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喝完毕,按照许建军吩咐,刑警小刘先结了饭费,然后和刑警小张一起,带着何二赖出了餐包,去到车上。
李晓禾、许建军没有立即离去,而是每人点上一支香烟,吸了起来。
许建军看着李晓禾:“老李,你刚才踢了我一下,是有话要说吧?”
“看来你还很聪明。”开了句玩笑,李晓禾适当压低了声音:“老许,这次茂中市之行,没有发现任何有用讯息,在那间屋里,也未找到与马一山或葛二海有关的物件,连一块纸片也没有。何二赖的消息准吗?他的交待可信吗?”
“应该准,他不可能也不敢撒谎。”许建军一笑,“何二赖撑了这么多天,一直存有幻想,认为警方不掌握马一山任何消息,自然无法坐实他参与诈骗的事,就拿他没办法。这二十来天的现状,也让他更加坚信这一点,更加认定了之前的判断。可是,今天你适时出现了,讲到了种植冬虫夏草骗局,讲到了葛二海。
我注意到,当他听到这些,尤其听说‘葛二海’三字时,脸上神情满是震惊、失望,继而又是痛苦和慌恐。我知道,他赖以支撑幻想的基础被击碎,因心中有鬼而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瞬间崩溃了。所以他才开始详细交待,期望能够立功赎罪,能够减轻所受刑罚。因此,他肯定不会故意瞎说,不会让他自己罪上加罪。”
“应该是这样的,可是在那屋里什么也没发现,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万一要是消息有误,万一房子跟葛二海没任何联系,破门而入的作法就说不过去了。”李晓禾不无担心,“何况还是在市里,并非思源县范围。”
“没事,尽管放心,那个屋子肯定是葛二海租的,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何二赖说的也肯定没错。”许建军倒是很无所谓,“即使中间有什么岔子也没事,那个片区的所长是我同学,到时找他处理。再说了,我们是执行任务,又有嫌疑人指认,只不过是手续走了小道而已。”
“还是谨慎为好吧,可千万别因为双胜乡的事,给你惹麻烦。”李晓禾提醒着,“一会儿咱们要去喜运县,赶到那至少也得九点多,再不能像白天那么莽撞了。这黑咕隆冬的,万一要是何二赖记不准,错闯了别人家房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许建军回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蛮干的。今天到那以后,我们先去现场看看,如果不可为,那就等明天,请当地警方配合一下再说。假如有必要,我会根据现场情况,马上再调人过去。事情赶早不赶晚,说不定就会有大收获,万一正好把葛二海抓个现行呢?”
“抓住葛二海?”李晓禾“哈哈”一笑,“但愿吧。”
“好,走。”许建军也笑了。
李晓禾、许建军离开餐包,步出餐馆,来在外面,上了那辆普通牌照的越野车。
刑警小张立即启动汽车,冲进了路灯映照的夜幕中,直奔环城路而去。在环城路奔行时间不长,便通过进站口,上了高速,疾驰起来。
……
晚上九点左右,越野车下高速,走匝道,驶出了“喜运”出口。根据何二赖描述,直奔喜运县城北方向驶去。
几乎已经到了城边,何二赖才说:“向左拐。”
小张没说话,而是放慢速度,拐向左边。
在缓坡上行七、八十米后,何二赖又说:“右拐。”
汽车马上打轮,驶进了右侧巷子。巷子够宽,两侧都是民居,但平房里的灯光并未映照出来,整条巷子很黑。
穿过这条巷子,何二赖一指左前方:“就是那栋楼。”
顺着何二赖手指方向看去,前方不远处,似乎有一黑乎乎的建筑物。待汽车灯光扫到,才看出果然是一栋居民楼,楼外有围墙,但整栋楼却没有一丝光亮。
人们这么早就休息了?不能吧。李晓禾心里疑惑起来。
汽车关掉灯光,缓缓来在楼房右侧,停在了围墙墙角处。
“掉边掉角,孤零零一栋楼,黑灯瞎火的,你记清了吗?”许建军低声问道。
下意识的向外看了看,何二赖语气略有迟疑:“应该是这儿,去年春天来过一次,是葛二海带我来的。当时也是黑夜,我看房子挺掉边,就有点儿心虚,还特意留心了一下。”
没再盯问,许建军说了声“下车”,率先推开车门。
除了小张在车上留守,其余四人都来到车下,转过围墙,向院门走去。
