峄南之桐(1V1甜H) - 端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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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钟在深夜里滴滴答答地走。
    “……孟峄,我想睡觉……”她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哀哀戚戚地捶他,用手背遮住眼,“我累了,不要动了……”
    孟峄动作不停,握住她的手指,一根根啄过去,她被侍弄得好不惬意,鼻子里发出悠长的轻哼。
    “你不用动,”他折起她右腿,挽起膝窝,吻了吻她的侧脸,“我伺候你。”
    他从身后抱着她抽送,做得很慢,几浅一深,有节奏地研磨出汁液,她熟透了,被他吻过的地方燃起一片甜美的红,肌肤下游走着一小团火。
    台灯一直没关,床头的绿萝在摇晃的视线中舒展叶片,两根铁钉在水里静静躺着,红褐色的锈迹冒着泡泡。
    席桐看着它们,忽然醒了几分神:“盒子……给我看。”
    孟峄掐了下她腰上的痒痒肉,她一下子蜷起来,夹得他发出一声危险的喉音,惩罚性地用力顶了三四次,方才腾出一只手,把床头柜的小礼盒拿来。
    席桐看见他拎出一对小香囊,挺古风的,朱红缎面,绣着莲叶和两只五彩鸟,看上去很精致,是送人的那种端午节伴手礼。
    “这是鸳鸯?”她的眼珠被灯光照得很亮。
    孟峄昨天顺路去商场,跟售货员说拿个寓意好的送女朋友,赶时间,买完就提走了。
    他对中国式图案没有研究,不能肯定:“应该是吧。”
    席桐的目光暗了暗,“你买的?”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数,这么敷衍的语气,说不定是叫陈瑜给她买个小玩意当过节福利。
    果然,孟峄咳了一声:“别人送的。喜欢吗?”
    怪不好意思的,他从来没给她买过节日礼,而且又是个鸳鸯花纹,要是承认了,她不就知道他动机不纯了?
    得等她先给他摘掉炮友这顶帽子。这是原则问题,女士优先。
    孟峄眼看着她眼里的光辉熄灭,突然意识到她误会了,忙道:“不是别的女人送的。”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是什么?
    席桐憋了一肚子气,冲他吼:“我不要!你自己供着!”
    又推他:“你出去!我要睡觉!”
    孟峄没想到气氛又搞成这样了,他得把局面救回来,所以出去是万万不能出去的,他得加倍努力让她舒服。
    他一努力,席桐就说不出话了。
    两只菖蒲香囊放在枕边,她看都不想看,被他伺候得眼含泪花,狠狠挠他的背,碰到凹凸不平的伤疤,又收了爪子。
    孟峄被她这温柔体贴的一停弄得心花怒放,颇有些抑制不住,越顶越快,到最后终于射在里面,她已经没力气咬他了,沉沉睡过去。
    他恋恋不舍地抽身,趴在她身上拿过香囊,挺漂亮的,她不要实在可惜了。
    在手里摩挲一阵,把其中一只香囊拆开,里头放着一根绳子。
    香喷喷的,很鲜艳,有点俗。
    雨声在窗外淅淅沥沥响起。
    孟峄握住她的左脚,捣鼓一阵,关了灯,叹出一口气。
    大体上是很好的:明天不用上班,家里有两条狗陪伴,绿萝也养得好,做完抱着他喜欢的姑娘入睡,她还说要给他包叉烧粽子。
    其实没什么可抱怨。
    就是他喜欢的人有点不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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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桐醒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刚一动,孟峄就手脚并用把她抱紧了,眼睛还闭着,嘴角微微下垂,像是梦见了不愉快的事。
    ……行吧。
    她由他抱着,阳光慢慢从白纱窗帘外透进来,照亮了他的眉峰。
    席桐静静看了一会儿,伸出一根手指头,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戳了一下,没反应,又捏住他浓密长翘的睫毛,扯啊扯。
    就这样都没把他弄醒。
    睡得跟金毛一样死。
    她费了好大劲儿从他怀里钻出来,眼疾手快塞了个枕头,孟峄就抱着枕头睡,一绺黑发耷拉在额前,很无害的一张脸。
    好幼稚……
    席桐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她轻手轻脚去洗漱,弄完回来看一眼,他换了个姿势,被子全扒拉到腰以上,两条长腿露在外面。
    这神似鸵鸟的睡相真不怎么好。
    她去隔壁拿手机,起得太迟,错过了九点多她妈的两个电话。拨回去,她妈问端午节怎么过。
    “……买了糯米,准备包白米粽和叉烧粽中午吃,昨天已经把馅做得差不多了。”
    “……不出去,就在家。对,他今天不去公司,还在睡呢……可能是加班太累了。”
    “……嗯,送了一个小香包,蛮漂亮的。”
    孟峄其实早就醒了,就是想赖个床,听见她在那边屋里讲电话,两条狗咚咚跑上楼梯,争先恐后地叫她。
    他又听见席桐崩溃地说:“爸爸在睡觉,你们不要再吵啦……”
    孟峄忽然拉过被子蒙住头。
    ……好开心。
    她要给他包粽子了。
    好开心啊。
    席桐如火如荼地开工,切好叉烧,把泡好的糯米和箬叶端到茶几上,解锁孟峄的平板电脑,找到部古早韩剧,一边刷剧一边包粽子。
    她动作利索,两集刷完,一盆小水晶粽就包好了,先搬到锅里煮熟,十二点出头,另一盆大的叉烧粽也完工,客厅里弥漫着浓郁的米香。
    活儿干了大半,孟峄才换了睡袍走下楼,去倒了杯柠檬水,刚要揭锅盖,席桐吐掉嘴里的丝线,瞄他一眼:“还没好呢!”
