向儿子道歉的?做儿子的应该孝顺父母,怎么可以反过来责怪父母?臣儿不孝,请皇额娘责罚。」小四低着头道歉。
我倒是挑了挑眉,反问:「为什么不可以?错了就错了,父母就不会犯错吗?我跟你说,父母有时为了面子,为了任,为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理由,犯的错比小孩子还不如!你将来做了父母,也要不时想想,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别自己错了,还骂孩子不该忤逆,那才是无赖!其实所有人都会犯错,这没有什么稀奇,改过来就好了,文过饰非,强辞夺理,这才是当父母最大的错!」
──别跟我扯淡说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我来自什么地方?孤儿院啊!孤儿院里的孩子,一部分是像我和小芬这种父母双亡的,一部分就是像阿嗣这种被人遗弃的,更糟糕的是被父母虐待或严重疏忽,然后由法院判决让孩子入住孤儿院的,各种奇怪扭曲的亲子关系我也见过。虽然我相信大部分的父母会疼爱自己的孩子,但对于一些动不动就把这句话当教条使用的人,我一点也不卖账。
就算是这一次,虽然不能怪佟玉佳撑不下去,但她确实欠了小四一份情──不单止她疼爱小四,小四也敬爱自己的养母啊。
我离经叛道的言论把小四吓到了,讷讷的道:「可是…先生说身为人子应从父母命…」
我玩心一起,问道:「那么如果我说,父母说错了,你就不要听。我是你的额娘,我说的话你听还是不听?」
如果听了,你就不要照我的话去做,那结果就是没有听我的话了;如果不听,那就是要照我的话去做了,结果就是听了我的话…
小四纠结了!看他那伤透脑筋的样子,我实在想笑,却还要装出一脸严肃的样子。
「咳咳!」正当我们母子俩沉浸在吊诡逻辑题之中,这个大清国的老大已经一声不响地跑进我房间来,把我们吓了一跳。小四连忙下炕请安,我正想起来才发现腿麻了,于是又跌回炕上。怎知道屁股被我放在炕上的点心盒子的角硌到,痛得我说不出话来。
靠,这什么破烂身体,连屁股也没几两!就算是离死不远,我也要锻炼好身体,这种弱不禁风的样子我实在受不了。
老大和小四马上赶过来扶,老大关心道:「佳佳,腿还没力吗?」我忍痛点头。小四一脸担心地看着我,老大忽然发话:「胤禛,午后的课要开始了,你皇额娘没事,快去吧!」小四依依不舍地看了我一眼,就行礼告退了。
「还痛么?」儿子出去了,老大就抱着我侧身躺在炕上,避免坐着屁股更痛。我点了点头,都是少骨头多的错!好不容易缓过来了,才意识到老大的爱妻神实在值得表扬──他在帮他老婆揉屁股。
我连忙抓着他的手挪开,他乘机握着我的手,把我从后圈在怀里:「害羞了吗?」我摇了摇头。他松手,手指把我眼角痛出来的泪水抹走,叹道:「都说女人最宝贝孩子,妳会为了胤禛冷待而掉泪,连硌痛了屁股也会挤出眼泪。偏偏昨晚,就没为我滴半点眼泪!」
我腹诽:老大你到底来了多久啊!这姓爱新觉罗的,是不是都爱听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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