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动静也引得其他人看。
商炀见叶硕围着夏卿和君厌,也疑惑地走过来,从叶硕口中明白始末,笑道:“怎么自家人和自家人打闹起来。”
“卿卿,这是和我们合作的叶老板,你今日冲着哥哥的面子上,喝了这茶,化干戈为玉帛,可好?”
商炀也来劝她,一边暗暗跟夏卿使眼色,似乎极怕得罪这叶硕。
夏卿沉着眸,粉唇紧抿,却是不言语。
那……肮脏的水儿,怎……怎可入口!
叶硕这人,实在太恶心了,做出这恶心事!还将她逼在这不上不下的位置上,有苦难言。
她憋着一口气,恨恨地看向一边,正想妥协,但见君厌端过两个杯子,一口一杯,尽数一饮而尽。
“果真好茶,卿卿实在不爱喝茶,作为她未来的夫君,便为她饮了叶老板的好意,方才卿卿已说了原谅叶老板,想来大家误会也是解除了。”
君厌将茶杯放在桌上,看向叶硕说着。
叶硕一愣,却也不多为难,笑着道:“君兄,那茶可是我费了好些功夫,用滚烫的甜液煮成,君兄这一牛饮,可品出滋味了?”
他说到末尾,往夏卿处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
美人穴液,却是浪费了……
夏卿一听,哪里还不知他什么意思,她咬着唇,脸色因生气有些微红,十分难堪。
“我也不爱喝茶,浪费叶老板美意。”君厌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叶硕目的已达到,也不再逗弄,说道:“君兄爽快,既然二位都不喜欢喝茶,下次我定备下好酒好菜道歉,现下,我就不打扰二位煮茶了。”
君厌颔首,叶硕和商炀笑着返回了茶案中。
这么一闹,君厌和夏卿煮茶的心思也没了,借着如厕的名义,君厌将夏卿带离了茶会。
“你以后离那叶硕远些,总觉着他看你的眼神不对。”
君厌捏紧了夏卿的手,脸色有些不虞。
“嗯,你也是,反正他是哥哥的客人,我们也不是非要招待,以后见了就避得远些。”
夏卿安慰地冲他笑了笑,心里却不怎么安定:“这茶会我也不想待了,我先回去吧。”
“那我同你一起。”
“好。”
两人又进去和家人说了一通,又向主人家告辞,礼数妥帖,才乘着马车离去,期间那叶硕倒是没再生事,商炀陪着,两人笑谈甚欢。
看着天色还早,君厌又带着夏卿去逛了逛,买了些吃食,两人相处融洽,倒是把茶会上的不愉快抛在脑后。
到了谢府门口,离别前,夏卿想了想,还是拉住君厌的袖子,嘱咐道:“我们婚期在即,未避免生事端,我这次回家后,便不再出门了,安心等着那日......”
她飞快地看了一眼君厌,说到后面,脸上已是羞红。
君厌心中甜蜜,他笑着回道:“好,你不用出来,我来见你!”
夏卿咬了下唇,道:“你也不要常来见我,怕惹出别人口舌,不过只忍个十来天,我们便能日日处着。”
“可是我想你怎么办?”少年脸上露出不舍,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夏卿。
“想我的话就练剑,这样你武艺越发高强,便能一直保护我,也能保护大晋子民,好吗?”
说完,夏卿安抚地摸了摸君厌的头发,像是哄小孩似的,她眼中笑意宛如星光璀璨,君厌看得眼热,又偷亲了她一口。
两人笑骂几句,才依依不舍地分离。
这边商炀茶会聚完,又请了叶硕在大酒楼中好生招待了一番,叶硕喜酒,他也陪着,喝得醉醺醺才打道回府。
万籁寂静,无星无云。
商炀觉得马车里闷热不堪,车身抖动得他想要呕吐。
“林伯,停车,我自己走回去吧。”
“这看着是要下雨了,主家还是坐车吧。”
“无妨。”
“吁”马车停下,车帘微动,寂静的路上便出现了一道孤独的身影,马车在后面缓缓跟着。
空气里藏着风雨的味道,时不时吹来一阵风,让醒酒的人清明了一些。
商炀仰头看着黑沉一片的天空。
“这天,似要变了。”
他呢喃一声,又稳着脚步往前走。
莫名想起来和夏卿那一次的月影共行,他承诺了会永远好好保护她。
他应该听从卿卿的话,寻求安稳,可......卿卿已不是过去的宁安,他亦不是过去的商炀。
复国这路不是他想停就能停的,他背负的又何止为父母报仇的血恨,还背负着谢家、君家、孟家这些南凰氏族的殷切期望,他们鼎力支持,谋划了太久,也期望了太久。
只能走下去,决不能有一丝犹豫。
为此,已牺牲了许多人,再多一个两个,又如何呢?
可是......
天上开始下雨,淅淅沥沥地砸在他身上,他的拳头不自觉地捏紧了,心里泛起疼痛来。
林伯想来唤他坐上马车,却见一女子撑着伞前来,看这身形,正是夫人,他便没再动作,只将马车行近了些。
商炀感受到雨水冲刷,他眼中流出泪水,和雨水混做一处,背脊挺得笔直,谢娇靠近,才从那微微发抖的身体,看出他的憔悴和无力来。
她握上商炀的手,一手撑着伞给他遮挡。
“夫君怎么了?”
手上的温软传来,商炀仿若才回过神来,抬眼发现是谢娇,又急忙挣脱她的手,脸色有些怒意。
“是你引阿努叶硕见着的卿卿?”
谢娇见着商炀质问冰冷的语气,她脸上震惊,急急道:“此话怎讲?不过是寻常偶遇,我也没想到那日君厌会带着卿卿去郊外,还离我们那酒楼那般近,引字从何而来?”
商炀鹰一般的眸子锁着她,试图想要找到破绽。
“怎么了?夫君,阿努叶硕和卿卿怎么了吗?”
谢娇满脸不解,甚至有些委屈。
商炀盯了半晌,见谢娇依旧一脸无辜,如水的眸子中渐渐起了湿意,似乎被冤枉得委屈极了,他不禁也开始怀疑自己多想,卸下力气,肩膀一松,他满脸灰败之色。
他与那阿努叶硕陪酒作乐,喝得嗨了,那狗贼竟大胆向他讨要夏卿,以出借五万兵马当做聘礼,他厉声拒绝,却又听那阿努叶硕故作真情实意诉说和卿卿的相遇。
他说他早在刚到南凰时,匆匆一瞥,便对逛街的夏卿一见倾心,那时还不知道名姓,后来郊外酒楼又见着,觉得有缘,他喝酒喝得多了,不小心误入闺房,和夏卿一度春宵,心中实在愧疚,所以备下厚礼,此番不止为谈合作,也为迎娶夏卿而来。
商炀听得暴怒,若不是身边的侍卫提醒拦着,他恐怕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之前探查时,他便查到了阿努叶硕身上,但没有确实的证据,而且......事情已然发生,阿努叶硕动不得,他不知该如何处理,幸而卿卿不追究,能放下心结,同君厌好好成婚。
可现在这伤害了他妹妹的罪魁祸首,堂而皇之地告诉他:我不止欺辱了你妹妹,我还要破坏她的婚约,纳她为妾。
奇耻大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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