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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凤初一拳打过去,又冲上来一把抓住他,“马上给我招魂!马上给我招!!不招回来,我要你们三寺全部僧众一块陪葬!”
慧悟苦笑,“王爷!刚才老衲就已经和师弟试过招魂了。”
另一个和尚双手合十,不说话了。
“再招!再招!!”唐凤初怒吼。
两个人只得继续做下,又摆了法坛,重新点燃魂灯,坐在魂灯两端,为魏华音招魂。
唐凤初踉跄着后退两步,两眼死死盯着。魂魄四散而开?她怎么会!她不会的!她神魂强大,所以才能穿越异界而来!他和白玉染都能重生,她也一定可以换魂!可以招魂的!一定可以的!!
这边沈风息得知探来的消息没有成功,脸色就是一变。
“少谷主!?”霜降催促他。
沈风息回神,“别急!我先带人去质问,你们先让人悄悄带华音和白玉染出去,先分两处。”
霜降点头。
看他们快速行动起来,沈风息神情凛然,面容冷峻的带着人直冲摄政王府。
唐凤初正在遭受连番打击,见沈风息来质问换魂术的事,全身低气压的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你卑鄙下作,逼死华音,害残白玉染,就为了你那点私心,把她害的家破人亡,这就是你的爱?就是你的喜欢?”沈风息怒骂着,抽出长剑,要与他决一死战。
唐凤初不愿与他打,他要守着音儿的魂灯,等着为她招魂!
只一摆手,逆雨和逆风就上了。
沈风息带的人也立马加入混战。
打了半天,沈风息节节败退,受了两掌,吐了血。
随行来的护卫立马带着他撤退。
“唐凤初!你不配为人!”沈风息还在骂他。
骂?现在唐凤初什么都顾不上了,死死守着魂灯,等着慧悟大师为魏华音招魂来。又一边让去另找高人。
只是一整天过去,一无所获,准备的身体,也用不上了。
而此时,南海岸边的小渔村里,魏华音正捧着一碗鱼汤在喝。
“慢点喝!锅里还有很多!大夫说了,你这伤,养上俩月就好了!”
“谢谢你。”魏华音抬眼真诚的道谢,要不是这个少年,她即便能成功聚魂入住新的身体,但一个摔断腿的瘦弱女孩,在个山脚草丛里,天色还黑了,她再能爬,只怕性命难保。
少年红着脸挠挠头,“你已经说过两次谢的话,你不用谢!我也就是凑巧!也不算是我救的你,是我阿姐先现的,只是我背你回来而已。”
“那也谢谢你。药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魏华音告诉他。
“不用不用!”少年脸色更红,眼神乱飘。
外面传来呼喊,“水生!水生快来!阿爹回来了!”
少年一听,连忙应声,“小音!你先在家里待着,我接我阿爹!他出海回来了!这回隔了好几天,肯定有打到好东西!你的腿就有救了!”
看他还等着,魏华音点头,“嗯!”
她这会化名了白小音,没人知道这幅身体的来历,像是流浪过来又像投亲,翻山时不幸摔下来丧了命。她魂魄入住后,只有模糊不清的几个片段记忆。
周水生出来后,一个明显年长些的少女上来拉他,“小音咋样了?鱼汤还好喝不?”
“我看她精神好多了!不像昨儿个只剩一口气的样子,再养些天就该好了!不过光喝鱼汤也不行,这回看阿爹有没有收到海参鲍鱼啥的。”周水生一边跟着她走,一边说。
阿珠翻他一眼,“收到那些给她吃了,省的卖掉给她再换两副药?头上的伤不碍事,那腿可得好好养!可不能落了毛病!以后落个坡脚的媳妇儿!”
被她最后一句话说的,周水生满脸通红,不愿意了,“阿姐!”
“是谁看见人家洗干净脸就看愣了!等人醒了,盯着人家两个眼睛,直接看傻了?”阿珠笑着打趣弟弟。
周水生被她打趣的满脸红到脖子,忍不住顶她一句,“她都还没说她家的情况,也没说会不会愿意呢!”
阿珠理所当然道,“那有啥不愿意的,咱们救了她。她不也说话,像是没有爹娘的?看她也不大,更不像成过亲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正好你也喜欢她,给你做媳妇儿还是天经地义!”
阿娘死的早,她和阿爹拼死拼活的干就是想为他讨一个媳妇儿。这现成的媳妇儿,还是他们救回来的,不就是天作之合!?
周水生嘟囔,“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
远处的渔民挥着手,“阿珠!水生!快来啊!”
“哎!来了!”阿珠脆声应着,拉弟弟快点,“你们俩是天定的缘分,她肯定给你做媳妇儿的!现在赶紧想办法弄钱给她治伤要紧!”
周水生心里甜,抿着嘴忍不住笑,跟着她跑过去。
这次出海的渔船收获很不错,打了不少海鱼,还有些是平常难以打到的。
周阿爹很开心,看到儿子女儿过来,招呼俩人看分到的鱼,“这回还打到了黑猫鱼呢!还有几条多宝鱼!潜海收来的海参和鲍鱼也有些,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先给你阿姐准备一幅嫁妆,然后给你准备聘礼!”
阿珠欢喜不已,给弟弟使眼色,让他先别说,“先卖鱼!先把鱼卖了!”然后她去捡些自家吃的。
周水生的两眼已经瞄上了那些鲍鱼和黑猫鱼了,看了又看。
码头上的鱼商过来瞧货,直接翻看了看,指着要货,喊周阿爹称重算钱,叫伙计来搬货。
周水生,抓出一条黑猫鱼,“这条我们自己吃!”
