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王眷宠,刁妃难养 作者:游紫怜
章节名:第六十二章:寒毒作
靼哒一族生性荒蛮与边牧一族相同,世代都生活在漠北荒原,但是却是以奴的身份被奴役了几百年。如今,一朝翻身,竟然是如此的残忍血腥!竟然连大夏派去的使臣都扣押在漠地境内,如今那几名使臣不知生死。大夏皇帝到从接到消息,彻夜未眠,最终,在早朝时做出了一个使整个朝堂哗然的决定。
皇上要亲巡漠北!
众臣纷纷劝阻,整个朝堂一片凝重之色。小小一个漠北,至大夏立朝以来,先祖的铁骑踏入漠北那块荒原,扶持边牧一族治里漠北,三百多年来,漠北一直依附大夏,年年朝贡。如今,竟在一夕之间在那片荒原陨落。可见靼哒之势,已不输当年的边牧一族。
朝堂之中,突然奇异的安静下来,众臣面面相觑,宗政无忧淡漠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四皇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只有九皇子缓步站了出来。
“儿臣,愿随父皇同行漠北。”
众臣看向九皇子,一阵唏嘘。如今太子被废,众人心中都以为安王要上位,却迟迟不见动静,朝中的明争暗斗更为激烈。看来,皇上北巡一事,没有任何的回旋余地。
“朝中之事,由三部议审后交由三皇子定夺暂为定夺。”
三皇子?怎么可能是三皇子?不是十三皇子吗?众人心中猜测纷纷,真是圣意难测啊。
“十三皇子一并同行。”
宗政无忧面色微变,缓步上前,站在九皇子身侧,“儿臣,遵旨。”
“嗡!”一声嘹亮的号角吹响,回声嘹亮。那阵声响在整个大夏帝都的天空盘旋,缭绕不去。
大夏皇宫朝圣门缓缓大开,侍卫手持着青铜铸成的一人多高的大盾缓缓从宫门处走了出来,只见那盾牌上刻着金龙腾飞的图案,一股逼人的气势扑面而来,共有十八人,分成两排。其后,是大夏的战旗,宝蓝色的锦缎面的旗帜了绣着一条银龙,下面一个“夏”字每一笔一划都铿锵有力。
华盖八十一幅缓缓而过后,是帝王御撵,四匹俊马齐头并行,车架尽显奢华,九皇子随在左侧,十三皇子随在右侧,御马紧随其后。再后面,三司随行人员,司膳,司药,司制,三司共有三百余人,光是马车都占了百余辆,最后面三千御林军,御马尾随其后,长长的出行队伍,直到皇帝的车驾出了北皇城,最后的御林军才缓缓出了宫门。
这次北巡声势浩大,空前绝后。
出了皇城,直朝北方而去,以这样的速度,从帝都到漠北,有两千余里的路程,恐要走上三个月有余。
在黑压压的御林军队伍中,一个娇小的身影混在其中,丝毫没有引起任何的人注意。宗政无忧在前,与她的距离错开了近几里,一定不会现她的!
刚出城门不久,冷夜迅速的追上宗政无忧,在他耳边轻语了几句,只见宗政无忧面色一僵,调转马头朝后方而去。
在黑压压的三千御林军中,一眼便瞧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璃月感觉一道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不觉得有些头皮麻。在百花宴中,他一眼便能认出自己,然现在,她肯定不会错以为宗政无忧那道目光看的是旁边的杨二牛。
“小兄弟,你看王爷朝咱们这看什么呢?”已经与璃月混熟的杨二牛心肝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王爷那眼神,咋恁阴森呢。
璃月在三千御林军的注目礼下缓缓的退了出来,宗政无忧驱马上前。
眉宇拧成了一团,在宗政无忧那道眼神下,低头不语,两人就这样磨叽着,突然璃月抬起头来委屈万分的看着宗政无忧,美眸之中泛着点点波光,紧紧的咬着下唇,那模样,要怎么楚楚动人就有多楚楚动人。
“我不想跟你分开那么久。”
纵使百炼钢都要因为这句话中带着那几分撒娇的语气化成绕指柔。
“从现在起,你是我的贴身侍卫,什么事都要听我的。”
璃月朝宗政无忧灿烂一笑,猛得点了点头,有时候,不得不服,这白莲花的技能还是挺好用的,不过就是觉得有点酸得慌。
宗政无忧缓缓回眸,只见身侧随行之中,身着盔甲的娇小的身影,眼中顿时染上一丝柔情。
璃月骑在马上,紧跟在宗政无忧身后,她现在的身份是宗政无忧的贴身随侍。再也不用向之前那样,躲在人群中担心宗政无忧现她的时候,她已经和杨二牛一个房间睡了一夜。
如今,这老皇帝如此的大张旗鼓的北巡,南边的事情,暂时就不管了不顾了吗?岂不是正给了镇南王养精蓄锐的时间!当然,一代帝王,可能不只这点能能耐。无聊想想这些事情,也算打一下时间。
但是,她唯一真正关心的,是玲珑棋谱啊!
