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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于房饭 作者:卫醒
第 11 章
疏于房饭 作者:卫醒
第 11 章
手心里紧张得几乎要滴出汗来，舒慕惜用力握紧拳头，好不容易才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老板命令。”
站在钟晨身旁的美女脸色有些尴尬，就连田蓉也忍不住轻轻咳嗽一声，舒慕惜又是悲愤又是焦急。在喜欢的人面前她当然想表现得更好一点，都已经努力在表情上加上笑容了，可收效似乎差强人意。
“啊，是你们公司新办公楼层设计的事。”盯着舒慕惜的表情认真看了好几眼，钟晨笑得更加温和，“我带你们进去。”
他略显低沉的声音非常好听，仿佛在耳畔低吟一般，将耳朵震得微微发烫，却不会让人觉得不好意思……舒慕惜非常喜欢听他说话，她甚至认为，即使一整天听着这种声音都不会腻。
笑着点点头，察觉到田蓉用手肘撞了撞自己，笑得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舒慕惜脸颊顿时一热，不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现在肯定红得要命。
“这位小姐帮我带路就好，你们有事先聊，不急的。”对舒慕惜使了个眼色，田蓉不容反驳地把她朝钟晨地方想轻轻推了一把。
“他们哪有什么……”
“amy，麻烦你带田小姐先进去。”没有反驳田蓉的决定，钟晨微笑着看向一脸不情愿的美女同事。
被他这么一说，amy也不好再推辞。娇嗔地更加用力往舒慕惜那边瞪过去，可惜被瞪的人有着绝非常人可比的超迟钝神经，压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记得把握机会。”硬是把心不甘情不愿的美女拖走，田蓉离开前不忘小声叮嘱。
“谢了。”感激地把嘴凑到田蓉耳边轻声回答，舒慕惜悄悄比了个ok的手势。
她决定了，从今往后田蓉就是自己一辈子的知心好友！
等到田蓉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所及的范围，舒慕惜猛然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现在她跟钟晨正处于独处的状态。即使玻璃门后，设计公司的员工有一堆在办公室里，但外面，只有他们俩。
悄悄地瞄一眼过去，却发现钟晨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舒慕惜的脸腾地涨红，随即又冷却下去。
不行不行，就算再高兴也不能表现得太露骨，否则肯定会把钟晨给吓跑的！暗自提醒自己几下，舒慕惜总算是能挤出职场的通用笑容。
刚才没注意，现在她可算是清楚，钟晨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虽然没有表现出欲言又止的态度，但舒慕惜就是知道。
“怎么了？”下意识皱起眉，她的态度瞬间有些冷却。舒慕惜是那种心里藏不住事的人，要是有事在自己面前藏着掖着，她非得问个清楚明白，否则会一直梗着不舒服。
这种事情想当然就知道了，如果不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己单独说，钟晨怎么会特地留下来。趁着心底小小的失望还没扩大到无法控制的地步时，舒慕惜赶紧调整心态，以免被心情影响到接下来的工作。
“袖子被刮破了。”稍微踟蹰了一下，钟晨突然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轻轻披到舒慕惜肩膀上。
嘴巴张成o型，瞪大了双眼望着钟晨的一举一动，就算带着他气息的西装落在肩膀上时，舒慕惜也只能呆呆地仰起头，整个人变成了呆瓜。
迎着钟晨温和的笑容，他那种自然的态度自然得舒慕惜就连哭都哭不出来：早知道，今天出门前不该穿这条裙子的。
————————————
舒慕惜从来没有过类似经历，在暗恋的人面前出这么大的糗之后，她实在没有勇气借他的外套。
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西装外套还回钟晨手里，她连想都没想就跳进电梯，一路往办公楼外冲。越想越心情低落，舒慕惜干脆蹲在地上，要是能装成乌逃避现实就好了。
发现到自己的感情这种事并不丢脸，可是被喜欢的人发现自己居然胖到把衣服袖子都撑爆时，她第一反应居然是愤怒，而不是羞愧得打算立刻去减肥——自己的脑部神经实在有够的。
低头看看袖子，其实也只是裂开了一小道口子，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绷线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穿成这样在别人面前总是不太好的，钟晨当时应该是好意，可自己却做出那么强烈的反应……下次见面恐怕连打招呼都会觉得尴尬。
