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主[GL] 作者:允
镇国公主[GL] 作者:允
我道:“我才不信你。”
她好笑道:“车这么小,你除非出去,不然在哪里我捉不到?”
这话倒也是,我看她一眼,慢慢又挪回去,她跪坐在我身后替我挽发,间或捏捏我的脸,见我只是沉着脸,又绕到我跟前,看着我道:“我也不知楚儿是冀王荐的,殿中只说她是冀王乳母家的亲戚,也没给她重要的职司,宫中人事牵连,多半如此,避也避不掉的。”
我嗯了一声,并不说话。
她见我还不高兴,推我道:“从前也不见你这样小气,怎么如今亲近了,反倒揪着人的一点小事就不放过了?这就是你做女朋友的样子么?”
我哼了一声,将头转过去不理她。
她见我如此,倒来讨好道:“罢了罢了,算我不是,我向你认个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已是有些意动,却更装出严肃的模样,将身子挪出去一点,斜眼看她,等她再来扯我时,突地将她一推。
她一个不防,被我推倒在地,我却没她那么轻易就放了人,将她仰面压在线毯上,恶狠狠地道:“以后还敢不敢随便就和外面那些男人勾勾搭搭、送东西、传信了?”
她一怔方明白我在说什么,白我道:“我说敢,你又能怎样?”
我对她一笑:“你猜呢?”边说着,两手将她的两手按在她头上的线毯两边,身子俯下去,咬在她唇上,舌尖叩开齿关,伸进去绕着她的舌尖一舔,奋力一吮。
她被我吮得倒抽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看我。
我技艺虽不甚纯熟,却胜在探索之心极盛,靠着一口气在她口里来回舔舐拨离,将她吻得面色潮红、眼神迷离,才松开她的手,在她身上坐起,得意洋洋地道:“还敢么?”
她又白了我一眼,突然揪住我的领子,将我扯到她身前,狠狠地吻住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补昨日婉儿涉及的典故:
雍齿:雍齿素轻刘邦,在刘邦最困难的时候,雍齿献出了丰县投靠了魏国周市, 刘邦大怒,数攻丰邑而不下,只好到薛县投奔项梁,刘邦因此对雍齿非常痛恨。 后雍齿属赵,再降刘邦。刘邦很讨厌雍齿,汉高祖刘邦恩赏功臣封为列侯。他听说有人不服,天天发牢骚,刘邦问计于张良,张良说陛下最恨谁就厚赏谁,这样让所有人都有得赏的希望,他们就不抱怨了。刘邦于是封雍齿为什邡侯。
汉桓:东汉桓帝,登基之初委屈求全,借宦官单超、徐璜、具瑗、左悺、唐衡等五人之力杀死几次废立皇帝的权臣梁冀,后来成为有名的昏君。
隋炀:隋炀帝人非常聪明,但是用人十分忌刻,臣子功劳一高,便会被他干掉,喜好玩弄权术,投靠他、帮助过他的臣子大半被他所杀。
鲧:尧时中原地带洪水泛滥,尧决心要消灭水患,于是就开始访求能治理洪水的人。群臣和各部落的首领都推举鲧。尧素来觉得鲧这个人不可信,但眼下又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于是就暂且将治水的任务委任给鲧。
鲧治水治了九年,大水还是没有消退,鲧不但毫无办法,而且消极怠工,拿国家这一艰巨的任务当儿戏。后来舜开始操理朝政,他所碰到的首要问题也是治水,他首先革去了鲧的职务,将他流放到羽山,后来鲧就死在那里。
舜也来征求大臣们的意见,看谁能治退这水,大臣们都推荐禹,他们说:“禹虽然是鲧的儿子,但是比他的父亲德行能力都强多了,这个人为人谦逊,待人有礼,做事认认真真,生活也非常简朴。”舜并不因他是鲧的儿子,而轻视他,而是很快把治水的大任交给了他。
大禹也并不因舜处罚了他的父亲就嫉恨在心,而是欣然接受了这一任务,最后治水成功,还接受了舜的“禅让”。
第146章 疑云
一路上,我与阿欢的相处,大抵如是。
自京城去东都的路,我走了许多次。从没有哪次如这次这般叫人欢欣雀跃的。
若我不是在古代,又恰好出生在这恼人的皇家,我真恨不得向全世界都宣告我如今是有女朋友的人了,我女朋友漂亮又聪慧、温柔又体贴,她还会骑马、会射箭、会蹴鞠、会替人挽发,温柔起来细心周到,发脾气时眼波婉转,调皮起来智计百出,连打人时力气都那么大…放眼大唐天下,不,放眼全世界,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了。
以前看书,总不明白商纣王、周幽王这些人,何至于为了一个女人而这一神魂颠倒?可遇了阿欢,我才知道,若为着她这样的一个女人,别说神魂颠倒,叫我魂魄全出了窍,去地府里刀山火海地游一圈也使得,何况区区江山!
