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家里摆摊做生意,抽掉了人手,柳婉姑在家里也负责了很多家务,忙的不行,也不好出来。想着魏华音又忙退亲的事,只怕也没有空暇见到白玉染,帮她传信儿。
正想着这次过来,她就借口帮忙,也陪陪音姑,跟她一块家去。没想到他就又送了帕子来。
柳婉姑把帕子抓在手里,想着‘玉染’那两个字,忍不住脸上的笑意,心里的甜蜜。揣进兜里,感激的看着魏华音,“音姑!谢谢你!”
魏华音一扭头就见她满脸飞红,满眼感激,疑问,“谢啥?”
“帕子。”柳婉姑小声道。
魏华音愣了下才想起来白玉染的帕子,扫了眼她那衣裳兜,估计掉出来让她捡到了。只是那帕子是她捡到的,准备明儿个见了人还给那个白玉染。
不等她说旁的,柳婉姑就偷笑着转身,欢快的去忙活收盘碗,给魏华玉帮忙。
等人流下去,柳婉姑拉着柳王氏说话,“我看表姐这也挺忙的,我留下来给表姐帮两天忙吧!”
柳王氏看也忙得过来,不过她要留下来也不是不可,“只是你留下帮忙是帮忙,你要住哪?也是麻烦你表姐!”
柳婉姑忙道,“我跟音姑回去住!”
柳王氏顿时就明白过来她心里想的啥,“婉姑!你娘的话,你可不能忘了!”而且她看那个孩子一脸苍白削瘦,是个常年久病的样子,长的是英俊漂亮,可架不住得身体健康!
“我知道,我有分寸的,奶奶!”柳婉姑拉她的胳膊撒娇。
柳王氏想着她不小,性子也算是沉稳,也发生不了啥事儿,就没阻拦,“奶奶知道你性子沉稳,但可不许乱来!”
柳婉姑立马欢悦的点头,转过头告诉魏华音,要跟她一起回家住。
魏华音不习惯跟人同住,看她都已经说定了,点了头,“好!”
晚上时,两人一块走路赶回家。
一盒槽子糕送上,魏秀才和魏二郎都没有给啥脸色。
晚上柳氏又过来看着魏华音抹了祛疤膏,等待着见效果。
看屋里变的很整齐,床上也很是整齐干净,柳婉姑松了口气,“音姑真是变了好多呢!越变越好了!”
魏华音拿出仅存的另一条被子,“你盖那个。”她不习惯跟人同床。
柳婉姑看她记得自己的习惯,笑了笑,“好!”
临睡问她,“那白公子……他说啥了没有?”
“没有!帕子掉地上,我捡的。”魏华音再跟她表明一遍。
柳婉姑也觉的没有啥,她既然在早上爬山的时候跟白玉染见过,那就肯定是他故意放在路边给她捡了,让她传给她的!
“明天你起来去爬山,我跟你一块。”
她来就这点事,魏华音应声。
天不亮就喊她起来。
“这么早啊?天还不亮呢!”
“嗯!走吧!”魏华音想早点去,然后早点去烧饼摊儿帮忙。一来一回有十里路,正好借机会锻炼,早上她可以少跑一点。
两个人刚走到山脚下,碰到了白玉染。
白玉染是来魏华音跟前刷脸的,所以身上穿着牙白的长衫,一头乌黑的墨发半梳,趁着略微苍白英俊的脸庞,有种怜惜之美,又透着潇洒之气。
“白公子!”柳婉姑喜悦激动的望着他,脸颊微红。
白玉染皱了皱眉,怎么这个虚伪的女人也跟着来了?还有看她的表情,又想到他那个荷包,白玉染的脸色僵硬难看起来,抬头看向魏华音。死没良心的,不会又把他的帕子送给这个女人了吧!?
魏华音淡淡点了下头,示意不用客气。继续往山上跑。她跑的快,他们俩都跑的慢,一会正好在后面说他们的话吧!
白玉染想跟的却是她,一步也不慢,紧跟她的脚步。
倒是柳婉姑跑不动了,“音姑!我跑不动了,我们歇歇吧!”她实在是跑不动了,上山哪有跑那么快的!
