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主[GL] 作者:允
镇国公主[GL] 作者:允
李睿变了脸,猛然抬头看我:“兕子?”
父亲捏了捏他的手以示安抚,又看我道:“凡人在世,必要子嗣,你虽是公主,也却不过这样的礼法。日后…若是驸马纳妾生子,你不要怨怼,取子去母,养子之亲,亦未必输给亲生子,明白么?”
我抿了唇道:“不能生子,那就不生便是,何必一定要养别人的儿子?”
父亲爱怜地抚了抚我的脖颈,苦笑道:“你以后就知道了。”再看李睿时目光便变得十分严厉:“六郎,你为太子,日后…一定要照拂好你妹妹。”
李睿低声道:“阿爷放心,我只兕子一个妹妹,日后若她有子,我便当做亲子般看待,若她无子。我…总要为她设法的。”
父亲微微一笑,道:“你有此心,最好。”
说了这会话,已是极倦怠,微微闭上眼,我和李睿忙一左一右将他扶到床上,小心退出去,刚到门口,李睿便捏住我的手急匆匆地问:“兕子,阿爷说的,可当真?”
我道:“我也没亲耳听见,只是如今稍一动作,便觉心虚气短,想来未必能做那等大劳损之事。”
李睿嘴唇动了动,似是想安慰我,到底只是将我的手用力一握,道:“你放心,阿兄一定会好好照拂你,决不让你受任何委屈——我这就去找驸马,和他说个明白。”
我看着他,不知怎的,想起了二郎写给我的那张字纸,抓着他的手不让他走:“阿兄不要急着去找他,爷娘已为我在安道坊造宅第,日后我们分门另过,无亲族烦扰,身边所用,都是宫中之人,风吹草动,阿兄自然会有消息,不必担心。”
李睿竟还不知此事,喜道:“安道坊离我东宫甚近,你住那里,就最好不过了。若日后有人敢欺负你,只管来和我说,若是女儿家私事,不好意思和我说的,就和你阿嫂说也是一样。”
他一提韦欢,我便觉心上微痛,低头道:“那是当然。”看他要走,又叫住他:“阿兄刚才为何提及四郎?”
李睿面上露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四郎亦是我们的同父兄长,虽不及二郎亲近,却也不可以寻常视之,若要加恩,自当一体。”
我蹙眉道:“阿爷方才还让阿兄遇事多听阿娘的话,阿兄要做什么事,最好先问问阿娘。”
李睿道:“朝中大事你便不要管了,好生养病才是。”
我知道他的脾气,再不多说,只对他一礼,自回了绫绮殿。
略做休整,便见韦欢迎面进来,她已换了淡妆,穿着紫罗裙,身后几人提着数个食盒,还有几匣子不知什么。
我等那食盒打开,第一眼就看见一盘胡饼——这饼本就做得精致,又切成四份,每一份都只有一口的分量。饼中夹着切得极细的肉丝,肉丝细白,一望便知除了盐渍再无它味,好在肉丝旁佐着些许胡瓜丝,看着才没那么乏味,饼上没用羊油,烤得干干脆脆的,外面洒满了芝麻,芝麻也烤得香香脆脆的,闻着就叫人流口水。
我早上没吃饱,见了这胡饼,肚子已咕噜咕噜直叫起来,韦欢又叫人揭开另外的食盒,里面有一碗以肉和蛋炖成的肉糜,肉亦是切得极小,火候又恰到好处,整个已炖成一碗黏稠的浓汤。
除去这两样,另还有十余小菜,都是极清淡的菜色,以蔬菜为主——温室中的菜首供帝后,韦欢这时候能得这些,殊为不易。
我见了这些蔬菜,忽地又不快起来,沉声道:“阿娘已吩咐尚膳那里专为我开一房,若想吃什么,随时叫人就是,阿嫂又何必特地做这些卑贱事?”