我只恨去东都的路太短,不足以让我与她畅意放怀,做尽一切恋人所可做的事,而到了东都宫中,身边又时时处处都是人,真是须臾不得自由。
然而我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公主,连自己的府邸都还没有,只能无可奈何地随父母入了新修好的上阳宫住着,白日里乘车去宫中照旧随师傅们读书,看那些面目可憎的文字,夜里回到寝殿,悄悄地与阿欢见一两面,还要遮遮掩掩,仿若小儿女偷情。
相比之下,太子与太子妃伉俪相谐、吴王与吴王妃夫唱妇随、李睿与冀王妃的貌合神离,都显得如此刺眼。
也不知我的好二哥是怎么想的,才到东都,便又传来太子妃怀孕的消息,推算时间,太子妃生下女儿后不久便已与二哥圆房了,这等行事,说起来其实颇有些伤母体元气,因此太子妃这一胎坐得着实有些不稳,偏她又车马劳顿地到了东都,才说了怀孕的消息,父亲和母亲都吓了一跳,父亲倒是马上便眉欢眼笑,对太子的神色又温和了不少,母亲虽看似欣喜非常,却责备太子早不将这消息说出来,如此太子妃既可安心在京中养胎,太子也正好留在京师监国。
她这话在半嗔半喜间说来,太子认真辩解也不好,不辩也不好,只能苦笑着道了一句不是,母亲又同父亲进言,放了他十日假,让他回东宫陪伴太子妃。
太子妃怀孕,吴王倒是极力巴结,送了许多物品去东宫,这回太子没有拒绝,只是回了一份更为丰厚的赏赐。
李睿本该是欢喜的,可他与冀王妃的感情着实是不怎么好,看见太子夫妻两个鸾凤和鸣,便有些意兴怏怏,偷偷来我这寻过楚儿几次,被我半劝半威胁地说了几次,才暂时丢开手,向他那些狐朋狗友家里寻乐子去了。
母亲极不喜欢冀王妃赵氏。她对此毫不掩饰。
太子妃、吴王妃和冀王妃三个常去问起居,她对前两位都极是温和,每闻入见,无论忙与不忙,总要叫到跟前说两句话,轮到冀王妃时,却是十次里面才能见一两次,见面也没什么话说,十分冷淡。
有时嫂子们入宫时我也在,母亲总会让我向太子妃和吴王妃行礼,而有意无意地忽略冀王妃,李睿看赵氏在母亲那里不得宠,不说母亲有意轻忽,倒怪她不懂侍奉舅姑,愈益冷淡,赵氏似是回娘家哭诉过,我看见延安公主到上阳宫中拜见了几次,接着母亲便将李睿叫过去,当着众人的面训斥了一番,喝令他好好对待冀王妃,李睿面上应了,减了应酬别人家歌姬的次数,却越发地在外斗鸡走狗、流连不归了。
我总觉得宫中看起来虽一片祥和,内里却十分凶险,总觉得迟早都要出事,可是到底是什么时候出、出的会是什么事,却叫人摸不着、猜不透。
如今明眼人都已知道,母亲与太子势成水火,许多人都在苦劝父亲、安抚母亲,亦有许多人纷纷投效太子,向他进言献策——这些人目下多半自诩为“正人直臣”,个个以祖法、大业、社稷为重,往来奔走,联络不息。
吴王和吴王妃两个对父亲和母亲本就趋奉得厉害,近些时候,往上阳宫来得更是勤了,吴王在东都并无宅邸,便在城外赁了馆舍,举家住在其中,吴王每日站朝前便已到宫门候着,若父亲和母亲召见,便进来奉承一时半日,若不得旨意,亦在宫门外恭敬叩首、问候起居,绝不懈怠,凡有宴饮,必之士,为父亲做诗做赋,或庄严颂圣,或诙谐戏谑,十次里面,总有五次出彩。
吴王妃则带着子女日日在母亲身边侍奉,母亲跟前本已有尚宫、才人等承御,吴王妃为了显得自己的孝心,却将这些人的差事通通都抢了过来,只要她在母亲身前,婉儿几个便都免了捧盘奉御、擦拭递送等事,只消看她和几个女儿在那里殷勤献媚即可,母亲内廷多有游乐,游乐时亦行令、作诗、赋文为戏,吴王妃文采上不大能,便每次都候着母亲的口气,只要母亲夸了谁一句,她便立刻要凑到那人身边,向那人索纸一观,再顺着母亲的语气将那人夸赞几句,又遍赂宫中职司,连宋佛佑、冯世良、崔明德、独孤绍、韦欢、小浪、仙仙几个都得了许多馈赠,且韦欢所得,与宋佛佑、冯世良所得,相差仿佛,只较崔明德和独孤绍略少些。
