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裘斗篷之下的帝王之佩平静的掩盖在这华服之下。
苏琉玉笑的坦然:“在下姓元,名文昭,大魏商贾,家父如今是国粹堂掌柜之一。”
两名官兵老大哥看两人气氛不对,怕自家大人为难她,遂凑到常太守面前,小声嘀咕几句。
“大人,这小子家有钱。”
“大人,这小子也讨厌顺帝。”
“大人,这小子是咱们自己人。”
常太守:“......”
怎么感觉你们两个被她收买了。
两位老大哥一脸正经表示。
绝没有。
这两位是常太守的亲兵。
那是和常太守早年征战就在一起打天下的好兄弟。
就算常太守因为腿瘸了被调任,这两人也是不离不弃,甘愿分配到这座小城,和他一起。
他俩的话,常太守还是听得。
再说了。
他是百姓父母官,恨顺帝是顺帝,但百姓生活还是不能不顾的。
“建船厂可以。”他开口:“但船坞年久失修,这造价,怕是不菲。”
“我家有钱。”苏琉玉豪气道:“等渡口开了,来往通商后,我有信心让洛州更有钱。”
苏琉玉看向常太守身后两位老大哥:
“大魏我是不想回了,我知百姓生活艰难,略尽绵力罢了,在这里,还可以和两位大哥一起,以后两位大哥可要罩着小弟。”
顺帝那套抱大腿的兄弟论,那可是举国闻名。
按照顺帝的口头禅,那就是,大家都是兄弟,有好一起分。
两位老大哥傻笑一声,粗壮的胳膊拍了拍苏琉玉。
“没看出来啊,你小子够兄弟啊,放心吧,以后在洛州城,有我们兄弟罩着你。”
三位兄弟相视一笑。
常太守坐不住了。
“你们把本官有没有放在眼里。”
“大哥,难道你也要和我们一起称兄道弟吗?不合适吧。”
两位老大哥决定把常太守踢出群聊。
“......”
苏琉玉看着常太守板着脸,又见了一个谢礼。
“还未谢谢大人感念百姓,今日不如由我做东,请大人喝一杯,如何。”
糟糕!
一旁的胡清扬警铃大作。
喂喂喂,徒弟,可以了,你还真想把他给卖了啊。
他长的也太丑了。
常太守咳了咳,脸上有点不自在。
“这样吧,今日来本官府上,毕竟你是远客,还是本官做东。”
两位老大哥对视一眼。
‘嫂子最近又打大哥了?’
‘大哥好惨,妻管严。’
苏琉玉约了酒局,就准备回客栈了。
一进客栈,一楼大厅等着的几人立马站了起来。
“元小公子,谈的怎么样?”
“师叔,那太守没为难你吧。”
“琉......元昭兄,此行顺利吗?”
苏琉玉脱下斗篷递给胡清扬。
“明日周掌柜和薛掌柜要忙一阵了,招工的事情还得你们来。”她又看向唐老:“今晚咱们开了会,除了河道总督,你们几个还不知道这次干嘛的吧。”
岭南五大才子和底层八人组还有元文昭齐声道。
“不是来建船的吗?”
“是来建船,今晚你们就知道,要建什么船了。”
苏琉玉饶过众人,准备回房休息一下。
但她刚刚一推开门,就看到里面坐着的少年人,轻纱斗笠,素软道袍。
桌上,放着一柄拂尘,还摆了一排银针。
“回来了?”他说。
“嗯。”苏琉玉看向那银针:“今日,要扎针?”
“躺好。”
喝了一段日子药,身子调理的差不多了,自然要开始慢慢修复丹田。
苏琉玉把外衫脱了,又蹬掉靴子躺在床上,只着里衣。
“崖哥,明日咱们就可以建船了,此行怕是要许久,明日我准备在邻村租几个宅子。”
她侧着头看向他隐在斗笠之下精致的下巴,又问:
“你最近要云游出门吗?还是一起?”
这五年来,两人聚少离多,即便考学时,也时常看不到对方。
“近日无事。”他道。
苏琉玉收回目光,闭上眼躺着,感受到针扎入穴位的酸麻之感,她忍着痛,又笑道。
“虽是沿江人多吵杂,但住在小村小院里,就像咱们以前一样。”
云崖儿执银针的手一顿。
“又可以吃到你做的饭了,也不知道咱们家鸡崽子怎么样了,估计长的很肥,没下酒实在可惜了。”
自打养了鸡崽,苏琉玉就整天念叨要宰了它们下酒。
云崖儿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谁愿意伺候你。”他骂了一句,又道:“银子呢?”
“什么银子?”
提到银子,苏琉玉耳朵动了动,决定装死。
“没银子还想吃饭?饿死算了。”
不是还钱?
苏琉玉往怀里掏了掏,掏出两个牌子。
一个,是木质雕花的银号牌。
还有一个,是她的贴身私章。
大魏顺帝的私章,有调国库之资。
她把两个牌子递给他:“朕全部家底银子都在这里了。”
‘今日我挣的银子。’
‘放在你这里吧,你替我管着。’
长清村二十两卖酒钱,当时递给他,他还了回去。
如今......
云崖儿伸出手,接了过去......
“对了,今晚要和兄弟出去喝酒,你给我点银子。”
喝酒?
云崖儿立马拒绝。
“不行。”
“......”
苏琉玉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如今你拿了银子,喝酒也要管!”
这......这不是妻管严吗!
“把朕的私章还我。”她伸手:“朕后悔了。”
“躺好了。”云崖儿当没听见,拿起银针:“别乱动。”
“......”
“一百两银子就行。”
“休想。”
“那五十两?”
“你废话那么多?”
“二十两!云仪,你不能太过分了!”
云崖儿被她吵的头疼,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给她。
“......”
大魏顺帝,兜里只有十两银子。
说出去,威严何在!
以后还能不能硬气了!
“朕今晚要去太守府,总要送礼吧,这送礼,还必须贵重一点,这五十两,买个砚台钱,总是要的吧。”
云崖儿想了想。
又从钱袋里,掏出五十两。
“而且,你想啊,这去人家里,人家肯定成了亲,这礼是不是还要备上两份,这又得花五十两。”
“你有完没完?”
“......”
朕,真的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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