一路上,行的是宽阔的官道,早已有探路的先锋将前方的一切障碍扫除,一天之内,竟然到达了三百余里之外的邺城,邺城乃大夏北方的一座大城,人口一万余人,且城内有行宫可供安歇。
行宫不大,宗政无忧与九皇子分到同一个院子,东西正殿,刚好对门对面。
宗政无忧领着璃月缓步朝房间行去,却见九皇子一身绛紫锦服早已来到院中,看到两人的身影,竟然一改常态的朝他们两个走来。
“十三弟,我怎么觉得这道身形这么熟悉呢?”
宗政无忧笑而不答,反而径直向前走去。
“此行北巡,短短数月,十三弟都不忍分离之苦,这份感情,真是让人羡慕。”
只见那道娇小的身影从宗政无忧的身旁绕到九皇子面前。
“九皇兄,璃月可是羡煞你了,府上可谓,俊男美女,不分雌雄,您是男人的滋味也尝过,女人的滋味也不放过。”
九皇子那双狭长的凤眸微寒,冷冷一笑,拂袖而去。
“就是不知道九皇子在与那些蓝颜知已消魂之迹,您是弯的,还是直的呢?”
九皇子身子陡停,能听到骨关节“卡卡”作响的声音。九皇子回眸,那一道目光犹如一道阴风顿时扑面而来啊。
宗政无忧都控制不住面色一僵,拉着璃月迅速进入房中。刚一进入房中,便一把拉过璃月,面色正经。
“你哪里知道的这些混话?”
“本来就知道啊?”
璃月一脸正色,正经的分析道,“这男男之间,也分为强攻弱受,弱攻弱受,弱攻强受,帝王攻,女王受……”
宗政无忧直听的眼角抽抽,“何为攻?何为受?”
“攻,乃上也,受乃下。”
真想封住这张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小嘴,这种被世人指责不休的混账关系怎么到了她的口中,反而这么津津有味!还理出这么些个强弱之分。
“不过,也有反攻受,通常这种情况很难生,但是一出现,也会出现在弱攻强受的类型上面。”
若是九皇子在这,一定想捏死这个女人!
宗政无忧拉过璃月,将那身厚厚的铠甲褪了下来,从璃月身后环抱着她坐在腿上,“以后,这些东西,一律不准再研究。”
璃月淡笑一下,来不及了,她已经算是个资深的腐女了吧?再想从良,估计得从下辈子开始修练了。反过身来勾起宗政无忧的脖子。
“你说,你家皇帝老子此次北巡,是想镇服那些靼哒蛮夷,还是想将其一举歼灭?”
“不知道。”宗政无忧的声音响起,那如蜻蜓点水一般的吻落了下来。
抱起璃月,松开两人身上的束缚,满室的气氛逐渐升温。璃月现,至从他明白了她的心意之后,越的缠绵。她不明白,宗政无忧的这个热劲头怎么就比正常人要长那么久呢?
气息逼近,她已无力思考任何事情,一丝酥麻的感觉在她的身上点燃了一簇火苗。
宗政无忧支撑着身子,借着泛黄的烛光看着身下的人儿。
“璃月,你有多爱我?”
璃月贴在宗政无忧的耳侧,“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宗政无忧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抬身而入,那种完全淹没在如温润的泉水之中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粗喘一声。
他可以理解为,很爱很爱吗?
烛光闪烁,直到烛泪堆成一堆,最后一丝星火也骤然熄灭,漆黑的夜里,旖旎之色还在上演……
邺城之美,在于他的整体风情,土胚瓦房,不论普通百姓还是大户人家,皆家家有院,院中有井,老槐树满街都是,这要是到了春季,那飘着浓香的槐花开,会是怎么样的景象?黄土泥地被踩得十分的夯实,就算是雨天,也不会显得泥宁。这样的城,到处都充斥着浓郁的乡土气息。
邺城的官员热情似火,竭尽所能的希望皇帝小住几日,好好的体察一下当地的民情,大夏皇帝算算行程,一口应下,三日后,再整装出。
一种由槐花做成的小吃闻名于邺城,引来了璃月的馋意。换了那身铠甲随便着一件便装走到热闹的邺城集市,突然多到的这近千人马,使邺城的街市变得越的热闹。
璃月随处走着,手中拿着一包包买好的吃食,突然前方一阵鞭响,人群迅速的朝那个方向围了过去。
只见一个牢笼一样的马车上,全都是衣衫破烂头脏污的孩子,小的只有五六岁,大的约有十五六岁。虽然大夏早已从奴隶制改革,但是身份,地位还是严谨的分了三六九等,买卖奴隶是常有之事,且有人以贩卖奴隶以有奴仆赖以生存。就连皇上身在邺城,这些人犯子还是没有一丝收敛。
马车招摇过市,鞭声一声接着一声。
一般奴也分几种,一种是家奴,就像柳氏那样的,她的后代也是奴,世世代代为主家服务,还有一种是雇奴,类型长工,给一定的报酬,买下一人几十年的自由。而奴隶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地位,甚至连牲畜都不如。
只见马车内,最大的那个孩子目光紧紧的盯着璃月,那种对生的渴求太过强烈,看的璃月心中一震。这种眼神,让她有着强烈的熟悉感,她仿佛在自己的身上也看到过。
“这些人要送到哪里?”璃月拉过身旁的一个看热闹的人不禁问道。
“邺城以北十里的黑风镇,那里是贩卖的集中地。”
璃月抬步欲走,只见那个人一脸担忧之色,猛然拉住她。
“姑娘,看你小小年纪,那个地方可是万万去不得呀!小心那些人把你抓住卖了。”
璃月冲那人淡淡一笑,“多谢你提醒。”说罢,快步的消失在街道尽头。
黑风镇与其说是个城镇,到不如说是个土匪流氓马贼三股恶势力盘踞的小山头,璃月披了件紫色的斗篷,坐于马上,眼前立着一个竹杆搭建的城楼,城楼上挂着黑风镇三个大字的牌匾。
门前几个吊儿郎当的男人或坐或站,没有一个正经之色。三三两两的人走进黑风镇,看样子都像是富庶之身。还有一些,带着护卫,骑着良马前来。
黑风镇,不愧是整个大夏最庞大的奴隶交易市场,这里贩卖的奴隶有的是没落的贵族,有的是路边的乞丐,还有甚者养不起被父母所卖,还有一些,是这些人犯子随处绑架抓来了。总之,还未进入黑风镇,便能感觉到镇中定然是混乱不堪。
璃月翻身下马,拉了拉头上的斗篷,朝前方缓步而去。
“哟!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只见其中一个男子说罢,兴奋的朝璃月走了过去。
“小美人。”那人猥琐的看着璃月,其它人也是一脸兴奋的围了上来。上下打量一翻,不由赞叹,“这样的女人,真是个极品啊!”