周阿爹看着他,“水生!咱自家吃的,你阿姐都捡出来了!”
一些小号的鱼,也已经死掉了。
阿珠一看立马不同意,“这一条黑猫鱼能卖不少钱呢!不能吃!”瞪着他警告他。就算是那白小音也不能吃!这黑猫鱼轻易难打到,还得给他准备聘礼,给白小音抓药呢!
姐弟俩对持着。
周阿爹看着正要呵斥。
同村的嫂子打趣过来,“水生拿着黑猫鱼回去,不是自己吃,给人家女娃娃吃的吧!”
“啥女娃娃?哪来的女娃娃?”周阿爹疑惑。
同村不少人知道,周水生姐弟救了个落难的女娃娃,头上腿上都是伤,一双灵动清幽的大眼睛,也可好看了!肯定要给水生做媳妇儿了!
七嘴八舌的讲出来。
周阿爹顿时高兴起来,不过听伤的那么重,一想他才攒下的几两银子,脸色一变,“你个兔崽子!老子那俩枣”
追着他就要打。
周水生抱着鱼就往家跑,这个黑猫鱼好吃呢!海参鲍鱼虽然补,但吃不几口,村医说小音身子也虚不能大补,正好吃这黑猫鱼正好!
周阿爹气的在后面大骂,但鱼已经被抱走了,也追不上,就只能作罢,再说给未来儿媳妇吃的,也不能舍不得。
卖了鱼,背着渔网,拎着桶啥的,赶紧就往家赶。
进了家,东西一扔,赶紧回屋去摸他藏的银子,一摸,果然,一个大子都没了!
他刚还完欠的账,就攒下那么几两银子,这个小兔崽子,倒是舍得的很啊!
看一个黝黑瘦高的中年男人,难看着脸色进来,魏华音打量完,笑着问好,“大叔!打扰了!”
周阿爹自己年轻的时候就长得不赖,一看魏华音吸了下,这模样挺清秀,一双眼眸出彩!幽幽的,能把人吸进去一样,怪不得那小兔崽子一头扎进去,把家底儿都拿出来给她治伤,“嗯!是小音吧!好好养伤,有啥想吃的,只管说!”
魏华音客气了两句。
周阿爹随即脸色一变,“那个小兔崽子呢?”
魏华音眼神少门后面看了看。
周水生冲她摇头。
魏华音笑着摇摇头,“没见呢!兴许出去了。”
海里的鱼和海味都能盯准,周阿爹可是练了一双厉害的眼睛,要不然媳妇儿和他娘得病去世欠的大笔债,也不可能光凭他打鱼几年内还完,还养活俩孩子。
上来找到门后,“果然你个小兔崽子在这里!给老子滚出来!”揪住他的耳朵就往外拽。
当着魏华音的面,周水生不敢跳脚,吸着气,讨饶,“阿爹!我错了!疼!疼!”
周阿爹把他拎出去骂了一顿,“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去收拾鱼?那鱼再等就死透了!不鲜了!”
周水生又抿嘴笑起来,“哎!”连忙去收拾鱼。
晚饭魏华音的跟前就端来一盘子清蒸石斑鱼。
魏华音已经从他们的房屋和穿戴看出,家里挺借据,“这石斑鱼要是卖掉,应该能卖不少钱,吃了可惜了!”
“不可惜不可惜!这个黑猫鱼好吃呢!就是我阿姐的厨艺不太好,你赶紧尝尝!还合不合胃口!”周水生两个黑黝黝闪亮的眸子期待的看着她。
阿珠在外面露出一脸嫌弃,弟弟这样,以后娶了媳妇儿,就是个耙耳朵!
魏华音没有独享的习惯,往自己碗里夹了两块,就不再要了。
周水生一看有些急,“这个鱼就是给你做的!你身上有伤,我们家这个鱼吃了好呢!能让你伤好的快!”
“那也不能都我一个人吃,我夹的够多了,你端走吧!大叔辛苦那么久,还有你和你阿姐,平常也舍不得自家吃这石斑鱼。”魏华音笑道。
周水生看着她,突然有种不是太好的感觉。
“去吧!”魏华音低头吃饭。
阿珠很喜欢她的知礼懂礼,上来把其他鱼虾做的菜放下,又给她夹了两大块石斑鱼,剩下的笑着端去给她阿爹,“水生!你跟阿爹的饭好了!”
周水生一步一回头的去了堂屋。
“臭小子!”周阿爹瞪他一眼。
周水生还有些心里不太舒服。
阿姐已经给他使眼色,示意阿爹刚才卖鱼的钱有不少。他这才反应过来,笑着把清蒸石斑端到阿爹面前,“阿爹!你吃!这黑猫鱼杀的时候还没死透,肉肯定好吃呢!”
周阿爹哼他一声。
吃完了饭,看儿子烧着炉子煎药,周阿爹过来跟魏华音说话,套套啥情况。
但一番聊下来,周阿爹心里有些没底了,儿子女儿见识少,他可不是没见识的,这女娃娃通神气质气度,说话和仪态,不像是贫苦人家养出来的,那从骨子里透出来从容贵气,沉静优雅,倒像是有钱人家。
而且话说的滴水不漏,他都没套出啥有用的来,还反而被她把渔行情况摸了个清楚明白。
又出去拉着女儿打听了一通,只知道她那腿上裹的一层白石膏还是她教给村医的。他们这边土话都说黑猫鱼,她却说石斑鱼,可不太像他们这边的人。
魏华音喝完药,又修养了两天,觉的精神头差不多了,叫了阿珠来,“我教你做鱼露吧!这个做出来和酱油差不多,做菜能加进去调味儿!风味很好!”