不不不，最严重的问题是，如果不是刻意找机会，他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而在这种状况下，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只要能避开钟晨就好。
天上的太阳晒得水泥地板直反光，在同一个地方站不到十分钟都能把脑袋烤熟，可舒慕惜完全没有挪动身体的意愿。给田蓉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突然很不舒服，没法上去后，她不仅没有责难，反而叮嘱她赶快回家休息，公司那边她帮忙请假就好。
合上电话后，舒慕惜心中升起了浓重的歉疚感。今天的自己，真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来这里工作后，她还是第一次无故缺勤，再加上这个月的病假，看来年终奖肯定要被扣掉不少，更神奇的是，她竟然觉得那一点都不重要……好吧，虽然还是很重要的，但不是此刻关心的重点。
“舒慕惜，你怎么跟被打蔫了一样。”正在她进入深刻的自我反省境界时，一道熟悉的爽朗声音仿佛比太阳还要扎人，在头顶上响起。
没来由的，一股酸意从心底直直往眼睛里冲。今天遇到的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自己偏偏神经质地突然小题大做，弄得不知道该怎么下台的时候，偏偏遇上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
抬起头，舒慕惜无言地望着笑得比阳光还灿烂的于烁，手臂下意识地往里侧了侧。
被舒慕惜盯得心底发憷，于烁挠挠头，正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想了许久，他突然一把拉住舒慕惜用力往前拖：“跟我来。”
“干什么？”踉踉跄跄地跟着在他身后，舒慕惜的伤感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于烁，大热天的你被烧坏脑子了呀。”
没有回头，背对着舒慕惜“嘿嘿”笑两声，于烁加快了脚步。好在今天穿的淡蓝色碎花连衣裙裙摆很宽，跑起来也不没什么难度。
手腕用力挣扎几下，可抓住自己的手牢牢地扣着，从于烁掌心里传来的温度比头上的太阳还热，烫得舒慕惜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于烁穿着件长袖衬衫，可袖子全都卷在手肘之上。从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映着阳光的肌肤上她甚至可以看到他手臂上晶莹的汗水在熠熠发光，将她的视线牢牢地吸引住。
不行，现在不是看着发呆的时候！用力甩甩头，舒慕惜还没来得及振作，一股冷气迎面而来，让她彻底冷静下来。
“这里的冰激凌很好吃。”挑了个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于烁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这家店距离舒慕惜上班的地方只有两百多米远，以前于烁当司机的时候，他们俩曾经到这里喝过一次冷饮，当时于烁还对这家店里的面包碎特别感兴趣，买了足足四大包。自己拎着不算，还软磨硬缠着舒慕惜也帮他拿了两袋，当时看得店里为数不多的客人全都笑得翻过去。
“给我们两杯冰咖啡，谢谢。”赶忙对递餐牌上来的女侍应生点了东西，舒慕惜完全没打算理会于烁的建议。
“我不想喝……”大声的抗议在舒慕惜用力一瞪下，立刻化成小声嗫嚅。
“昨天晚上你几点才睡的？不是说今天下午有重要的事吗？不喝点咖啡提神，待会儿睡着了怎么办？”
“啊，差点把那事给忘了。”恍然大悟般点点头，于烁随即又垮下脸摇摇头，“其实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我晚点要去约会。”
“跟那个爱马仕？”从第一次见面后，舒慕惜还见过那个用爱马仕包包的大美人几次，但又没有什么交集，所以也懒得问于烁那个美人叫什么名字，直接称她为爱马仕。
“唔，她不好。”想了想，暧昧地摇摇头，于烁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都那个水准了还说不好，别告诉我你的要求标准是戴安娜级别的。”刻薄的话毫不留情地从嘴里吐出来，可话刚说出口，舒慕惜又有点后悔了。
应该看到于烁那张脸就觉得烦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光是看到于烁那张充满喜感的脸她就能笑出来……今天也是，现在明明是最难过的时候。
今天的事压就和于烁没关系，他还很体贴地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什么都没问。可自己非但没有领情，还打算恩将仇报，这样也太难看了。
为难地垂下头，想了想，舒慕惜张开口好几次，可“对不起”三个字怎么都没法说出口。一瞬间，他们两人都沉默了。
一杯巧克力圣代放到桌上，大概是趁着自己刚发呆的时候于烁叫的。东西已经端上来，舒慕惜用小汤匙轻轻搅拌几下黑褐色的咖啡。