韦欢淡淡道:“为家中操持膳食,本是妇人应有之礼。何况二娘如今病着,饮食上尤其需要留意。我为二娘看膳,本是该的,说不上什么卑贱不卑贱。”说话间已取了箸,替我夹了菜,送到嘴边。
我看看她,张口含住了箸中物,咀嚼时却觉毫无滋味,好不容易吃完,她已又取了一箸,如是再三,我实在没有胃口,便垂了头道:“吃饱了。”
她看了一眼案上,取来一小片胡饼,柔声道:“再吃一片。”说着已将胡饼递在我唇边,见我不开口,便一手抚在我脸上,轻声道:“只当是看在…你阿兄面上,也该将身体养好,不要让…我们担心。”
我恨她这样的温柔,僵硬地张开口,将那片胡饼含进来,一下一下用力地咀嚼,边吃眼睛边发着酸,仰面忍住眼泪,吃完一片,又直接用手抓了剩下的饼,一手端碗,连羹汤带饼一起塞进嘴里:“好了,阿嫂可满意了?”
吃得急,噎在喉咙中,又不愿她看见,便强忍着吞气向下咽,谁知这身体着实是娇气,只这样小小的一点吃食,竟是卡着不肯下去,宫人们急坏了,好几个人涌过来,有拿水的,有顺背的,折腾半晌,都于事无补,还是韦欢上前来在我背上猛拍一阵,手劲之大,拍得我五脏六腑都要散架,食物都吐出来,眼中亦呛出了泪——床上是不能待了,还要更衣,几个宫人扶住我往屏风后去,又被韦欢叫住:“我来。”
这举动实在殷勤太过,几个宫人都惊疑地看着她,又一齐转头看我。
我知道她想用这样的低声下气来弥补我,叫我不要自己作践自己。她装作很关心的样子,其实我在她心里到底有多少分量,只有她自己知道。然而我再也不会上她的当了,她就是在屏风后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答应她的。
我高高地扬起下巴,以一位飞扬跋扈的公主该有的神情语调应战:“那就有劳阿嫂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太平:早知道我就多跟你动几次手了。
韦欢:你打得过我吗?
太平:不,我的意思是…“动手”。
韦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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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爱意
韦欢说她替我更衣,我就当真一动不动,进来就张开手站着,任她将我的衣衫剥去。
她是自下而上在动的,先弯腰除了我的浅绯绫裙,起身时又扯开系带,剥去白色绫衫,里面还有一层白色单衫单裤。解到这里本该差不离了,我吐脏的只是外层的衣裳,且里面的衣裤又是早上母亲来时新换的。
可她偏又更进一步,脱去了我的里衣。
殿中温暖,她的手指却寒冷如冰,在我胸口轻轻一点,令我生出一阵战栗。她的手指向下滑,自胸口冰凉凉地划过小腹,到脐下三寸时缓缓停住,整张手掌用力,缓缓按在我的下腹下,继而另一手也按上去,两手环住了我的腰。
她的手轻轻地在我身前背后的肋骨间摩挲,冰冷的手指渐渐被我炽热的肌肤所融化,变得越来越软,越来越软。
“太平。”她这样叫我,将头抵在我的额头上,睫毛几乎与我的睫毛相接,睫毛下亮晶晶的眼睛凝视着我,眼神有些姊姊般的严厉,又有些许宠溺,“不要闹了。”
果然,我在心中冷笑,这人做了太子妃,连骗人的手段都更进一步了,不再是以往那样简单的哄骗,倒是用起美人计来,可惜这伎俩于李睿或许有用,我却再也不会上她的当。
我冷淡地看她,将她从我身上推开:“我自己的事,我自己知道分寸。”重又将手张开,傲慢地道:“快替我穿好衣裳,我叫崔二陪我打双陆去。”
她蹙眉道:“你所谓分寸,就是在这时候打双陆?你现下最是不可劳心…”
我打断她:“打双陆费的是脑,不是心,不过就算是劳心,那也是我自己愿意,不必你管。”见她还不动,便自己将上衣系上,边系边故意讥笑道:“还说替我更衣,结果这样的天,却将我晾在这里受冻,算了,如阿嫂这样世家正宗,一定不懂这些服侍人的小事,还是我自己来罢。”穿好了衣裳,又作势要唤人去请崔明德。
她终于被我激得动了怒火,一步上前,攥住我的手:“不把病养好,不许叫人打双陆。”
我斜眼看她:“阿嫂觉得自己禁得住我?”就不说父亲母亲那里了,就凭李睿娶她前那等不情不愿的态度,她这太子妃在宫中除了一个好听的名分,根本什么都没有。
她手上用了大力,捏得我手上发白:“李太平,你再胡闹,我就不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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