他们长这么大哪里见这样的大美人,瞧瞧这牵着缰绳白嫩嫩的手,还有那精致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看似纤弱的身子顿时激起了男人占有的欲望。
璃月冷冷的扫了一眼几人,飞起一脚将那个靠得最近的人踢了个狗吃屎,一脚踩在此人背上,泛着寒意的目光看着震惊的几人。
“不服气,大可放马过来!”
几人受到挑衅,相视一眼,纷纷冲了上去,只是眨眼间,甚至连那个女子的衣角都没有碰到,顿时响起一声声哀嚎。
“今天下午,有一个长着络腮胡子的男人,拉了一阵孩子有没有在这里?”璃月上前,踩着一人的手背,微微俯身。
“你,你松开!”
“咔!”那男子顿时呲牙咧嘴,手背都快被踩烂了。
“有,有,那人叫胡老三,经常在我们这交易。”
璃月抓起那男子背上的衣服将他甩开一米多远,“带路!”
那人慌乱的爬起来,满是惧意的看着璃月,“女侠,请随小的来。”说罢,一瘸一拐的朝前方走去,璃月牵着马儿,随着那人进入黑风镇内。
镇中,很是荒凉,几乎看不到一户人家,也对,谁敢在黑风镇这种地方生活呢?
就在璃月与那个男人消失在林间小道之后,被打的满地打滚的几人爬了起来,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达成共识之后,一人拉来一旁的马儿,飞速的黑风镇内而去。其它几人,脸上闪过一丝解恨的光芒。嚣张!让你嚣张,今天就让你有来无回!
不远处,传来鼎沸的人声,一排排笼子关的全是大大小小的人,男的,女的,小的,放眼望去,少说也得上千人。璃月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动不动就挥起鞭子,朝那些人身上甩去,尘土飞扬,鞭子落地,带着鲜红的血珠。
“今天这些,可都是上等的货色,看这身板,这体格,扛个三百斤不成问题。”
璃月朝台上瞧去,几个正值壮年的男子被拉到台上,瘦弱的体型仿佛能被风吹倒一样,看着那人犯子,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鄙夷。
“瘦成这样,还能扛三百斤?”有人传来一丝讥讽的声音,只见刚刚还围着的一些人有散去之势。
“你别着急啊,买回去养个二三个月,费个几斤大米饭,那还不个顶个结实健壮。”
“三两银子一个,只要三两,错过了就没有了。”
璃月迈开步伐,眼光始终在混乱的人群之中寻找那个少年的身影,只见前方带路的人,逢人必问,最后面露难色的朝璃月走来。
“女侠,这么多人,一进来就不知道去哪了,实在是不好找啊。”
“滚吧!”
璃月牵着马儿,漫步在人群之中。
“啪!”熟悉的鞭声响起,璃月顿时朝那个方向望去,那个背影很熟悉,不是今早上甩鞭子的人又是谁!迅速的朝那个背影走了过去。
胡老三看着眼前的女子,先是一愣,随后笑容满面的看着璃月。
“姑娘,您看看,买哪个?实不相瞒,我这小崽子可都是漠北弄来的,身形彪悍,小小年纪都不输那些成年男人。”
只是一眼,璃月看到那个满身血迹的身影,一看她到来,那双清亮的眸子之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有喜也有惊。但是那股强烈的求生欲望,丝毫未变。
璃月缓缓指了指那个少年。
“我要他。”
“姑娘,您真是好眼力!”