魏华音诧异的看向白玉染,之前两次见他,都是跑一段就虚弱了,今儿个这么有精神?
白玉染心里一梗,看着她眨了眨两个漂亮的大眼,“我……也快了!”
“我跑得快,一会会原路返回,你们跑的慢,就慢着吧!”魏华音点点头,自己朝前面跑去。
白玉染刚准备跟上去。
柳婉姑就叫他,“白公子!”
白玉染停下来,扭头蹙着眉看她。
柳婉姑又不好意思了,觉的气喘吁吁有点狼狈,忙擦了擦脸上的汗,没有先开口,等着他先找她说话。
白玉染看她这样子,眉头皱的更紧,“音……华音捡了我的帕子,是不是在你这?”
柳婉姑听他这意思似乎有点不高兴,不过心里的愉悦大于那点疑惑,红着脸低下头,“嗯。”
“拿过来!”白玉染直接跟她要回。
话说的太沉,柳婉姑想着他是男子,都有点霸道,满心欢喜的拿了帕子出来,红着脸伸手递过来。
白玉染看那是个淡蓝的帕子,根本不是他的,应该是她自己的,“谁要你的了!我要我的帕子!拿过来!”
这下柳婉姑察觉出他口气里的不善来,有些愕然的抬眼看他。
“快点拿出来!”白玉染催促,他好不容易才想方设法把帕子塞给音宝儿了,却落她手里了!真是气死他了!
柳婉姑脑子有些发懵,下意识的把那方帕子拿出来。
白玉染伸手夺过来,见还是他那个帕子,但看她装帕子的地方,嫌弃的皱着眉毛。这帕子也不能要了!他还得再弄一条来给音宝儿!
“你怎么拿的这条帕子?”要是音宝儿主动送她的,他回头掐死她!
柳婉姑心里正被打击着,“我……我捡到的,音姑掉出来,我以为……”以为是他让音姑传给她的,原来不是吗?
白玉染听了松口气,不是音宝儿主动送出去的!但是看了看柳婉姑,依旧生气,竟然又利用音宝儿!
“男人的东西你也拿,轻浮!”
柳婉姑惊愕的看着他,瞬间脸色发白,“你……你在说啥!?我,我没有!”
白玉染没听她的,抬头看了看山上,已经看不到魏华音的身影,抬脚追上去。他得告诉音宝儿,不许把他的东西再给别人!
他走出去老远,柳婉姑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她没有哪个地方做的让他厌烦的啊!之前的荷包,不就是他给的吗!?
她根本没往魏华音身上想,觉的魏华音和白玉染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层次差距太大,一点点的可能都没有。所以觉的魏华音很安全,只觉得白玉染反复无常,怀疑自己哪里做的不好!?
白玉染那边追上返程的魏华音,“你捡了我的帕子!”
魏华音看他一眼,继续下山,淡声应,“嗯。”
“你把它送给别人了!”白玉染追着她。
“嗯。”虽然是柳婉姑误会,自己捡走了。不过人前,她还是维护柳婉姑女儿家的矜持体面。
看她还帮柳婉姑说话,白玉染气的两耳朵发红,“以后不要再把我的东西给别人了!”
魏华音慢下脚步,扭头看他。
“听见没有!?”白玉染追问。
魏华音挑眉,不是郎情妾意,说的挺好?难道说了啥谈崩了?
白玉染又没法告诉她,看她一脸冷淡无谓的神色,气的转身走了另一条路下山去。
魏华音不耐烦黏黏唧唧的,下山看到柳婉姑脸色微白,一脸失意,“咋了?”
柳婉姑想说说,但看是她,说了她也不懂的,而且想到自己可能会错了意,更羞于启齿,摇了摇头,“没事儿!就是累了!”
