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路澜清低低沉吟一声,坦白道,“我跟她不是在儿戏,我们很清楚我们在做什么。”
“我没有阻止的意思。”丁妈柔声安抚,“什么时候开始的?”
路澜清有问必答:“高中。”
“难怪。”丁妈低喃一句,不知是说给谁听。路澜清这孩子跟谁都不会太亲,好友数来数去也就为数那几个,顾怀瑾是丁家遭受打击的那段时间内对她们家最照顾的一个孩子,她有雄厚的家底做背景,根本不需要从她们家图什么。现在看来,便理解了。在路澜清不声不响地离开,犹如人间蒸发一般,还愿意诚心地照顾她的家人,这样的感情不见得比小水对如润少多少。
在丁妈说完那句话之后,路澜清心里直打鼓,生怕狗血的上演一场家庭感情纠纷让她为难。然而丁妈再无后话的情况,更是让她摸不着头脑,“没有阻止的意思”是指不反对吗?那有接受吗?
路澜清清楚不阻止跟接不接受是两码事。
入夜,路澜清和顾怀瑾被留在了丁家,她们睡的房间依旧是被丁如水闲置许久的房间。正当顾怀瑾替路澜清右臂做着每晚睡前的按摩,房门被敲响,两人面面相觑,路澜清挠挠头开了门瞅见来访者有些不自然地挠挠头。
丁妈好笑地看着她的反应,小声说:“方便进去吗?”
“啊?可以可以。”说罢,她侧开身子让丁妈进来,再关好门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见丁妈径直坐到顾怀瑾身边,隐约猜大了什么。
“给我低下头认错。”
丁妈一改往常的和善,严肃的训斥让路澜清听话的低头。
“顾小姐,我太了解我们家这小丫头的个性。”丁妈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一定是她招惹的你。我很抱歉因为我们家孩子的死缠烂打让你忍受非议和委屈,因为现在这个时代还没开放到可以接受这样的恋情,让你无法在人前毫无顾忌地做到向其他人公开,也无法炫耀你们的恩爱,甚至不可能有子嗣。顾氏这么大的产业如果因为澜清的自私而无法继承下去,我这个当妈妈的就是最大的罪人,只怪我没有看管、教育好她。”
“没有的事,我……”顾怀瑾正要为路澜清辩解却被丁妈制止住,她接过话茬:“你们还年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如果现在放弃,也不会太晚。”
顾怀瑾瞟了眼正偷偷抬头惊慌地望着自己的人,脸上漾起一抹笑意,“我连她离开的四年都无法做到放下,更何况现在。这种事也不能只怪她一人,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要承担,也是我的责任。”
“呵——”丁妈轻笑一声,拍拍顾怀瑾的手背,“看来小丫头的眼光很准,没道理家里俩大的认同了,不同意小的。”说罢,她从口袋中摩挲出一个红包交由到顾怀瑾手中,说:“这是我们家迎媳妇儿的习俗,可能在你眼中会觉得微不足道,但是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路澜清猛地抬起头,错愕地望着面容鬓发微微斑白的丁妈,所以……是接受?
☆、第一百九十三章
路澜清在天光微亮便蹑手蹑脚地起床进洗手间洗漱,开始了一天全新的生活。忆起昨夜女王大人一脸宛若做梦的神情,路澜清眼眸柔和地似乎能溢出来,她感谢丁妈至始至终对她的通情达理与疼爱,更感谢丁妈让她知晓她在顾女王心目中的地位,这一剂定心剂让她缺乏安全感的心沉静了下来,无论以后的道路如何艰难,她都不会再放开顾怀瑾的手。
正用毛巾擦拭脸颊,路澜清就感觉到自己的腰被一双手环住,她轻笑出声把毛巾搁在一边转身环抱住显然仍有些迷迷糊糊的女王大人,柔下嗓音道:“醒了,吵到你了?”
