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保启介不会发现车里的异状了,拓海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了地,长舒一口气,将不知为什么躁动不已的雪豹放到座椅上,笑着说:“凉介先生——诶诶诶!”
雪豹傲慢地抬了抬前掌,昂首看清目标,弓着矫健的身躯往前一跃,登时便像一颗事先就规划好方向和行轨的卫星似的,准确地扑回了拓海的怀里。
“啊?凉介先生你——”
拓海被撞得一个趔趄,无措地捧着它,话才刚开了个头,系统充满遗憾的倒数也走到了尽头。
随着空气粒子激烈地相互撞击的声音的响起,一阵浓浓的白烟迅速笼罩住了这只窝在拓海怀里的漂亮小豹,高大挺拔的轮廓重又变得清晰起来。
在拓海安心的注视中,高桥凉介又回来了。
……不过是赤条条的。
“呃,快点穿上这个吧。”
尽管凉介的神色并没不妥,无形中变成了被他压在下面动弹不得的姿势的拓海依然感到浑身都不自在,满脸通红地别着头,递上被史浩事先备好替换的一身衣服。
“谢谢。”
凉介淡淡地说着,也不着急从拓海身上起来,径直将拿到手中的上衣优雅地甩了下,顺利展开,肌肉线条漂亮又不显得夸张的上臂抬起些许,有序地穿着衬衫。
莫名地觉得气压有点低,拓海挪动寸许,连大气都不敢出:“……那个,凉介先生,能不能先从我身上起来?”
他躺着的是前后两排座椅间通常用来放脚的地方,就算不磕人,也怎么都谈不上舒适。
拓海反着手往上攀,想将车窗降下来一些,免得呼吸困难,结果手一下就被凉介给抓了回来,紧紧地攥在手心里。
凉介居高临下,并没把体重真正压到他身上,只垂眸看他一眼,动也不动:“你说呢?”
“……”
拓海于是就不好再问了。
在凉介慢条斯理地穿衣服的当头,拓海就像个等待宣判的死刑犯般忐忑不安,只以手肘撑起上半身,维持着这不自然的姿势全神贯注地盯着车毯看。
恢复了衣着整洁、很奇妙的是先前的感冒症状也跟这场始料未及的变身不翼而飞了,凉介无暇去注意这些细枝末节,只静静地盯着快把头埋到膝盖间的拓海,半晌,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拓海小心翼翼地稍稍抬眼,望进一汪幽深得叫人屏息的冰蓝海水,眉头微微一动。
凉介嗓音低沉,带着点呢喃般的性感鼻音:“拓海?”
拓海耳根一软,遭到压制的四肢像是被电流流窜过般麻麻的使不上力气,过了好一会才呐呐道:“你硬了?”
两人间的距离这么近,又没被刻意掩饰,他同是男人,当然也不会傻到连那*地抵着小腹的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
……不过时机好像有点不对,这种状态不是只有早上才偶尔出现的吗。
不料他会那么直接的凉介:“……”
拓海认真地窥探他的神情变化,感觉自己是猜错了,连忙改口道:“我不会把凉介先生差点被史浩先生摸了的事情说出去的。”
凉介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明明已经从肉食性的大猫科动物变化回来了,拓海却觉得眼前的人比之前的小雪豹还要来得危险得多,令他本能地想逃,却被修长而健实的身躯压得没办法挪动哪怕一寸,唯有硬着头皮继续猜测:“……呃,我也不会把凉介先生咬了启介先生一口的事情说出去的……”
凉介不以为然:“我不在乎。”
那在乎的是什么?
在凉介意味深长的目光中,敛回发散了的思绪,猛然间意识到自己似乎捕捉错了重点,拓海无地自容:“……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凉介无奈地陈述:“但你耽误了很多宝贵的时间,还让队员们误会了我。”
拓海:“……”
作为车队的大脑的凉介,没能顺畅地运作的话,给车队带来的士气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见拓海内疚得无以复加,湿漉漉的浅褐色眼珠子里都写满了明晃晃的‘qaq’了,凉介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便微笑道:“不如这样,你给一点补偿?”
拓海郁闷道:“什么补偿?我已经欠凉介先生你一个条件了。”
“其实很简单,你一定能做到。”凉介唇角噙着的笑意越发加深,也越发迷人,一字一顿地强调道:“不许再叫我凉介‘先生’了。”
拓海眨了眨眼,心情大起大落的,不太敢相信自己会被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好运:“诶,真的就这样吗?”