她不愿意说,魏华音也懒得多问,点了下头下山回家。
柳婉姑早饭都没怎么吃,又跟着到烧饼摊帮了一天忙。
次一天再上山时,白玉染看到两人,直接走了另外一条路。
柳婉姑更加自我怀疑,难掩失落。等下晌帮完忙,就搭了同村的牛车回家了。
魏华音算着她做的调理月事的药丸子该好了,也提前回家,拿着钱赶到顾家村顾大夫家。
卫氏刚把药丸子给她整好,“来的正好!这是一个月的!给你分了两份装,每天晚上吃一粒。”
“好!多谢卫大夫了!多少钱?”魏华音收起来,拿钱出来。
看看她身上的麻布衣裳,卫氏说了个成本价,“给一两就行了!”
魏华音拿了银子付账,又谢过一次。
“那个事,还没有名目,不过我当家的已经去查了,也问了同行的大夫,说是找专攻毒术的人再打听打听。”卫氏看她清透的一双眸子,只怕也瞒不住她是毒,直接说了。
魏华音点头,行了礼,告辞回家。
李氏正在巷子口跟一个妇女说话,见魏华音出来,那妇女眼尖,指着魏华音,“那不是魏音姑!说的就是她大舅家的闺女!长得标志,关键是知书达理,针织女红,茶饭功夫样样精通!为人还最是温婉善良,行事还大方不小气!”
魏华音远远听见说她,伸了个耳朵,走的慢些。
那妇女满口夸赞,说的正是柳婉姑,“她家的情况在村里算是上中等,大儿子过几个月就娶亲了。二儿子在县学里念书,是个读书的苗子!如今又在县城摆了摊儿,爹娘和大哥都去县城照顾摊位了,听说一天的进项都能有一两多银子呢!就这一个闺女,也宝贝的紧!我去见过这闺女几次,见了人都是温柔大方的打招呼!求亲的快把她家门槛都踏破了!我看是和你家二郎很相配,现在这个时候说成了,也省的再等等,她家发了,那就找县里的人家去了!看不上村里了!”
一听这话,李氏顿时有些着急起来,“你说的人家也都知道,只是那边……”她指了指魏家沟的方向。
妇女笑了声,“他们又碍不着婉姑啥事儿!”
“离得这样近,就怕……”李氏迟疑。
“只是表的,又不是亲的!再说了,那边跟陈家退了亲,估摸着要靠她大姐那个烧饼摊弄一笔压箱底的银子,引个人来娶她了!也马上不小了,过不多久就嫁掉了!说难嫁难嫁,其实只要眼光不高,不挑,是女的都能嫁掉!”妇女笑的呵呵叫。
李氏想了想,认同的点点头,也笑起来,“那你说说,那个啥婉姑,性情真那么好?我家二郎你也知道,平常时候很好,就是身子不舒服了,脾气就不太好。我啊,就想找个性情好点的!”
“这个你放心!包你满意!你要是愿意,我就去给你说!咱们两头都挂着亲戚,也好说呢!就是那边,求亲的多,得费点事儿!”妇女拍了拍胸脯。
李氏忙道,“我家二郎除了身子,那也是拔尖的人才!他最近好好吃药了,也开始天天跑去爬山锻炼,好多了呢!人家说起白家二郎,也是都夸的!”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才说给你们家!你们家二郎就是被身子拖累了,要不然念书念书好,长得又极为英俊少有,不说得娶个县城里的小姐……”
魏华音转个弯走远听不见了后面的话,不过重要信息已经听完了。看来有说媒的给柳婉姑和白玉染拉线。那个大妗子看白玉染也挺是满意的样子。
回家时,碰上了魏秀才和魏二郎也回来,“你从那边过来干啥去了?”
这话不是魏秀才关心起这个闺女了,而是杂货铺在那女,这个该死的贱丫头手头有钱!肯定又买着东西吃了!
“买糖吃!”魏华音直接回了句,她特意绕到杂货铺买了包饴糖,不想打草惊蛇。她要想法子把柳氏用的药弄到手。
魏秀才不满的皱了皱眉,“别自己就知道吃独食!”
魏华音回到家分了魏五郎一颗。剩下的拿回屋。
魏五郎转头把糖给了魏柔娘,然后眼巴巴的看着魏秀才。
“还说改了,改好了,不长眼色!”魏秀才沉声喝话。
魏华音嗤笑一声,懒的听他叽歪又拿了一颗扔给魏五郎。
“二哥哥你吃不吃?我给你吃吧!”魏五郎抬头就问魏二郎。
魏华音直接怒喊,“滚!”
