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定方被抓,这绝对是一个大新闻,这倒不是因为事情本身。董定方仅是一个正科级乡党委书记,全县这样级别的干部少说也有百人,他被抓本不应该引起轰动,但此事背后折射*出的东西却令人深思。
之前的时候,对于董定方是否是乔成的铁杆,好多人还有疑义。但那天会上的情形人们都见了,乔成就是明着拉偏架,就是与董定方一起打压李晓禾。而且董定方还专门做了伤害鉴定,很明显也是乔成大力怂恿的结果,他们要致李晓禾于死地。先不论是臭味相投,还是利益绑定,在对付李晓禾身上,乔、董绝对是一伙的。
可是才过去四天,董定方却毫无征兆的被抓了,这不得不令人与那事做联想。这分明就是李晓禾的反击,看着是对付董定方,但针对的却是乔成无疑,否则哪能这么巧?巡视组可是走快仨月了,一直反馈都没来,为什么突然来了反馈?董定方仅是一个小科级,至于上面兴师动众?
种种迹象表明,这事绝没那么简单,绝没那么单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肯定还有后手,说不准就轮到乔成了。人们根据自己的想象,做着各种推测。有个别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更是兴奋不已,一遍遍念叨着:精彩剧集快点来吧。好多人不但这么想,还有意无意的渲染这种气氛,一时间这事被炒的火热异常,对乔成不利的言论也是漫天飞舞。
听完秘书汇报,乔成目光慢慢缩起,过了一会儿,才恢复正常。语气也比较正常:“都说他是针对我?凭什么针对我?他们之间的矛盾,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唯一考虑不到的,就是在县委调董定方去双胜乡的时候,应该继续坚持不同意才对。”
自然听出县长在悔话,在与董定方划清界线,薛耀辉赶忙附和道:“就是,人们一天就爱胡说,总要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李晓禾与董定方本来就是私怨,那已经不是一天的了,当时就闹的鸡飞狗跳的。调董定方去双胜乡的时候,那是县委集体的意见,光是县长您自己坚持不同意也无效。”
“是呀,全县这么多人,像你这样明事理的人少呀,尽是跟着起哄嫁秧子的。尤其那些老百姓,更是什么都不清楚,就知道跟着瞎吵混,干正经的没能耐,捣乱可是能的不行。”乔成显着语重心长,“耀辉呀,我没看错你。这么多年来,我真正看好的就你一个,尤其你这人明事理,这更难得。”
薛耀辉马上表态:“县长,主要还是您带的好,是您一直正确的引导着我。要是没有您的正确引导,也许我也跟那些糊涂蛋一样,人云亦云了。”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虽然我对你确实是多偏向一些,主要也是你的品行和悟性都在那。好好干,天道酬勤,忠实肯干的人到什么时候也不会吃亏,都会得到回报的。”乔成这话的意思很明显。
薛耀辉显着非常兴奋:“多谢县长鼓励。我不求什么酬勤,只想着跟对人,办对事。能够跟着县长您,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事,我是跟定您了,除非您不要我。”表态至此,薛耀辉的语气忽的带了可怜的意味,“县长,您不会不要我吧?”
“傻小子,说什么呢?尽胡思乱想。你就记住,天道酬勤。”乔成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耀辉,你先去忙吧。”
“好的,县长。”应允之后,薛耀辉退出了屋子。
看着缓缓关上的屋门,乔成的眉头皱了起来,越皱越紧。这个传言太厉害了,也对自己太不利了,刚才薛耀辉说的还比较含蓄,自己这几天听到的可比这个刺耳了。有的传言直接就说自己是董定方的后台,说董定方是自己手里的枪,是自己指挥了董定方的一切行为。
不过现在想来,自己也是蠢的厉害,明知道董定方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为什么还要跟着瞎掺和?尤其那天在会议室,自己当着那么多人拉偏架,更是弱智至极。只是自己万万没想到姓李的那么滑,那么不是东西,竟然有那些东西。不用说,那肯定是姓李的提前设计好的,让那个蠢猪钻了圈套。可自己为什么要跟蠢猪往一块凑呢?