阿珠只当是吃的,她想吃了,听只用鱼虾就可以,这个不值当啥,当即就大方的同意了,还拉着弟弟一块。
魏华音打听了他们和给她换药的村医,包括周阿爹都还不知道鱼露,教了他们两种方法。希望能变卖些钱,改善下家里的条件。走之前,好好报答一场吧!
周阿爹又出了不少银子,给魏华音换药,但多的其他的也没打听出来个啥,越觉得魏华音像是透着一股神秘。
等鱼露做好,魏华音的伤养的差不多了,不用再每天躺在床上。不光床太硬,板的她难受,一天天都在床上,她也受不了了。
单脚拄着周水生给她打的拐杖,没事儿就跑外面,吹着咸咸的海风,看着大海。
周阿爹又去打鱼了,儿子一头热,这媳妇儿都在家里住着了,总不能还让她跑了。他再多打些鱼,看看能不能摸到珍珠,要是弄上两颗南珠来,也能做聘礼,也能女儿打个珍珠簪子做嫁妆。女儿的亲事不能再拖了!
周水生也想跟着去,不过又挂念着魏华音这边,就留在了家里。
魏华音让他拿上几瓶鱼露去县城酒楼找买家,“东西是做的不错,看你能不能卖得掉了。”
周水生一听,连忙保证,“我一定,一定会卖掉的!”不能让她小瞧了他!
魏华音点头,“顺便再帮我办三件事。”
“你说!我一定帮你办好!”周水生点头。
魏华音沉吟,“你去县衙,就说家里拮据,将将吃饱饭,想去从军,打探一下北方可有战事。再去大布庄里,说给阿姐买两块陪嫁的衣料子,问有没有江南来的水墨天丝的衣料,从哪进的货,货商是谁?打听清楚。”
“你打听这些,是不是要找你家亲戚啊?”周水生心里有些慌。
魏华音现在还不好跟他说,“算是打听人,不是找亲戚。”
“哦!我会仔细打听清楚的!”周水生应声,“第三件呢?”
魏华音有点犹豫,“你去打听下附近可有药王谷的弟子或者联络方式,就说家里有老人摔断腿了,情况严重。”她现在还不能太激进,腿伤还没好,没拆石膏,没法走路,身无分文,打听的这些消息,也容易走漏风声,容易露馅儿。
“你的腿,养上俩月就差不多了,这个东西就能拆掉了!咱们村医的医术不怎么好,但跌打损伤还是很厉害的!”周水生忙宽慰他。
“我知道,我是找药王谷的人。”想了想,魏华音还是把一张纸递给他,“见到药王谷的弟子,或者有了确切的联络方式,人可靠,就把这个图给他看。”
里面是她从村医那借来的纸画的药王谷弟子印章图案,她这个是入门弟子印章图案,应该足以能引起关注。有了药王谷的弟子,她就能悄无声息的回去。
周水生心里预感不好,可看她神情不是太好,张了几次嘴,还是应下来,背着鱼露出门了。
鱼露好卖,他大着胆子找酒楼问了,果然很快换成了银钱,还说下次再送来。
县衙那边没打听出来啥,药王谷弟子离的远,他们这边那是在州府那边,要走两三天的路,“不过布庄的情况我打听出来了,说是从宁安县很出名的染坊进的衣裳料子,可衣裳料子可好了!染的颜色好看!还让我给阿姐买一套床上铺设的做陪嫁呢!我一问,要七八两银子呢!”
她已经把成本价压低,批量生产分销了,宁安县到这边沿海,路太难走,货太难带了。
魏华音谢过他,让他把卖的银子去再买鱼虾回来做鱼露。手里没钱,她连去进货的行商都跟不了。最妥当的就是她悄悄回去,可相隔好几千里,更是不好想。
周水生看着她,骤然就想起来,“你你真叫白小音吗?”
魏华音抬头,“嗯?”
“你让我打听的布庄,他们的衣裳料理,说是宁安县有个很有名的染坊,叫白音染坊。你”周水生终于聪明了一回。
魏华音沉默,“是白银染坊。”
“你跟那个染坊有关系吗?那离咱这可远了!”周水生磕磕巴巴问她。
魏华音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家的情况,不过水生,我没法用你们想的办法报答你,我成过亲了,还有孩子。”
周水生张大嘴,半天没有说出话,憋了半天,“你看着才十四五岁,村里的杨媒婆说你说你”
“说我还是姑娘家?”魏华音知道有经验的妇人有些能看出来,“她看的不准,我十七了,成过亲,有孩子。”
周水生呐呐的半天,转头跑出去。
魏华音叹了口气。
阿珠给人补渔网回来,半路见了弟弟,追着一问情况,立马冲进家里,“小音!你说是你真的成过亲了?”
“是!我夫君遭人算计,我救他的时候,也落了算计,逃命到这边来的。”魏华音解释。
阿珠连连追问,“那你夫家姓甚名谁?你家是住哪的?是干啥的?是谁算计你们?”怕她嫌自家穷不愿意嫁给弟弟,说的谎。毕竟她看着很聪敏的样子。
魏华音蹙眉,“危险可能还在,我不好告诉你们。不过这段日子打扰你们,等找到接我的人,自有重谢。”
阿珠满脸失望都掩不住,还是问出话,“是当真不是嫌我家太穷了?你我阿弟,他是我们村长的最俊的了!打鱼他也很厉害的!下海摸海货,很厉害的!”
