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兵不厌诈,吴前无非是诈一诈对方,看到马尔杜桑的表情,吴前知道,诈成功了。
剩余的几名黑桃的确是留在亚的斯亚贝巴,但并非马尔杜桑心中担忧的那样,而是有别的任务在身。
马尔杜桑见吴前不说话只是笑,如百爪挠心,头发都要立起来了,这一辈子,对他最重要的人就是这个儿子了。
“你把我儿子坎贝蒂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不仅是马尔杜桑关心,就连库克斯和拉波·埃尔坎都非常关心。
拿小孩做筹码来谈判,让人难以接受,他们非常不希望自己的伙伴做出那样无底线的事情,即便是针对坏人,也不合适。
吴前看了看拉波·埃尔坎和库烈塔,笑道:“你们这么看我做什么,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接着,吴前指向马尔杜桑,道:“相信你也明白,你和你的那些部下在埃塞国西北已经成为一颗毒瘤,埃塞政府看你们很不爽很久了,只是不想付出太大得代价,才一直没有动你。”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永远住在哈尔格萨的监狱,我立刻联合埃塞国政府,协助他们消灭你的那些手下,顺理成章切断卡特树叶的种植和贩卖。”
“第二,你自己把埃塞国那边的事情料理干净,转型做其他生意,喏……”
说着话,吴前举起手中一直把玩着的那颗没药,道:“以后不种卡特树叶,种这个,据我所知,索兰国这边的没药根本就不够卖,市场前景很不错。”
“卡特树叶也是种,种没药也是种,两种作物都是生长在一千到一千五百米的高原地带,一种害人,一种治病,赚干净的钱难道不好吗?”
马尔杜桑就好像奥斯卡小金人得主附身一样,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可见他心中的思想活动多么的剧烈。
没药出口贸易埃塞国也有,缺口的确不小,但总体来说经济效益是赶不上卡特树叶的,但正如吴前所说,这笔钱,至少是干净的。
“唉……”
马尔杜桑想到自己孩子可能在对方手中便万念俱灰,他仰天长叹一声,接着把木椅转过个,坐在椅子上,伸出两根手指向吴前示意了一下。
库烈塔从身后警卫人员手中接过一支雪茄,连着打火机一起扔了过去。
“十年前,我第三任妻子怀上了坎巴迪,当时我就想过收手,不再种植贩卖卡特树叶,但是,手下几千人跟着我,大家都要吃饭,我不种卡特树叶,根本没办法养活手下的人。”
“吴前阁下,你想恳求您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我。”
吴前没有着急让马尔杜桑做出选择,示意他继续说。
马尔杜桑大力吸了一口雪茄,接着吐出一团浓浓的烟雾,将他的整个脑袋都笼罩其中。
“我的那些部下和手下,有的已经跟了我十多年,他们曾经都是军人,本性不坏,恳请您不要赶尽杀绝,遣散了就好,如果您能收容他们,给他们一份活干,就更好了。”
“至于那片卡特树种植地,我可以打个电话,让我最忠诚的几位部下放一把火,烧个干净!”
马尔杜桑的话让吴前一行三人心中惊愕,听这话的意思,马尔杜桑居然选择了第一条路,让人不可思议。
“那你呢?”吴前问道。
“我?哈哈哈……”马尔杜桑再次大笑了起来,笑了大概有七八秒才停下,接着道:“如果吴前阁下给我一条生路,我余生就陪伴在坎贝蒂身边,陪伴他成长。”
“如果吴前阁下不放心,等我把事情处理完,对准这里……”马尔杜桑指着眉心,道:“来一枪。”
马尔杜桑的骄傲不允许他在监狱之中度过余生。
“那你的孩子和妻子怎么办?”吴前问道。
“这些年,我除了给他们提供经济上的支持,完全没有尽到一个父亲和丈夫的职责,我相信只要我死了,吴前阁下绝对不会对坎贝蒂不利,我能看得出,您不是那样的人。”
“为什么这么选择?”
