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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了张松、房轩和饕餮之后,他们这一行人继续向前走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吴勉出现的缘故,这一路上再没有遇到什么异常的事情。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村落。
现在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张松叫开了村落当中最大的一户人家。张胖子也不废话,直接掏出来一贯铜钱来,和此间的主人商量他们这些人在这里暂住一晚。说好了这一贯只是定钱,明早离开的时候还有赏钱。
虽然房屋的主人是村里面的大户,可是当地贫瘠,也少见成贯串起来的铜钱。听说明天还有赏钱,当下喜笑颜开的将这些人请了进来,还将自己的房间让了出来。请吴勉、张松这些人在里面休息。
看着来借宿的人多,此间主人原本想多让出几间房子来。不过刚才被劫杀之后惊魂未定,张松、房轩都不敢离开吴勉身边。当下他们这些人都挤在了一间屋子里,这么多人、妖在聚本来就不大的屋子里,基本上也不用睡觉了。各人找了各自得位置坐下,等着挨到天亮之后再继续出发。
此时,此间主人为了多挣点赏钱,拉上了老婆、儿媳在灶下忙活张罗吃食。听着院子里面切菜炖煮的声音,百无求咽了口唾沬,回头看了正在调理伤口的张松他们说道:“动你们的人是什么来头?就这么一会的功夫,怎么连饕餮都伤到了?就说它是个厨子,好歹也挂着龙种的名字吧。
撒泡尿的功夫你们就都趴下了,它这个龙种是花钱买的?”
“呸!妖物,龙种也是你可以糟蹋的吗? ”听到百无求言语当中不恭敬,饕餮的脸上有些难看起来。这时,张松过来岔开了话题:“不是我说,人家是有备而来。他们几个先是有一个人露头冲着我和房先生下手,等到饕餮转身搭救我们的时候,剩下的五个人这才突然出现,一起对着饕餮的背后难发。当时那场面你们是没看到,别说它饕餮了。就是你们广仁、火山那样的大方师也难免着道。如果不是吴勉先生来得及时,现在我们已经身首异处了。”
听到张松还不忘去拍吴勉的马屁,归不归便嘿嘿一笑,老家伙坐在床上,对着张松他们三个说道:“现在看起来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动手的如果是奔着格杀令去的,不应该这么鬼鬼崇崇。也不会冒然对着龙种下手,看起来这当中还是有什么老人家我不知道的事情。”
说话的时候,归不归的的目光在张松和房轩的脸上来回转了一圈。就在他要继续说几句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子外面响起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随后此间的主人跑过去开门,片刻之后他关上了大门,对着厨下正忙着做饭的婆娘和儿媳说道:“不用杀鸡了,赵寡妇送来了个猪腿。们你收拾收拾,给老爷们送上去。可惜家里没有什么好酒,可惜了这么好的猪腿……”
此时已经紧接深夜,村里的人大半都已经睡去,怎么会还有来送猪腿的?老家伙听着蹊跷,开窗对着外面问道:“老兄弟,你们这里倒是民风质朴啊。听说你们家留了客,这么晚了还有人送肉待客。”
窗外响起来此间主人的声音:“这位老爷您不知道,傍晚的时候,我们前村的赵寡妇发了大财。说有几个有钱没地方花的败家子给了她一大把金子,赵寡妇回来之后就开始杀猪,说让村子里面的人都沾沾喜气。前年她家塌了房,是我带着人给修起来的。赵寡妇念着我的好,这才来送了只猪腿。猪是晚上刚刚杀的,请老爷们尝尝鲜。”
主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厨下便又响起来他婆娘的声音:“念着你的好?他们家塌了房全村男人都去修了,怎么单单就念你的好?別以为你们俩的那点破事别人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你们俩明里暗里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主人被自己婆娘说的脸上挂不住,冲到了厨房当中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片刻之后女人哭闹的声音响了起来,当下她儿子、儿媳一起过来劝,这才止住了哭声。主人走过来道歉,归不归倒是不在意,当下从怀里又摸出来一大把金稞子,顺着窗户撒了出去,随后笑嘻嘻的说道:“不能让她赵寡妇一个人发财,这是老人家我赏的。老兄弟你老了还要指望老婆侍候,赵寡妇再好也就是一只猪腿,还能指望她侍候你吃暍拉撒吗?”
