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麻烦事拔腿就跑。”路澜清煞有其事地陈述,见顾怀瑾脸色又阴沉了一份立即住嘴。
“还有呢?”
“我跑了。”说罢,路澜清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跑出酒店,看着门口停着的轿车,想拿钥匙开门却意识到今天钥匙还给了顾怀瑾,她委屈地瘪下嘴。谁料她还没哀怨完,轿车的警报解除,她不假思索地坐进驾驶座,高兴地伸手去开火,接过手拧了个空。
“在干什么呢。”
顾怀瑾酥|软又悦耳的声音在身侧响起,路澜清僵硬地转头,干笑道:“开、开车……”
“可这是我的车啊。”顾怀瑾好心地把钥匙亮在路澜清眼前摇晃。
“呃,我帮你开。”
“现在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吗?”
“记得记得。”路澜清逐渐变得唯唯诺诺,偷偷夹了钥匙,见她不反抗才拿走驱车。
“记得什么?”
“不可以用右手。”
“然后?”
“我错了。”
当日深夜,路澜清哐当一声从沙发上滚下来,她摸摸摔痛的屁股,瘪着嘴哀怨地望了眼紧闭的卧室门,认命地继续睡沙发上。
☆、第一百九十六章
绾景地产的年终晚会过后,似乎时间都变得紧凑,事情一件紧挨着一件,路澜清和顾怀瑾隔天就收到了来自远方姗姗来迟的请帖。顾怀瑾暂交工作事宜,便偕同呆蠢萌前往蒲枫和单锦弦的婚礼现场。即便是她们趁天未亮起程,抵达时仍是晚了其他宾客许多,满打满算也顶多只算得上踩点。
路澜清被迫穿了配有马甲套的西装三件套,纯白色衬衫显得她清秀的面庞更为干净,深棕色的修身马甲将她玲珑有致的身躯尽显无遗,然而这一切都被护短的女王大人用一件黑色的西装外套包裹住。路澜清拆了包装的模样,只有她能看。
为了不喧宾夺主,路澜清明智地选择不戴领结领带,最近一贯披散的长发也被盘起,与她工作期间的装扮无差,只不过穿着上更隆重了些罢了。
她扯了扯衣领,将车挺好后率先下车开了副驾驶车门,伸手领着自家高高在上的女王大人下车。
顾怀瑾相较路澜清,穿着更为简单,为了和呆蠢萌颜色的搭配,从而选择了单一式的纯白连衣裙,简单又不失大体,外面则披着一件白色风衣,进了婚宴室内自然是要取下的。
路澜清心疼地拥着她,捧着她的手不住哈气,关心道:“怎么样,会不会太冷?”
“没事,太阳晒得很舒服,而且没什么风。我又不是洋娃娃,哪有那么娇气。”顾怀瑾好笑地刮刮她的鼻尖,遂又把手送回她掌心内,小心地踩着底下松软的草坪。
“你可比洋娃娃贵重多了。”路澜清好以整暇地说,低眸瞅了眼顾怀瑾恐怖的高跟鞋,打了个冷颤,也不知道顾女王怎的心血来潮,突然换上了匕首跟,想想那细长的跟踩在自己脚上,路澜清就觉得自己好心酸,“你穿这么高的跟,万一扭到了怎么办……”
“别乌鸦嘴。”顾怀瑾没好气地瞪了路澜清一眼,也不知道是谁害的,这四年明明是过的营养不良的日子,结果个子回来比以往高出大半个头,每每亲吻要踮起脚尖才能勉强主动。一向高高在上的女王又怎会在身高上差某个呆蠢萌一等,怎么也得气势上压过她。
交了请帖和红包,路澜清帮她把外套取下交给服务生,扫了眼场内各式各样的佳宾,悄悄握上她的手,十指紧扣,牵着顾女王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去。她们来这里并不是带着其他的目的,仅仅只是来祝福新人罢了。
免去寒暄,路澜清和顾怀瑾清闲了许多,她发了信息告诉他们已经抵达婚礼现场,报告了大致位置便偷偷地过着二人世界。
