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
西凉王拿着一摞子金丝绣线加上一沓子织锦缎子讨好来了。
苏琉玉眼帘抬了抬。
“怎么样?好不好看?”
他亲自帮她把刺绣撑子装好,又选了几个花样递给她。
“本王今早特意给你买的,你打发打发时辰,好好养病。”
他期待的看着她,那凶神恶煞的脸笑成了铁憨憨。
“......”
苏琉玉坐在床上,指尖拨弄了一下这些刺绣花样。
“我嫂嫂不让我摆弄这些。”
苏琉玉自小被当做男儿养,平日里不是做策论就是读书,闲了也不过喜欢写两幅字,这种绣线碰都没碰过。
不过她向来是守礼为重,也不好拂了西凉王的意。
“不然,试试吧。”
西凉王一喜。
“你们姑娘家手巧,你先绣个花试试,我让绣娘过来教教你。”
苏琉玉打起精神坐起身,撸了撸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只是一刻钟头......
“老子真是服了,你怎么这么笨呢。”
“你都被扎几回了,你就不是这块料子。”
“算了算了,老子亲自来。”
西凉王魁梧的身子坐在床头,粗糙的大手拿着一根绣花针,捧着个绣花样子自个儿在那里绣了起来。
旁边过来的绣娘一脸尴尬。
大王!
威仪威仪!
你怎么还自己绣上了呢!
她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指教,努力当自己不存在。
西凉王熟练打了一个结,把绣好的帕子抖了抖。
“怎么样,送你了,你有啥破袜子不,老子帮你补补?”
“......”
看她不说话,西凉王可怜巴巴捧着刚绣好的帕子,伤心了。
这讨好人都不会。
拍马屁还没拍到点子上。
可是愁死他了。
苏琉玉把他手上帕子接过来。
看着上头一只小小的虎崽子,还挺精致。
“绣的还不错。”
她夸了一句。
西凉王闻言一喜,自个儿嘚瑟上了,还嫌弃她一句。
“你太笨了,这玩意儿压根不适合你,以后你的绣活,老子包了,别客气。”
绣娘:“......”
大王!
仪态仪态!
有你这么讨好人的么!
她咳了咳,赶紧提醒一句。
“大王,咱们府上有绣房,要是给这位姑娘做衣裳,哪用您操累,您要带兵打仗处理公务,这种女子内务还是不要插手了。”
西凉王虎眼一怒。
“混账!”
他大手一拍床沿。
“老子这个师父,给徒弟绣件衣裳怎么了,她就爱老子绣的。”
蠢货!
拦他活做!
好不容易未来徒弟夸了他一句,哪里能被人打断。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他准备把未来徒弟刺绣的活包圆了。
谁抢他跟谁急!
苏琉玉赶紧止住。
她算是看明白了。
这位压根没死心。
“西凉王,在下身负重任,在此也不便久留,今早在府上耽误不少时辰,如今要先告辞了。”
西凉王大惊。
哪里肯放她走。
昨晚上,他的小算盘打的砰砰的响。
是越想越满意。
现在听她这样说,连忙找了一个由头。
“你这伤还没好呢,再说了,你在我西凉待着,你那仇人也奈何你不得,有啥难处和老子说说,老子帮你解决了。”
“不用,在下的朋友医术颇高......”
她话音猛的顿住。
似乎是想到什么。
糟糕!
昨晚一门心思越狱,把崖哥早就忘到后脑勺了。
这会子要是听到自己被带进西凉王府,怕不是要急死!
“你脸上咋这么难看?”
“西凉王,帮个忙呗。”
......
要说,这死囚八人组,那是真倒霉。
好不容易越狱,如今又过来自投罗网了。
没别的。
一声兄弟大过天,这大当家都被掳了,他们当然要过来救人。
没有大当家,他们今天就被砍头了。
当然,这自投罗网还不能在明路。
八人组准备晚上行动,把人掳出来。
“我看,大当家应该在柴房。”
“不对,应该在刑房。”
“要我觉得,估计在地牢。”
八个人趴在墙头,犯了难。
他们是王府的亲兵,身手自是了得,但是王府重兵把守,他们打不过啊。
“用这个。”
云崖儿掏出一瓶白瓷罐,递给他们。
八个人一齐回头,看向树下衣诀飘飘的少年。
“二当家放心,咱们一定把大当家的救出来。”
然后,占山为王,落草为寇,顺便磨刀霍霍等待时机砍了顺帝狗头!
云崖儿倚在树干上,嗤了一声,死死咬牙。
昨晚,竟然嫌他碍事,敲昏他!
这笔账,回头再算!
死囚八人组拿着迷药开始挨个找人了。
但他们不知道,苏琉玉压根不在地牢或者刑房。
她现在,正被西凉王恶令躺在床上闲的要死。
“你看你瘦的。”
西凉王一脸嫌弃,吹了吹碗里的参汤给她喂了一口。
苏琉玉揉了揉有点撑的肚子。
“真的饱了,吃不下了。”
说完,她一脸苦。
把崖哥给弄丢了,她就身无分文,根本去不了京城。
现在只能等西凉王找到人,也不知道那八个人逃到了哪里。
“再吃一口。”
西凉王哄了一句。
他现在是越来越喜欢未来徒弟了。
打仗半辈子,没个儿女缘,自家闺女每次看到他都像两只小兔子,自己长的凶煞,稍微大声说句话都能把人惹哭了。
如今,可不一样了。
这身边有这个小兔崽子,虽然一脸嫌弃自己,但今天早上求自己的样子可让他嘚瑟坏了。
“人已经派出去了,你别瞎操心了,好好在府里头养伤,比什么都重要。”
他劝了一句,顺便想着把人找到,先扣下,怎么的也要培养培养感情不是。
只是他刚刚这样想,却不想外头的亲兵突然闯了进来。
“大王,府里头有人闯入,已经抓获,是......”
他斟酌了一下,又道:
“是秦副将他们。”
什么!
西凉王立马站了起来。
“快快快,把人带过来,不准声张!”
怎么回事这群小子。
他记得,这群小子不是越狱了吗?
昨晚自家徒弟闹的那么厉害,大司寇说牢房里逃了几个犯人就是他属下。
当时,他还松了一口气。
逃了好,这皇室要用他副将逼他低头,他是左右为难。
但现在,怎么特么的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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