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大门上的大铜锁,魏华音鼻息长出口气,只顾翻墙,竟然不带钥匙!
可看看高耸的院墙,从里面翻出来是因为有梯子,现在没有过墙梯,再翻回去是没可能了。
又看着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白玉染却没有人影儿,想着他是被关寺庙了,那柳凤娟很快就不会再缠着他,迷惑他心窍了。再出来,只怕连认都不认识她了!
想到这,魏华音情绪莫名低落,闷沉。又碰到手上和手臂的擦伤,丝丝缕缕的霍霍的疼,让她沉默,在门口坐下来。
白玉染攒了一肚子气,天又没黑,搭个牛车都不搭他,他真的像鬼?像男妖精!?
只能靠着两条腿一路急慌慌的赶回村。
看村里早睡的那些都熄了灯火,心里盼望着家里的那盏灯会为他亮起,越发加快了步伐。
远远看到微弱的灯火在院子里亮着,他心下澎湃激动。音宝儿在等他!
可没走几步,就看到门台上坐着个小身影。
白玉染全身一僵,月明星稀的夜晚,月光照的格外清楚,背靠门坐在地上的小人儿,是......
“音宝儿!?”他轻轻唤了声,似是不敢确认,又怕惊了她。
他屏住呼吸,疾步过去。
离得近了,她神色黯淡,仿佛被抛弃,无家可归的小兔子。
心被狠狠扼住,“音宝儿!”
魏华音以为出现幻听了,抬眼就见他真的回来了,风尘仆仆的,一时间反应过来自己蹲坐在大门外,像个什么样子一样,赶紧站起来。扶了下门,碰到手上的擦伤,疼的嘶了口气。
下一瞬已经被他整个人狠狠抱进怀里,死死攥着。
“对不起!对不起,音宝儿!我回来晚了!让你担心!”白玉染浑身轻颤着紧紧抱着她,恨不得把她整个人揉进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魏华音被他攥的疼,又不自在,仿佛做了虚心的事被抓包了,“谁担心你了!”她就应该知道消息的时候,转身回东小院!就不该在门口坐下来,还不知道时间的,坐了那么久!
白玉染捧住她的小脸,看她满脸羞赧,不自在,猛地噙住她的唇,就是狂风骤雨般的激吻,凶猛的索取。
魏华音几乎承受不住这个炽热凶猛的深吻,只能任由他强悍凶恶的长舌肆意横扫,卷着她的舌疯狂吞噬。
可是疼痛从舌头和手腕处传来,腰也被攥的生疼,她痛呼出声。
白玉染疯了!看到她在等他,还在门外,把自己关在了门外,就完全疯了!
不满足的把她压在门上,抓住她推拒反抗的小手,一手抓住她的手腕,控制在门上。
“唔呜呜......”魏华音疼的抽气。
白玉染这才发现她表情不对,她的手腕在颤动,敏锐的嗅到一丝血腥味儿,急忙松开她,“你受伤了?”
魏华音终于呼入新鲜空气,低喘着摇头。
白玉染已经把她的手拿到身前,看手上一块擦伤,浸出了血,掀开她的衣袖,小臂上也一片擦伤,心被猛地撞击,颤痛不已,心疼的抚着她的小脸,“怎么会伤着了?不是让你好好在家里的吗?”
听他话语中满是心痛疼惜,魏华音眼神闪了下,“没有!”
“没有什么?”白玉染问。
魏华音抿紧了小嘴,她总不能说她没有翻墙出来找他摔伤的!还忘拿钥匙!
白玉染按住她的后脑,噙住她的唇久久一吻,“回家!”
他拿出钥匙打开门,刚进去,却看到不远墙面放着的梯子,纵然都猜到了,还是心里发紧,闩好门,拉着她回屋。
一看她的手,擦伤的一块很不轻,浸血和脂油,幸好只伤了一个胳膊。白玉染面色紧绷,目光幽暗的拿出药箱,小心的给她清理伤口,上药包扎。
又听到她肚子在咕噜噜叫。
“你没吃饭!”不是问句,是肯定。
魏华音眼神闪烁,“之前......没觉的饿。”
白玉染堵上她的嘴,抵着她的头,“傻音宝儿!以后不管什么事,都要吃饭知道吗?”