顾怀瑾摇摇脑袋,头愈发往她怀里钻,遂又退开望了眼本被路澜清穿戴整齐的正装如今皱巴巴的样子,眯眼狡黠一笑。
路澜清好笑地注视她幼稚又可爱的举动,就着拥抱的姿势取了梳子为她打理,低低的嗓音犹如担心惊扰到怀中的人儿一般,“你可以再睡一会儿的,现在还早,我抱你回去睡个回笼觉,到点了再叫你起床?”
顾怀瑾依旧摇摇头,摇着摇着头又往她怀里钻,本来快梳整齐的秀发又被蹭乱……路澜清哭笑不得地把梳子放回去,决定最后再进行这一大工程。她半抱着顾女王转向,让她靠坐在洗手台上,然后拿漱口杯倒水、清洗牙刷、挤牙膏,轻声哄道:“来,张嘴。”
微垂的眼眸眨了眨,如柔荑的双手缠绕住她的脖颈,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见她眼神朦胧顾怀瑾才乖乖张嘴等她伺候。
喉咙因她吞咽口水而上下滑动,路澜清下意识地舔了舔唇瓣,然后强打起精神驱散自己心底涌出的思想,女王大人只不过还没睡醒罢了,想什么呢,太没有君子风范了。
唔……呜——路澜清委屈地瘪下嘴,心里憋屈归憋屈,手上的动作依旧细中带柔,“跟我读,一。”
顾怀瑾抬起眉梢轻飘飘地扫了她一眼,悄悄将她脸部独角戏收进眼底,窃喜的同时露出牙齿没有愚蠢到发出声音,指尖若有似无地摩挲她后脑的发根。
“张嘴,啊。”
不知是顾怀瑾的计谋没得逞,还是路澜清忍耐度变强,全程竟抵抗了所有的骚|扰,面不改色地刷牙。然而事实是,在顾怀瑾看不见的后背,路澜清原来环抱她脊背的手如今抓住了洗手台的边缘,五指皆被她摁得发白。
带着顾怀瑾翻身,路澜清低头把漱口杯凑到她嘴边,说:“咕噜咕噜几下,然后吐掉,别吞下去。”
闻言,顾怀瑾心里止不住地望天,她又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会跟某人一样那么蠢。
解决完牙齿,路澜清傻乐呵地挤了洗面奶仔细清洗女王大人的面部,再用毛巾多次擦拭,“乖,抬头,要擦擦脖子。”
肤如凝脂的脖子展现在路澜清眼前,她见顾怀瑾紧闭双眼才咬紧唇瓣,不敢有一刻停顿地擦拭,只期盼能早点结束,免得她克制不住某些不该有的情绪。
“嗯——”细微得不能再细微的低吟从顾怀瑾微启的朱唇中溢出,路澜清身体为之一振,立马收回手,干咳一声说:“咳,好了。要擦后面了,过来一点。”
顾怀瑾听话地投入她怀中,头枕在她的肩膀上,瞟了眼近在咫尺且红透了的耳朵,眼底的狡黠逐渐明显。
手指微颤地拨开遮挡住的秀发,路澜清呼吸变得有一顿没一顿,毛巾贴上她后脖的一刻,耳畔接收到顾怀瑾温热的气息以及愈发清晰、撩人的沉吟:“嗯——”
毛巾每挪动一下,耳边就传来令人血液膨胀的声音,路澜清手渐渐变得不受控制,不安分地蹿到身前,正要解开衣服却被顾女王用力推开。只见她揉揉眼睛,若无其事地瞟了路澜清一眼,跟她摆摆手转身离开浴室,还不忘体贴地为她关上门。
嗯,最近回想起的那几招确实挺管用的,路澜清仍然对她没有抵抗力,证明她魅力依旧。
顾女王大摇大摆地脱掉了睡衣换起正装,丝毫不担心某个被她折磨过的小家伙突然跑出来,听到浴室传来的水声,顾女王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路澜清洗完澡哀怨地坐在客厅里,抱着抱枕歪倒在沙发上,不高兴,她很不高兴,因为她后知后觉顾怀瑾分明是有意而为之而不高兴,这脑袋白长了,完全是拿来增加身高的。
顾怀瑾津津有味地吃着路澜清为她准备的早餐,今天的好心情全都露在了脸上,身上一贯保持的寒气都消逝了不少。
没多久,丁如水站在楼上探头探脑,发现目标立即飞奔到她面前,急切道:“还有没有,还有没有?”
