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用完野外烧烤,赵明月美美地往草地上一滚:“哎呀天真蓝,云真白,自己的劳动成果真美味!”
“自己的劳动成果?”
忙活了半天的蓝大厨将手中的柴火棍儿一丢。“你除了跟我抢吃的,还干什么了?”
獾子獐子皮是他扒的,火是他生的,肉是他烤的,连鱼刺都是他剔的!
“我不是跟殿下抢,是想帮你试咸淡。”
盈满晚霞的大眼眨得无辜:“除了吃肉,我还赞美殿下,崇拜殿下了吖!”
“那你现下感觉如何?”
“唔,纯天然无污染,非转基因滋味鲜。”
“不是问你吃的。我想知道,你现下对我的感觉。”
“你?”
赵明月一脸警戒地瞪着罩在自己上方的莫测俊庞。
别说是吃了他的嘴软,就是啥都没干,光瞅着那双慑心幽瞳,她也不会说些刺激他的话找死。
“自然…”
明眸俏转,慢吞吞地自着最保险的然。
“自然风光好,奈何雨纷扰。殿下,天黑了,要下雨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我怎么觉得这儿阴气陡增呢。”
“你的感觉很敏锐。”
蓝云悠伸手拉起娇姿护在身后,冷凝不远处的眸光更见犀锐深寒。
赵明月自他肩侧探出脑袋,瞅见跟从地缝里钻出来、遇风就长的妖魔似的黑影,不禁猛瞪眼睛紧皱眉。“你说这杀手又穿黑衣又蒙脸的,到底是怕人认出来,还是怕人不知道他是杀手呢?”
“不是杀手,是死士。”
尽管处境凶险,蓝云悠还是不由勾了勾唇角。“待会儿你听我指令,别自作主张。”
她什么时候自作主张了?
抗议犹在腹中,瑰伟白影便闪进魍魉阵内,芳菲溪谷瞬间在飘忽无声的厮杀里化作血腥屠场。
说好的指令呢?
赵明月粗略扫了一圈各死士,目测自己内力拼不过、花拳绣腿说不定还帮倒忙,飞快蹿进旁边的大红花丛中一蹲一躲,伺机…偷袭。
就记忆犹新的化茶水为齑粉事件来看,蓝云悠内气雄厚高深是毋庸置疑的。再瞧眼前,招式奇崛动作迅捷也是可圈可点的。
不过双拳难敌四手,数十名死士不仅动作整齐划一,还跟打不死似的,被蓝云悠一掌拍出跌落四下,她看着都疼得慌,眨眼间却又原地跃起,没事人儿般重新聚拢出击了。
当真是打不死的战士呐!
赵明月望了望在阵型中边沉着应对边皱眉暗思脱身之法的自家老板,眸光一闪,迅雷不及掩耳地朝他身后的一名死士弹出一枚金针。
细如牛毛的暗器不偏不倚扎进那人的瞳孔,就见他捂眼张口,痛苦地扭曲着身体倒下,再没有起来。
老天怜见,让她蒙对了!
赵明月暗喜,乘胜追击,使出十成力道接连发出的另外几枚金针更具杀伤力和…吸引力。
“殿下,他们的罩门是眼睛!”
放倒四个,剩下四五个缠着蓝云悠,另外俩凶神恶煞地直奔花丛而来。赵明月射出最后几枚金针,旋身跃上马车扯紧缰绳,未及调转马头便教一只手按住肩膀,忙迅疾曲肘后击,换来耐不住的闷哼。
这声音…
“往前走,不要回头。”
蓝云悠拔出戳在近旁死士眼中的短刃,抬脚踹了他下车,转而踢向马腹。
“可前面是断崖啊!”
“车到山前必有路。”
蓝云悠倏地倾身,狠狠亲上娇艳红唇。下一秒,戾气盈盛地腾身迎向接踵而至的敌人。
赵明月怔了怔,忙勒牢鞍辔稳住方向大吼:“有路我也刹不住吖!”
暮气渐浓,夜色倾轧,形单影只的姑娘驾着马车坎坷前行,慢了怕被追上,快了怕停不下来,时不时还要回头寻觅大老板的身影,免不得顾此失彼。
四匹高头大马不知是平日娇贵惯了,还是教主人的狠脚伤到了心灵,东闯西蹿地极不配合,眼看到了崖边,愈发不听使唤。
“哎我说,那边是深渊,你们这么急着投胎么?”
驻马停缰无果,赵明月飞身攀上崖边歪树,“那我就不奉陪了。”
眼睁睁看着宝骏华车跌进了烟雾溟濛的死亡幽涧,连回声都听不见。
惊魂初定,赵明月边抬手抚胸边仰脸望天,乍见染血白影颓然直坠,下意识伸手去接。一接之下,一道身影变作两道,坠落得更急。
“殿下!”
赵明月这厢费力地揽住蓝云悠精壮的腰身,那厢飞出飘带缠住树枝。
悬崖边风吹雨打多时,树枝粗实不足坚韧有余,好歹止住了两人的坠势。
赵明月下意识垂眸一望,小心肝不禁随着身体荡啊荡。
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难道是想让她“质本洁来还洁去”吗?
如果掉下去的话,有没有可能回到现代呢?
“玉儿,你没事吧?”
蓝云悠慢慢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看向她:“都解决了,我们安全了。”
安全个铲铲!
“抱紧我,别乱动!”
赵明月抬脸望见右下方一块巨岩,手一松眼一闭,借着飘带摆动之势,险险地落在巨岩上。
很好,英勇,没就义!
舒了口气,慢慢扶着某大块头坐好。“蓝云悠,你长得高也就罢了,怎么还那么重呢?!”
“因为我想重重地跌进你心里。”
“我瞧你中毒了是真的。”
灿眸儿横着他,小黑脸忧色隐约。
要不是她螳臂当车,这不省人事的家伙早重重地跌进不知道多少丈的深渊了。
“区区小毒,死不了。”
蓝云悠抹去嘴边血迹,不以为意地轻笑,只是那笑明显恍惚虚飘。
“这里就我们两个,您不用死撑活挨的。我眼神儿好得很,你现在眼青面黑嘴唇发紫,可别说是冻的!”
赵明月蹲下身,一双大眼挣得如探照灯,小手径自冲着血渍斑驳的健躯开摸。
“赵小玉,你做什么呢?”
“怕你硬撑着说自己没受伤,我只好亲手确认了。”
“成成,我怕了你了,伤口在腹部。”
蓝云悠一把握住作乱的小手,似乎受不住痒,又好像在隐忍着别的,神色变幻万端。
赵明月凑近了看,果见一道渗血见肉的伤口横亘在腹部,随着呼吸不断涌出暗红的血沫,格外惊心骇人。
------题外话------
过年就是吃吃吃,亲们悠着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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