胡老三将那个孩子拉了出来,只见那手上被绳子绑着的地方血迹斑斑,手上的肉都被磨烂许多,整个手红肿的比原来的两个还大,可见他挣扎过很多次。
“你自己解开这个绳子,我就带你走。”璃月朝那个少年说道,刚刚卷缩在笼子里,看不出身形,如今站了出来竟比她还高一个头的距离。
那少年比赛不犹豫的使劲挣脱,仿佛丝毫不疼惜那双已经伤痕累累的双手,绳子上的顿时染满血迹,璃月紧紧的皱了一下眉头,按住那少年的双手。
只见那绑的越挣扎就越紧的绳子到了她的手里,好像有了灵性一般,顿时松开。那少年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手,就连一旁胡老三都惊讶的合不上嘴。
“开价吧。”璃月缓缓说道。
胡老三上下打量了一下璃月,缓缓道,“一百两。”
此话一出,那少年立即面露惊恐之色,不管以前他的身份是什么,他现在是个奴隶,十两银子已经是个天价!一百两,他的目光缓缓朝璃月望去,说不出的复杂。
璃月掏出银票,递到胡老三手中,马背上,一个灰色的包袱,拿起来扔给那个少年。
“把身上的这身衣服换了。”
那少年立即打开了包袱,三两下将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他不明白,这个女子为什么会追来黑风镇来救他,但是他永远都会记得这一幕。她就像漠北人民敬畏的神明一样,从天而降,给他带来了生的希望!
璃月看了看天色,朝那少年道,“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朝外走去,才行一里不到,前方一阵混乱,璃月与那少年,一瞬间便被百来人围个水泄不通。
璃月环视了一下四周,刚刚她还吧天色早,如今时间可能还有些紧迫了。
“混蛋,混蛋!别吓到我的小美人!”
只见一声粗犷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快步而来,满脸的络腮胡子,腰间插着一把大刀,走起路来,虎虎生威。
看到璃月的时候,那眼神都直了,刚刚听那群小子汇报,一个小美人只身一人进了他这黑风镇,他还不信,如今一看,这简直就是天仙下凡啊,美的他都无法形容了!
“小美人,我是这黑风镇的镇长,请你进府喝杯茶水可好?”
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这个女子捏了一把汗,只见她身后随着的那个奴隶迅速挡在她的面前,那模样,誓要与眼前的人一拼生死也要护住那女子。
众人心中一悸,即将生的这一幕不敢设想。
璃月将少年拉到一旁,缓步朝那个黑风镇长走了过去。
“我要是不赏脸呢?”
“不赏脸,那就只有委屈一下,来人,把美人给老子请到府上去。”
只见眼前身影一晃,黑风镇长只感觉耳迹一凉,随后,一滴一滴的水珠滴到他的脖子里,伸手摸了一下,哪是水珠,分明就是他的血,耳朵,耳朵!
黑风镇长捂着他被整个切下的耳朵,痛的面目狰狞。
“抓住她!”
数百人齐齐攻了过来,璃月素手一挥,一根银丝飞速而了,最先冲上来的人,顿时被分成两截。那人重重倒地,溅起一阵飞扬的尘土。
“要么退,要么死。”璃月的声音不高不低,听得人心里直冒寒意。
要说一个这么堪称人间绝色的女子敢只身一人独闯黑风镇,原来,竟有着这样的身手!众一毕一阵唏嘘,还好,不是他们若是这么个狠辣的角色,刚刚还在为这小女子捏所汗的人,现在纷纷开始担心起叱咤风云的黑色镇长了。
璃月每上前一步,那些人便惊恐的退后一步,直至逼到黑风镇口,也没有一个人再敢上前。
璃月看着那黑风镇长,轻蔑一笑,翻身上马,惬意的缓缓离去。那少年紧跟着璃月马后,他心中已经无法思考,刚刚他还满心担忧,但是一看到她出手,他就知道,他的担忧都是多余的。眼中不禁多了几分崇拜的光芒。
黑风镇内所有人好像目送着璃月远行一样,一个个眼睁睁的看着那道绝色的身影缓缓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游走在这样混乱的环境,他们这些人,早就习惯了欺轨怕硬,刚刚那样的身形,那样的招势,那样的毒辣,恐怕凭她一己之力便能踏平整个黑风镇。
黑风镇长捂着血流不断的耳朵,他现在觉得真是倒了八辈霉了,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还没有查清那女子的身份时,最倒霉的事情才真真刚刚来到!
“你叫什么名字?”璃月侧目,朝那个少年轻问。
那少年眼中闪过一丝隐忍的情绪,最终抬起头来朝璃月说道,“从今天起,我便是主子的人,请主子赐名。”
璃月瞧见,那少年的脖子里坠着截虎骨坠,上面刻了个“木”字。
“你来自漠北?”
那少年眼中有一丝闪避,最终朝着璃月重重的点点头。
“阿里木,从今天起,你就叫阿里木可好?”
那少年身形一顿,眼中闪着泪花,仿佛一个年迈的老者想起此生过往,这么小小的年纪,竟然会有这种表情,着实另人心酸。
“谢主人赐名。”
“你随阿蒙一样,叫我小姐吧。”
“是,小姐。”
璃月不想多问,也知道这阿里木的身份肯定非比寻常,但是她从不考虑这些,当看到这少年第一眼时,就凭那眼神,她就决定要救他。她不管他的身上流着卑贱的血也好,流着尊贵的血也好,她只要他记住一点。
“阿里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从你自己的手中夺走你的生命,你要记住,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一切,皆有可能。”
阿里木看着马上那个桀骜的背影,因为这一句话,他的心中翻起了巨浪,一个信念头在他的心中徘徊,久久不息。
眼看,就要到邺城,璃月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阿里木。
阿里木不解其意,慌乱的将缰绳扔到一旁,朝璃月单膝跪地。
“小姐,你要赶阿里木走吗?”