本来想着用司法鉴定逼那王八蛋现原形,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把蠢猪抓了呢?蠢猪这么一被抓,伤害鉴定的事自然指不上了,没准姓李的还能混个好名头——与腐败分子势不两立。
也真是奇了怪了,这个姓李的咋就这么难对付?不就是一个丧家犬吗?怎么现在比藏獒还凶?自己一次次出手,不但没有沾到任何便宜,反而次次被动,到底是为什么呢?乔成又在脑中回想着一些事情,以期能找出蛛丝马迹来。
去年蒯玉林死的时候,趁机把姓李的赶到乡下,他也没脾气呀,看着灰不出溜的。若不是当时要注意影响,早他娘的把他直接踩到底了。可就是这么一投鼠忌器,他倒直楞起来,一次次的挑衅,却又一次次的得手。之前还想着让他做村民被骗一事的替罪羊,结果给了他喘息的机会,不但在乡里站稳脚跟,还控制了乡里,换人都没管用。
实在忍无可忍,上门打压他的时候,巡视组偏偏就来了。好不容易巡视组走了,正准备出手的时候,恰巧杜英才就被搞了进去,还有那个蠢娘们贾香兰。这次好不容易觉得这么有把握的事,结果却出了这样的反转,不但他姓李的没事,反倒把董定方抓了,据说还是巡视组作的梗。巡视组怎么会专门管到一个小小的乡书记?为什么又是这个时候?这桩桩件件太巧了。难道姓李的和巡视组有瓜葛?他能有什么瓜葛?要是真有那么硬的关系,还至于窝在乡里?
真是他娘的透着邪性,邪性的让自己害怕,真的害怕呀!
接下来怎么办?能怎么办?当下肯定是不能招惹姓李的了,实在不行的话,还得降低姿态示好呢。他娘的,什么事,哪有这么欺负人的?可从现状来看,也只能先这样了。现在自己身边的人已经让他收拾了好几个,说不准已经瞄上自己了。
饶是准备暂时服软,乔成心里仍然不踏实呀,那几个家伙可都被抓了,谁知道他们会说什么?会不会说到自己?所好的是,杜英才进去了那么长时间,蠢猪董定方也进去了三天,到现在还没找到自己。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呀?每每想到此,乔成就不禁心生寒意:那个姓李的究竟有什么来头?发生这么多事,到底是谁出的手呢?
……
不止乔成纳闷,李晓禾也在纳闷:到底是谁出的手呢?
从董定方被抓的时间来看,显然是给自己解了一个大围,自己打董定方肯定是白打了。一个腐败分子还不该打?
可是到底是不是给自己解围,还是纯粹就是巧合呢?有这么巧的事吗?
假如就是巧合,就是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那么是什么人抓的董定方?那天来的人只说是接到了省委巡视组的清单,还有县纪委的项纯主任陪着,那么那几人是什么来路?是省纪委的还是市纪委的?把董定方弄哪去了?董定方到底犯了什么事?所犯的事和双胜乡有没有关系?会不会牵涉到别的事?
关键是省委巡视组为什么就盯上了这么一个乡书记,是恰好赶上了,还是牵涉到了别的案子?否则岂不成了高射炮打蚊子?
“叮呤呤”,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看到上面来电显示,李晓禾就知道是什么事,于是按下接听键,笑着道:“老许,是不也听到谣言了?”
里面传出许建军八卦的语气:“老李,我现在就在想,外边人们传的东西似乎不完全是空穴来风,关键是太巧了,谁找你麻烦谁倒霉。这次的事,人们都知道,巧的就没话说。上次乔成先是找你,等我们查到杜英才的时候,他马上举报了杜英才,也不再找你了。你说这些事是不是巧的让人生疑?再往前倒,那次……”
李晓禾打断对方:“不是巧合还能是什么?我可没那么大的能量。要真像传的那么厉害,我还能让乔成一次次欺负,一次次提心吊胆的?”
“可是乔成一次也没沾到便宜,还被你整的够呛呀?”对方再讲观点。
李晓禾继续解释着:“哪是我整的,哪不都是赶上了吗?我也觉得这事巧,可是我真的不明白是咋回事呀。”
“就算是巧合,可是谁惹你谁就倒霉,这是事实吧?杜英才、贾香兰、董定方,下回该谁了,看看到时准不准?”许建军继续八卦着。
李晓禾笑着说:“要不你试试?”
“饶了我吧,咱俩可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也不敢惹你呀。”许建军“嘿嘿”笑着。
“笃笃”,敲门声响了起来。
“老许,我这来人了。”讲说到此,李晓禾挂断电话,说了声“进来。”
屋门一开,周良、张全、秦明生走进屋子。
看到三人脸上的表情,李晓禾就知道,也是来八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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