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亭西早已料到她约自己出来就是想从自己口中套出路澜清的消息,所以他早早就想好应对政策。贾亭西睁大双眸,不解道:“澜清怎么了?我最近一直在忙家业,根本就分|身乏术,之前见面不还好好的吗?”
又一个希望破灭,叶怡然双眸黯淡,“她一声不响地离开了,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我们都快急疯了。”
“你别太担心,她知道分寸的。我们一起打听她的下落,两个人找总比一个人强。”
“谢谢你,一有她的消息记得及时联系我。”
“好。”
叶怡然知道贾亭西忙,不然也不会一身正装来见自己,所以她并不打算耽误他太久,简单地寒暄过后,她站起身打算道别。可还未站稳,她便被一股外力拉扯,随后被揽入了一道柔软的怀抱中,怀抱的主人低斥质问道:“他是谁?”
陆谷回国之后根本不知道有贾亭西这么一号人,她千辛万苦赶走了在叶怡然身边环绕的苍蝇,为什么还有一个落网的?她家小然为什么要对他笑得那么开怀?
“陆谷!”叶怡然推开陆谷,转身对贾亭西抱歉道:“不好意思,她是我朋友,没有恶意的。”
“没事,她也没对我做什么,可能是误会罢了。你们聊,我还有急事,就先走了。”
“好的,下次联络。”
“嗯。”
目送贾亭西离开,叶怡然简单地收拾了下准备离开,可没走几步就被陆谷拉了回来,她还没开口训斥陆谷的无礼就见她笑眯了眼,“我还没吃饭,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不好,没空。”
“你都有时间陪他吃甜点,怎么会没空陪我吃饭。走嘛,我请你。”
“陆谷!”叶怡然又一次唤了她的全名,可见忍耐度已在她身上耗光,“我最近非常的忙,所以你不要给我添乱。”
扬起的嘴角一成不变,陆谷对她的斥责不为所动,倘若没发生过任何事一般,“那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就不缠着你了,我保证。”
“高中同学,找他问点事。”
“哦。”
叶怡然懒得和她继续纠缠不清,如今路澜清的下落全无,她没有时间在她身上浪费,岂知她前脚刚走陆谷后脚就明目张胆地尾随其后,“你刚不是保证过的?”
陆谷厚颜无耻地和叶怡然玩起了语言游戏,“对呀,我保证的是不缠着你,可没说不能跟着你。”
☆、第一百三十二章
开学临近,各个地区的学生变得忙碌起来,大大小小的站点随处可见拖着行李的学生在等候。时间匆匆流逝,学生新旧交替,人们口中的岁月流年,在被冲刷过后,谁又还记得当年学校某处发生的事?
曾经的山盟海誓、不离不弃,在离去之时,成了空头白卷,谁会心疼谁的落寞,谁又会心疼谁的不舍?
连一句“再见”都没有的离别,是离者的狠心,还是承受者理应承担一切?
种种、种种,无人能解答,唯有当事人心里最明白,可惜,局面往往是一方不了解另一方心中所想,阴差阳错,渐行渐远。
事到如今,顾怀瑾连简单的一句“我爱你”也未曾道出,她没想到路澜清会选择离开、选择逃避、选择……放弃。路澜清在做出这些选择的时候,顾怀瑾呢?她准备好要爱了。
丈夫卖了手表给妻子买把梳子,妻子卖了头发给丈夫买个手表链。它的背后,承接着多少相似的故事,承载着多少相爱之人的爱意。
爱到极致却失去的人,可曾后悔过遇到这段感情?
从她愿意割舍青春做等候来看,应当是不后悔的。但是……真的值得吗?路澜清是值得她去等待的人吗?路澜清是值得她去努力争取的人吗?路澜清是值得她继续爱下去的人吗?
