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棠GL 作者:楚流景
问棠GL 作者:楚流景
抽小巧的鼻子,闻见清冽如水却隐约可辨的香味,就像是一双柔软的手,拿走了她额间花瓣,拂去她肩头的海棠。
睁开眼,一个白衣翩翩,长得极为漂亮的女人噙着笑,温柔地看着她。
她睁大眼睛,目瞪口呆地盯着女人的脸看。
那是一张惊为天人的脸。白玉雕琢,眉目清冷,眼角却含着笑,乍然破开了冰霜,好似大地回暖,万物复苏。
她找不出词来形容她。
“你……你是什么人?”她眨了眨眼睛,呆呆地问,一如资质平庸的凡夫俗子。她也确实是个凡夫俗子。
“我是花渡。”天人清冷的声音听起来却分外柔和。
花询仍有些呆滞:“那……这里是哪里?”
花渡说:“这是你的梦里。”
“我的梦里?”她疑惑地左右环顾了一下,“所以你也是我的梦么?”
“跟我来。”
花渡没有回答她的话,招来天空那只盘旋着的金色大鸟。大鸟飞近了,花询才看见大鸟的羽毛不是金色的,而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大鸟俯首帖耳地趴在地上,花渡站了上去,衣袂飘飘,却分毫不沾火焰。
“上来。”花渡向她伸出手,“来。”
花询站着不肯动。她摇摇头说:“大鸟上有火。”
花渡莞尔一笑,长及腰间的青丝随风轻扬。她说:“不怕,我是花仙,我保护你。”
花询谨慎又迟疑地点了点头,身子不受控地向花渡飞去。花渡伸手接住了她,她稳稳地落在花渡的怀抱中。
大鸟扶摇直上,凌云千里,白云从她们的身旁穿过,花询埋首在花渡香气清澈的怀抱,羞红了脸。
“花渡,我们要去哪里呀?”缓过神来,转头离开花渡的怀抱,看着青天白云,花询一下子忘掉了怯意,欢欣又好奇地从天上往下看。
白茫茫的雾挡住了一切,什么也看不见。她失望地缩回那个香气迷人的怀抱,静静地抱着花渡。
花渡低头看了她一眼,眼底带笑。她长袖一挥,云雾散开,水田青山,映入眼帘,风景如画,美不胜收。
“我带你去花城最高的地方。”
花询抓着花渡的手,俯视大地,把地上的山山水水尽收眼底。她兴奋地伸着脖子,指着地面上一座占地宽广的府邸,对花渡道:“花渡,你看,那就是花府,那是我家!”言语间的自豪感表露无疑。
“阿镜,那不是你家。”花渡淡淡的话飘进了花询的耳朵,带着微微的失落和无奈,细听起来还有些不悦。
转眼就到了山顶之上,花询跳下大鸟,转头花渡就站在地上,摸着大鸟的羽毛,赞许地拍拍大鸟:“去吧,鸾皇。”
第3章 满城花开
花询望着她绝美的侧脸,疑问道:“花渡,你刚才在大鸟上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
花渡走前边,花询跟在后面,一直盯着她的脸看。
“你看。”花渡站在高处,袖手而立,凉风吹起她的裙角和秀发,飘若仙人。
花询上前一看,山脚下房屋高楼错落有致,众壑嶙峋,高大威武的城墙此时看起来却低矮渺小,田舍里巷原本宽阔广远,此时却显得狭小如砚台,不过巴掌大小。
“真如前人所言,‘吾尝跂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见’。”奶声奶气却要一本正经地说出这样晦涩难懂的章句,不免有些趣味。
“你叫什么名字?”花渡偏头去看她。
“我是花府的大小姐,我叫花询。”花询学着花渡负手而立,却因为比花渡矮太多了,她不得不仰起头。
花渡眼底眸光微漾,柔软得像一汪清水。她垂在肩上的发丝被山风吹动,嘴角的笑仍是浅浅淡淡的。
“我叫花渡。”
不明白为什么花渡又说了一遍自己的名字,花询怔怔地看着她。
花渡又回头去看山下的景色。
“花渡,你真的是花仙吗?”她稚嫩的声音充满认真,“所以你可以号令天下的花卉吗?那你能给我变一朵花出来吗?”
