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澜清眼睛依旧眨巴眨巴,歪了歪脑袋,“你怎么了?”
顾怀瑾皮笑肉不笑地转身回屋,她没怎么,就是不知道躺在地板上的那个人怎么了……“蠢死了,你起不起来。”
“哦……”弱弱地应了一声,路澜清一溜烟地打滚爬起来,关门换了鞋子跟在顾女王身后,边走边揉捏摔疼的屁股。
瞅了眼似乎是专注在看午夜新闻的顾女王,又闻了闻身上的腥味,路澜清敛眉绕回房间洗澡。
等到她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顾怀瑾正在拆跌打酒的包装,头也不抬地对自己说:“过来,脱衣服。”
闻言,她一把揪紧自己的浴袍衣领,惊恐地望着沙发上悠然的女子,“你要干吗?”
“……”
路澜清挠挠头,挪着小步子盯着顾怀瑾的双眼把跌打酒和棉签拿走,再盯着她的双眼亦步亦趋地往卧室里挪,在关浴室门前,她冲门外喊了一声:“我自己来就好了。”
顾怀瑾头疼地扶额,路澜清本就不高的智商不知道这样一摔,会不会又摔低了。思及至此,顾怀瑾微微愣神,她也不清楚她心里为什么会用到“又”这个字眼,只能说……某人已经无药可救了。
“好了。”路澜清扭捏地回到顾怀瑾身边,把药酒放回茶几上,怪异的坐姿让她几乎快跌靠在顾怀瑾身上,可又似是怕对方生气,死硬地用手撑着。
顾怀瑾淡淡地瞥了一眼,淡然地环胸看新闻,即使是这个新闻她今天已经看过一遍,当下也看得津津有味。
路澜清用头轻轻顶了顶身旁佳人的肩膀,再歪头去观察她的反应,复又顶了顶,哀怨地嘀咕:“理一理我嘛。”
“还穿着睡衣做什么。”单眉上扬,顾怀瑾清冷的声线听不出一丝感情,“洗好澡带着你的东西出去。”
“我……”抿了抿唇,路澜清有些不知所措,“已经没有空房了。”
“与我何干,酒店出了疏忽你也给予了处理,难道你要已经受到‘特别招待’的顾客再给你提供方便吗?”
“瑾……”犹如陌生人的口气让路澜清眉头紧蹙,她索性半跪在顾怀瑾面前,手刚覆上冰凉的手背却被无情地拍开。
“麻烦自重。”
顾怀瑾离去的身影不带一丝温度,空气中只残留下沐浴露的香味,其中隐隐夹带着路澜清最熟悉不过的香气,是她深爱的人特有的。
一声长叹消散在客厅中,路澜清涎着脸皮跟她进了卧室,微弱的床头灯洒在隆起的棉被上,她半坐在床边,低头深深凝望这个令她魂牵梦萦了近半辈子的女子。
伸手为她掖好被角,就将床头灯调暗不少,路澜清柔下嗓音:“让我在隔壁睡几晚,等有人退房了我就搬出去,期间我绝对不会吵你。”
等了半晌,她不见有任何反应又无声地叹息一口,声音依旧深情入骨:“晚安,瑾,做个好梦。”
几道关门声响起,顾怀瑾才幽幽地睁开眼睛,蠢死了的家伙,明明自己就在她眼前,竟然都不知道哄吗?
之后几日,路澜清每每都是天光微亮便起床准备了早餐离开,深夜更是晚归,无不是顾怀瑾歇息了她才悄悄地回房洗漱睡觉。
而顾怀瑾见她的次数少之又少,不是在和员工游乐时偶尔看见她忙碌的身影,匆匆一瞥又没了人影。
自己说暂时不联系,就真的不来跟自己联系了吗?这个蠢蛋!
顾怀瑾心系呆蠢萌受身上时,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尽数落入他人眼中,凡霖挣扎了几日,坦然过后约了顾怀瑾谈话。
“小瑾,我想清楚了。”凡霖站在看台上双手撑着栏杆,望着眼下熙熙攘攘游玩的人群,微卷的长发随风飞舞。暖冬煦日的淡黄光辉散在她妩媚的面庞,说不出的惬意,“我对你的感觉谈不上是那种感情,顶多是崇拜,结果误以为是爱罢了。”
凡霖抬头眯起了眼,感受海风撩过脸颊的舒畅,“小时候我一直就对像你这样的女强人有莫明的崇拜感,独特的气质吸引了我所有的注意力。事业上有能力、行事果断、拿捏得当,好像什么时候都难不倒你,私底下体贴、细致入微,简直和公事前的你判若两人,而且你又长得这么倾城。我误把崇拜当成喜欢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说到这儿,凡霖转头对顾怀瑾粲然一笑,伸出右手,“重新认识下,我是凡霖,想跟你做朋友。”
“你好。”
两手交握,双方默契地拥抱。
可谁料一道身影飞也似地奔来,分开两人相拥的身躯,牵起顾怀瑾的手就往外走,路澜清气鼓鼓的腮帮子让顾怀瑾掩嘴轻笑,等她拉着自己到一处僻静的地方立马冷下脸,“够了,不要太放肆。”
“她跟你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对她那样笑,你怎么可以跟她抱抱!”
