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齐陵在一边敲敲摸摸后,推开一堵能够移动的墙,找到了路,他们继续前进。
浑身湿哒哒的,手也迅速冷了下来,齐陵握住丁澄的手,十指相扣,换他在前面开路。
他们继续在黑暗的通道里走了很久,才绕到一个放祭祀牌位的地方,和地面上小祠堂里的不同,这个牌位是有名字的。
“阮可黎……奶奶的名字,”丁澄也看到了,他眸中的那点希望黯淡下来,大抵他找来是来迟了,他和齐陵猜测,原先那个牌位没有名字,可能是齐陵的奶奶根本就没死。
但现在这个单独祭祀的牌位上有了名字,就有很大可能在后来去世了。
再接着他们找到离开这个暗室的机关,却直接到了一个房间,窗外还能看得到天空。
“这是我爷爷的书房,这几年是王单在打扫,”齐陵认出这个房间,他们出来地方是一个书架,那么当年把丁澄推下楼梯的,不是他爷爷,就是王单了。
地道暗房这样私密的地方,不会有太多人知道,齐宅的原主人齐陵都不知道这些机关布置。
“不对……我们再回去一下。”
丁澄恍惚觉得方向不是这样的,他看一眼齐陵,拉住他们的手,他们从书架那里退回到摆牌位的房间,丁澄忽然蹲下身,然后又怯怯地退回来。
“那里面应该还有一个小门,那里进去再往左转下楼梯,才是我看到‘它’的地方。”
这回换两个保镖在前面开路,齐陵让丁澄紧紧扒着,顾及不了太多,自然无法继续开路了。
果然,丁澄的记忆没有出错,那里遮着一块黑布,但却是通外另一条暗道的入口,他们继续走了一会儿,就看到丁澄当年被推下的地方,一个狭小的楼梯。
齐陵突然碰到一个开关,接连好几盏灯开起,楼梯下的空间也全然映入他们眼中,是一个干净精致的旧式闺阁,步摇床,梳妆台,一切用具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
他们下来查看了一圈,灰尘并不算太多,看来依旧有人来定时清理。
“我们回去吧,”齐陵揉揉丁澄的头发,湿衣服穿这么久,还在这没暖气的暗室里,他怕丁澄生病了,而且他们已经找到这里就是个巨大的发现了,其他就交给他来调查。
“阿陵回来了,怎不通知我呢?”王单的声音突然在楼梯口处传来,他的气息不稳,显然是赶路赶的,王海并没能拖住他太久,就让王单察觉异样,然后提前回来了。
齐陵并未应话,他顺着丁澄的目光看去,看到了王单的手,青筋微微冒起,皮肤苍白褶皱,这是一双并不年轻的手,但能让丁澄用这么惊恐的眼神看,极可能当年就是他推的丁澄。
“我和澄澄找到这里来了,你就没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齐陵没应还反问了一句,同时他揽着丁澄往上走去,眸光犀利冷漠,在他们只有三步距离时,齐陵再开口,“人去哪里了?”