魏五郎吓了一跳,小脸阴沉又难看,撇嘴就哭了出来。
“别人想的都是外面的大道,别一天到晚就盯着人家一点吃的一点东西,小家子气!”魏华音冷声撂下话,到厨屋去做饭。
魏五郎哇哇哭一场,委屈的不得了,“我就是想让二哥哥也有糖吃!”
魏二郎恨恨瞪了眼魏华音,揉揉他的头安慰他,“二哥哥不吃,都给五郎吃吧!”
那边魏柔娘也把自己的那颗糖拿过来给他,“五郎真懂事儿!知道心疼哥哥和姐姐!乖快别哭了!”
该死的魏音姑根本不懂个屁!魏二郎怒哼。
外面钱婶儿过来,“哎呀!这是哭啥呢?听五郎哭的这个委屈,能传二里地!”
“好了!五郎快别哭了!你钱婶儿都笑话你了!”柳氏柔声笑着劝道。
魏五郎抽泣的止住哭声,转身跑回屋。
魏柔娘也叫了钱婶儿,招呼她坐下。
钱婶儿没坐,她是听见又有情况,过来瞧瞧热闹,“五郎哭啥了?”
魏柔娘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因为一颗糖,想让二哥哥也有糖吃,惹了三姐姐不高兴,说了他几句,说哭了。”
“要我说,音姑是当姐姐的,咋还能把弟弟说哭了!就算不是一个娘生的,好歹一个爹是亲的呢!”钱婶儿煽风点火。
魏柔娘没接她的话,摸着魏五郎的头,“不过就是骂几句,骂你也是为你好,你是男子汉,骂再狠都不能哭鼻子,会被人笑话的!”
魏五郎点头应声。
钱婶儿看没人多理会自己,瞄上魏柔娘的脸,“我看你这脸上的结痂也快掉了吧!把祛疤膏能抹上了!那么贵的祛疤膏,就一点点皮儿,肯定用不完!”
魏柔娘笑了笑,那廉价祛疤膏还想让她用!要不是换给那个贱人,她才不要!
不过那个贱人到现在都没有出现症状,难道是药粉没有和匀?八成是那个贱人皮厚!
不时,厨屋里传出香味儿,钱婶儿凑过来,“这是做的啥好东西啊!才闻见你家做了肉,这不会又吃肉吧!?”
“不是肉,不过却是肉的味道,钱婶儿要不尝尝?”魏华音翻着锅里的菜,炸肥肉的猪肉和一点肉渣,她炒的小青菜。
钱婶儿一听,就忍不住上前来,“啥肉的味道啊?我们家多少天没闻见过肉腥味儿了!辛苦攒的钱,还都给柔娘要了买祛疤膏了!”
却忘了她要打魏华音的事儿。
柳氏却警惕的站起来,小贱人想借钱氏的手传播她好茶饭的好名声!
“还要好半天才做好呢!你钱婶儿也该回家做饭了呢!一点猪油炒了菜,你钱婶儿哪有你说的那么贫的!倒像是打她的脸一样!”柳氏笑嗔着魏华音。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钱婶儿脸色难看的摔了下袖子,“说的可不是!我家也该做饭了!不闻你家肉味儿了!”嫌柳氏也说出了难听话来!
魏华音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暴露的柳氏,把菜铲出来吃饭。
饭后魏柔娘仔细洗了脸,把小瓷盒的祛疤膏拿出来,闻着里面淡雅的药草香味儿还有花香味儿,得意的笑了笑。四两半银子,贱人还真是舍得!不过那个贱样子,也不配用这么好的东西!就让她用那个赖的,慢慢烂脸吧!
挑起一块,仔细的抹在脸上。心情不错的拿出书来看。
只是晚上的菜有点咸了,而米粥熬的稠,不一会就渴了,到厨屋倒了杯凉茶喝。
回到屋,不多会儿,就困意上头,干脆扔了书,睡下。
这边魏华音刚洗完衣裳,洗了脸回屋。
柳氏又过来监视她用没用那个祛疤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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