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琉玉不擅使刀。
更不擅使双刀。
唯一顺手的武器,就是她的千叶长生。
伏杀千里,飞叶锁魂。
这双刀,即便是神兵铁戈,也无限吃力。
何况,她内力虽迅猛,但是丹田依旧隐痛,若是一击制敌还好,若不能,就不能永耗。
所以只能用刀。
带动经脉的内力,割喉杀敌。
只是她刀再强,面对这密密麻麻的铁骑,还是有点不敌。
但她不能退。
身侧,有和她并肩作战的兄弟。
身前,有一直给她银子的二哥。
挥刀之手,只觉得麻木。
虎口都被震的撕裂。
她一身的血。
那血被大雨冲刷,瞬间一缕缕留到地上。
妈的,怎么越杀越多。
她抬眼一看。
不仅仅有血滴子。
锦衣卫,御林军,全数出动。
靠!
这元帝,怎么出动这么多人。
几乎全城兵马出动。
原因无他,实在是顺帝身侧这三位强到无敌。
当初跨江杀敌,三人灭金四万六,一震南疆城。
而整个皇城的守城军队,才五万。
怎么能杀这么多人?
苏琉玉分出一丝神,看向三人。
发现这三人,招式打法配合的天衣无缝。
苏琉玉忍不住看向柴小川的剑。
那剑,混着苍狼之目,在雷夜狂雨之中,格外的刺目。
一剑穿敌一十六,招招毙命。
好强。
不仅是柴小川。
宋锦秋浑厚的内力和她如出一辙,带动急骤暴雨,雨夜踏空夺命,一击杀敌二十三。
还有那地狱锁魂铁链之声。
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南疆三侠的大哥。
虽看不清面目。
但那铁索连环,招招穿刺血肉之声,即便在暴雨之下,都清晰可闻。
好强——
她再看向贺亦。
“......”
算了,不忍再看,差距太大。
“不能这样杀,想办法,去马车那里。”
“掌门,我们掩护你,你先把人救出来。”
锵的一声,苏琉玉迎击铁刃,当下下令。
“救出来,赶紧撤!”
“遵命!”
神罚之兵听闻,笑的嘲讽。
“想救人?休想!”
席卷雨幕,龙刀震颤。
那百名血滴子,联手之力,恐怖如斯!
苏琉玉脸色一变。
她看向重重雨幕之下,翻滚而来的铁甲之军。
又看向这百名伏杀千里的暗钩血屠。
不能这样杀。
这样根本打不过。
怎么办!
“哧——”
刀刃划破血肉的声音炸响在耳侧。
柴小川瞬间持剑跪地。
三人无坚不摧的配合阵型一下子被打破。
不好!
“小川没事吧。”宋锦秋摸了一把脸,大喝一声。
柴小川咬着牙,少年额发全部贴在脸上。
“我特么死不了。”
“哧——”
又一声。
血屠之刃风杀无形。
在雨夜之下,溅起一丝血线!
苏琉玉挥刀的手杀红了眼。
不能这样杀。
快点想想办法。
沉影若是千叶长生,还有一敌之力。
“看好了,你现在要感受你的内力,用你的内力,带动扇子,把这风,扇起来。”
突然,粗犷的声音响在耳侧。
那是当初第一次拿到武器,胡清扬教导的话。
当初只以为感受内力,后来拿到千叶长生,也仅仅是用内力旋杀夺命。
“把这风,扇起来。”
风,扇起来。
用这把刀!
仿若霞光破开雨幕,又似江海碎裂寒冰。
苏琉玉看着这把刀。
体内雄厚的内力经过丹田,隐隐作痛,她咬着牙,挥动刀刃,自雨幕里,划开一道极戾之啸。
刀风裂卷。
雨箭骤刺。
可排山倒海!
“轰——”
这一刀风刃。
就似万马袭来,极为猛烈,让涌上的骑兵一下子勒马跪倒在地。
整个京城,都发出震颤!
兵刃之声突然好像停了。
但那涌上的骑兵,生生后退了一步。
就连那血屠之军,都面露骇色。
主街之上,被破空划开一道鸿沟。
青砖碎裂,足足一丈之深!
好强......
这实力,让他们胆寒!
“卧槽,掌门,你特么掩藏实力!”
“妈的,老子刚才还特么以为地震了。”
“掌门你那招是不是排山倒海。”
少年们嘶吼一声,但手中的剑刃却没有停下。
震颤,震惊,震慑,种种思绪席卷全场!
但苏琉玉此时,并不好受。
这刀刃太过煞气,她都能感受到体内暴涨的内力根本不受控制。
“弓箭兵来了!大伙别怕,咱们弓箭兵过来了!”
有援军!
苏琉玉大震,只见百米外,行来一队玄甲。
那是京郊玄甲之军的弓箭军队。
不好!
这一声,几乎是怒喝,让马车里的毓贞,心猛的一颤。
门从外锁上。
他如今,就是一个诱饵。
诱他小弟被伏。
不甘,担心,怨怼,如利刃席卷四肢百骸。
他锤击着马车。
这个文弱风雅的皇子,再听到这雨夜的嘶吼后,被激起一腔血气。
他好恨!
他恨这厚此薄彼,恨这阴谋奸诈,更恨他自己。
“相公,小弟会不会死。”
宜欢哭的颤抖。
车帘被封死,但是那阵阵的嘶鸣之声让她心里害怕。
毓贞看向她。
锤窗户的手一顿。
他慢慢蹲了下来,蹲在她身前。
玉面之容还带着薄汗,却依旧不失风雅傲骨。
“小弟不会死。”他温柔的帮她逝去眼泪,指尖,还带着大力锤击马车被木头刺穿的鲜血。
“一切因我,这几日,我一直很内疚,若不是我,你何苦至此。”他说。
“以后,你好好的活。”
宜欢心口一震,想拉住他,却不想他立马转身,踹向那车马门。
一下,两下,三下!
拼劲余生所有之力,似乎把这世道不公,通通发泄出来!
“弓箭手就位,骑兵就位!给本将杀!”
“轰——”
车门碎裂。
万箭齐发之际,一声高亢的嗓音,穿透雨幕,突破重围!
“且慢——”
两个字!
仅仅两个字,让这厮杀的战场,一瞬间安静下来。
毓贞指尖滴血。
他稍显踉跄的下了马车。
雨幕之下,这个金尊玉贵的太子,狼狈不堪。
他走到弓箭军面前。
他展开双手。
狂风鼓动他的大袍,烈烈作响。
他的背,挺得笔直。
眼眸无惧。
“大元皇长子元毓贞,愿以我命换她命,但求一死!”
一切因我。
但求一死!
“相公——”
尖叫嘶鸣之声,如凤鸾泣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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