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的情况已经很糟糕。
比她情况还糟糕的人性命恐怕已经危在旦夕了。
“还有五分钟界就要崩塌,时间恐怕不够。”电话那头的声音不断响,“如果他们死掉,界又不再轮回的话,你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其实我还有再开启轮回的能力,只要你借我一样东西,在你的帮助下我能重新开启轮回。但你不会受轮回的干扰,这样就算现在的他们死掉,你也可以再见到下个轮回的他们。
“你已经走到这里了,还有了交通工具。所以下个轮回你的时间会很宽裕,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找到他们,然后带他们一离开。”
顾眠没有出声。
“只要你把运气借给我,再加上我的生命,就可以重启轮回……”对面的人念念叨叨着。
“但下一次的他们还会是他们吗?”顾眠突然开口,“只要我答应你的要求,就意味着要放弃现在的他们。”
“他们挣扎着活到现在,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放弃,但临了却要告诉他们‘你们被人放弃了,顾眠选择了下个轮回里的你们’,这不很可笑吗?
“因为害怕他们死掉,所以就放弃他们,选择下个轮回不容易死掉的人,你觉得我会接受这样的做法么。”
顾眠看着前方,直接否定了电话那头人的提议。
“不,我不接受。
“虽然他们可能会死亡,可能会死在这个轮回,即便我们再也无法活着相遇,我也不会为了团圆结局而放弃现在的他们。
“没有人该被放弃,这就是我的选择。”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许久才出声:“不愧是你,即便知道结局可能是个悲剧,却还是一往无前的做出这种选择。如果换其他人来的话,他们的选择大概和你不同。
“亲朋好友即将死亡,很难救下,如果答应开启轮回就能救下下个轮回的他们,不必承担失去好友的风险。但如果不答应,你们大概率生死两隔,再也无法相见。我想在这种情况下,大部分的人会选择开启轮回。”
这的确是可以把损失降到最小的做法。
但顾眠不会选择这条简单又没有风险的路。
因为他知道在另一条坎坷的路上,正有人等着自己。
“既然你做出了选择,那我也不再强求了,”电话那头的人道,“从这次开始,这界会走向灭亡。好在我在这待了这么久,经验也算丰富,我会尽量减缓界塌陷的速度,如果成功救下了人,你们要在界完全塌陷之前离开这里……”
“如果这个界崩塌,会不会影响到地球?”
“会,这个界崩塌会使地球十分开心。”
顾眠:“……如果这个界崩塌,小乔会受到影响吗?”
“当然会,低维界彻底灭亡时,从其诞生的生命也会跟着消亡。但小乔是我制造的,我并非第七界的衍生物,所以只要我还活着她就不会死亡,只会受创而已。
“但你要注意一下,另外几个界的守护者跟小乔不同,他们的生命跟自己的界息息相关,如果对应的界崩塌,他们也会跟着死亡。”
顾眠握着手机:“既然你不是这个界衍生出的生命,又为什么为这里花费这么大的心思?”
甚至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阻止界的崩塌。
对面的人笑了:“大概是因为我对这里产生了感情,而且如果第七界如果彻底灭亡,对其他界也会产生毁灭性的打击,这里的崩塌会蔓延到其他界,我会留在这里阻止崩塌的蔓延。”
第七界的毁灭竟然会对其他界也产生那么大的影响?
“为什么会影响到其他界?”顾眠开口询问。
“听说过顺藤摸瓜吗?地球一直想铲除低维界,但它找不到低维界的源头,只摸到了低纬的尾巴,这里就是所有低维界的尾巴;
“我们这些界就像一条很长的藤蔓,共生共存。要想铲除,最干脆的办法是拔掉藤蔓的根。
“但地球找不到根,它只摸到了尾巴。但就算找不到低维的根,只要把藤蔓的尾巴点着,这把火就会一直蔓延,蔓延到源头,直到烧光整根藤蔓。
“这方法虽然不如直接铲有效,但总归能达到目的。地球对这个界下的诅咒正是那把火,这诅咒会顺着藤蔓一直燃烧,直到摧毁所有界。
“我则是这把火燃烧的阻碍,原来我依靠着轮回来阻止这把火的蔓延,但现在不行了。我没法停止第七界的崩塌了,只能尽量阻止这诅咒向上蔓延。”
说到这那声音突然停了几秒,然后才开口:“还有不到两分钟,你离他们并不近,两分钟之内赶不到的。”
这时旁边的007睁开了眼。
这可怜的驯兽师刚晕了几分钟,便又强撑着睁眼指明方向:“他们在前面。”
这话她刚才说过一遍。
但007的脑袋已经有些糊涂了,她大概怕自己没说过,于是忧心忡忡的醒过来重述了一遍。
顾眠看向醒过来的007。
而电话那头的人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打算重启轮回吗?这样下去的话,可能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你身边的那个小姑娘。”
顾眠看着前方的黑暗:“我不会放弃他们,无论结果如何。”
“好,我也希望你可以阻止这场轮回,阻止他们走向死亡。我看过他们无数次想要活下去,却最终泯灭在这界的黑暗。
“我看到他们尝试过无数种办法,想要离开这个界,但却从未成功过。
“在无数次的摸索后,他们又发现了新的道路,那就是自毁……在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生还希望后,就把自己禁锢来,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你的朋友们都很聪明,他们每次都能发现轮回的秘密,也知道了死掉的自己会在下一次轮回变成怪物。
“为了让下个轮回的自己有更多的希望,他们不但禁锢自己,甚至会打断自己的腿,使自己丧失行动力。这样他们变成怪物后也很难对下个轮回的人造成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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