“人,哪里有什么人……”王单下意识就是反驳,可他眸光落到丁澄身上又下意识避开,显然,丁澄什么都想起来了。
“齐陵,一切都好说,我们好好谈一谈,齐家该你的还是你的……”
王单的话再次被齐陵打断,“你一直以来都弄错了一点,齐家……是我不要了的。”
“把他的手折断再问话,”齐陵留下这话,继续揽着丁澄出去,同时给追进来的何力他们一个眼色,这是要让他们直接用手段来逼问了。
他们出来到书房,再进到客厅,齐陵给丁澄裹上衣服,王海就也匆忙跑了进来,他着急的神色冷静下些许,他开口道,“齐陵抱歉,我没想到我爸那么敏锐……”
齐陵只扫他一眼,他就牵着丁澄的手继续走出客厅,他们上了车,暖气开起来,快速开往他们的家。
“我还好,”丁澄看出齐陵的着急,他低语一句,他脸上露出些叹惋的神色,“虽然猜到,但也不知该不该难过……”
如果阮可黎现在还被困着受折磨,那也太惨了,可她早就去世,又未免让人觉得世道太过不公,齐涌太过可恶,还有助纣为虐的王单。
“唉……”丁澄轻轻叹了口气,他伸手在齐陵后颈处揉揉,他都能有些感触,更何况是和她们关系密切的齐陵了。
“王单瞒不了了,只要他开口,我就能有办法查,”齐陵说着,脸上的神色依旧单薄,他心中并没有没丁澄以为的那么多感触,又或者,他的情绪酝酿得慢,现在还没什么感觉。
“还有程家那边,也逼得差不多了。”
齐陵打算提前收网了,程家齐家林家所有这次参与进来的,都会被一起拉到齐陵打造了很久的泥潭里,未来几十年都没他们翻身的可能。
齐陵慢慢说着他的计划,偏头过去,却发现丁澄缩在大袄里,闭着眼睛睡着了。车停在路边,齐陵手往丁澄脸上摸了摸,随后调转方向,去了姜肃文的私人医院。
第065章
丁澄只小睡了一会儿, 车停下,他就醒了,但依旧被带去好好检查了一番, 齐陵也顺便开了点药, 家里的姜茶也吩咐厨房备着,他们回来后, 所有人都喝上一大碗。
“我没事了,”丁澄和齐陵强调着, 但还是被齐陵强制带回楼上睡觉, 他盯着齐陵看两眼, 卷过被子把齐陵也一起包裹进来,“那你也陪我睡。”
齐陵不放心他,他也不放心齐陵, 最好的法子那就是一起睡一起休息,之后有什么也都一起面对,一起处理。
“好,”齐陵轻轻应了一句, 他脱去外套,也躺进来被窝里,好好地哄丁澄睡觉, 这两天丁澄和他都没睡好,本来哄着人,最后他自己也睡着了。
丁澄吃了药有些晕乎乎的,睡得还不错, 齐陵却是被久违的梦境惊醒过来。
不过还好,他的心神收敛得很快,他叫醒丁澄,喂水喂药,然后下楼吃饭,丁老爷子和丁瀚德也连番过来看望。不过他们都不知道齐陵和丁澄这一下午是做什么去了。
“怎么年轻人身体比我这个老人家还不好,出门遛个弯,两个人都给病了。”
丁瀚德看丁澄和齐陵的精神头,就知道他们没好全,他又叮嘱道,“以后冬天也少往小树林钻,里面湿气重……”
“噗,”丁澄一口水喷出来,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丁瀚德,恼羞成怒,“爸,你想什么呢,我和齐陵就是转转。”他顶多就是轻薄一下齐陵,其他的都没来得及做呢。
“啧,你动什么脑筋我还不知道,反正冬天是不许乱来。”
其他时候,年轻人的情趣什么的,他是管不着的。
语塞的丁澄继续瞪眼,然后他的脑袋让齐陵揉了揉,又被喂了颗甜甜的糖果,他偏头,再两秒,就把什么怒气都给忘了,转过头又和丁瀚德和和气气地讨论吃喝去了。
丁老爷子无语地扫一眼,他看向齐陵,轻轻颔首,然后走出屋子,齐陵拍了拍丁澄的手,他扶丁老爷子回到丁宅去,至于丁瀚德他要留在这边看着丁澄吃饭吃药。
“爷爷,我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齐陵突然开口问一句丁老爷子,他爷爷齐涌是为数不多,齐陵一直都无法看透的人,甚至回忆里的他,都十分刻板片面。
并非是齐陵看人的功夫不够,而是齐涌把自己藏得太深了,深到估计连他自己都不清楚他是个怎样的人了。
丁老爷子看一眼齐陵,他示意他抚他到草坪的藤椅边坐下,显然这个问题不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回答齐陵的,人性复杂,很多时候都非言语能概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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