“罗敷有夫了,抱歉。”魏华音歉意道。
就算没念过书,姐弟俩也知道罗敷有夫的意思,都难掩失望的垂下肩部。
次一天开始,周水生就不敢再往魏华音跟前靠近了,时不时忍不住望向她。
魏华音有使唤他去县城酒楼卖鱼露,卖了两张菜方子。
周水生看了她写的字,格外的好看,心里更觉的差距,忍不住羞意。他竟然还妄想要娶人家做媳妇儿!她可能是有钱人家里的少奶奶!还有孩子在家里等她。
等他拿着两个银锭子回来,阿珠看了也不得不相信了,啥样的人能那么厉害,两张菜方子连着鱼露就卖了二十两银子!?
魏华音把方子调整了再调整,还是怕路出马脚被现。虽然慧悟答应她,也帮她了,可之后难保不会把她供出来。毕竟他身后还有几百僧众,就怕唐凤初疯起来,当真对他们下手。现在就祈祷,那些僧众也是他的人,也为他办过不少的事,不要以他们性命要挟慧悟吧!
熬了两个多月,她的伤终于快大好了,腿上的石膏拆掉,恢复的很不错。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腿还得再多养伤个把月,才能好的彻底!免得落下病根儿,变天腿疼是最轻的!”村医嘱咐几句。
“多谢大夫!这段时日麻烦辛苦大夫了!”魏华音道谢。
周阿爹看着她卸下石膏,自在走路,那通神的气派和仪态,心里不住的叹气摇头。儿子没福气!人家没看上!啥嫁过人,生过孩子,他找了接生婆仔细看过,根本还是姑娘家!
魏华音试了试腿不碍大事,“水生!让你做的东西做好了吗?”
“做好了,就是样子不太好。”周水生红着脸呐呐道。
“不妨事,拿着跟我一块去县城一趟吧!”魏华音笑道。
周水生应声。
阿珠有些不放心,弟弟就这么跟着她去县城了,怕有事。可她还有好多渔网得补。
“放心!没事的!”魏华音宽慰她。
搭了大车进了县城,可能因为靠近沿海,各种鱼虾海货和渔具应接不暇。
魏华音拉着人打听了几次,才找到县城唯一的一家赌坊,叫着周水生进去,找到管事的。手里没钱,想要来钱快,空手套白狼,不去赌,只能去卖赌具和赌法了。起码修改过无数次,正规些,不容易挖坑。
但这种地方,以后还是不要来的好!
他们拿到手里将近八十两银子,立马就有人尾随。
周水生全身警惕,小声道,“我跑的快,他们追不上。一会转过弯,我就背着你跑!”
魏华音跟他说起话,声音还不小,“哥我们快点去县衙,把银子给表叔,让他捎给大哥!他虽然现在兵部尚书跟前当差了,但花销的银子可要不少呢!咱们多弄点银子,大哥再用用功,说不定很快就考中个官!以后再也没人看拿鼻孔看人!表叔在县衙也能那鼻孔看别人了!”
后面尾随的,听着这些话,一个在县衙里当值的表叔,还有个兵部尚书跟前当差的大哥,不是当奴才,还是识字的人,能考功名做官的,顿时就退缩了。
看俩人径直进了衙门,那俩衙役还朝他们笑那么和善,就打消想法了。
魏华音一碰面就一人塞了一两银子,能不笑的和善吗?
进去一打听,北方已经打起来了,户部尚书受奸人迫害,差点丧命,纠集了北方十几万大军要清君侧,打摄政皇叔。这个时候,金国也开始扮成北辽余孽骚扰边境,想要开战。听说大军都驻扎了。
她最不愿意的一种情况,生了!魏华音闭上眼,深吸口气,从县衙出来,又去打听了去宁安县进货的行商情况,这几天就会走,忙拜托捎带她一个。
回到家,阿珠和周阿爹看着好几十两银子,惊的睁大眼,“这是真的银子吗?”
“都是真的!这段时日多谢你们照顾了!过两天我就走了!我家乡出事了,我得回去了!”魏华音解释。
周水生沉默了半天,“我跟你一块!我送你回去!不然,你太危险了!你一个人也不行!好歹路上有个照应!”
魏华音考虑了两天,答应下来,到了宁安县,先把他安置在宁安县那边吧!安全一点,他若愿意也能学些本领,再跟着进货商回去。
周阿爹和阿珠不放心,又拗不过周水生,也不放心魏华音一个小姑娘,腿伤没好利索上路,留了点银子,给他们拿上大头,送他们跟上行商。说是兄妹去投亲的。
马车晃晃悠悠,走了十几天,因为沿途采买货物拉到北方去,速度慢极了。
魏华音心里着急,却催不得。走了二十多天,魏华音打听到药王谷弟子消息,立马带着周水生找上去。
上去递了嫡系弟子印章图案,“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
两个弟子一听,这是少谷主如今的谷主定的特别暗号,从未使用过,但下了特别命令,有拿此暗号的人来,等同于他。
“这位姑娘!你是所求何事?还有什么其他的,我们能帮上的,能在所不辞!”
“不要惊动任何人,送我先去宁安县。”魏华音提出要求。
两名弟子应声,立马安排。
周水生是打听过药王谷的,很神秘很厉害,看他们见了魏华音的图,又听了暗号,这么恭敬,心里更猜测,魏华音身份不凡。
药王谷弟子效率极快,很快就安排了车马,和人手,护送魏华音和周水生一块赶往宁安县。
越往北,越感觉到动荡,各地都在调兵遣将,还有人趁机作乱,想要划地为王。
魏华音更是接到不好的消息,唐凤初下手狠,白玉染也不遑多让,她的出事定是刺激到他,带着兵,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唐凤初用一城百姓做诱饵,诱他深入。他当真就要屠城。
“二十万百姓啊!要是屠了城,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啊!这白玉染不是要清君侧,为民利吗?怎么会要屠杀二十万百姓啊!?”