“我从小到大的恋爱运都很差，每次喜欢上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大概是跟于烁越来越熟，觉得没必要防备；也可能是自己只想找个人把心里憋着的话都说出来，舒慕惜的神色变得有些落寞，“从高中到大学，喜欢上的全都是同时跟好几个女生交往的男人。那种男人怎么可能够格当男朋友，说他们是禽兽都觉得对不起禽兽这个词！”
义愤填膺地用力捶一下桌面，咖啡杯被震得哐啷晃荡几下。舒慕惜之前的颓色一扫而光，眼睛里闪耀着灼灼的光芒——如果不是这家店里的冷气够强，她估计不会只是气得两眼快发火，而是全身都烧起来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跟于烁说到这种问题。但于烁大概就是有种让人想对着他倾吐的本事，所以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总能找到很多话来说。就算很丢脸的事在他面前说出来，舒慕惜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也很倒霉啊！”张开嘴看着舒慕惜好一会儿，于烁愣愣地回答。
“这次好不容易喜欢上个从头到尾都优秀的好男人，偏偏机会被我自己毁了。好想……”
“好想死？”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身体，于烁不动声色地把圣代推倒舒慕惜面前，企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好想自暴自弃，从今天开始每天都放开肚皮吃宵夜。”
“那我们今天晚上一起去吃炒田螺！”没料到她说的是这件事，于烁大喜过望地点着头，报出舒慕惜上次吃了以后赞不绝口的菜单。
“你不是跟女朋友约好了么？整天跟我一起吃宵夜，也不怕女朋友生气。”用古怪的视线打量着于烁，舒慕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最近她跟于烁的对话，没几句就会扯到吃喝玩乐上。就算于烁再怎么不上进，脑浆都是零食变的，可她也没理由被这种傻乎乎的家伙牵着鼻子走啊。
“不是不是，本不是女朋友。”赶忙摇摇头，于烁突然倾身凑头下来，“舒慕惜，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算是个好人。”但不知道是不是个好男人。毕竟这是金融时代，长得再帅的男人，要是没钱又没财，所有的都是白搭。更何况于烁这黑不溜秋，毫无英气息的模样，乍一看下跟帅压拉不上边。
“我这么好的男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又体贴温柔……可为什么女孩子都只喜欢跟我玩，从来没人肯认真把我当男朋友看？今天那个都拒绝我好几次了。”哭丧着脸，于烁用手下巴，前所未有地认真，“难道我的长相不够有安全感？要不我留胡子试试看，也许能成熟点。”
噗嗤一声笑出来，舒慕惜早已忘了自己之前还在为什么而烦恼。一只手搭在于烁肩膀上，她语重心长地叮嘱：“于烁，就连这种倒霉事都跟我一起撞上，你真是好兄弟！从今往后，你就是难兄难弟，我再也不随时说话都刻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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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钟晨身旁的美女脸色有些尴尬，就连田蓉也忍不住轻轻咳嗽一声，舒慕惜又是悲愤又是焦急。在喜欢的人面前她当然想表现得更好一点，都已经努力在表情上加上笑容了，可收效似乎差强人意。
“啊，是你们公司新办公楼层设计的事。”盯着舒慕惜的表情认真看了好几眼，钟晨笑得更加温和，“我带你们进去。”
他略显低沉的声音非常好听，仿佛在耳畔低吟一般，将耳朵震得微微发烫，却不会让人觉得不好意思……舒慕惜非常喜欢听他说话，她甚至认为，即使一整天听着这种声音都不会腻。
笑着点点头，察觉到田蓉用手肘撞了撞自己，笑得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舒慕惜脸颊顿时一热，不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现在肯定红得要命。
“这位小姐帮我带路就好，你们有事先聊，不急的。”对舒慕惜使了个眼色，田蓉不容反驳地把她朝钟晨地方想轻轻推了一把。
“他们哪有什么……”
“amy，麻烦你带田小姐先进去。”没有反驳田蓉的决定，钟晨微笑着看向一脸不情愿的美女同事。
被他这么一说，amy也不好再推辞。娇嗔地更加用力往舒慕惜那边瞪过去，可惜被瞪的人有着绝非常人可比的超迟钝神经，压连看也不看她一眼。
“记得把握机会。”硬是把心不甘情不愿的美女拖走，田蓉离开前不忘小声叮嘱。
“谢了。”感激地把嘴凑到田蓉耳边轻声回答，舒慕惜悄悄比了个ok的手势。
她决定了，从今往后田蓉就是自己一辈子的知心好友！
等到田蓉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所及的范围，舒慕惜猛然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现在她跟钟晨正处于独处的状态。即使玻璃门后，设计公司的员工有一堆在办公室里，但外面，只有他们俩。