“这是这次的补偿,上次的条件还留着。”就着这压住拓海的姿势,恰恰方便他俯下些许,暧昧地贴着拓海的左颊,说话间的热意掠到敏感的耳垂,直叫拓海脸上的热度更烫了。
他轻笑着,右手的食指与拇指慢悠悠地摩挲着拓海光滑的侧颊,用若无其事的口吻警告道:“你要是再加‘先生’的后缀的话,就别怪我届时不再客气了。”
拓海乖乖地任他摸:“嗯。”
“很好。”凉介赞许地颔首,还是这么分膝跪着,一边专心地将拓海身上穿着的毛衣往上卷,一边牢牢地盯着拓海懵里懵懂的眼睛,不再绕圈子地问:“知道当着我的面吻启介的后果是什么吗?”
凉介的手有点凉,暴露在冰凉空气中的肌肤也因寒冷而泛起了一层浅浅的鸡皮疙瘩,拓海被这双份夹击的寒意给弄得思路都木木:“那个我可以解释的……”
“不用了。”
凉介干脆利落地驳回了拓海的上诉,揉毛衣的动作顿了顿,不轻不重地揪着胸前那之前被豹的掌垫所隔着层衣料折腾过的一点。
“啊!”
拓海不禁叫了起来,反射性地用手去掰,没能掰开,反而被一手攥着压在了头顶上;他后仰了下想避开,还是没能得逞;无计可施下,他索性像只受了惊的猫咪般想蜷缩起来,结果一个个绵密得犹如外面飘落的雪花的吻就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你要做什么?
这个疑问初一露头,就像一片翠绿的桑叶般被懒洋洋的蚕宝宝给缓缓啃掉了。
它们携着温热缱绻的气息轻柔地落在了脸庞上,唇上,耳廓一带,脖颈处……
拓海眯着眼,肢体如凉介所希望的那般舒展着,舒服得想要叹息。
在暖气的吹拂下变得暖融融的车厢里,好像夹杂了一丝叫人目眩神迷的甜。
拓海的颈窝被亲得痒痒的:“凉、凉介。”
凉介稳稳道:“暂时别说话。”
视线所触及的是深灰色的车顶,拓海从一开始的别扭和不适逐渐转为舒适的发困,视野朦朦胧胧地,昏沉想着,果然和被豹子舔的感觉不一样呢……
“咦。”
拓海的视网膜里映出了个什么的轮廓,倏然自浑浑噩噩的沉迷状态中清醒过来,失声叫道:“凉介!!”
不知不觉中已然把毫无危机意识和相关经验的拓海的外裤褪到膝弯,白生生的修长大腿上只顶了条宽松的内裤,凉介拍了拍那白乎乎的肚皮,不甚感兴趣地问:“什么?”
拓海对这充满暗示性的举动恍若无觉,喃喃道:“你的耳朵……”
见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又泛着润润的漂亮水泽,整个就像在身为捕食者的豹爪下瑟瑟发抖着求饶的小兔子似的可爱,凉介不由得宠爱地又吻他一下,然后配合地摸了摸——
“…………”
当下便自发间摸到一手人类不该有的,既浓密、又柔软不扎手的绒毛,再细细感觉一下形状,是雪豹形态下的三角耳,听觉比平日要灵敏得多不说,还正随着主人的心境变化一抖一抖的。
与此同时,启介也赶在其他队员跑来问他大吼大叫的原因时恢复了表面上的正常。
“启介,发生什么事了吗?”
史浩没听清内容,只听得语气很是气急败坏。
“没什么。”启介无所谓地耸耸肩,迈开大步往二号车处走了几步,继续扮酷。
史浩在看清他脸上表情的那一刻,忍俊不禁:“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吧,我看你的嘴角快咧到耳后根去了!”
两个技师和中村也是好奇无比:“难道是拓海告诉你凉介的指令了?”
启介不耐烦地挥着手,把他们自拓海所在的一号车边驱赶开:“ 没这回事!走走走,没什么好看的!”
其他人也就莞尔,相互交换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各忙各的去了。
“史浩?”
启介皱眉看着剩下没动的人。
“我来找你还有别的事。”史浩收了笑意,“我始终觉得不太对劲。凉介不是不清楚自己在车队里的重要性,在问题迫在眉睫、继续解决的情况下,又怎么会继续酣睡呢?”
启介轻哼一声,坦荡荡地说:“天才的想法我们琢磨不清也不奇怪。”
“正是因为他脑筋总是灵活得不可思议,我才对这近似于投降认输的反应感到太过反常。”史浩严肃道:“悄悄给你说吧,凉介是不是找不到取胜的方法,准备自己上阵去,免得你跟拓海受到打击?”
启介哈哈一笑,说:“你也太小看我跟那笨蛋了。老哥会不会上场我不清楚,但他肯定不会把我跟拓海当温室里的花朵一样呵护的。”
史浩眉头拧得死紧:“但这样一说,他的行为就没办法被解释得合情合理了。”
启介想了想,头脑一热,干脆提出:“那我去看他醒了没。”
史浩愕然:“还是不要吵他比较好吧……”
启介掏出备用车匙,边走边背对着他晃了晃:“我只看一看,不会乱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重感冒好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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