“听说这白玉染的妻子被害死了,满身的血都流干了,他这就疯了!现在杀人不眨眼!整个人就跟杀神一样!都不知道砍了多少人了!”
“老天爷!可怜可怜我们老百姓啊!日子才刚刚好过一点点,刚喘了口气,这是又要战乱了啊!”
“白玉染跟摄政王打!边境那边金国的大军也要打过来,咱们南晋是不是要灭国了呀!?”
魏华音听了一路,越往北,脸色越难看。
要开战,有人,还要有粮草。征收过一次,又来一次,百姓苦不堪言,又何谈不反?唐凤初,他是要彻底搅乱整个南晋的时局,然后再出来做救世英雄吗?无耻!
白玉染不会那么笨,那些流言那么快出来,定是有人背后煽动,只要把他名声坏掉,他再招募不到人手,甚至会有人反过来打他!屠城的事,不可能是真的!
越往北走,周水生心里也越加清楚了些消息,天天看着魏华音打听对战消息,看着她担忧的神色,实在忍不住问,“你夫君是那个白玉染,白家吗?”
“不是!”魏华音忙否认,余光飞快扫了一圈,到一旁提醒他不要提一切有关的事。
周水生也意识到可能会有很大的危险,保证不再说。
魏华音不敢和她的那些人手联络,所知消息也只能自己打探,再琢磨分析,眼前刻不容缓,就是要阻止白玉染当真屠城!
“再加快点!”催促再快再快点。
不少百姓开始逃亡了,往南逃。他们却向北疾驰,很快引起注意。
魏华音赶到城下,看着城楼上吊着的一排,闭了闭眼。赶上了!还来得及!来得及!
让药王谷弟子去送信,没有直接送给白玉染,而是侯真的一个下属,他会把信拿给侯真,白玉染自然就知晓了。
信刚送出去不久,远远看到侯真动了,魏华音立马上前去。
周水生急忙跟着,“你先慢点!”
魏华音心里带着份迫不及待,一时失神,转眼被人掳走。
“小音!?小音!!”周水生吓的急的,立马就往上追。
可他两条腿纵然比常人跑的快几倍,此事也追不上武功高手,千里快马。
周水生两条腿力,疯狂的在后面追。
马上的人回头看他速度竟然那么快,以为是深藏不露的武功高手,手中举起暗器。
“不要杀他!你们敢动他一下,绝对带不走我!”魏华音急声怒喝。
身后的人没有收回暗器,直接射中他腿上。
周水生狠狠摔在地上,“放开小音!”
看后面侯真已经带人追杀过来,带起魏华音飞马撤离。
侯真捡起周水生,听他口中说着救救小音,心下震惊,口中吩咐,“通知大人!立马调集人手!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救夫人出来!”
“是!”身后的下属立马分成两队,去办事。
得知是魏华音出现,白玉染暗黑无底的眸子一下子有了光彩,“华音在哪里?人在哪里?从哪得到的消息?”
“主子!是这个小子说,人随他一块北上的,化名白小音,刚给刘三送了信找侯真,被对方的人现,把人劫走了!”夫人被敌方劫走,他没敢提出话头,怕给夫人名声蒙尘。
“唐、凤、初!”白玉染眼中阴戾汹涌爆炸,周身气息瞬间暴涨。
周水生看着他惊愣了,这个男子,就是小音喜欢的人吗?虽然长得俊美无匹,听着也很厉害,可一个不像好人的名声,而且年纪也和小音对不上。
白玉染立马安排部署好,带着一队精锐出。
魏华音已经被送到了唐凤初的面前来。
人长的不一样,但那双眼眸,那个神色眼神,唐凤初一把搂住她,紧紧攥在怀里,“音儿!音儿!你没有事!太好了!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
魏华音冷漠着脸。
唐凤初看她半天没有反应,松开她,“音儿?快告诉我,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你去哪了?”
魏华音冷嗤,“唐凤初!搅乱天下,为百姓带来无尽战火和痛苦,你再出来当救世主,很好玩吗?”
“不会!只要你回来了,好好待在我身边,那些事,我不会去做!我答应你的,放了白玉染,我没有食言!”唐凤初拥着她的那一刻,心一下被填满了,被凌迟的心也瞬间一下子修复如初了。她没有死,她还在,她回来了!真好!
魏华音沉默,“白玉染不可能会屠城!谣言是你煽动的!”
唐凤初看着她没有说话,不该告诉她,白玉染知道她被换魂失败就疯了,召集兵马,遇到反的就杀,满身鲜血。告诉她这些,让她更偏向白玉染?
“不是我!”他只能说这一句。
魏华音根本不信,白玉染要屠城,必然跟他有关!
“我会劝告,阻拦他屠城的。”唐凤初安抚她。
魏华音听到这话,不再多说。没有他相逼,白玉染绝不会去做屠城的事!
她被唐凤初带回,又传了慧悟过来给她看看,神魂是不是稳固稳妥。让卢大夫给她看诊,有没有伤病,她额角上的伤疤,是新的。
魏华音都拒绝了。
唐凤初不得已,趁她睡着,带了卢大夫来。本意是看看她额角的伤疤,如果能消除还是消除的好,以免她不如之前的姿容,心中不习惯不舒服。
卢大夫把了半天脉,突然拉开她的袖子,眼神微缩。
唐凤初正要呵斥,却看到她胳膊上的东西,“这是什么?”