“不是,只是让你暂时去一个最适合的地方。”璃月缓缓指着一个方向,“往西北而去,枫林山内有你的安身之地,你带着这个信物去找一个叫阿蒙的人,他会安排好你的一切。”
“小姐,那你呢?”
璃月淡然一笑,“几个月后,便会再见。”说罢,缓缓的朝邺城的方向而去。而璃月也没有想到,她所说的几个月竟然会缩短成一个月。
此时,已是夕阳西下,那道背影沐浴在汐阳灿烂的霞光中,这样的美景在阿里木的心中定格,直到那个身影消失在眼前,再也看不见,他才翻身上马。
从此,他的生活将生另一场巨大的改变,他的身上,流着漠北最尊贵的血液,却以一个最屈辱的身份被她所救。从这一刻起,他的命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命运,在他尚且年轻的身上生了两次巨大的转变!
只是现在的他,不会想到,几年后的漠北荒原,被大雪覆盖的的苍穹之下,他与她置身呼啸的北风之中,命运再次将他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回到邺城行宫,璃月换上那身铠甲,宗政无忧见到她身影,急切的走了过来。
“你去哪了?到处派人都寻你不到。”
璃月调皮一笑,搂着宗政无忧的腰身,“我去了黑风镇。”
宗政无忧的脸色更黑了一层,“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
“知道啊,差点成了人家的压寨夫人。”
宗政无忧的脸色,已经能用锅底形容了,将璃月一把提起,气愤的甩在肩上,一脚踹开房门,门一关上,却万般无奈的,轻柔的将她放在了椅子上。
“以后,要去哪里,要跟我打声招呼,你不知道我回到房中看不到你的身影有多着急。”
璃月淡淡一笑,“我只是想去集市走走,没想到看到一个人犯子,他的车上拉着一个十五六的少年,那少年看着我,眼中散着求生的渴望一眼就打动了我,所以,我便去把他买了。”
求生的渴望的眼神会打动她?宗政无忧心中一滞,一种揪心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将璃月搂在怀里,半句责备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过去,是怎么样的?”
璃月抬眸,被宗政无忧眼中的疼惜打动,将脸埋在他怀里,久久之后,缓缓道,“年幼时,每天都在生与死中挣扎,等到能独自行动时,还是生与死之中挣扎。”
宗政无忧轻轻的拍了一下璃月的背,他的心中有了答案,她或许是上官璃月,但是她还有一个更加神秘的身份,她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想取他性命,他清清楚楚,可是他去收不住自己的心。但是查了这么久,依然查不出她的真实底细,相处这么几个月,他的感情已经成了脱缰的野马,再难控制。
“我不是真正的上官璃月。”
宗政无忧轻轻的捧起璃月的小脸,“我不管你是谁,你记住,你是安王妃,是我宗政无忧这一生唯一的爱妻。”
璃月先是一愣,随后展开一抹如花的笑颜,一头扎进宗政无忧的怀里。
“天色不早了,先去用膳,我还有事,去去就来。”
“好!”璃月站起身来,兴奋的朝屏风后的小厅走去,桌上摆着精致的菜肴,个个都闹着热气,顿时觉得肚子里空空如野。
宗政无忧的身影沐浴在月光之下,清冷的让人不敢靠近,那双漂亮的眸色里,尽是寒意。
“冷夜,你带一千御林军,将黑风镇端了。”
冷夜一愣,这黑风镇怎么惹上王爷了?
“马上!明天的太阳升起之前,本王要黑风镇彻底在大夏消失。”
“是!”冷夜立即领命而去,半刻不敢耽搁,这回不止是惹了,看来还惹的不清啊。
三日之后,大军缓缓从邺城出,这一路,一直到漠北交界的关外要塞再也没有可供大军歇脚的行宫,破晓之时出一直到红日西斜,共走了五百里有余,这样的速度,可谓是神速了,傍晚时分,三千御林军停下安营扎寨。
眼前上一片绵延百里的平原,一条河流如银色的丝带一般飘在这片平原之上,夕阳下,放眼望去都是白色的帐篷,影色很是纯美,几只鸟儿,掠过广袤的天空,给这眼前的美景增添了几抹灵秀。
璃月无聊,拉着宗政无忧与她的两匹马儿到河边去清洗,一阵马蹄声音由远而近,抬头,只见九皇子缓缓朝她而来。
“安王与安王妃真是好兴致。”
“此话怎讲?”
这女人真会装蒜,九皇子眉宇微紧,缓缓道:“还有心思平了黑风镇,雅性难寻啊。”
璃月听罢,心中一乐,肯定是宗政无忧命人干的,转而面向九皇子,“关你屁事?”
九皇子面色一僵,勒紧手中的缰绳飞速离去,如果有一天,这个女人落到他的手里,他一定会将她大卸八块!
这个世界上,有一见钟情,也有一见生恨,都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时候结下的梁子,两看两相厌。
璃月朝那个离去的身影冷哼一地声,接着刷着马背,当婊子还想立贞洁牌坊,说他喜欢男人,他还乍起毛来了!