“嗯。”怕他再来,她的舌头嘴唇都还在疼,连忙应了声。
让她坐着,白玉染赶紧去做饭,小米粥,蒸胡萝卜叶子,又炒了个鸡蛋,炒个青菜。
“是不是晌午就没好好吃饭?”拉她坐下。
“吃了的。”魏华音回他,伸手去接饭碗。
白玉染不给她,用个陶盆和陶碗来回倒腾,吹气。很快晾的能下口,“先喝碗粥!”
魏华音接过来,尝了尝不烫,一口气喝完。
让白玉染看的更是心疼,又给倒腾一碗,给她夹菜,直至把她喂饱,这才自己就着剩下的吃了饭。
洗漱完抱着她睡在床上。
魏华音想问他是怎么回来的?如果被寺庙里得道的僧人看了,应该能帮着驱除邪祟或者柳凤娟迷他心窍的鬼气那些。
只是看他的样子,和之前完全一样,那也就是没有成的。
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既想理智的斩断关系,让他回归正常去,她也该去做自己的事。
可心里又忍不住贪恋他的维护体贴和温暖。
白玉染看她都摆到小脸上了,忍不住轻笑吻了下她鼻子,“不想问吗?”
“会...说吗?”魏华音抬眼看他。
看她两个大眼萌萌的,可爱的闪着琉璃之光,白玉染宠溺的揉着她的小脑袋,“我身上没有邪祟。就是那老和尚说我命带凶煞,要我修佛百日,化解凶煞!振振有词!我翻墙逃出来的时候,他又在游说另一个!”
魏华音盯着他的双眸,看他说的是真是假。
她软软的时候,又柔软可爱,又单纯无害。可白玉染知道她有一双洞穿人心的眸子和玲珑心思。清眸含情,带着宠溺的凝视着她。
“为什么?”魏华音低声问。
白玉染知道她问的是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对她好!?按住她的小脑袋吻住她唇瓣,辗转厮磨,“我是天生下凡的贞洁童子,但是你亲了我,我再也不贞洁了,所以这辈子就赖上你了!休想摆脱我!”
看他眼中无比认真的神色,魏华音有那么一瞬间差点信了他的话,下一瞬黑了脸,伸脚就踹他,手脚并用,“下去!”
“我不!”白玉染拉着她的腿搭在自己身上,捉住她的手,环过自己的腰,笑着吻她。
“白玉染!你......”魏华音怒愤的小脸涨紫。
白玉染收起笑,认真庄重的看着她,“华音!你只需要记住,我对你是真的!不管这一世,还是下一世,往后的生生世世,我只爱你!只要你!”
热度缓缓升上头,魏华音整张小脸被烧热,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偏生又被他抱在怀里。
白玉染把她小脑袋按进怀里,“快点睡!手上的伤不长好,不能泡水,明儿个的药浴可能要停掉,会换药吃!”
之前沈风息就说过,等解完毒,再换药吃,会来一次厉害的月事,把久积淤积全部排清。
手上的伤口不能见水,那就正好趁着这几天换药,也省的沈风息挖了药材离开,有什么问题,顾大夫也不好诊治。
“嗯。”魏华音应声,窝在他怀里入睡。
白玉染轻抚着她柔顺的头发,久久没能入睡,心里被填满塞塞的。
次一天,一起来,白玉染就带着她到顾大夫家找人。
沈风息听后,给换了药,“可能要受些苦头,若受不住,可调换药材,以后用一次就可。”不过话出口,他看魏华音却是不会在意受那些苦头。
魏华音点头,“多谢沈大夫!”