悄悄地瞄一眼过去，却发现钟晨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自己，舒慕惜的脸腾地涨红，随即又冷却下去。
不行不行，就算再高兴也不能表现得太露骨，否则肯定会把钟晨给吓跑的！暗自提醒自己几下，舒慕惜总算是能挤出职场的通用笑容。
刚才没注意，现在她可算是清楚，钟晨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虽然没有表现出欲言又止的态度，但舒慕惜就是知道。
“怎么了？”下意识皱起眉，她的态度瞬间有些冷却。舒慕惜是那种心里藏不住事的人，要是有事在自己面前藏着掖着，她非得问个清楚明白，否则会一直梗着不舒服。
这种事情想当然就知道了，如果不是有什么话要跟自己单独说，钟晨怎么会特地留下来。趁着心底小小的失望还没扩大到无法控制的地步时，舒慕惜赶紧调整心态，以免被心情影响到接下来的工作。
“袖子被刮破了。”稍微踟蹰了一下，钟晨突然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轻轻披到舒慕惜肩膀上。
嘴巴张成o型，瞪大了双眼望着钟晨的一举一动，就算带着他气息的西装落在肩膀上时，舒慕惜也只能呆呆地仰起头，整个人变成了呆瓜。
迎着钟晨温和的笑容，他那种自然的态度自然得舒慕惜就连哭都哭不出来：早知道，今天出门前不该穿这条裙子的。
————————————
舒慕惜从来没有过类似经历，在暗恋的人面前出这么大的糗之后，她实在没有勇气借他的外套。
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西装外套还回钟晨手里，她连想都没想就跳进电梯，一路往办公楼外冲。越想越心情低落，舒慕惜干脆蹲在地上，要是能装成乌逃避现实就好了。
发现到自己的感情这种事并不丢脸，可是被喜欢的人发现自己居然胖到把衣服袖子都撑爆时，她第一反应居然是愤怒，而不是羞愧得打算立刻去减肥——自己的脑部神经实在有够的。
低头看看袖子，其实也只是裂开了一小道口子，如果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绷线了。虽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穿成这样在别人面前总是不太好的，钟晨当时应该是好意，可自己却做出那么强烈的反应……下次见面恐怕连打招呼都会觉得尴尬。
不不不，最严重的问题是，如果不是刻意找机会，他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而在这种状况下，她会想尽一切办法，只要能避开钟晨就好。
天上的太阳晒得水泥地板直反光，在同一个地方站不到十分钟都能把脑袋烤熟，可舒慕惜完全没有挪动身体的意愿。给田蓉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突然很不舒服，没法上去后，她不仅没有责难，反而叮嘱她赶快回家休息，公司那边她帮忙请假就好。
合上电话后，舒慕惜心中升起了浓重的歉疚感。今天的自己，真是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来这里工作后，她还是第一次无故缺勤，再加上这个月的病假，看来年终奖肯定要被扣掉不少，更神奇的是，她竟然觉得那一点都不重要……好吧，虽然还是很重要的，但不是此刻关心的重点。
“舒慕惜，你怎么跟被打蔫了一样。”正在她进入深刻的自我反省境界时，一道熟悉的爽朗声音仿佛比太阳还要扎人，在头顶上响起。
没来由的，一股酸意从心底直直往眼睛里冲。今天遇到的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自己偏偏神经质地突然小题大做，弄得不知道该怎么下台的时候，偏偏遇上此刻最不想看见的人。
抬起头，舒慕惜无言地望着笑得比阳光还灿烂的于烁，手臂下意识地往里侧了侧。
被舒慕惜盯得心底发憷，于烁挠挠头，正要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想了许久，他突然一把拉住舒慕惜用力往前拖：“跟我来。”
“干什么？”踉踉跄跄地跟着在他身后，舒慕惜的伤感早就被抛到九霄云外，“于烁，大热天的你被烧坏脑子了呀。”
没有回头，背对着舒慕惜“嘿嘿”笑两声，于烁加快了脚步。好在今天穿的淡蓝色碎花连衣裙裙摆很宽，跑起来也不没什么难度。
手腕用力挣扎几下，可抓住自己的手牢牢地扣着，从于烁掌心里传来的温度比头上的太阳还热，烫得舒慕惜有些心不在焉。
今天于烁穿着件长袖衬衫，可袖子全都卷在手肘之上。从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映着阳光的肌肤上她甚至可以看到他手臂上晶莹的汗水在熠熠发光，将她的视线牢牢地吸引住。
不行，现在不是看着发呆的时候！用力甩甩头，舒慕惜还没来得及振作，一股冷气迎面而来，让她彻底冷静下来。
“这里的冰激凌很好吃。”挑了个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于烁笑得眼睛都眯起来。