“与你何干。我跟谁拥抱都要跟你报备吗?若这样说,你和别的女人勾肩搭背是不是也应该问问我的意思。”
说罢,顾怀瑾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第一百八十五章
这个傲娇别扭的女人!
路澜清轻啐一声,瘪瘪嘴跟了上去。真是的,她什么时候跟别的女人勾肩搭背了,陌生女人正眼都没瞧过,她心里只有顾怀瑾好不好……
挠挠头,路澜清抿着唇去看顾怀瑾身侧摆动的手,踌躇半晌硬着头皮伸过去欲牵住,可不料分明触手可及的手绕到胸前。顾怀瑾挑起眉梢,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要么安分地跟着,要么转弯去上班。”
“哦……”嘟嘟嘴,路澜清委屈地跟在她身后,眼珠子无聊地四处乱转。
慢慢的,喧闹的人群渐行渐远,四周安静的只有海风抚过树叶的沙响。路澜清根本没有丁点儿心情去欣赏沿途的风景,全在懊恼自己某方面的迟钝,总是该揣摩的时候揣摩不清楚顾女王的心思,其他地方倒是挺灵光,比如——如何厚颜无耻地耍无赖。
约莫徒步上行一刻钟,路澜清一直跟在顾怀瑾身后全神贯注地保护她,防止她从上坡打滑跌倒,好在两人有惊无险地走到了顶,路澜清捏了把虚汗,扫视一周莫明地传来一阵熟悉感。
路澜清和顾怀瑾站在小峭壁之上,空旷的土地与方才一路遇见的植物形成鲜明的对比。路澜清向下眺望,目测她们的位置大抵有四五层楼的高度,左面被天然山石格挡,右面则是从悬崖缝隙中生长出的各类树木,若仔细凝望,还是可以透过枝叶间的间隙看见离她们较远的人群。而前方,自然是一望无垠的海洋,波光湛蓝的海天一线让路澜清的心情稍稍明媚起来。
崖下海浪拍打着礁石,时重时弱,每每一次又一次永无止息地抚摸,又依依不舍地后退。
路澜清轻笑一声,柔下眼眸。她和顾怀瑾曾经来过这儿,在她创业遇到重创的时候,她来m市散心,没想到会遇到那个让她甘愿心动一辈子的女子。
顾怀瑾胸口传来一阵阵的温热,她抚上脖上的芋石,面前崖边出现两道并排而坐的身影。
“公司万一倒闭,我是不是得回去打工?”
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顾怀瑾望着双手撑在背后歪头凝望天空的“小家伙”,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回去?哪儿?”另外一道身影脊背挺直,略微变得有些僵硬。
“嗯?还能有哪,穆清那啊,我从那边出来的,现在回去她肯定也会收留我。”
“小家伙,a市不止有她一家证券投资公司。”“顾怀瑾”撇过脸,忍下自己想捏“路澜清”脸颊的冲动。
“可是……去她那比较方便啊。”“路澜清”固持己见,相比找家新公司慢慢熟悉,还不如去自己熟悉的地方来得舒服吧。
“你跟穆清到底什么关系!?”
“顾怀瑾”几近咬牙切齿的质问却被某个呆头呆脑的人误认为是普通询问,“她”乖乖回答说:“跟你和怡然一模一样啊,好知己、好闺蜜。你们之间不也经常互帮互助嘛,你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怡然就能明白你想表达的意思,这样的默契难道不是友情深厚的见证吗?”
“唔……”“路澜清”沉吟一声,侧头对着“顾怀瑾”粲然一笑,“就拿上次的火灾来说,假如把穆清的处境换成是怡然,你不是也会跟我一样奋不顾身地冲进去救她吗?先不谈这是一条生命,这样的关系就足够去冒险相救。当然,那个时候我一定在你身边,我会让你在外面等,我去救,因为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顾怀瑾心房仿若被重击,她怔怔地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身影,快步追了上去。
比任何人……都重要吗?
她想抓着她的小家伙再确认一遍这句话,她怕一切都是自己的臆想。
胸口陡然传来刺痛的灼热感,随即猛然一鼓作气地冲上脑门,顾怀瑾捂着发涨又晕眩的脑袋,身形一晃。
“顾怀瑾!”
惊呼声从路澜清的口中呐出,她甩开手中的领结,纵身一跃而起,拉住顾怀瑾坠落中的手腕。
“嗯——”低低的闷哼,她胸口以上的部位已经腾空,只有小半个身子还在空地上。忆起方才的惊心动魄,路澜清一阵后怕。她本是想要系好松开的领结,若不是听到顾怀瑾走路的声响下意识抬头去张望,她无法设想结局会是如何……
顾怀瑾胀痛的脑袋稍稍好转,模糊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然而眼前的状况让她面颊陡然煞白。
“抓紧我,我有在,不会有事的,相信我,嗯?”路澜清强颜欢笑,声音轻柔地哄着不慎坠落的女子,一些稍微尖锐的石头棱角磕得她手臂生疼,甚至有一处衣服因为方才的跳跃摔倒已经划破,肌肤与石子亲密相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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