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天没约上董定方,时间已经到了星期五,对方不是办公室有人,就是说出去开会、下乡。
不行,今天怎么也得逮住他,要不又到周末了,又是好几天。于是吃完早饭,回办公室喝了点水,李晓禾就准备直接去找董定方。
“叮呤呤”,桌上固定电话响了。
扫了眼来电显示,李晓禾拿起听筒:“何主任。”
“呵呵……”手机里传来一阵笑声,“乡长,汇报个事,笑死了。夜儿个贾副乡长又来了,还是问上次那些话。正好赶上何海在村委会,直接就跟她杠上了。她跟何海讲那些大道理,何海就是说混话,把她气的干瞪眼没脾气。一会儿那几个‘*烦’老娘们来了,说是要向乡领导汇报工作,还说村领导不管。贾副乡长一听,来了精神头,直接说‘有什么事跟我说,我给你们做主’。
她贾副乡长一本正经,也不知想知道什么东西。可是那几个老娘们就问她上环疼不疼,有没有不疼的。王桂花直接问她,有什么办法能让老男人不想那事,说她男人天天都得来一回,高兴了就好几回,让贾副乡长帮着想想办法,让给自个男人做工作。狗蛋他娘说的更直接,也是说那事,让贾副乡长给传授一下技术,要不实在应付不了自家男人。反正没一句正形,把个贾副乡长问的脸红脖子粗,又不能发火,最后灰溜溜的跑了。”
“看来你这办法挺高明、挺灵的。”李晓禾打趣道。
对方“嘿嘿”着:“有什么高明的,就是那些老娘们脸皮壮,贾副乡长抹不开。不过她是乡干部,也不能什么都说。那些老娘们可不管这些,什么都敢往出捅。她们还说了,跟乡干部聊天就是好,说还等着贾副乡长来,还想好好请教呢。”
“好,好,多请教。”在确认对方没什么事了,李晓禾挂断了电话。
正这时,秦明生、张全来了。
李晓禾笑着说:“你俩这脸都绿了,是不是她又去了?”
“可不是咋的。这两天又换套数了,早早就去,就差给叠被了。也不管爱听不爱听,反正就是一个劲的问,也给我们上课,讲什么管理下属呀,与村干部沟通呀,总之就是不让人消停。”张全连连摇头,“真没法办,愁死了。”
“是呀,要是起的晚,就该被她堵被窝了。”调侃过后,秦明生很是疑惑,“乡长,我就奇怪了,她就没找你?”
“这就叫神鬼怕恶人,我给过她几次难堪。她根本不登我的门边,看着就躲的老远,跟躲瘟神似的。”李晓禾很是自得,然后笑了起来,“何家营那些老娘们更有招数……”
听到乡长讲那些老娘们的办法,秦明生和张全都“哈哈”大笑,连说“该”、“一物降一物”。随后张全就表示无奈:“我们总不能像她们那样吧,什么话都能说?我平时跟女人开玩笑都少,连自个老婆都说我不懂情趣。”
“我倒是没那么腼腆,可也不能跟她说吧,那不成耍流氓了?还不让她告我?”秦明生也是无奈不已,“乡长,快想想办法吧,要不非让她逼疯了不可,也许她就是真的想逼疯我们呀。”
“那是瞧得起你俩,对你俩有感觉。她怎么不来骚扰我?”调侃过后,李晓禾神色一整,“我正要去找董定方,倒要跟他说道说道,像现在这样,算什么事,要不干脆把书记让给她当好了。”
“说说吧,快说说吧,实在受不了了。人要脸皮够厚,真拿她没办法。”张全连连摇头叹息。
“好,我现在就去,看能不能逮住他。”说着,李晓禾站起身,走出屋子。
秦、张二人也跟了出去。
……
来在第三排最东边房子,李晓禾敲响了屋门。
“进来。”里面传出董定方声音。
推开屋门,李晓禾走了进去。
“老李,我正准备出去,有事改天再聊。”董定方说着,站起身来。
“你不能走,咱们必须说道说道。”李晓禾径直挡在那里。
董定方一皱眉头:“老李,你这人怎么还是那么不讲理?我真的要出去,有事要办。”
“好啊,那我陪上你,咱们在车上说,在路上说。”李晓禾依旧站在原地。
“你这人,好好好,说吧。”董定方一副免为其难的样子,坐回到座位上。
李晓禾坐到对面椅子上,直奔主题:“贾香兰现在这么弄,可不行啊。”
“贾香兰怎么了?你不要老是戴着有色眼睛。”董定方显得很是不解。
“装什么装,她现在这么瞎胡闹,还不是你指使的。”李晓禾沉声道。
董定方冷了脸:“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什么叫我指使的,人家又把你怎么了?”