爱一个人,会变得不可理喻,理智如她,明知前面是深坑也没有半丝犹豫地纵身跃下。
这是她爱人的方式。
傻,且真挚。
顾怀瑾站在梳妆镜前整装待发,她收起了除平静与淡然之外所有的情绪,用她的冰冷掩盖她的苦楚与软肋。她封闭了自己的世界,拒绝其他人进来,也禁止自己出去。只做好自己的本分,其他的,她无心多涉及。
“行李整理完了就下来,我送你去学校。”顾母环胸靠在门边,知女莫如母,顾怀瑾心中大致的想法皆逃不开顾母的猜测,在她眼里,她的女儿那点小心思她还看不穿,就枉为人母了。
顾怀瑾扣上手腕上的纽扣,披上风衣,随意地将散发撩出衣领,“不用。”
顾母食指有节奏得拍打另一只手臂的臂膀,以鼻音作答:“嗯哼?”
“方便的话,把A高附近那栋房子转到我名下,我今天报道完住那边。”
“你还惦记着她?”
顾怀瑾侧头与顾母对视,两双截然相同的寒眸诱着冰冷的气息,互不相让,“哪里开始,哪里结束。”
“我会给你物色合适的人家。”
“毕业之后。”顾怀瑾对顾母变相的相亲要求没有反对,反而选择了顺承,只不过给它定了一个期限。
顾母闻言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再叮嘱了几句便放行,完成顾怀瑾方才提出的要求去了。
“我打包的行李箱是不是全部在这,一箱不少?”顾怀瑾踏进A高附近的住所,熟悉的摆设、熟悉的环境,却没了熟悉的人。
“是的,那边房子里的行李箱一个不少地全部运过来了。”王伯恭敬地跟在顾怀瑾身后,这次她的回归,多了份上位者的威严,却少了人情味,似乎绝起情来真的可以做到六亲不认。
顾怀瑾按着自己当初留下的编码点算行李箱,确定数量正确后才蹲身拿小刀划开封条,吩咐道:“学校的行李直接运过去吧,我今天不去学校,你送完行李就可以直接回去了。”
“好的。”
“哦,对了。”顾怀瑾把撕下的胶带放进垃圾桶,头也不抬地问道,“找的钟点工呢?”
“按大小姐要求找到了一个,我现在让她过来?”
“嗯。”
顾怀瑾抱着这箱存放洗漱用品的行李箱走进浴室,摆放完自己的那一套之后,它的身旁空空如也,空得有些令顾怀瑾觉得不顺眼。
她从以往专门储存日常用品的柜子中取出属于路澜清的那份摆在她物品的旁边,好在当初她们多买了一份作备份,也免去了顾怀瑾重新购进同款的繁琐程序。
客厅里堆放的行李箱看似数量多,实则内含少,只不过是顾怀瑾怕太过挤压弄坏了物品罢了,而且……路澜清走的时候把她的东西清理得很干净,顾怀瑾能找到的,也是她慌忙之下落下的小物品。
仅花了一个上午,顾怀瑾边解决完所有的行李箱,而被请来的钟点工则一声不响地为她打下手,听她吩咐,什么该动什么不该动,听的清清白白。
懂得分寸的人,才懂得如何进退,顾怀瑾特地地试探,她总算是合了格。
毕竟……顾怀瑾实在是太过重视这房屋里的一切。
“打扫的时候房间里所有的摆设不要挪动,也不要随意自作主张地丢弃物品,生活制造的垃圾除外。”顾怀瑾站在钟点工面前,清冷的声线如毫无感情的人工语音一般陈述,“每周双休我都会回来住,这两天你可以休息。最重要的一点,不要以你个人思想邀请谁进了这个房屋。”
“好的。”
“嗯,那就辛苦你了。今天你回去好好休息,调整好之后明天开始过来做吧。”
“好的。”
顾怀瑾待钟点工走了之后,回了卧室。她打开长久不碰的储物柜,许多不合当季的物品整齐有序地陈列在内,唯独一套被单被揉成一团堆在角落。顾怀瑾拍了拍上面的灰尘,抱起放进洗衣机里清理。
直到她拿了洗净的被单套到阳台晒起的时候,撑开才发现床单中央少了一块,缺角整齐,不似被鼠类啃咬才这般,倒像是锋利所致,例如剪刀……
这套被单并非全新,而是已经被她使用过几次,寻着印象与它剪下的大小、位置,顾怀瑾灵光闪现,双颊涨得通红。
路澜清!
偷吃也不知抹嘴,典型的二愣子,有谁会古怪到收藏……收藏女人的落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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