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溪忙挽着晏柔柔的胳膊,道:“‘妈妈’,我们不要她了好不好?”
晏柔柔作势点头:“好啊,听你的。”
气场莫名比较吻合,杨子溪迅速跟晏柔柔结成了奇怪的同盟,一块儿欺负老实孩子。
晏海清又不经逗,没一会儿就闹了个大红脸,搞得杨子溪还怪不好意思的。
正在杨子溪打算大发善心放过晏海清的时候,晏柔柔的主治医生张医生迎面走来。
想起前些天给张医生造成的麻烦,晏海清很愧疚,立刻站直了身子,给张医生打招呼:“张医生,您好!”
晏柔柔在场,她又不敢说直接挑明道谢,只能让自己的站姿尽可能笔直,问候尽可能真切。
张医生驻足,也与三人寒暄道:“散步呀?今天天气挺好的,很适合呢。”
晏柔柔也道谢,道:“谢谢张医生一直以来的照顾,我的病麻烦您了。”
张医生摆了摆手,说:“这哪里的话,应该的。”他上下打量着晏柔柔,随后道:“你目前恢复得挺不错的,看脸色也红润了许多。我们这边再观察一下,也许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
晏海清一愣,没想到期待了那么久的消息就这样突如其来出现了。她站在原地消化了很久,然后连番发问道:“真的吗?还会复发吗?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张医生笑着推了推眼镜,道:“不再受刺激的话,复发的可能性不大。平常好好护理,多出来走动走动,保持身体健康,心情愉悦,应该就可以了。出院的话,再观察一个月,要是完全没有复发的迹象,应该就可以出院了。”
晏柔柔连忙道谢,说是出院之后要请张医生吃饭。
张医生笑着摆摆手,道:“这倒不必了,以后一定要注意保持心情平静。”他指了指不远处,道:“那边有病人在等着我,我先过去了。有什么事情你们去问李护士,细节上她比我更清楚。”
三人连连点头,放张医生离开了。
晏海清一直看着张医生的身影消失不见,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月?那妈妈出院的时候是不是快圣诞节了?”
晏柔柔算了算,道:“差不多吧,你怎么突然关心这个,以前不是不关心节日的么。”
晏海清却看向杨子溪,问道:“你是不是那个时候过生日?”
杨子溪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晏海清还会记得自己生日,她甚至都忘了晏海清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生日的。
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说:“对,圣诞节前三天。按照这么算的话,耶稣该叫我姐姐。”
晏海清立刻道:“怎么能这么说……你这是亵渎上帝……”
杨子溪疑惑道:“你是基督教徒吗?”
晏海清摇了摇头,道:“不是。”
杨子溪摊了摊手,道:“那不就结了,不要在意这么多。对了,你什么时候过生日,比我大还是比我小?”
“我六月生日,”想到杨子溪刚刚在跟耶稣一教高下,晏海清顿时有些得意洋洋,道:“按这么算,我该是你姐姐。快,叫我姐姐!”
杨子溪闻言颇不甘心,没想到自己竟然在生辰这么重要的地方输给了对方,自己明明比晏海清要大。
心理上是这样,生理上也应该是这样才对。
她扭捏着不愿意喊姐姐,晏海清穷追不舍道:“我比你大,你就叫我海清姐姐好了。”
晏柔柔却突然插话道:“子溪,你是94年还是95年的?”
杨子溪意识到这是自己反败为胜的机会,忙答道:“94年的,属狗。”
她看着晏海清的表情迅速萎靡下去,似乎非常不情愿。
晏柔柔恍若未觉,继续道:“嗯……那你比海清大啊,她是95年的,属猪。”
晏海清一脸“我完了”的表情,杨子溪觉得十分赏心悦目,道:“那你该叫我姐姐才对。”
晏海清不说话,往晏柔柔的身后躲了躲。
杨子溪趁胜追击,道:“快啊快啊,叫我小溪姐姐。海清小妹妹~”
说这句话的时候,杨子溪绕过晏柔柔,正好抓住了晏海清的一只手。她把晏海清拉到自己面前,道:“快叫,海·清·肖妹·妹~”
她把晏海清抓得紧紧的,语气轻快而高昂,似乎这是一件十分高兴的事情。
晏海清听着句尾“小妹妹”三个字上扬的语调,心里竟然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她从小懂事,没有哥哥姐姐,就算从晏柔柔那里得到母爱的时候,也时常想着要快点长大,才能保护晏柔柔。
连被爱都不安稳。
杨子溪这声“小妹妹”分明没有别的意思,但晏海清却生出一种错觉:这个人是在……宠溺自己?。
又想到舒梦雪小朋友就是把杨子溪叫做“小溪姐姐”的,一时又有些哭笑不得。
杨子溪是把自己当作小朋友了吗?
晏海清的心中并存着感动与无奈,两种感情并驾齐驱,使得晏海清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之后,立刻甩掉了杨子溪的手腕,朝着远处跑开,嘴里道:“等你什么时候追上我再说吧!”
在跑步方面杨子溪一向比不过晏海清,因此只能看着对方越跑越远。她呆在晏柔柔左右,嘴里嘟囔道:“明明比我小,怎么就是不愿意叫我姐姐……”
晏柔柔笑了笑,说:“这是害羞了。等我出院的时候,子溪要不要去我们家里做客?”
杨子溪抬头看向晏柔柔。
晏柔柔将头发撩到耳后,道:“之前就说过要邀请你去我们家玩,因为某些原因未能成行,很对不起,还让你看见了发病时的我,那时候我太不讲道理了。”
杨子溪一愣,没想到晏柔柔竟然还记得那次发病的情形。
晏柔柔笑得风淡云清,看不出那时候的她跟现在的她是一个人。她道:“你跟海清关系挺好的,有空的时候可以来我们家玩。我只是想着我出院的时候你生日,正好庆祝一下。你要是有别的安排也没事,随时想来都可以,我们家随时欢迎你。”
杨子溪闻言笑了笑,道:“那我就跟阿姨说定了,过生日的时候,我肯定会去蹭一碗长寿面的!”