吴前十分不解,按照他的想法,把卡特树叶耕地改种没药,多好的选择,由黑变白。
马尔杜桑吞了一口烟,接着徐徐吐出,道:“我曾为国家立过功劳,也犯下过不少罪行,多谢吴前阁下费心帮我想了一条赎罪之路,只是,我累了,那些罪,我赎不起。”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吴前不会知道,如果马尔杜桑真的改种没药,收入必然会急转直下,他将无法负担起手下的开支,到时候他的势力必定会缩水。
不提政府会不会对付已经改邪归正的马尔杜桑,马尔杜桑的仇人们可不会因为马尔杜桑开始经营正当生意就放过他,反而会趁虚而入,展开雷霆般的报复。
吴前看着满脸沧桑的马尔杜桑,对方的眼睛之中不再有狠厉色彩,反而带着一抹灰败,这种眼神,吴前只在最精彩的影视剧之中,那些失去活下去动力的人眼里看到过。
沙沙。
吴前抬步走向马尔杜桑。
戴维和鲍尔从后方赶忙冲了出来,护在吴前身边。
吴前没有阻止两人的动作,但他相信,这个时候的马尔杜桑,已经不会再有伤害他的心思了。
果不其然,马尔杜桑兀自抽着雪茄,就好像没看到吴前走到身边一样,呆呆的吞吐云烟。
吴前把手搭在马尔杜桑的肩膀上,道:“从你答应我,让我遣散你的那些手下,并且烧毁卡特树叶的时候,你已经开始赎罪了。”
“马尔杜桑,想不想让你的孩子换个好点的生活环境?”
原本生无可恋的马尔杜桑眼中泛起点点色彩,他仰头看向吴前,沙哑着问道:“您的意思是?”
“我可以让你们一家到伦敦去生活,让坎贝蒂在最好的贵族学校念书,接受最好的教育,你就在那边养老,怎么样?”
哗一声,马尔杜桑猛的站起身,把戴维和鲍尔吓了一跳。
“不,只要您能让坎贝蒂在伦敦过上幸福的生活就好,我不过去,我不要过去,我会给他抹黑的。”
马尔杜桑神色之间非常激动。
像马尔杜桑这样发迹在第三世界国家的黑金头头,根本就没有办法正大光明出入发达国家,更别提让他的孩子在世界名校上学了,除非断绝关系寄托给别人。
再有钱也只能一辈子活在阴暗之中。
马尔杜桑将坎贝蒂在很小的时候就送到亚的斯亚贝巴,就是想让坎贝蒂的成长之中不再带有他的黑色烙印。
吴前能理解马尔杜桑的苦衷,如今的网络那么发达,就算帮马尔杜桑换了身份,也难保在伦敦不露陷,的确不稳妥,他点了点头,应允了马尔杜桑。
马尔杜桑见吴前点头,他闭上眼睛长长的出了口气,然后道:“吴前阁下,请你将我的孩子和妻子从亚的斯亚贝巴接到白培拉来吧,我想在他们出发去英国之前,再和他们见一面。”
吴前笑着摇了摇头,道:“那你得把地址告诉我一下。”
房间内除去黑桃部队,其他人都愣住了。
马尔杜桑嘴巴大张,脸上带着古怪的神色,喉咙里像是卡了什么东西,想说话却说不出,憋了半天,最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原来你一直都是在骗我,算啦,算啦,吴前阁下,我已经做下决定,就不会更改,你派人去亚的斯亚贝巴西南富人区……将我的孩子和妻子接来吧,拜托您了。”
吴前示意库克斯打电话通知,他则对马尔杜桑道:“我没骗你,我的另外三名手下的确在亚的斯亚贝巴,只不过并非为了抓你的孩子。而是如果你如果不妥协,我的人会即刻联系埃塞政府,在极短时间内,摧毁你的老巢。”
说着话,吴前指向库烈塔,然后道:“那个大个子,他有价值五亿美元的军备放在埃塞国和索兰的边境,bong,威力很大那种。”
马尔杜桑手下有五千余人,人均军备堪堪一千美元出头,两相比较简直天渊之别,不过那些已经不重要,自从马尔杜桑知道,吴前并没有对他儿子下手之后,对吴前的好感度上升了很多。
“吴前阁下,不需要bong,我会处理好的。那个,另外……我在很多国家有银行户头,如您所说,钱的确不怎么干净,有大约五亿美元需要……”
吴前知道马尔杜桑要说什么,他抬手止住了对方的话头,接着指向拉波·埃尔坎,道:“喏,你和他谈,他玩博彩的,有路子。”
一上午时间,拉波·埃尔坎和库烈塔见识了吴前一连串稀奇古怪的手段,出其不意将盘踞在埃塞国西北的黑金势力给连根拔除,这让吴前在他们心中的形象拔高了两个层次。
马尔杜桑和埃尔坎因为生意的事情拉扯不谈。
索兰国时间下午四点多,在宾馆之中,马尔杜桑见到了已经有半年多没团聚的孩子和妻子。
在宾馆的前院,马尔杜桑带着坎贝蒂玩得非常开心,他从未如现在这般轻松的和妻子孩子在一起开心过,以往的会面都是谨而慎之,深怕被仇敌知道了妻儿的存在。
三天之后,一架飞机从白培拉的机场起飞,途径亚的斯亚贝巴然后转道伦敦,飞机上不止有坎贝蒂和马尔杜桑的妻子,还有拉波·埃尔坎和他的一众手下。
“吴前阁下,您为什么执意不肯当坎贝蒂的教父?”
