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澜清摇摇头,靠在她的肩头,缓缓道:“有营养液呢,倒是你,吃过了吗?”
“一点,我不饿。”轻柔地探了探路澜清额头的温度,顾怀瑾总算放下心来,她怕伤口感染发炎会导致小家伙发烧,如今见她醒来能说话能喝水,心踏实了不少,“还困吗,要不要再睡会儿,离天亮还有段时间。”
“我突然感觉饿了。”路澜清嘟嘟嘴,清澈的眼眸眨巴眨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试图勾起某人的疼爱。
顾怀瑾挑起眉梢把路澜清平放回床上盖上棉被,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别有深意的笑容浮现在嘴角,看得路澜清一阵发虚。
“真饿?”
“嗯!”路澜清煞有其事地点头,结果牵扯到伤口又一阵龇牙咧嘴地隐忍,惹得顾怀瑾骂也不是疼也不是,只得警告道:“能不能安分点,还想不想要手了,听话的孩子才有糖吃。”
“当然想要了,”说至及此,路澜清嘟起嘴巴,声音渐渐弱了下来,“你不知道这双手对我们俩的生活来说有多重要吗,要是以后生活不和谐了怎么办!”
“哦?”音调一连转了几道,顾怀瑾悠然抬手将鬓发撩到耳后,眉角微微扬起,“可不是,所以我已经做了心理准备,以后你受着就是。”
“我——”
“躺好!”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顾怀瑾环臂望着床上不长记性的人,半垂下身子魅惑道:“我相信,你也不想我们刚回a市,你就睡客厅,对吗?”
委屈地瘪起嘴,路澜清扭过头不去搭理女王大人,心里琢磨着小九九。
顾怀瑾可不管她想什么,一个打算在她心底油然而生,揉了揉她的脑袋心满意足地出去买食物。
……
“我要洗澡……”在病床上连躺了两三天的路澜清不安分地摆动完好的双脚,在床上使劲捣腾,望着那个清冷的背影直瘪嘴。
“别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事情。”顾怀瑾毫不留情地驳回,药粉兑药均匀搅拌,然后端到路澜清面前,强硬道,“张嘴,喝下去。”
难闻的药味让路澜清皱起脸嫌弃地转头,抗拒地闭起眼,“不要,好苦,而且我伤口已经在愈合了,可以不吃药了。”
“吃不吃由不得你说了算,不然要医生有何用。”眉梢动了动,在路澜清撇头不看自己的空档,顾怀瑾眼角闪过一丝狡黠,音调不变,“喝掉,我给你擦身体。”
“真的?”
眉梢再度被高高挑起,顾怀瑾压低嗓音,“你不信我?”
“我喝。”说罢,路澜清乖乖掌嘴等顾女王喂药。
啧,真是,早乖乖听话不就好了,非要她凶。
待到夜班护士检查完路澜清的状况,顾怀瑾把病房上锁,打了盆热水放到病床旁,再平淡不过地解开路澜清上身的病服。
纽扣一颗颗剥落,路澜清心思全然不在衣服上,她视线定格在了顾怀瑾的侧颜上。昏黄的灯照射她半边脸颊,顺直的长发挡住了一部分的容颜,显得她整个人温和不少。专注而又柔情的眼眸,若有似无翘起的嘴角,轻柔中带着小心的动作,这一切都足以让路澜清晃了心神。
“抬头。”
温润又低沉的嗓音在上空响起,路澜清乖乖扬起头,让她擦拭自己的脖子。俏皮的发丝垂在路澜清两边,她甚至能闻到洗发水的味道,甚至其间带着丝丝顾怀瑾的体香。秀发时不时地触碰她的脸颊、肌肤,路澜清紧咬唇瓣撇开头,克制自己心底浮出的念想。
不可以……她不能够……如此经不起诱|惑……
☆、第一百八十七章
温热的毛巾柔柔地擦拭,路澜清觉得舒畅的同时,更多的是其他……不该出现的感觉。
“怎么了,水温太低?”顾怀瑾好以整暇地垂首去看路澜清,脸上根本不带一丝杂质。
“没有。”
她希望是自己的错别,总觉得顾怀瑾似乎若有似无地挑拨自己的心弦。
“医生有说什么时候可以解了绷带吗?”路澜清别有用心地闲扯着其他话题,一方面是缓解气氛的尴尬,另一方面自然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还早着,就算拆了绷带你照样不能动,难道忘了医生的嘱咐了?”幽暗且深邃的眼眸深处,潜藏着星星点点的璀璨,顾怀瑾拧干毛巾继续转回身默默地擦拭。
路澜清眨眨眼,歪着头思索医生的话,她最近的心思都吊在了顾怀瑾身上,所以她开小差没有听医生说了什么,也怪不得她对吧?不过,医生说的话大抵都是千篇一律,路澜清理了理思绪,把胃病时听到的嘱咐搬到这里来说:“好好休息,不可以再受伤,需要调理。”
“既然记得还说什么,有异议想违抗?”顾怀瑾扬起眉梢,推着毛巾擦过路澜清的胸膛,见她耳根开始泛红不着痕迹地翘起嘴角。
“呃,当、当、当然没有。”
路澜清眼神闪躲,微微拱起身子又后知后觉不妥地躺平,耳根熟得发烫。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暗哑的嗓音让她不住地清嗓,“咳,瑾,可以不用咳,擦了。”
顾怀瑾挑起眉梢,提了棉被重新为她盖上,揉搓毛巾不带一丝含糊,“就擦了一半,不难受?”