白玉染也谢过了他,拿着药回家就给魏华音熬上,又忙活着做早饭。
一碗药下去,魏华音就觉的小腹发热,隐隐坠痛。
等到晚上,又一碗药下肚,魏华音已经觉的疼痛难忍,那种沉重弥漫性的剧痛,而葵水也汹涌而至。
看她小脸发白,白玉染抱着她,拿汤婆子暖着,一遍遍的安抚,给她讲故事,分散她的注意力。
可是药却不能停,还要用满七天。
因为排毒的疼痛,和久不来月事,突然而至,又加上失血,魏华音几乎昏昏沉沉的过了七天。
她七天没出门,白玉染也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白家看她没有闹事,听她也没有回东小院那边,想到那一大片院子是她的银子盖的,就算有想法,也不好说啥,就等着过了这个风头,把休书给她,然后断了所有关系!
魏华音也终于熬过七天,重新活了过来。
此时,整个人又瘦了一圈,又白了三分。
腰肢纤细,肩膀瘦削,锁骨精巧性感,修长的脖颈,精美的小脸,肌肤透白娇嫩,小巧高挺的琼鼻,完美柔软的唇瓣,一双大大的眼睛,清眸晶莹剔透如同黑曜石般,闪着星光。
两颊略带点婴儿肥,因为这些天折腾的,透着虚弱苍白,惹人怜爱疼惜。
沈风息也快要走了,看她挺了过来,一次也没找过他叫痛,或是换药。重新给她配好药,再次药浴。
白家那边也不放心白玉染,尤其李氏担忧的不行,非要去看看。
十几日了,白老大也不放心,带着她,连同白方氏一块去佛光寺探望。
结果赶到地方,却被告知,白玉染当天就跑了,说是不当和尚,娘子在家等着。
这下可吓坏了李氏,和白老大,白方氏三人。
“快!赶紧回家!看二郎是不是被厉鬼勾到魏音姑那里去了!”白方氏阴着脸怒道。
白老大应声,把牛车赶的飞快。
李氏已经红着眼眶,掉起眼泪来。
回到家,跟白承祖一说,他也猛地站起来,满脸难看之色,沉着脸就出来,朝村头过来。
白玉染正要出门,准备买只母鸡回来给魏华音煲汤补补,看他们几个人皆是满脸难看的赶到这边来,在门口站定,“爷爷!奶奶!爹!娘!”
“二郎!你......你咋跑回来了啊?”李氏急的掉眼泪。当天就跑回来,肯定邪祟也没有消了!又被那个厉鬼缠住了!
白方氏也气急,“家里这次所有的收成银子都拿去给了佛光寺,就为了救你!你不好好待在寺庙里,竟然一天都没待就跑回来了!你还对得起我们辛苦救你吗!?”
白承祖没有说话,犀利的眸子沉沉的盯着他。
白玉染也脸色黑沉,“爷爷!你没有告诉家里,那个慧悟大师说的话吧?”
“啥话?”白方氏问。
李氏也疑惑。
白玉染面带怒气道,“我告诉你们,那个慧悟大师说我根本没有中什么邪祟!只不过命格带凶煞,就是命中不好,想叫我修佛百日,然后劝我出家!根本不是什么邪祟!也和华音没有关系!”
“你......你......”李氏说不出话来。
白方氏看着白承祖和白老大,“二郎说的难不成是真的?”那岂不是白白花了七两银子?!
白老大张了张嘴,“命中带凶煞,那还不是怨邪祟?要不然那慧悟大师也不会让修佛百日了!”