远远的,在泛着一丝华光的天空下,营帐间的空地之上已经升起冉冉篝火,璃月看着远方的一幕,真是不需此行!
华一脉走到宗政无忧的营帐着,目光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远方还在洗刷马儿的身影,快步进入营帐中。
宗政无忧拿着书册的缓缓抬眸,示意华一脉坐下说话。
“王爷,此行漠北,恐怕要三四个月,现在刚值初秋,到时隆冬来临,我怕……”
宗政无忧放下书册,眼中染上一层担忧,他何尝不担忧璃月体内的寒毒。只是突然而来的漠北之乱,也打乱了他的计划,他么忍心这么冷的冬日,又要璃月承受寒毒之苦,即时烈火灵根不到采摘这时,他也会带着她前往骊山,渡过这漫长的冬季。
“王爷,您看,要不要向王妃摊牌,毕竟当时也是不得以为之,再说,又有解毒方法,想必王妃一定会理解的。”
宗政无忧一阵沉默,迟早都要说的,只不过他得找一个合适的机会。
“雪山之巅,盛开的雪莲好取,咱们这一行,也不算白来。只不过,我不能确定生在烈焰谷的烈火灵根是否已经长成。我最怕的就是王妃此次的寒毒作的话,恐伤元气。”这两样这都是百年难道得一遇的宝物。
相较于天山雪莲,烈火灵根是可遇而不可求,此物生在火山深处,炽热的岩泉附近,长出的叶子是火焰一样的颜色,一百年,才能长出手指这么长的根茎。若根茎未成,便是雪白娇嫩之色,若是根茎成熟可以入药,便是色渍如火,出土时炽热无比。
“本王何尝不知。”宗政无忧缓缓道,华一脉起身退了出去。
宗政无忧缓步朝营帐外走去,夕阳下,那道娇小的身影拿着马刷笨拙的刷着马背,若不是两匹马儿温顺的配合,被洗的人,反而成了她。仿佛下定了决心一样,宗政无忧快步朝璃月的方向而去。
璃月擦了擦脸上溅起的皂角水,从河里打了一桶直接对着马身浇了下去,远远的见宗政无忧背着夕阳而来,朝他展开一抹如花的笑颜。
宗政无忧上前帮忙,只见他拿着马刷的动作都是那么的优雅,那两匹马儿也配合,竟然自己走到河水里去。欢快的甩起了身子。
将手里的刷子扔到一旁,握住璃月被河水浸凉的小手。
“这风大,小心着凉。”
宗政无忧不说还好,一说璃月感觉风一吹来,浑身升起一抹难忍的寒冷,小手顺势伸出宗政无忧的衣内,窃取几分暖意。
“冰不冰?”一边还调皮的问道。
“不冰,把另一只手也伸进来,我给你好好暖暖。”
璃月交手伸了过去,宗政无忧顺势将璃月搂在怀里。宗政无忧不知怎么开口,酝酿了好久正准备说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传报。
“王爷,皇上急召您前去议事。”
宗政无忧心中叹息,“走吧一起回去,衣服都湿了。”拉着璃月快步朝营帐而去。他本想出的话全都如数咽了回去。
来到大夏皇帝面的营帐,不少随行的大臣以及九皇子都已来到,宗政无忧缓步走了过去坐到九皇子身侧。
“靼哒一族内乱,漠北百姓陷与水深火热之中,朕派去的使臣已经被杀。”大夏皇帝看着众人,将才收到消息公布于从。
宗政无忧眸色微暗,“靼哒一族被奴役了这么多年,奴性未改,一朝翻向为王,定然是惶惶不安,如今父皇又御驾北巡,他们定然是乱成一团。使臣被杀,恬恬显出他们的恐惧。”
大夏皇帝赞同的点点头,别具深意的看了宗政无忧一眼。
“你们以为,该如何处置漠北一事?”
一位大臣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臣以为,漠边的边牧皇族已经被斩杀殆尽,必定有人要掌管漠北局势,如今靼哒荒蛮一族又出了内乱,不如就以乱治乱,扶持靼哒族内可担当之人掌管漠北。”
漠北的男儿个个都是血性的汉子,就算是大夏的铁骑踏平这片土地,他们也不会服从外人来领导,长久以来,一定会危机大夏边塞的安定。
几百年前靼哒一族与边牧一族一样,只不过,边牧一族依附大夏摇身一变,为了漠北的王,而靼哒一族,便被奴役了几百年,但是同样都是纯性的漠北汉子,大夏朝可以扶起一个边牧,自然扶得起一个靼哒。
此官员的话不无道理。
“言之有理。”大夏皇帝的目光一一看向九皇子与十三皇子。转身看向一旁挂起的山河图,他们所在的方位距离漠北还有遥遥的一段距离。
“明日,加速前进,务必在两个月之内,到达与漠北交接的关内要塞。”
“是!”众人起身,齐声应道。
距离漠北还有遥远的距离,但是此时已能感觉到吹来的风都带着漠北荒原的味道,天气开始渐渐转冷。阴暗了几日后,终于扬扬洒洒的飘起了雪花。
这样的天气,直让宗政无忧忧心忡忡,从那天傍晚,他没有说出口之后,就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他想让璃月一人回骊山去,可是又没有合适的理由,他感觉现在心中已是团乱麻,瞻前顾后,一点都不是他的本色。
他的心为爱而乱,因为他怕他无法预知的事情,他无法确定,依璃月的性子,才刚刚接受他的爱意,再知道这件事,会让两人之间生出怎么样的隔阂。
马儿之上的璃月感觉全都有些僵硬,那股寒意仿佛不是因为卷着雪花灌入衣内的冷风,而是一种从她的心尖泛起的寒意,然后,再随着她的血液直达全身。
宗政无忧回眸,那双漂亮的眸色之中顿时满是紧张之意,他看到璃月额前的丝挂着一层白白的寒霜!他最担心的事情,竟然会这么快就来临!