卢大夫沉下脸,“尸斑。”她这换魂的身体,只怕和她神魂无法契合,身上已经开始长尸斑了!要么,就是药王谷有这一类的秘药,能让一个人变成这样。这些‘尸斑’其实不是真正的尸斑!可是,可能吗?
唐凤初不相信,把她胳膊,领口,和腿都检查过,跌坐在床边,“音儿她”
“活不过三月。”卢大夫直接肯定。
“想办法!想办法救她!我不管是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治好她!我要她安然无恙!寿数无损!”唐凤初大声吩咐。
卢大夫却不敢肯定应声。
魏华音对自己身上的情况心知肚明,也不在意。既然已经查到了,让她喝药就喝药,让她药浴就药浴。
只是她的身体动作协调越来越不自然。
唐凤初挂着心,还要跟白玉染拼杀,心里的火也烧了起来。
魏华音就是为了屠城才改了路线,没去宁安县,直接北上了。白玉染不再想屠城的事,却不要命的攻打唐凤初。
慧悟大师赶过来。
唐凤初立马赶过来,带着魏华音给他看。
慧悟一看便摇头,说她神魂身体未合,“若是不相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魏华音面无表情的冷嘲,“这样不好吗?你夺位之后,过不多久就换一个相貌的嫔妃,或者是皇后!做一个拥有世上册封皇后最多的皇帝,青史留名!”
“不可!”慧悟大师拦住话,跟唐凤初解释,“魏姑娘神魂受损,若是再来一次,损伤更大,而神魂受损无法修补,只能越来越降低寿元!”
唐凤初想到,被沈风息带走的她的身体,她身体未亡,他定会倾尽一切手段保她气息。
外面来报,白玉染又带人打过来。
唐凤初不得不出面应对,临行看着魏华音和慧悟,脑中飞快的闪过什么,快的他没有抓住。
魏华音转身回了屋。
天气越来越热了,魏华音的身体变化也越明显,肢体姿态僵硬不协调,仿佛控制不住身体了一样,神魂也越来越弱。
唐凤初打了两天仗回来,魏华音已经卧床起不来了,脸色比放血那晚还要吓人难看,闭着眼,没有生气的样子,仿佛没了生命体征一样。
“音儿!?”
魏华音也快撑不住了,伸手拉着他的袖子,“不要土葬,会会生虫子,给我火火葬。”
“音儿!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相信我!我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唐凤初握着她的手,红了眼。
魏华音摇摇头,“不要再打了。”
“好!好!我答应你,不打了!我不跟白玉染打了!不跟他打了!你好好地!我一定会治好你的!”唐凤初连忙答应。
“慧悟大师!慧悟大师!”急忙叫人找人。
之前让做的准备,慧悟只做了一半,穿了一身袈裟僧袍,“阿弥陀佛!王爷!老衲想跟王爷谈谈,可以吗?”
唐凤初已经知道,他要谈什么,让他放手!他执着了两世,凭什么放手!?又怎么放得了手!?
“殿下!不光是强求不得,事关魏华音的性命,她若出事,白玉染不死,就会一直大开杀戒,凶煞无人能治。殿下难道想要看见的是一片荒芜,杀戮的江山?水深火热,生不如死的子民吗?”慧悟叫回他之前的称呼。
唐凤初声音沙哑,“我放不了手!她是我的!”
“魏姑娘的情况,若再行换魂术,不知道是不是还不如这一次,折腾不了几次,她就彻底消散在这时光长河里,没有往生,没有来世,只有永久的死亡!”慧悟直接用魏华音的声音来逼他。
唐凤初不想听,起身不愿意再谈,过去守着魏华音。
“她这般情况,只能撑三天。”慧悟念了句佛号,离开。
从魏华音躺下,吃的食物基本都不消化了,三天已经是极限。
唐凤初晚上不走,躺在她身侧,小心的把她环进怀里,隐住眼中的水光。
白玉染见不到人,更加疯狂,再次动猛攻,不计伤亡的猛攻,猛打。
唐凤初的大军节节败退。
另一路金国的大军已经悄然南下。
“去叫白玉染!”唐凤初安静的吩咐。
逆雨终于狠狠松下了那口气,主子,终于想通了!终于愿意放开手了!魏华音是好,但她已经做了白玉染的妻子,也为他生过孩子,她能力再高,也配不上主子!却还给主子带来无尽的麻烦,和危险!
两人见面后,唐凤初纵然放手,也提了要求。他身后智囊团邢先生等人,也立即提出一连串无理甚至苛刻的要求。
白玉染全部都答应!统统应下来!他要的,从来只有华音一个!
魏华音被带走,由慧悟重新摆法坛,换魂术非常成功。
回到契合的身体,又给她带上两串高僧佛珠。
“华音!小乖!我的小乖!”白玉染抱着她,紧紧拥了她半天。
“我的腿”魏华音胳膊无力,两条腿也没有知觉。
她躺了半年,沈风息守着她,给她运功,施针,着女弟子给她按摩推拿。但身体机能依旧慢慢下降。
“能练回来!我陪着你练!”白玉染在她脸上轻吻,不舍得放开她,轻轻安抚她,哄着她。
魏华音笑着应声,“好。”
“别哭!以后再也不许你哭!”白玉染哑着声音,一点一点的给她擦掉涌出来的眼泪。
“嗯!好!”魏华音答应,吃力的抬起手抚他的脸,几乎没有一点肉了,“不好看了!”
握住她的手,贴在脸上,白玉染立马答应她,“我吃!我会尽快养起一身肉!我还要好看八十年呢!你只能被我一个迷住!”