裙角微动,花渡勾起嘴角的笑,仿佛将独立于世间,无视天地万物的神祗,猎猎衣袍,眼底尽是层叠化开的温情。
“一朵太少,”花渡低眸看她,微微一笑,“我叫满城花草,为你而开。”
白袖一挥,刹那间目及所见之处,百种草木,万种鲜花,像被生生从地上抽起来似的,破土而出。
红花绿叶,高木矮草,一发盛放。从花询的脚下飞快地铺秀万里,到山下密密麻麻生出一片花海。
百花齐放,万木争春。花香再一次包围了花询,蝴蝶也停在了姹紫嫣红的花上,花渡的身后一株梨树拔地而起,梨花顷刻间开到最盛。
白色的梨花白色的花仙,白色的云雾白色的仙鹤。仿佛天地间只剩下眼前的这一种颜色,小小的花询心中无比惊艳。
花渡站在梨花树下,她摊开修长白皙的手掌,一朵梨花落在了她的手上。
花询心里摇头,梨花不若花仙白。
“赠你。”她递出手心的花,白色的梨花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
“我不爱梨花,我只爱海棠。”花询盯着她的手掌瞧,摇摇头说,“不要梨花。”
花渡的手停了好一会儿,在她抬头看她时,花渡才蜷起掌心,收回手淡淡道:“你该醒了,花询。”
花询还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说不了话,低头看一眼自己,正在一点点消失。她急忙去看花渡,却见花渡捏着梨花,神情说不出的寡淡。
花渡转过身,白衣飘飘,好像融入梨花满眼的白。
“小主子,该起了。”铃兰低声唤着沉睡的花询。
花询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揉揉眼坐了起来。包子小脸上满是困倦。
“铃兰姐姐,更衣。”她张开双手,等着铃兰来抱。
迟迟没有等到铃兰抱她,她霎时间清醒过来,懊恼地皱眉:“忘了,你不能抱我的。”便掀开被子,坐到榻边。
铃兰跪在地上给她穿鞋袜:“小主子快六岁了,本就不需要人抱的。小主子最近太倦了么?平时都是卯时二刻起的,今日多睡了会儿。”
泽兰、佩兰并十几个丫鬟进来,端着洗漱的东西。泽兰和铃兰为花询穿上衣服,佩兰则把象牙玉骨猪鬃做的牙刷和花府特制的牙药端到花询面前。
用繁复的礼仪洗漱过后,铃兰又端来一杯清茶。饮过茶后,神清气爽的花询把茶盏递给铃兰,对众人说:“母亲大人可起了?”
佩兰答道:“起了,夫人让小主子今日不必问安,直接去见君侯。”
“唔,好。”花询点点头,“我先去后院看一下那株海棠……咦?我昨夜好像做梦了。”她疑惑不解,“可我又记不得梦见什么了。”
“做梦是常有的事,小主子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泽兰道,“倒是小主子心喜那株海棠,为何不移栽盆中,搁置在咱们院子里养?”
花询笑眯眯地不说话。
铃兰知道她是怕自己痴迷那株白色海棠花被君侯发现。与其煞费苦心移植院里到头来被花君侯训斥玩物丧志,不如留在院子后,兴许那株从未在花询生辰开花的海棠还能活得更长久。公侯府里的大家小姐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日出之时,朝露未晞,熹微日光,泽被万物。脚下泥土散发着新鲜的味道,寒鸟发出清脆的啼叫,小草也没有要示弱秋意的意思,嫩绿一片,长得喜人。
花询蹲在海棠前。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的齐腰襦裙,白色贴在海棠枝叶上,就像海棠开了一面的花。
白色的花……白色的裙……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细细回想,又无所得。花询鼓起腮帮子,手撑着下颔一脸茫然。
“小主子,君侯请小主子去前厅用朝食。”
花询起身,掸了掸衣裙,轻快地迈着小步往前厅去。到前厅门口时,正巧碰见才一岁的花宴被人抱着往这边来。
花询瞥了一眼花宴,眼珠子一转,脚步停在门口,等着花宴过来。等花宴的奶娘近到面前,她故意不出声。
奶娘抱着花宴,看花询堵在门口,便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见过大小姐。”
“阿稚今日也过来给父亲大人请安吗?”花询一脸天真地道,“这么小的阿稚就懂孝顺,长大一定会有出息。”
“回大小姐的话,是主人让奴婢将公子带过来的。”奶娘不疑有他。
“哦,那可不要让父亲大人等急了。”花询瞅了一下被包裹得严实的花宴,嘻嘻笑地进门去了。
花君侯正在闻茶饼的味道,养得白皙富态的手用竹夹夹起一小块茶饼,凑近鼻子前用掌风轻扫。他满意地把茶又放回特制的罐子里,眼角余光看见花询进来了,把盖子盖严实了,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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