四周愈来愈多的视线投来,有些赤|裸又炙热,路澜清神情不悦地脱下外套披在顾怀瑾身上,将她拉到角落再挡在她身前,一一回瞪那些视线以示警告,嘴巴不满地嘟嘟道:“这里这么多女人,干吗要看我女人。”
“口胡。”顾怀瑾无奈地戳戳她鼓起的腮帮子,这人真是……这醋劲儿怎依旧如此大,一点长进都没有,每次跟出来都恨不得把自己揉她怀里藏起来,有些只是礼貌性的目光都能被她看成是窥窃。
“什么女人不女人的?”好不容易从女人堆里脱身的方眉,理了理被扯乱的伴郎礼服,探头探脑地向路澜清怀里护着的位置看,结果脑门一不偏不倚地挨了一弹。
“看什么看!”路澜清没好气地回头瞪方眉一眼,又气鼓鼓地把西装拢紧,确定顾怀瑾没什么不该露在外面的露出来才罢休。
“别理她,她就是小孩子心性。”顾怀瑾不慌不忙地从路澜清怀中走出,不疾不徐地与他握手,恰到好处的笑容让方眉有一瞬的晃神。山河拱手,只为博君一笑;荣华颠倒,甘愿守卿三生。方眉总算明白了面前的女子为何会让路澜清钟情如厮,游戏里的呼风唤雨,事业上的叱咤风云,外貌中的倾国倾城,任何一项都让她有资本高调宣扬自己的一切,然而她却依旧虚怀若谷,大方得体。儒雅中带着出淤泥而不染的不可亵渎感,也不知道路澜清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得到女王大人的青睐。
“看完没,看够了麻烦来欣赏欣赏我好么。”路澜清没好气地戳戳方眉的肩膀,她看得出他眼中的清澈,并不像其他人那样的如狼似虎,而是单纯的欣赏罢了。
可是……看久了,她还是会不高兴的!
“看你?我怕眼睛长钉子。”
顾怀瑾趁他们俩打趣的同时,褪下披着的西装,帮路澜清重新穿上。有些视线确实碍眼得很,尤其是被方眉带来的女宾视线,如此大胆放肆地在路澜清上打量,是当她不存在吗?
还说她拈花惹草,某人还不是万花丛中生。主动地牵起路澜清的手,顾怀瑾学着她十指紧扣,不着痕迹地回视投来的目光,遂又怒瞪了眼某个毫不知情的呆蠢萌。
都把她头发梳起来还这么招风,不知道她脱了外套格外吸人眼球吗,这点自觉都没有。忆起上次路澜清披着头发躺在她办公室沙发上睡觉招惹无数来她办公室员工的目光,顾怀瑾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新仇旧账一起算,不听话的孩子没糖吃。
“你右手好了?”方眉细细打量路澜清正交握的右手,想伸手摸一摸又怕伤了她,只好看看顾怀瑾又瞧瞧路澜清。
“右手好了?”蒲枫神不知鬼不觉地从人群中蹿出站在方眉身侧,还没站稳怀里就扑进一个肉团。
“蒲小枫,你看看她,”方眉手指着路澜清,趴在他怀里开始告状,“有了旧爱就不要新欢,现在都已经抛弃我了。”
“嗯,已经好了。”路澜清抿唇笑笑,径直无视方眉假惺惺的哭诉。
“那就好,我们也就放心了。”说罢,蒲枫别有深意地望了眼顾怀瑾,向她点点头,然后不着痕迹地把方眉扒下来,“方小眉,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能不能不丢人。”
“连你也嫌弃我……”方眉一脸小媳妇儿的模样揪着手指,看得路澜清都在考虑要不要去餐桌拿一个餐巾纸给他揪揪了。
顾怀瑾望着他们三人你来我往之间的调侃,眼下闪过一丝愁然,对于路澜清那四年的空白,她有些失落,如果……她也在她身边多好……
“帮主大人,聊一聊?”蒲枫盯着顾怀瑾挑起眉梢歪了歪头,示意借一步说话,吓得路澜清立马把她抱在怀里,错愕地瞪着蒲枫,低斥道:“朋友妻不可欺,你干吗,都快要结婚的人了,怎么还可以跟别的女人讲悄悄话,难道我不可以听吗?”