魏华音笑,“你答应了他什么条件?”唐凤初不会那么好心就放了她,虽然她对自己下手,他知道只怕更怒恨,跟她作对,试试,也会再用一次换魂术。
“都是些朝政上的,无关紧要。”白玉染全然不在乎。
这边说着,那边金国大军打过来,却是和他的大军汇合,要一起灭了唐凤初,灭了京城,推翻南晋。
这个通敌叛国的帽子,一下子给他戴结实了。
白玉染只心中轮转,一个新的计策就出来了,要带着魏华音一块去,被沈风息和姚澈严词拒绝,“她本就身子根底不好,以她现在的情况,你再折腾一圈,还指望她能活几年!?”
这一次为了救他,为了摆脱唐凤初,她几乎把自己的身子给毁了,又历经换魂术,神魂损伤,必然会再损伤寿元!她才二十多岁!却没有别的二十多岁的人那样,还拥有几十年!
白玉染攥紧拳头,“我知道,我会尽快解决完这边的事!华音暂托你们照看。”等他把这些事解决完,他就再不问朝事!只陪在她身边!每一天,每一天!
“你放心就是。”沈风息脸色不好的应声。
白玉染转身上马,直奔而出。
魏华音要锻炼,不能跟过去,只能听着一道道的捷报。
白玉染引诱金国三十万大军入境,又与唐凤初,和援兵三面夹击,一举歼灭金国铁骑,三十万大军,重伤金国。
又掉转头,增援萧沅,连夺下金国十二座城池,直接把金国赶回北地,把东北沃土收进南晋的版图。
周水生终于再见到魏华音,只见到一个身穿水墨衣裙,姿容绝艷,夭桃秾李般让人不敢直视的美丽女子。
魏华音笑了笑,“水生!谢谢你陪我一路北上。”这个从南岸沿海陪着她走到北境了,跨越整个南晋。
“你你是小音?”周水生不敢置信,“你怎么会”
春喜提醒他,“小音不是你叫的,以后不要再叫了!失礼!要叫夫人!”
周水生还是不敢相信,她变了样,是变了个人,真的是小音吗?
绵绵拿着吃的老远就看见他两眼直勾勾盯着人,立马冲过来,“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魏华音叹息,“绵绵!”那个坑货是怎么着女儿了,性情竟然更横了。
只能说,是她当娘的,自己吓的。
“娘!他是男的!让爹知道,等会回来收拾你!”绵绵转过身,两个黑亮的大眼珠子,直直瞪着她。
魏华音立马上手,拧住她耳朵,“说什么?”
“没有没有!娘!疼!耳朵疼!你一点都不爱我了,我耳朵要掉了!可怜我还巴巴的给你送吃的来!怕你被冒犯,帮你出头!呜呜呜!嘤嘤嘤!”绵绵跳着脚,往她怀里蹭过来。
看她自己扭了几圈,把耳朵都扭红了,魏华音无奈的松开手,“再皮,交给你爹教训。”
绵绵心里嘟囔:爹才没空教训她呢!等这边事了,他肯定眼巴巴的天天缠着娘亲,霸着娘亲!娘亲昏迷了半年,爹整个人直接疯了,有时候连她和三小只都不认识,只知道杀杀杀。
周水生看着母女俩,心里确定,白小音就是眼前的人,而她,真的成亲了!嫁的就是那位赫赫有名的白玉染,面前这个和他有六七分相似的,精致如玉雕般的女孩儿,是她们的女儿!
绵绵的乌鸦小嘴一向灵验,魏华音还没跟周水生说多少话,外面那人就回来了。
她人小鬼大,赶紧溜了。
魏华音被他温柔的收拾一顿。
至于周水生,直接安排给魏多银了。进军苦累,也没油水,战时也要拼命,他家只一根独苗。没念过书,科考无望,就去跟着魏多银挣些家产。也算是报答他。
这一场内战引联动外战的混战,速度奇快的平定下来,并且以金国惨败告终。
这时,唐凤初直接出告示,他和魏华音和白玉染夫妻是多年好友,这场交锋似的内战,意在金国。因为南晋国力不行,兵力不行,而金国虎视眈眈,南晋绝不能再遭入侵和战乱!
又放出消息,先帝的死,也金国也有关。所以他们早就在商量待喘息之后,灭掉金国的计划!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只能出此下策。好在有惊无险。
这一番话,多少人都不信。
因为萧渝写了禅位书,禅位给唐凤初,他带着太后去了皇陵做个守陵人。
唐凤初正式登基称帝,改国号华夏帝国。
论功行赏,册封了一大批人,包括立下汗马功劳的萧沅。
居功至伟的魏华音册封超一品国夫人,大战的‘策划人’白玉染则被册封为忠勇侯。
一朝天子一朝臣。
换了不少唐凤初派的人上来,和拥皇派,他们只拥立皇帝,不管皇帝是谁,只要他是萧室皇族正统,得位正,有贤能,做明君。
白玉染看着御笔亲书的忠勇侯牌匾,直翻白眼儿。仁宣帝那永恩来恶心白家,他拿忠勇来恶心膈应他!满满的恶意!还给小怪册封超一品国夫人!比他超一品他完全没意见,国夫人什么鬼?就是心理变态,故意膈应他!
“走吧!反正也不会住几回!”魏华音拉他。
白玉染解甲归田,领着的是杂交水稻种植推行官的官职,才七品,否则只能留在朝中卖命。
唐凤初的心腹们都不同意,白玉染也不同意,懒的再为他们萧家卖命!自己有命使劲儿卖去!反正江山落在这个有野心的狗贼手里,完不了!