这家店距离舒慕惜上班的地方只有两百多米远，以前于烁当司机的时候，他们俩曾经到这里喝过一次冷饮，当时于烁还对这家店里的面包碎特别感兴趣，买了足足四大包。自己拎着不算，还软磨硬缠着舒慕惜也帮他拿了两袋，当时看得店里为数不多的客人全都笑得翻过去。
“给我们两杯冰咖啡，谢谢。”赶忙对递餐牌上来的女侍应生点了东西，舒慕惜完全没打算理会于烁的建议。
“我不想喝……”大声的抗议在舒慕惜用力一瞪下，立刻化成小声嗫嚅。
“昨天晚上你几点才睡的？不是说今天下午有重要的事吗？不喝点咖啡提神，待会儿睡着了怎么办？”
“啊，差点把那事给忘了。”恍然大悟般点点头，于烁随即又垮下脸摇摇头，“其实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我晚点要去约会。”
“跟那个爱马仕？”从第一次见面后，舒慕惜还见过那个用爱马仕包包的大美人几次，但又没有什么交集，所以也懒得问于烁那个美人叫什么名字，直接称她为爱马仕。
“唔，她不好。”想了想，暧昧地摇摇头，于烁好像有点不太高兴。
“都那个水准了还说不好，别告诉我你的要求标准是戴安娜级别的。”刻薄的话毫不留情地从嘴里吐出来，可话刚说出口，舒慕惜又有点后悔了。
应该看到于烁那张脸就觉得烦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光是看到于烁那张充满喜感的脸她就能笑出来……今天也是，现在明明是最难过的时候。
今天的事压就和于烁没关系，他还很体贴地把自己带到这里来，什么都没问。可自己非但没有领情，还打算恩将仇报，这样也太难看了。
为难地垂下头，想了想，舒慕惜张开口好几次，可“对不起”三个字怎么都没法说出口。一瞬间，他们两人都沉默了。
一杯巧克力圣代放到桌上，大概是趁着自己刚发呆的时候于烁叫的。东西已经端上来，舒慕惜用小汤匙轻轻搅拌几下黑褐色的咖啡。
“我从小到大的恋爱运都很差，每次喜欢上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大概是跟于烁越来越熟，觉得没必要防备；也可能是自己只想找个人把心里憋着的话都说出来，舒慕惜的神色变得有些落寞，“从高中到大学，喜欢上的全都是同时跟好几个女生交往的男人。那种男人怎么可能够格当男朋友，说他们是禽兽都觉得对不起禽兽这个词！”
义愤填膺地用力捶一下桌面，咖啡杯被震得哐啷晃荡几下。舒慕惜之前的颓色一扫而光，眼睛里闪耀着灼灼的光芒——如果不是这家店里的冷气够强，她估计不会只是气得两眼快发火，而是全身都烧起来了。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跟于烁说到这种问题。但于烁大概就是有种让人想对着他倾吐的本事，所以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总能找到很多话来说。就算很丢脸的事在他面前说出来，舒慕惜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也很倒霉啊！”张开嘴看着舒慕惜好一会儿，于烁愣愣地回答。
“这次好不容易喜欢上个从头到尾都优秀的好男人，偏偏机会被我自己毁了。好想……”
“好想死？”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身体，于烁不动声色地把圣代推倒舒慕惜面前，企图分散她的注意力。
“好想自暴自弃，从今天开始每天都放开肚皮吃宵夜。”
“那我们今天晚上一起去吃炒田螺！”没料到她说的是这件事，于烁大喜过望地点着头，报出舒慕惜上次吃了以后赞不绝口的菜单。
“你不是跟女朋友约好了么？整天跟我一起吃宵夜，也不怕女朋友生气。”用古怪的视线打量着于烁，舒慕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最近她跟于烁的对话，没几句就会扯到吃喝玩乐上。就算于烁再怎么不上进，脑浆都是零食变的，可她也没理由被这种傻乎乎的家伙牵着鼻子走啊。
“不是不是，本不是女朋友。”赶忙摇摇头，于烁突然倾身凑头下来，“舒慕惜，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算是个好人。”但不知道是不是个好男人。毕竟这是金融时代，长得再帅的男人，要是没钱又没财，所有的都是白搭。更何况于烁这黑不溜秋，毫无英气息的模样，乍一看下跟帅压拉不上边。
“我这么好的男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又体贴温柔……可为什么女孩子都只喜欢跟我玩，从来没人肯认真把我当男朋友看？今天那个都拒绝我好几次了。”哭丧着脸，于烁用手下巴，前所未有地认真，“难道我的长相不够有安全感？要不我留胡子试试看，也许能成熟点。”
噗嗤一声笑出来，舒慕惜早已忘了自己之前还在为什么而烦恼。一只手搭在于烁肩膀上，她语重心长地叮嘱：“于烁，就连这种倒霉事都跟我一起撞上，你真是好兄弟！从今往后，你就是难兄难弟，我再也不随时说话都刻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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