外面的主人急忙将金稞子都捡了起来,他也没有想到今晚会发这么一笔横财。刚才送猪腿给这些客人们吃,他心里还有些舍不得,现在这么多的金稞子,够他吃十辈的猪腿了。捡完了金稞子之后,他又对着房里面的客人们磕了几个响头,这才喜笑颜开的离开。
一只猪腿炖煮了小半个时辰才端了上来,主人为了巴结他们还是杀了家里下蛋的母鸡。又让婆娘炒了几个菜,配着十几个麦饼一起端了上来:“几位老爷,小地方没有什么好东西,老爷们凑合着吃暍。我们这里没有买酒的地方,只能委屈老爷们干吃了。老爷们可千万不要怪罪。”
看着这些吃食满满的堆了一大桌子,归不归又摸出来几个金稞子丟给了主人,说道:“难为你们了,明早我们走的时候还有赏钱。不早了,老兄弟你们去休息吧。吃完了我们也要休息了。
剩盘子剩碗明早你们再来收拾……”
归不归说话的时候,百无求已经伸手撕下来一块熟肉在嘴里嚼着。虽然远不如饕餮的手艺,不过这种穷乡僻壤的大晚上的还有肉吃,已经算是难得了。至于口味什么的便不能奢求了,看着百无求动了手,其他的人、妖也分分吃起来。就连辟谷的归不归也凑趣的吃了几口顺眼的菜肴。
看着客人们吃的畅快,主人这才退了出去。
退到院子里面之后,还能听到屋里那几个有钱人的对话:“大侄子你差不多就行了,多吃点麦饼,你这么敞开了吃肉谁受的了……把筷子放下!肉都被你吃光了……你还敢拿麦饼蘸肉汤!把肉盆放下……”
“任老三你一边去,你一个人参吃什么肉,你们人参不是应该吃肥料的吗?在敢抢肉老子就把你扔进那个泼妇的大粪桶里……这么吃着吃着还困了……你们把肉汤留着,老子眯一会,起来让他们给老子下面条……伴着肉汤吃……”
说话的时候,百无求的呼噜声已经响了起来。
随后其他人的声音也都停了下来,房间里面的呼嚕声此起彼伏,他们都睡了过去。
此时,正准备叫老头子回去睡觉的婆娘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站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的老伴一阵冷笑,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忍不住对着他说道:“当家的你怎么了?是不是老爷们又给了赏钱,你打算去找赵寡妇……”
妇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她男人突然冲着她一挥手,一阵凉意袭来,妇人的人头竟然从脖子上面滚落了下来。随后这户人家得大门突然打开,几个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其中一个人走到了主人儿子、儿媳的房间,片刻之后他走出来的时候,房间里面已经飘出来一股血腥的气味……主人指着吴勉、归不归所在的房间,对着人影们说道:“都在里面,只要房轩,不要惊动其他人……”
主人说话的时候,那些人影们已经冲到了屋子里。看着里面东倒西歪的人、妖,为首的一个人影自言自语的说道:“徐福那么器重的人,现在不还是死狗_样倒着吗?现在了结他的话……”
“那你便要身陷万劫不复之地了。”这时候,房屋的主人也跟着进来,站在人影们的背后,冷冷的对着头目说道:“我们只要房轩,不要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
“可惜这么好的机会了,希望不会有后悔的那一天……”人影的头目叹了口气之后,对着手下们说道:“把房轩带出去,按着我和你们说好的去做。做出房轩是自己出去的样子,不要惊动这些人。”他说话的同时,其他的人影已经将房轩从张松的身边抬了出去,现在大门外停下了六架马车。
人影们小心翼翼的将房轩安置在其中之后,此间的主人连同人影头目一起上了这架马车。
剩下的人影也分别乘坐上其他的五架马车,在头目的一声令下,六架马车同时向着六个方向奔驰而去。
从村子里面出来之后,人影头目对着身边的屋主说道:“至于这么小心吗?六架马车六个方向……猪腿面里下的九日醉,当初大术士席应真也着过道,那样的任务也是睡足了九天才醒的。你是亲眼看着他们吃下去的,最早也要九天之后才能醒过来。到时候什么车轮印记都没有了。你还怕什么?”