一家人刚装好马车启程,后面赶来一队人,哭着喊着叫,“二郎!二郎救命啊!你二叔和三郎要判刑了!皇上要砍他的头!快救救你二叔!救救三郎吧!”
白三郎总想做出一番事业,就算没法像白玉染一样惊天动地,但也绝不是他的憋屈窝囊状态!
白老二钻营,白老三没脑子,只要能占好处,除了占便宜跑得快,就推卸跑的快了。
而这次白玉染通敌叛国的伪证,就是出自他们之手。
白方氏不能眼睁睁看着儿子和孙子都被砍头了,被丁氏撺掇着求着拉着就赶紧追过来。
白玉染掀开车帘子,看着几人冷笑,“坏事做绝,我只能说,他们活该!”
“那是你二叔!是你亲二叔啊!你不去求皇上放了他们,竟然还说活该!?你造反,也都说是因为魏音姑那个小贱人”白方氏急切恼恨的张口就骂。
“住口!”白玉染怒喝,“你们没有资格说她半句!若不是她说话,你们全部砍头的砍头,剩下的都流放了!”
“你”白方氏气的胸口疼的脸色白。
丁氏哭着跪下来,“二郎!音姑!我给你们跪下!我给你们磕头了!求求你们,看在往日情分上,那是两条人命啊!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你爷爷快不行了,你奶奶身子骨也不好,要是这一刀落下,他们二老就活不成了呀!”
“拿他们来威胁我?他们死了是你们不孝!还有脸说往日情分?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们!本侯不认识!你们姓萧,本侯姓白!”白玉染摔下车帘子,“赶路!”
马车快速启动。
“二郎!二郎!!”丁氏嘶喊着,上来就要拦在马车头里,不让他们走。
侯真赶车,能让她拦了马车?还没跑上来,直接运气,一掌打出去,直接把她震出丈远。赶着马车跟上前面的车队,策马离开。
看着她们就那么走了,走远了,当真不管不问,见死不救,就让他们死,丁氏气恨的嘶喊大叫,“你们不得好死!你们一定不得好死!!”
白方氏瘫软在地上,又哭又骂又叫,却没人搭理。
魏华音和白玉染一行,还没赶到宁安县,京中的消息就传过来,白老二和白三郎,白老三被砍头,除了白方氏和白承祖,其余人夺爵,流放。
白承祖身子没垮到尽,但所有心神心力全无。
等白老大一家赶到京城,只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
一家人悲恸万分,追求富贵,权势,到头来丢了性命,一场空。
白老大扶灵回乡安葬白承祖,一路上告诫白大郎和萧香儿萧颖儿姐妹,“一定要心正!该是你们的,就是你们的,不抢也是你们的!不该你们的,抢的下场,就是老白家的下场!”
白大郎应着声。
萧香儿和萧颖儿姐妹不能明白,爷爷总教没用的!娘都说了多少回了!
但家里啥都不剩下,萧姓没夺,也啥都不剩下,只一个姓了。
还是白玉染严词拒绝,不让老白家再跟他家一个姓!保住了一个萧姓。
但最终还是都回到了宁安县。
安葬了白承祖,白方氏连受打击,这一路折腾,几乎去了半条命。
白大郎不愿意让爹娘伺候,雇了个婆子伺候她。带着一家人回县里照顾生意。
白方氏大雷霆,天天闹。
奈何她的为人,所有人都知道,她就算去告,如今宁安县的县令,是白玉染曾经提拔过的,丝毫不给面子。
只有李氏看她一把年纪,老的那么快,有些不过眼,时常拿着东西和白老大回去探望。
但听她天天诅咒白玉染和魏华音,诅咒她们的孩子,要么就破口大骂,各种污言秽语,什么谋逆谋反的罪名脏水,白老大也彻底心寒了。自己回的少,让李氏也回的少了。
这些魏华音听听就过,身子精心调养了几个月,年后带着白玉染和一干下属们再次投入新稻米培育中去。
去年差点断节,今年明两年好好推广开,争取先把底层百姓温饱问题给解决了。
这还有东北沃土的种植问题,北方小麦培育,各种蔬菜,水果培育。
其中魏华音早年培育的冰糖橙和砂糖橘彻底成功,推广出名。
水产养殖,她没有过问太多,收效不是很大,但淡水珍珠却是养的极好。
头一年投进去的河蚌,取了珍珠,十年,八年的珍珠,圆润漂亮,指肚大小,泛着光泽。
这是个长期投入的营生,那么多年过去,终于赚到了第一笔钱。魏华音自己留的一匣子珍珠,都磨成珍珠粉,要么主仆一块做面膜,要么白玉染也蹭过来,夫妻俩人一块做敷脸做面膜。
时光荏苒,匆匆流水。
十六年。
魏华音和白玉染的脚步踏遍了华夏的每一处,所到之处,皆努力尽力去改善当地百姓水平。
而魏华音的生命,也在强撑一年后,走到了终点。
她又骗了白玉染一回。
让白玉染不要埋她,给她火化,然后等着她,不许自戕去找她,要一直等着她,她一定会回来找他,回来接他。
一个莹莹小火苗,白玉染靠她留给他那些幸福和她给他的孩子,孙子,和他胸口的骨灰袋,小心的呵护着,燃了五十年。
白苍苍的白玉染,已是百岁老人,儿孙满堂,开枝散叶,一代又一代传承,致力于百姓温饱和富足的展。
(全文完)
------题外话------
再见了,亲爱的们。
感谢陪伴的这一路,很抱歉你们。
这一段时间心境太差,真的很抱歉。
好在终于完结了!
之后还有番外,可看可不看。
一个五十年后的小脑洞《都想娶我太奶奶》,免费放送,不定时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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