“那爹不知道,一个长相好看的和尚,可以吸引不少女香客吗?”白玉染幽声反问。
白老大惊愣住了。
白承祖也知道,寺庙里香火旺盛,也是需要经营手段,他脸色有些不好。又想起之前的道长,说他没中邪祟,还娶妻带贵,将来前途无限的话来。
“你们要进来吗?我和华音正准备搬到正房去住,在收拾厨房。”白玉染问他们。
几个人都没有说进去的意思,但又没有走。
白玉染把大门都打开,请几个人进去。
他们只见过前面的,还没有见过后来的样子。看着入院壁影,拐弯就是个院中池塘,清澈透明的水中游着十几尾锦鲤,水边石峰里长着青苔和小野草,木亭子边摆了七里香和翠菊。
壁影过去的广厦间,也被装上了百叶竹帘,和淡雅素色的厚麻布帘。
正房堂屋卧房的门窗都大开着,从屋里飘出淡雅的熏香。
一个姿容绝色的女子,正端着一大筐子的菜往厨屋里搬。
白玉染看到,已经快步上去,“给我来!”伸手接了过来,送进厨屋。
四个人面面相觑,眼中都闪着惊艳之色,又疑惑不已,都忍不住打量这陌生似乎,眉眼似乎又有点熟悉的绝色女子。
只见她一头锦缎般的乌发随意的用一支木簪绾起来,精致小巧的瓜子脸带着婴儿肥,玉雪凝脂般娇白嫩红的肌肤,秀挺的琼鼻,玫瑰花瓣的娇红唇瓣,纤细的峨眉,一双略圆的大眼睛,双眸宛如一汪清泓,吸人心魄。
一身夜蓝色绣花比甲,月白色的宽袖衫,绣花裙,身量不高,却纤细窈窕,秀色如画。
魏华音看着四人一脸惊艳,目光淡漠的打招呼,“爷爷!奶奶!”
白承祖和白方氏满腔疑惑,他们家也没有这样的亲戚,如果有,肯定会认识会记着,叫他们爷爷奶奶!?这人是谁?
魏华音目光落在李氏和白老大身上,淡声招呼,“公公!婆婆!”
这一声公公婆婆,把李氏和白老大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啊?!”
白玉染放了菜筐子出来,“华音啊!”
这下把白承祖,白方氏,白老大和李氏都惊呆了,不敢置信的指着魏华音,“她,她,她是魏音姑!??”
“华音已经解了毒了!这才是她原本的样貌!”白玉染解释一句,转头跟她道,“音宝儿把茶壶拿过来吧!”她怕是不愿意和爷爷奶奶,他爹娘坐在屋里被打量的。
“嗯,我去拿。”魏华音应声,去了临时厨屋拎茶壶。今儿个搬了厨房,那边就可以拆掉了。
四个人还没进屋,就忍不住问,“到底咋回事儿?那真是魏音姑?真是她??她变成了......变成了这样!?”
这简直就是大变样!!从那么一个又肥又丑又黑的人,变成现在的纤瘦窈窕,眉目如画,姿容绝色的人!简直换了一个人!咋能让他们相信,那个就是魏音姑!?
“之前就跟你们说过,华音她是中了毒才变成那样!现在毒全解了,她就变回原本的相貌了!从我认识她,就知道,她人很好。你们总是看脸说话,听着外面的话就欺辱她!”白玉染看着四人沉声说着。
李氏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之前就说二儿子相貌俊俏,咋着也得找个柳婉姑那样清秀温婉的女儿家。可偏偏事与愿违,逼不得已娶了又肥又丑又黑的魏音姑。都说好了,三个月到期,和离书就能生效。白家可以休了她!
可这解了毒,摇身一变,竟然成了一个眉目如画的绝色女子!这,这还......还休了她吗?
魏华音的优点一下子涌上来,人聪明,有本事挣钱,嫁妆丰厚,厨艺高超,也识文断字,还有这一大院。
这样的媳妇儿,只怕打着灯笼都没处找!
魏音姑这个相貌,要是还没成亲......那提亲的肯定能把门槛儿踏破了!
白方氏还是不相信,“她真的是魏音姑?不是假的?”
“不是一点点看着华音解毒蜕变成现在这样的人,见了她肯定都要怀疑,都要这么问了!华音的左耳上有两颗小痣!”白玉染抿嘴解释。
“可是声音都变了!”白老大瞪着眼。想起了前些天魏华音过去老院找白玉染,他那时听着声音就有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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