我只看这礼物的轻重,便知这位四嫂实在是个伶俐人:如今宫中,父亲身边杨子高为最重;母亲身边高延福为次;内侍省中各长副又次;团儿、婉儿、阿青与几个尚宫又次;殿中省各长副又次;崔明德和独孤绍这等大族出身、母亲钦点、品级亦高的清要职使又次;宋佛佑、冯世良等省中挂职、又在我跟前侍奉的又次;韦欢、小浪、仙仙等虽无品级职分却颇得我看重,并教坊中受宠内人、伶官,及各门上内侍、谒者,内侍、殿中、各使司中低职司诸人又次——这些皆是宫中有体面、在父亲和母亲面前直接或间接说得上话的人,他们便整个宫中的体骼了,我这位四嫂能够在这样短的时间内便将宫中的人员打探得这样清楚,又将礼物送得这样明白,着实不容易。
可惜正因吴王妃打探得这样清楚明白了,我才更觉此事诡吊——母亲生性忌刻,驭下甚严,连我给她宫里的人送礼,都要仔细分个亲疏远近,还要半遮半掩地让她知道,便是如此,也从不敢打探到十分,只能在大伙的欲言又止中虚虚实实地揣测琢磨,且母亲宫中职分极杂、变得亦快,除了婉儿与阿青外,余人今日守此职,明日可能就换了差使,用人时亦多用“权”“知”“试”“检校”等身份,未必就是定员,她宫里的人事,有时连近在咫尺的我都不甚分明,吴王妃入京不过区区半载,怎么就能打听得这么明白?
吴王当年远在吴地,却能先人一步写成《封禅赋》、赶在李睿和我的贺章之前送到父亲手里,吴王妃如今人在宫外,却对宫中形势如此了解,这些事,到底是因他们当真耳聪目明、有见微知著之能,还是……有人故意引导?
今年的四月炎热亦不输往年,好在二三月中都下了好些雨,算来应当不至如去年和前年那样大旱,不过就算如此,两京里因着暑热,也死了不少民人牲口,母亲却因着父亲生病的缘故,下令修道观为父亲禳福,去年父亲曾下诏说再不大事营造,因此这道观乃是我的名义起的,不但由我象征性地出了三千贯钱、三千匹绢帛和三千段彩物(其后母亲便自藏省拨钱为我营造道观别业,又敕少府为我作了价以千万计的金银器皿),观名亦定为“长乐”。
往年凡有营造之事,朝中谏议总不息止,今年却是一声不闻,太子、吴王、冀王亦出钱出物,将一座长乐观造得瑰丽宏伟,而自营造至落定,总共用了不到三个月。
父亲大约是为了显得自己公平大度,造长乐观时亦敕有司替吴王在东都造府邸,又赐了李睿许多钱帛,默许他在都中置办别苑,李睿转头便在上阳宫边选了一处地,起了一个别馆,在内畜养了许多斗鸡、鹰隼、猎犬、良马,六月末这些馆舍与长乐观一道完工,李睿和吴王还未入住,母亲已先下令,命我重操女冠旧业,度宫人内侍数百入道,搬进了长乐观。
我是乐不得能出宫的,一则哪怕我因年纪的关系,还不能随意出入,同韦欢之间却不必如在宫中那样小心遮掩,二则宫中的情势实在是不明朗,连一向远离朝局的我都开始提心吊胆起来——本朝传不过三代,前有秦庶人玄武门之变,后有太宗诸子争嫡,个个都涉及到军阵营卫,万一哪一天夜里谁振臂一呼,刀兵四起,我这里全是弱质女流,打也打不得,走也走不快,叫我要怎么办?
我对母亲渐渐地又生出些许怀疑来,她看似要对付太子,阵仗闹得极大,又是当庭训斥,又是设宫人防备,又是召吴王进京的,可是自去年到今年,今年又已过了一大半了,却还是雷声大、雨点小,太子之位再是风雨飘摇,也不见父亲有任何废易的心思,母亲对太子再是威逼凌盛,对着太子妃,却也是极尽体贴,不但免了朝请常参,一日里还总要派人去看望四五次,闲暇时亦常率吴王妃、诸公主、尚宫去探望,殷殷叮嘱,祈盼一定要生嫡孙,这样看着,哪里像是要废易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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