临近院门之际,许建军轻轻捅了捅李晓禾。
李晓禾也发现了墙上画的大圈,圈里写着个“拆”字,便点了点头。
来在院门边上,众人停下来,侧耳听了听,然后许建军打了个手势。
刑警小刘会意,哈下*身子,蹑手蹑脚来在两扇铁门中间处,停了停。接着又向前走去,到了院门另一侧,沿着墙根,直到围墙拐角处。然后攀着墙壁,跳进了院子。
过了一会儿,小刘又从围墙跳了出来,到了许建军面前,轻声说:“楼里没有一点灯光,好多玻璃都被打碎,楼体上也写着‘拆’字,看来住户都搬走了。”
许建军缓缓点头:“那就都翻墙……”话到半截,又改了口,“弄开院门,得把他也带进去。开锁时要特别小心,万一还有人呢。”
“好。”轻声应过,小刘去了院门中间处。
随着两声轻微的“哗啦”,接着就是“啪”开锁的声音。少静一会儿后,便是“吱扭扭”的响动。
注意到开启的门缝和小刘的手势,李晓禾、许建军抓着何二赖胳膊,到了院门开启处,跟在小刘后面,进了院子。
院子里黑乎乎的,门卫房也没任何光亮。走近仔细一看,门卫房门上锁着锁子,看来屋里确是没人。
“咔嚓”、“咔嚓”,踩着地上的坡璃碎屑,众人到了一单元门口。
向着楼上指了指,许建军再次做着手势。
待队长停止比划,小刘从腰间取出小爬山索,轻轻一扬手,便准确的甩到了二楼,索头抓在碎了玻璃的窗口处。然后他取出警用攀岩手套,戴在手上。
使劲扯了扯,小刘抓着索绳,轻轻一跃,双脚便蹬在了一楼阳台外墙上。
许建军、李晓禾夹着何二赖,走到一边,离着小刘垂直地点远了一些。许建军取出两副专用手套,给了李晓禾一副。
李晓禾边戴手套,边抬头看去,只见小刘手脚并用,很快到了二楼窗口处。接着传来“咔嚓”、“哗啦”玻璃破碎、掉地的声音,小刘身影顺着窗口,进了屋子。
听到并没有异常喊嚷或响动,李晓禾、许建军马上带着何二赖,快步到了一单元,走进楼道。楼道里黑的很,真是伸手不见五指,根本看不清脚下,但显然楼梯上并不特别平整。
“吱扭”,头顶传来屋门打开的声音。紧跟着是小刘极低的说话声:“队长,正常。”
许建军没有回话,而是和其他二人一起,摸着黑,趟着路,向上慢慢移动。来在二楼,和等候在门口的小刘一道,进了右侧屋门。
屋子里不如楼道黑的厉害,可以看出多处窗户玻璃都已破碎,但却看不清屋子里的物件。
摸索着坐到沙发上,许建军拿了一只小手电出来。打开手电,照到地上,他又迅速取出一只布罩,套到了手电头上。顿时手电光暗了许多,也遮住了四散的光亮。
小刘也如法炮制,给手电进行了“武装”。
尽量把手电放的够低,照了照客厅里的物件,许建军轻声道:“再好好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这里。”
其实屋子里也没什么,只有一套破沙发,还有一只矮柜,就连暖气片都不见了。
“没错。上次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沙发布是紫色绒布,我右手沙发扶手上有两个窟窿,窟窿的位置也完全一样。”这次何二赖说的很肯定。
许建军没接何二赖的话,而是对着小刘说:“你看着他,我俩去搜。”
“好的。”小刘伸出右手,抓住了何二赖胳膊。
李晓禾、许建军起身,先在客厅来回照着,对矮柜里外、上下搜了一遍;又在沙发底下找了一通,还翻起了海绵垫,也照了扶手上的两个窟窿,并没看到有用的东西。
主卧室里没有床、柜之类的东西,倒是在地上散落着一些纸片和旧鞋等杂物。李、许二人蹲在地上,仔细的照过每一张纸片,包括正反面,照样未发现有价值线索,更没出现标有“马一山”或“葛二赖”的东西,就连“马”或“葛”字样也未出现。
从主卧出来,又去了次卧,然后是厨房、卫生间,再然后敲击了顶子、墙壁,就连地面也敲了。一通忙活下来,用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时间,但除了嘴里满是土味,并无任何发现。
又对个别物件来了个“二次回访”,可照样没找到所需的东西或线索。
李晓禾意识到,这次又白跑了。
尽管很是不甘,也不免失望,但李晓禾等人不得不带着遗憾,在将近零点时分,出了这间屋子,乘车离开了喜运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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