“不会,就这样吧,挺好的。”
路澜清挪了挪身子,冷静下来之后,脊背汗涔涔的黏稠感让她嘴角僵硬,头疼地注视俩被包裹成木乃伊的双手,她怎么……这么没用……
身侧传来亦真亦假的叹息,她眨眨眼,就见顾怀瑾拧干毛巾走到自己面前,脸上的认真毫不含糊。身体被轻柔地扶起,路澜清呆呆地配合顾女王褪去病服,然后傻不拉唧地直视前方,呼吸有一顿没一顿。
毛巾尽职尽责地完成它的工作,顾怀瑾一手搭在路澜清的腰侧,僵硬的脊背让她好心情地勾起嘴角,她好以整暇地说:“很冷吗,还是哪里难受,靠着我吧。”
揽腰将路澜清带入怀中,顾怀瑾小心不让自己碰到她的肩膀和手臂,就着两人之间的缝隙缓缓推动毛巾,自己灼热的呼吸喷撒在她的脖颈上似乎也毫不自知。
“瑾……”眼眸颤了颤,路澜清开始挣扎地挪动身躯,却被顾怀瑾一声令下制止了所有动作。
“路澜清!”她停下擦拭,敛眉望着近在咫尺的红粉耳根,凑近浅浅低喃,“你怎么了,如果不想我跟你接触,直接说就好了,我请个看护就是。”
“没、没有!”路澜清满脸无辜地侧头去看顾女王,见她避开自己的眼神心下一晃,磕磕巴巴地解释,“我没有排斥你,只是……可能是空调温度不够,所以觉得有点冷罢了。”
这么高的体温,说冷,骗谁呢。
顾怀瑾并不戳穿,这才继续方才的事情,故意让自己的呼吸萦绕在她耳畔。
路澜清身体再度僵直,她怕顾怀瑾又会错意硬生生地忍着不撇开头,棉被里的脚趾缠绕在一起,又分开屈起。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继续了。”顾怀瑾别有深意的话钻入路澜清的耳膜,她分明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却又呆愣地习惯性一味顺从。
“哦。”
伴随着她的应和声的,是最后一件束缚的脱落,路澜清不可置信地低眸,磕磕巴巴地开口:“你你你、做什么?”
“我只是尽一个身为同居者的责任,做我应尽的义务。”
“不、不用了。”
“嘴里说着不用,身体却老实着呢。”
“我……”
顾怀瑾翘起嘴角不再掩饰自己的心情,扶着路澜清躺下,再避开她的双手欺身而上,“别用手。”
“我……”
“嘘,多余的话就别说了,煞风景。”
所以,在路澜清自己吵着闹着要洗澡的前提下,这成了她最惊心动魄的“失足”事迹。
她懊恼不已地躺在病床上,叹息一声,又瞅了眼俩肉粽子的手臂,又叹息一声,身侧的顾怀瑾悠然翻阅从路澜清房间里搜刮出来的漫画,冷不丁地开口:“小家伙,这么后悔?”
“没有。”
“我想也是,你挺迎合我的。”顾怀瑾不动声色地翻页,全然不觉得自己说这句话有什么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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