在此之前的一天,考虑到坎贝蒂在英国的成长,自己又无法陪伴在坎贝蒂身边,马尔杜桑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要为坎贝蒂找一位教父。
最开始,马尔杜桑当然是找到吴前,想让他成为孩子的教父,可吴前说什么也不同意,就算马尔杜桑说他愿意拿出一半资产投资在白培拉,吴前也没有答应。
最后,埃尔坎成为了坎贝蒂的教父,小家伙非常的聪明伶俐,让那位尚无妻儿的意大利佬特别喜欢。
吴前转身拍了拍马尔杜桑的手臂,笑道:“我没有任何的宗教信仰,不适合当坎贝蒂的教父,放心吧,他在伦敦,我会命人照看他的。”
当天,在吴前之前的授意之下,奥尔·罕文在白培拉举办了一场招聘兼动员的大型集会。
码头前,聚集了大约有十万名索兰国人,现场堪称壮观!
马尔杜桑也在其中,除了吴前几人,没有人会知道,混在劳工之中的马尔杜桑实际上是白培拉火力发电站的持有者。
而发电站百分之六十的收益,将会进到坎贝蒂的账户之中,剩余的百分之三十归吴前所有,还有百分之十则是库烈塔的。
港口外,同样盛况空前,上百艘各式各样的货轮排着长龙停靠在岸边,等待着卸货。
动员大会上,吴前邀请了从天朝聘请过来的基建队伍,向索兰国人民展示对比了人力和大型机械的干活效率,让索兰国的人知道了什么叫做科技的力量。
常年使用铁锹锄头的索兰人,见识到了大型挖掘机的强大。
接着,吴前亲自上阵,向索兰国的人民展现了各个收入阶层的基本生活状态。
“是想继续食不果腹,还是大鱼大肉;是想继续衣不遮体,还是衣冠楚楚,是想继续咀嚼卡特树叶虚度光阴,还是用辛勤的劳动换取美好明天,选择权在你们自己的手上。”
“我提供的只是机会,能不能把握住机会,要看你们自己。”
“丢掉懒惰,一份耕耘,一份收获,先进的制度之下,何努力的人都会得到奖赏,也会让投机取巧的人受到惩罚,从今天开始,用你们自己的双手,创造出一座美丽的城市!”
“为了你们自己的国家,为了脚下这片土地,为了你们的以后,为了孩子的将来,奋斗吧!”
(语速不快,英语是索兰国官方语言之一,大家都能听懂。)
吴前一番说话说完,码头这方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和欢呼声。
动员大会结束之后便进入到应聘的环节,这将是一个为期五天的工作,要根据每个人的情况来进行分配,看是直接上岗还是先进行培训。
同一天,索兰中央银行内部系统重置,新系统的实际掌控人已经不再是奥尔·罕文,变成了菲米勒,而菲米勒又将索兰国家账户关联到了吴前的名下。
也就是说,从这一天起,索兰国的每一笔盈亏,都与吴前息息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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