路澜清死气沉沉的双眸幽幽瞟了眼蹲在自己跟前的丁如水,从她片面的字词中已经清楚所有,哀怨地撇开实现,心里暗暗道:真好,真的好……
“怎么样,还有没有啦?”
丁如水较急如焚的模样和路澜清的死气沉沉形成鲜明的对比,不过想想也是,一个水到渠成终于让丁如润破茧成蝶,一个愣头愣脑慢半拍被耍得团团转结局还是连油都没揩到……
路澜清默默感叹老天不公的同时,从隐蔽的口袋摘下u盘塞到丁如水怀中,甩甩手将这黏人的苍蝇赶走,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丁如水如获珍宝般欣喜若狂,偷偷摸摸放好u盘,眼尖地发现一抹身影,又一溜烟地往楼上赶,搀扶着丁如润下楼,嘴里嘀咕道:“小心点,不是说了不舒服今天就躺在床上嘛。”
“也不看看是谁害的。”一贯温润如玉的姐姐,经过一晚上不节制的折腾之后,连连赏了丁如水好几个刀眼。路澜清听到动静抬起身子去看,结果心里的创伤当场又被撒了一道盐,重重地跌回沙发,抱着枕头哀怨地翻滚。
顾怀瑾既无奈又好笑地看着小家伙的一举一动,抹了一片面包唤道:“小家伙。”
路澜清猛地弹起来,见顾女王温和地在向她招手,立马甩了怀里的枕头洒脱地跑去。
“蠢死了。”点了点她的鼻尖,顾怀瑾拉着她坐下,再把手中的面包递到她手中,命令的口吻道,“吃掉。”
呆蠢萌一早上只顾哀怨,早餐都不记得吃了,真是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
“专门做给我的?”
“想多了,”淡然地瞟了眼扫去一脸阴霾的路澜清,顾怀瑾高冷地站起身整理衣物,“只不过是我吃不下又不想浪费罢了。”
“哦。”
哪有吃不下的面包还是完完整整的,顾怀瑾的口是心非依旧如此。路澜清眼角噙着笑意,摇头晃脑地咀嚼面包,称赞道:“嗯,好吃。”
“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路澜清愣了愣,才醒悟到这个早餐是自己做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也是醉了。她伸手偷偷牵住顾怀瑾的手,起身站到她身侧,眯眼傻笑。
“蠢死了。”顾怀瑾嘴上损路澜清,手却温柔地替她擦拭嘴角的面包屑,多大的人了,吃个东西还能弄的满嘴都是,真不知道她这德行是怎么坚强地活下来的。
这对刚被婆家承认的一对儿小声腻歪,另外一对已经到了恨不得合体的地步。丁如润嗔怪道:“有人看着呢,你真是……”
“怕什么,又不是外人。”丁如水扶着她一格一格小心翼翼地迈步,恨不得自己路澜清附身,用那怪力直接把自家爱人横抱下楼,什么事都省了。
“怀孕的人都没这样小心,你……”丁如润说至及此脸色骤变,有关那方面的事情在丁如水面前提及生怕她再次性情大变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就连路澜清心中警铃大响,她握紧了交握的手,一脸凝重地观察那边,做好稍有不对劲就立马上前的准备。
反倒是丁如水再平静不过地轻笑,正儿八经道:“现在可比怀孕的时候重要多了,纪念性的时刻知道吗,我哪能不紧张。而且我还挺高兴的,压根不用担心有小水水跟我争宠,身体独占的滋味真棒。”
“丁如水!”丁如润面红耳赤地呵斥这个登徒浪子,怎么会变得如此口无遮拦,如果是两人私底下也就算了,现在还有其他人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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