正在马儿上瑟瑟抖的璃月只感觉腰间一紧,顿时落到宗政无忧的怀里,直见宗政无忧调转马头朝后方而去。
此次北巡的三司之首看到宗政无忧的马儿,顿时笑意盈盈的迎上前去。
“王爷,有何吩咐?”
“腾出一辆马车来。”
那人一愣,随后立即调集人将马车腾了出来,宗政无忧抱着璃月钻进马车之内,厚厚的棉被将璃月包了几层,她依然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宗政无忧的眸子里盛满担忧还有浓浓的自责,当他现璃月混进来的时候,他就应该毫不犹豫的将她留在安王府,然后差人送她去骊山!
璃月缓缓伸出手来,却感觉全身的骨关节全都僵硬无比,指尖泛着寒意,一层白白了寒霜沾满十根手指,她的手就这样僵在宗政无忧的面前。
宗政无忧立即握着璃月的手奋力的哈着热气。
“无忧,我好冷。”璃月感觉她的声音好像都被冰封了一般。
宗政无忧脱下两人的衣物,将璃月紧紧的搂在怀里。
璃月感觉知觉在涣散,她能感觉到宗政无忧的呼吸与温热,但是那点温度对她来说远远不够,渐渐的,眼前结了一层冰,她甚至感觉心脏的跳动都变得十分的迟钝。
“璃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选择你,不该借你的身子来解毒,我宁原此时被冰封是我!”宗政无忧的心犹如被人撕裂一般,哽咽的语气全是悔恨。
“王爷。”华一脉隔着车帘递进颗药丸,看着宗政无忧慌乱的抱着璃月离去时,华一脉便想到,可能王妃的寒毒了。来的这么快,而且作的这么严重,抬起头,看着头顶这恶劣的天气。
宗政无忧紧紧的抱着璃月,渐渐的,她身上的的这层寒霜渐渐褪去,宗政无忧将药塞到璃月的口中。不知过了多久,那俱冰冷的身子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只见一辆马车脱离了前往漠北的方向,转而向相返的方向急驶而去。大夏皇帝站在御驾之上,看着那辆马车扬长而去,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这个女人,是十三的死穴,不知道要给十三带来多少羁绊。
“皇上,安王说,此次北巡,不能前往,待皇上回宫后,再向皇上请罪。”
大夏皇帝挥挥手,此次一行,他原本打算,到了要塞之后,便派十三为首前去收服靼哒一族,将整个漠北的势力为他所用,这样以来,就有了坚实的后盾,也算是给十三的铺垫了一块夯实的基石。
漠北的汉子向来都是骁勇善战,再加上靼哒向来便有的奴性,若是好好的利用,三千精良之师便可抵雄兵三万!
这个上官璃月,就像扎在十三身上的一根刺,不拔不行!
璃月缓缓睁开眼,微微动了一个手指,还是十分僵硬,但是她已经明显的感觉到,她的手指在的确是在动了,而不是之前那种冰冷的如同打了麻醉的感觉。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抬头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这才缓缓注视着眼前的宗政无忧。
“我还活着?”她感觉一股白烟随着她的声音从口中飘了出来,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宗政无忧听着她的声音,难过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璃月,相信我,会过去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璃月贪婪的钻进宗政无忧的怀里,她再也无法忽略体内的那股寒意,只是她不确定,究竟是因何而来。以前,以只为她平白占据了上官璃月的身子重活一场,身子经常泛起的寒意只是她不适应的原因。宗政无忧好像知道她为何会变成这样,那一种全身都被冰封的感觉,实在是生不如死!
她想问,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皮越来越沉重,终于在宗政无忧的怀里再次昏睡过去。
宗政无忧起身,往她的怀里塞了一个暖炉。缓缓扶上璃月苍白的脸颊,喃喃轻语,“璃月,你先回府,我一定会带着那两样东西回来。”
华一脉早在外候着,见宗政无忧出来,立即迎了上去。
“王爷。”
“还有几百里路程,星夜兼程,赶回王府。”
华一脉重重的点点头,“王爷切记,这烈火灵根,不够年岁,取来无用。”说罢,将一份图纸交给宗政无忧。
宗政无忧点点头,踏上“绝地”飞速而去。
漠北的一切都已经被他抛诸脑后,这他的眼里,没有任何事情比璃月重要。天山,烈焰谷,两处一冷一热对比极致的地方。寻常人走了一遭,可能都无法活着回来,但是就算是十八层地狱,他也会毫不犹豫的闯了一闯!