李晓禾“哼”道:“怎么了?她几乎天天往秦明生、张全那跑,问东问西的,就跟纪检人员似的,包括财税员、招商员等等全都找。人家这些部门、这些人员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管得也太宽了吧?不仅如此,下面村里她也去了好几回,问的根本就不是她管的事,全是别的副职分管项目。我告诉你,现在好多村里已经有意见,都不知该听谁的,纷纷打电话打听、诉苦。”
董定方“哦”了一声:“你说这事呀,没那么邪乎吧。咱们可是有文件在那,专门有推委会这样的机构,机构也不是我新发明,是你们那时候弄的,让他做全权特使你也是同意的。”
“少打马虎眼。当时你耍小聪明,别以为我不知道,只是觉得你刚来,不愿伤你面子。而且那上面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具体工作由我们来做,她瞎掺和什么,她又懂什么?”李晓禾话很冲,“你要向她交待清楚,不要伸手过长。”
“李晓禾,别忘了,我是党委书记,是乡里一把手。”董定方沉声道,“乡里所有工作都应该置于乡党委领导下,她是代表乡党委,岂是你想否定就否定的。要找准自己位置,这里是双胜,不是周峪口,你不要本末倒置。”
李晓禾回怼着:“那是你的小心眼,总记着这些。我现在就是从工作出发,是按自己职责做事。党委也要找准位置,不要什么事都伸手,伸手过长小心不好往回收。我可告诉你,她就照这么弄下去,村里指定到上面告乡里,这责任我可不负。但是她影响了乡政府工作,我就得找你理论理论了,她这么胡作非为,完全是你纵容的结果。”
“贾香兰是依据文件精神,执行乡党委决议,履行应尽义务。你少乱扣帽子,更不要煽动群众闹事,否则你要负责任。”董定方说的也很干脆。
“你还真会倒打一耙,我懒得跟你浪费时间。如果你是真不了解细情的话,就请你仔细了解一下,以免为了护短而害人害己,到时别怪我没通知你。”李晓禾站了起来,“另外,若是她还这么过分的话,别人必定反击,到时你可自己擦屁*股去。”
“你威胁我?还真是分不清大小啊。”董定方挑了挑眉毛,“前几天你吓病了周良,现在又来吓唬我,你也太狂了吧,你想干什么?”
李晓禾“嗤笑”一声:“当着那么多人面,你吹毛求疵,无限上纲,把一个乡里老人儿驯的跟三孙子似的,反倒来指责别人。周良从那天就没精神,神情也恍恍惚惚的,这才要在家休息几天,这是全乡人尽皆知的事。”
“你,你一个小乡长,竟然连党委要调一个司机也不允许,也太飞扬跋扈了。”董定方转移了话题。
“我要申明的是,那个人你想调就正式走程序,也请你直接明说,少让别人传话。大家都不是小孩子,少耍小伎俩。来了乡里没几天,倒是搂权夺利挺热心,现在还利用个女人搅局,你也太过了吧?别的我不在乎,可是你纵容她搅乱整个乡政府工作可不行。你不要得寸进尺,请你适可而止。月满则亏、物极必反的道理,你应该知道吧?”说完,李晓禾迈步走出屋子。
“咣”听着屋门摔上的声响,董定方手指门口方向大骂:“适可而止?你教训老子?”
李晓禾当然没听到对方骂人,也没心思去听,他在想今天之行有没有效果。他已经看出来了,董定方就是要利用党委书记的权势,利用乔成的支持,要组建一个抗李联盟。实际上这个联盟已经结起来了,是以董定方为首,贾香兰为主要帮凶,刘封等人为爪牙的这么一个团体。周良也可能是其中一环,但这一环近期松动了,“生病”就是应景之作。
董定方的作法,在李晓禾意料之中,也能理解,他并没准备刻意反制。但对方的具体作法太不地道,竟然拿公事做砝码,竟然让贾香兰扰乱正常工作,这是李晓禾不能容忍的。他今天直接上门,既是为了理论贾香兰的这种作法,更是告诉董定方,做事必须遵守规则,否则别怪我李晓禾不客气。
也不知董定方读懂自己意思没,能不能停止这种愚蠢的行为?希望你不要逼人太甚,要懂得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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