第43章 返校
因为前几天那段乱七八糟的事情,杨子溪和晏海清的课程都落下了很多。
杨子溪在买米米分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十有八。九要迟到了。奈何在她的世界观里,米米分远远大于早自习。因此她几乎没有犹豫,就舍弃了学习,同时在心里默念:民以食为天,孔夫子会理解我的。
她吃完米米分之后慢吞吞地出现在教室,此时早自习已经上了一大半。教室里闹哄哄的,每个人都在背书,是那种教室里特有的人声鼎沸。
没想到见到教室竟然也会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杨子溪出现的时候,教室里的朗朗读书声有了短暂的停顿,似乎是在欢迎。她愣了一下,随后退了一步,仰头看班牌。
的确是“高一(18)班”几个字。
教室里发出了哄堂大笑,紧接着读书声又响起来了。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迟到而已。
杨子溪笑了笑,慢悠悠地走向自己的座位。
晏海清早自习一般很认真,但是在刚刚的迷之停顿里,她下意识抬头,便看见了迟到的杨子溪昂首挺胸走过来,一点也没有自己迟到的自觉。
晏海清笑了,眼睛都弯成了月牙,也不知道是什么戳中了她的笑穴。
杨子溪一坐到座位上,就抬手敲了敲她的头,说:“海清小妹妹,你在笑什么?难道我嘴没擦干净吗?”
常易回过头,问:“杨子溪,你今天不请假啊?”
杨子溪十分莫名,反问道:“我为什么要请假?”
常易指了指前方,黑板右侧除了值日生栏以外,角落里竟然加了另外一个框:迟到者。
常易解释道:“班主任说,要是有人迟到就写上去,惩罚当天擦黑板。你今天是不是要擦黑板了?”
杨子溪无所谓,道:“我都不知道,不过擦就擦呗。”
常易梗了一下,她其实是想说,你下次不要迟到了,可是杨子溪一副不领情的样子,她也只好作罢。
杜宇贼头贼脑探头过来,问:“你们俩到底干什么去了?一块儿请那么久的假,又一块儿回来上课。旅游?生病?”
他停顿了一下,说:“哦不对,杨子溪迟到了好几个小时,你们不是一块儿回来上课的。”
杨子溪把语文书拿出来,随便翻开了一页古诗,道:“朕要背书了,有事启奏无事滚蛋。”
杜宇摇了摇头,撇了撇嘴说:“这么久没见,你就这么对我,我的心都被伤透了。”
下一秒他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心伤”,转头兢兢业业背诗去了。
晏海清没说话,一直埋头奋笔疾书。杨子溪凑头看晏海清那边,发现晏海清在抄着什么东西。
晏海清解释道:“我们俩缺了好几天课,这是我借的笔记。我抄完了借你抄。”
杨子溪看了看那字体,那字跟鬼画符一样,竟然是问杜宇借的,也真难为晏海清,竟然能把每一个字都认清楚。
晏海清道:“你要先抄吗?”
杨子溪连忙摇了摇头,开玩笑,她又不急,还是让晏海清誊写一遍之后再说吧。
毕竟晏海清的字比较赏心悦目。
学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还是充斥着令人头大的作业和任务。不过今天只有杨子溪一个人迟到,于是她只能一个人擦黑板,一个上午下来就吃了满嘴的灰,苦不堪言。
晏海清嘲笑:“让你又吃米米分,活该迟到。”
还没等杨子溪反驳,晏海清摇了摇头,换了口吻,道:“你要是累了,我帮你擦吧。”
杨子溪瞪着眼,“呔!这小妹妹竟然有两副面孔!”
这样一噎,晏海清只好闭嘴,转头安安静静地抄笔记去了。
杨子溪这人吧,就是有点闲得慌。晏海清好心要帮忙的时候,她把人家调戏了一顿;晏海清不理她的时候,她又巴巴地去哄。
“一副面孔沉鱼落雁,另一副闭月羞花,我是这个意思。”她死皮赖脸道,同时起身朝黑板走去,完成她那伟大的未竟的为全班作贡献的事业。
晏海清忍不住笑了,怒道:“去你的!”
她们请假这些天,并没有人知道是去录口供。就算大家知道那件震惊全市的大案,也不会联想到涉案的两个高中生就在周围。很多人来打听她们俩到底干什么去了,都被杨子溪打着哈哈应付了。
一上午就这样吵吵嚷嚷地过去了。
中午晏海清又要去那个奶茶店打工。杨子溪便照例和钟梨和石尧一块儿,带着食堂的饭盒去那里蹭桌子。
瑛姐一见到他们就笑了,道:“你们不来,这店里好像少了什么人一样,我卖奶茶都没动力了。”
石尧笑嘻嘻道:“那瑛姐你就直说了吧,是不是看上我了?我这么帅。”
瑛姐忙嫌弃地摆了摆手,道:“你先长到胡歌那么帅吧。”
晏海清把他们点的三杯奶茶一块儿拿出来了,往桌上一摆,道:“食不言寝不语,奶茶都不能堵住嘴呀?”
钟梨看着晏海清,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思考了一会儿,问:“晏海清,你怎么这么……不客气了?”
晏海清一愣,钟梨不说她都没有反应过来,自己似乎的确比以前要放得开,至少以前她从来不会这样调侃别人的。
杨子溪掀了掀眼皮,喝了一口奶茶,道:“你要客气啊?我可以‘客气地’给你一招佛山无影脚,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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