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别离[GL] 作者:木爻木大
轻别离[GL] 作者:木爻木大
“我们玄刀门,不就是收钱做事吗?”同样的,狐狸一般的男子也甩掉了手中的斗笠,一只手不自觉的放到弯刀之上。
“日宗为钱,月宗为狗。我们何时一样?”绍凌驳道,任她容貌倾国在对手的眼中却只有那杀气腾腾。
玄刀门门下又有两宗,一为日宗,收钱办事,无论贵胄商贾认钱不认人,而绍凌所在的月宗仅为符国王庭行走狗之职。而日宗与月宗杀场相见,也并不是少数。弯刀出鞘,杀气出身。绍凌的弯刀几乎能切开雨水,对手的笑容有些僵硬,月宗少壮派第一人,并不是说说而已。
“日宗佑知耻。”男子自报身份。出门令是极秘的任务,而男子接到保护螽雨的任务时并不知道他面对的是同门,更没想到是少壮派中赫赫有名的绍凌,如此至少死有所名。
“不重要。”绍凌缓缓抬起刀:“一堆肉而已。”
五月的阳河柳絮漫天飞舞,就算绵绵细雨也不能阻止生命的繁衍,它们低飞着,飘过刀客的刀,飘过刀客的脸,飘过那无情的眼。刹时间风止,絮落。此时应是见刃时。
佑知耻先行出击,玄刀刀术以快为攻以攻为守,得先手者得胜机,可是眼看刀离绍凌只有两寸时,却被绍凌的刀划过刀刃,改变了前进的方向,佑知耻看着自己的刀偏移了目标,却因为自己出刀过快而无法再调整到正确的方向,此时绍凌一个转身顺利站在佑知耻后方,没有一丝犹豫,弯刀笔直的砍向佑知耻的背部,好在佑知耻在冲过绍凌身边时已经意识到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他调整重心身体前倾。绍凌的刀依然划过他的后背,却比想象的浅了几分。
佑知耻转身猫腰,这是要突击的准备,两人师出一门,绍凌自然知道,此招一出便是生猛之极,乃是用全身之力集中于一点进行刺杀,而这一点在哪里,除了突击之人,无从得知。绍凌挑眉,这么快就拿出看家功夫,难免也太抬举自己了,于是也跟着猫腰突击,以示对同门的尊重。
对于绍凌的突击,佑知耻在意料之外,可是这又在情理之内,武者之间的尊重不用言传。佑知耻轻轻转动刀口,动作轻的来不晚察觉,他的目标是绍凌的腹部,早在顾主主听说绍凌伤在腹部,如果以此为目标自然绍凌反应会慢。
生死之间,在此一刀。风起,絮飘,人飞扬。
佑知耻从下往上,用以小腿之力冲起,刀锋直指绍凌腹部,而绍凌腾空而起,弯刀之尖直指佑知耻心门,只是弹指的时间,两人再次停下。佑知耻并没有如绍凌想的那样倒下在地,因为那本是应该划向绍凌的刀,最后成为了保护佑知耻的工具,就在冲起的那一刻,佑知耻选择了保护自己,挡下了绍凌的刀。
看着绍凌盯着自己,佑知耻感觉到了一丝羞愧,他不怕战死,却怕别人看出他的胆怯。佑知耻再次提起刀,绍凌的两次进攻已经让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压力,他只是玄刀门一般的弟子,他的任务中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对手。
“你怕死。”绍凌放下拿刀的手,怕死对于一个刺客来说,是极伤荣誉的事。
佑知耻的心事被拆穿,只好狠狠的答道:“你知道的太多了。”此时的他如同斗兽,本来没有生机的自己,却因为一丝耻辱之心产生的愤怒为自己增加了一丝的生机。
佑知耻被羞耻迷惑了理智,他冲向绍凌,愤怒的他力量更强,刀术更快,同时破绽也更多,突然加速的攻击让绍凌转攻为守,化解这样的进攻对绍凌来说并非难事,只是现在佑知耻的拼死挣扎让她想起了自己,绍凌越是犹豫,佑知耻越是劲猛,终于有一刀不偏不移的划过绍凌的手臂,那血花从手臂溅起,才把绍凌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此时天越来越暗,雨越下越猛,绍凌也不愿恋战,看准佑知耻的破绽一刀刺向他的右胸,又反手割过他的脸颊,接着一膝盖猛击,将佑知耻踢到半仗之外。
而血的味道随着风雨弥漫在空气中,绍凌不动声色,表情如水,佑知耻抚着胸口的伤有些惊愕,不过也总算知道绍凌为什么会是他们这一代人中的传奇,因为当其它人亢奋于血腥时,喜于优胜时,绍凌完全不会有一丝的情感,她不像人,更像那弯刀。
“我不想死!”血浸的雨水湿透了佑知耻的衣服,他狼狈的像一只狗。
“我知道。”
“你不知道。”佑知耻蹒跚着站起来,他低声说着:“我进入日宗就是因为不想像月宗的狗一样死这没人知道的巷子里。”他抬起头,血红的双眼盯着绍凌,那双眼睛让绍凌不禁想起自己杀掉的第一个人,那是一个四十岁的俘虏,她杀了他,那晚她吐到了晕厥。
“我不会让你杀了我。”佑知耻再次冲像绍凌,做他的困兽之斗。
在绍凌面前,他的攻击像个孩子,绍凌轻易躲避开了他的攻击,只是淡淡的说着:“我们没有选择。”
“真的没有选择吗?”佑知耻扔下刀,他抓起绍凌的前襟,绝望的低嚎。
其实这是绍凌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除了杀人,她从来没有选择过其它的生活,死或者被杀死,难道人生还会有其它的选择吗?
“没有。”绍凌像是给着自己答案,而话落时刀也□□了佑知耻的左胸,那血喷溅而出,湿了绍凌一身,雨越下越大,她的头发滴着水滴,那发丝凌乱在她的衣上,她的身体感觉到血的温暖与雨的寒意,终于这样的不适让她有了些感觉,腹部也开始慢慢疼痛,血的温热从自己的体内也蔓延出来,看来麻骨散的药效过了。
绍凌的刀卡在佑知耻的胸骨上,她甚至用力踢了一脚才把弯刀取出,看见血泊中佑知耻,她似乎看到了自己,腹伤再起,此时又耽搁了一天,佑知耻今日不能回去复命,对方肯定便知出事,那螽羽便更难取了。过不了多久自己也许便也是地上的一堆肉吧,绍凌如此想着,胃里只觉得翻江倒海,她撑在墙边,边哭边吐着,像一个脆弱的孩子。
而与此同时,逍遥从阳河的票号出来,手里拽着沉沉的钱袋,乌恩在她身后支着雨伞,还不忘吸着他的烟叶,票号门口的叫花子并没有因为下雨而退去,他们执着的守在门口,等着逍遥这样的小姐公子们打赏点碎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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