“不要小看他们这几个人,问天楼主、妖僧元昌都是因为小看了他们,才出的事。那样的大修士尚且难逃一劫,更加别说你我了。”不知道为什么,今晚屋主一直都有些心慌。
原本以为是办事之前的紧张,可是放倒了吴勉、归不归他们之后,他心慌的感觉非但没好,反而有了一种大祸临头的预感。
不过屋主反复将晚上的事情推算了几遍,还是找不到自己露出破绽的地方。
当下只能自己给自己宽心:只要过了今晚,便可以躲过这个大大的灾祸了……马车沿着官路一直前行,在天色微亮的时候行驶了到一条河流的渡口。
此时,一条小船已经停靠在这里等着他们。马车停下之后,几个黑衣人走过来将房轩抬到了小船上。
等着屋主和头目都上了船之后,他们便将两匹高头大马从马车上卸了下来。
套上了马鞍之后被人骑走,剩下的几个人将马车推进了河里。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将车轮留下来的痕迹都清除了干干净净。
此时,屋主和头目已经乘坐小船离开,两个人亲自驾船顺着河流一直向前行进。小船行驶了两三个时辰之后,远远便看到了有一座大船停在河中心等着他们。看到了大船之后,屋主、头目这才了松口气。二人继续驾船向着大船的位置靠了过去……没过多久,昏睡的房轩突然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酸味。这股酸味直冲直冲脑仁,薰的房轩瞬间睁开了眼睛。看着自己置身一个黑漆漆的所在,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手里端着一个竹筒正在自己鼻子下面晃悠。刚才闻到那一股刺鼻的酸味正是从竹筒里面冒出来的。
“我这是在什么地方,这是做梦吗?都是噩梦……”明白过来之后的房轩对着黑衣人问了一句,不过黑衣人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看到房轩醒过来之后,便收走了竹筒随后倒退着走了出去。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吴勉!归不归……张松……”房轩想要起来跟着黑衣人一起出去,不过起来之后突然感到一阵眩晕,随后他又再次倒在了地上。自己明明是和吴勉他们在一起的,怎么一觉醒来在这个鬼地方。是自己还在做噩梦吗?
“吴勉、归不归这个时候还在睡觉,他们顾不上你了……”这个时候,空气当中突然传来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随后他面前凭空出现了 一个身穿方士服饰的男人,这男人看上去也就三十五六岁。明明房轩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可是心里却好像在那里和他打过交道一样。
“认不出我来了?我们不是昨晚才见过的吗?”男人微微一笑,随后从怀里掏出来_张薄薄的,好像油皮纸一样的东西贴在了自己脸上。一番揉捏之后,昨晚见到那个上了几岁年纪的屋主便出现在了房轩的面前。
“现在记起我来了吧?”屋主微微一笑之后,继续说道:“原本不应该这么唐突将房先生请过来的,不过事情紧急,吴勉、张松之流又一直待在房先生的身边。我也是没有办法,才这样失礼的。还请房先生见谅……”
“你是方士……是奉了大方师的法旨,来取我性命的吗?”看清了男人身上的服饰之后,房轩的心沉入了谷底。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之后,继续说道,我家先袓大术士席应真已经去东海找徐福大方师了,大术士已经将我的性命讨下来了。今天如果你伤了我,大术士一定会给我报仇……“房先生你误会了,没有人敢伤害你的性命。”男人说话的时候,将脸上的面具揭了下来。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之后,微微一笑,随后继续说道:“我虽然也是方士,不过却无法尊大方师的法旨。因为我的名字也在法旨当中……”
男人说到这里,轻轻的叹了口气。随后继续说道,当初去联络房先生的贾仲是我的师弟,我和他还有几个人都是大方师的弟子。
这么多年一来,一直在海上修炼术法。后来在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大方师所藏的几道禁术。
我们也是鬼迷了心窍,明知道是禁术还是偷偷摸摸的修炼。后来有人做事不密,被大方师发现了有人动过禁术。
那时贾仲提出来要将祸水东移,牺牲掉一个人保全剩下的同门。不过又担心在大方师面前露出破绽,最后改了主意才将房先生你拉进了这个浑水。
原本以为徐福大方师看在大术士的面子上,不过过分难为房先生,这样一来我们也能侥幸活命。
没曾想大方师根本没有给我们机会,将我们几个连同房先生你的名字都放在了格杀令之上……
“你和我说这个做什么?是要我求大术士去说也饶了你们的性命吗?”这时,房轩这才知道自己是怎么糊里糊涂进了格杀令的。
原来都是他们这几个人搞的鬼,只是那位大方师行事不明。还想自己也放在了格杀令当中。
“房先生你误会了,这样的事情我们就算去自杀,也不敢惊动大术士。”男人冲着房轩微微一笑之后,继续说道,是这样,当初贾仲是带着那本禁术去找房先生的。
禁术原本是想作为将先生拉下水的凭证,不过现在贾仲不见了,那禁术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你怀疑我?以为我会私藏你们的禁术?我的慧根已经被大术士亲自毁掉了,我要你们的禁术做什么?”听到男人的话,房轩马上便急了起来。
顿了一下之后,他继续说道:“还有贾仲,他怎么会把那样的禁术放在我这里?对我有什么好处,对他又有什么好处?”男人看了房轩一眼,说道,贾仲和我不同,他极少往来陆地,来了之后也是住在房先生的府上。
那么重要的禁术他必定不敢随身携带,我想不到除了交给你保管之外,他还有什么可以藏匿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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