顾怀瑾一把揪住她的鼻子,嗔怪道:“就是因为你不能听人家才这样做,别调皮了,跟小眉旁边玩一会儿去,不许喝酒,不许和陌生人搭话。”
“哦。”可怜兮兮地松了手,路澜清眼巴巴地看着自家女人跟别的男人“私奔”才幽幽地收回眼神。她瞟了眼四周,从服务员托盘中取过杯果汁,对方眉沉声说:“处理得怎么样?”
“你之前让我甩出的那几支都投到了里面,力度也加大了不少。”方眉望着面前一秒转换姿态的人,嘴角轻浮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他们家的小澜清长大了,“我借着我们家的名义也干涉其中,他们如果查到,也顶多是觉得我这个玩世不恭的珠宝少爷钱多得没处花罢了。”
方眉回老家不是只单纯的因为帮办蒲枫的婚礼,更重要的原因是替路澜清暗箱操作,慢慢挪动国外户头的资金投入到霍克股票的收购中,而他离家逃避了那么久,也确实该面对现实了。
“吴绾杰那只老狐狸肯定知道我们的关系,所以你身上的所持有股份不要太多,小幅度增长就好,让他觉得我们也在收购,但是不足为惧。”路澜清眯眼抿了口果汁,深邃的眼眸被遮挡在眼睑之下,浑身不自觉地散发生人勿近的气息。最近吴绾杰的举动,越来越让路澜清糟心,总觉得他以前拿对付顾怀瑾的话是在开玩笑,可最近像是在警告,或者是提醒,然后无声无息地发起猛攻。
甩甩头,路澜清知道一时半会肯定想不透,以免被顾怀瑾发现不妥,慢慢潜藏,她拍了拍方眉的肩头,俏皮地调侃道:“怎么样,有没有看上在场的谁,男女无所谓,我帮你去要号码啊。”
“才不要,”方眉一口拒绝,想了想又继续说,“这么说,我好像确实对一个人挺感兴趣,你把她号码给我吗?”
“谁?”
“女王大人。”
“滚!”
蒲枫领着顾怀瑾往化妆间走,指了指新娘化妆室才说:“进去吧,里面可以解答你的疑问。”
推开门,顾怀瑾与面前的三人一一对视,身着婚纱的单锦弦首先夺人眼球,上下无不散发着幸福的气息,而她身边年纪稍长的两位容貌与气质也颇佳,顾怀瑾谦卑地同她们逐一问好。
“单清澄,我姑姑,澜清班级的负责导师。”单锦弦挽着面容和善的女子介绍道,又指了指站在单清澄身旁清冷的女子,“温文,澜清学校的校长,这四年澜清都跟我们生活在一起……”
约莫半个小时,路澜清快急不可耐的时候,顾怀瑾才提着一个礼盒袋回到路澜清身边,默不作声地紧紧挽上她的手臂。
“怎么了?”感觉到气氛不对劲,路澜清悄悄和方眉投递了个眼神,见他离开才低声询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疯叔跟你说了什么,他欺负你了?”
顾怀瑾摇摇头,望着面前携手走到司仪面前的新人,面露浅笑。
直到婚礼接近尾声,路澜清依旧丈二摸不着头脑,她看着被簇拥到女宾当中准备接抛花球的女王大人,脸上洋溢地温柔的笑颜。
“你们什么时候考虑结婚?”方眉一溜烟地跑到路澜清身边,撞撞她的胳膊。
“我们?”路澜清看了眼方眉,遂又继续盯着顾女王,摇摇头道,“我们的感情不需要红本来维系,没有它,我们依旧会携手一生。如果她想要,我都愿意着手去办。我只希望以后的生活,可以办到在她想要的时候能够及时给予,而不是要瞻前顾后清算自己是不是有足够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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