他只乞求上苍,他此去,那烈火灵根已经成熟了。
眼前一片迷蒙,四周都泛着水雾,璃月微微动了一下,是“哗哗”的水声,那股寒意终于褪去,她可以清晰的看到眼前的一切,这四周的环境,她再熟悉不过,这是当初她初来安王府时,宗政无忧奄奄一息每隔几天都要泡的药泉。
“王妃,您醒了。”李嬷嬷连忙上前,看着璃月的脸上,不禁有些惧意。
“王爷呢?”
“王爷不在府上。”
“华一脉可在?”那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却平白让人染上一丝心悸。
“华大夫在。”李嬷嬷心中有些紧张。
“叫华一脉到书房候着。”
李嬷嬷匆匆而去,璃月缓缓从水中出来,轻轻的擦拭了一下身上的水迹,将衣服穿好,缓步走出了药泉,屋外已是皑皑白雪,到处都是一片银装素裹。经历了那种冰冻三尺一样的寒意,眼前的一切,仿佛都不觉得冷了。握了握手掌,她感觉指尖还是有点麻木。
踩着及脚踝的积雪,缓步朝书房而去,她似乎明白了她体内那股寒意的原因。
华一脉看着那道苍白的素颜,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缓缓唤了一声,“王妃。”
璃月不理会华一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说吧,出来。”
华一脉染上一层焦虑,看来,这件事情,王爷并没有告诉王妃,他突然想到,有一封信,王爷临行前有一封信!
“王妃,这是王爷临行前留下的。”
“说!”
一股寒意逼近,华一脉身旁的桌椅硬生而裂开。
“王爷十岁那年,被人抛下悬崖,那时我父亲去崖底采药,现挂在茂密腾树中央奄奄一息的王爷,便将王爷带回去精心医治,后来,又现,王爷的体内有一种十分奇异的毒,我父亲行医一世,也没有见过这种毒。此毒每作一次,能将全身都冰封,短则数天,长则数月,待寒毒退去,中毒的人还有一丝气息尚存,但是会十分的虚弱,我父亲一直想研究出解毒的方法。可是,一个月后,我们现王爷的真实身份。”
“无奈之下,我父亲留我于山中,跟随前来接应王爷的御林军一起入宫为王爷治病,一去便是五年,有一日,王爷突然出现在山中,带来的却是我父亲身亡的消息。”
“想要王爷命的人,不计其数,因为王爷没有任何母家势力的支撑却深得皇上喜爱,才出生就要因他而要改立太子,不知成了多少人的眼中盯,肉中刺!皇帝的喜爱却是王爷的催命符。我再见到他时,王爷已经自请封王,被皇上赐封安王,赐了府邸,我随他一起来到安王府。秉承着父亲的遗愿,一定要救治好王爷体内的寒毒。”
“按着我父亲五年来对王爷病情的熟悉,毒一直被我父亲压制着,但每一次,便耗损一次,王爷便虚弱一层,直到将人耗到油尽灯枯。我借着父亲的记录,现解毒之法,采自烈焰谷的烈火灵根,再取天山雪莲。可是烈火灵根一百年才成熟一次。我华氏一族在九十年前曾取过一次,以王爷的身子,恐怕再难撑上一年。”
“后来,王爷迎娶王妃,我现另有一个方法,可以试着将王爷的毒牵引至另一个宿体之上。”
璃月冷笑,“这个宿体就是我?”
华一脉沉默,久久之后,缓缓吸了一口气,“王妃,王爷说过,他一定会取来烈火灵根替你解毒,只是没想到,这毒在你阴差阳错的服了些寒性极强的避子汤的后,作的更加迅猛。”
“告诉我牵引之法。”璃月缓缓站起身来,她感觉心中一痛,有一种被扼住脖子一般的窒息感,她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想她以往是如此冷静自持,却被一个男人算计至此都浑然不觉。
“无法再用牵引之法,因为毒在王妃的血液里,侵入心脏,唯一只有靠烈火灵根这种极强的热性方能驱散。”华一脉将信小心翼翼的交给璃月,静静的看着平静的外表,他的心中紧张万分。
“王妃,王爷已经去取烈火灵根与天山雪莲,相信很快便能回来。”
“这毒,何时还会作?”璃月看着手中的信,轻声问道。
“时值冬日,有可能会作的频繁一些,不过以这次作的程度来看,应该下次会隔的久一点。”华一脉抬头,哪里还有璃月的影子。
“王妃!王妃!”
安王府的府门近在眼前,璃月看着眼前的熟悉的侍卫,“让开,我不想与你们动手。”
突然,眼前的侍卫齐齐跪了下来,“王妃,恳请您留下来。”
“让开!”璃月冷声喝道,两个字仿佛从齿缝里迸出的一般。
弹身而起向眼前的侍卫袭去,人影交错间,她还是下不了手伤任何一人。突然,一个黑影迅速的出现挥手一掷,烟雾顿起。
“小姐。”
浓浓的烟雾散去,再也寻不到安王妃的影子。华一脉顿时锤了一下身旁的树杆,一堆积雪落在他的头上,王妃走了!王爷回来,一定会杀了他的!
“快去追啊!”华一脉心中一阵悲凉,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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