    又小声嘟囔:“就知道吃。”
    孟峄今天就等着她的甜粽子,说他只知道吃,这话也没错,所以他没反驳。
    他站在灶台边,神态和上世纪澡堂看煤炉的大爷有的一拼,席桐放下手头的粽叶,在第一锅放凉的粽子里挑了一个长相优秀的,丢给他:“拿着呀,先垫垫肚子。”
    孟峄捧着手心里的小粽子,好像捧着一朵玫瑰花。
    席桐觉得他今天反应特别迟钝,蹙眉:“不是饿了吗?蘸糖吃。”
    说着从洗碗机里翻出一个小碗,哗啦啦倒了一半白糖,放在桌上,走回去继续包。
    孟峄在膝头铺了三角餐巾,喝一口柠檬水,小心翼翼剪了线。深绿的箬叶随着手指剥落,露出晶莹剔透的白米粽,只有她半个手掌大,可爱极了。
    他用叉子叉着,在糖碗里蘸一蘸,一整个送进嘴里,黏黏的糯米在舌尖伴着糖分融化,甜得他心跳加速,柠檬水都不酸了。
    席桐看他煞有介事地吃完一个粽子,好笑:“吃米其林呢?就是让你尝尝,拿手里就行了,还铺餐巾。”
    孟峄觉得这比米其林好吃多了,把餐巾收起来,盘子泡进水池,坐到沙发上。席桐给他挪出位置,屈起膝盖,奶油般光洁的大腿从蓝睡裙下伸出来,明晃晃勾着他的眼。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只能把目光集中在她灵巧的手指上。
    “你不会这个吧?”席桐想起那两个别人送的、被他借花献佛的香囊,眼珠一转,唇角微扬:“想学吗?给学费,包教包会。”
    孟峄低头,凑得更近,只见她左手两指一压,粽叶就包裹住装糯米的口,右手的细棉线把粽子五花大绑,最后用牙齿叼着打了个结,整个过程二十秒不到。
    他点点头,想了一想:“学费交过了。”
    席桐可不能让他占便宜:“这不算在你上次给我的House   Administration   Fee里,再说那些钱已经不在我手上了。”
    孟峄笃定:“昨天晚上,我交了三次。”
    “……”
    席桐无法跟他继续学费这个话题了,脸一红:“算了算了,看你是国际友人就免——”
    孟峄指指她的脚腕。
    她低眼一看,起床这么长时间居然没发现,左脚踝多了一条细细的五彩绳。
    “哎?”
    “我给你戴了三次才戴上,你睡着老是动。你想到哪里去了?”孟峄含笑望着她。
    席桐无语了,他在哪个地摊上淘来的?或者又是谁送给他的?
    孟峄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立即说:“这是我买的,不是别人送的。”
    好嘛,别人送的礼物都比他买的要贵!就一根绳子,太小气了吧。
    她无奈道:“孟峄,五彩绳是给小朋友系的,我还没看过十岁以上的人戴这个。”
    他一本正经:“我倒是没有见过关于年龄的阐述,百科上还说要戴到节后的第一个雨天,扔到水里。东方玄学。”
    他好迷信啊……席桐扶额。
    她收回脚,给他塞了两片叶子,手把手教他:“用筷子把米塞严实,不要太满,然后……”
    她的声音如夏日溪水流进耳朵,柔若无骨的小手覆在他手背上,像一块缩小的羽绒被。孟峄随着她的指导用叶子封口,她拉着线的一头,他捏住另一头,绕着绕着,他突然开口:
    “你的手真软。”
    席桐立刻警惕地离他三尺远。
    孟峄继续捆粽子,又道:“有人跟我说过,手软的人有福气。”
    席桐愣了一下,心猝不及防就化了。
    他扯过她手里的线,把粽子包好丢进盆里。他学得很快,第二个就不要她教了,剩余的粽叶都被他承包。
    “我妈就跟我说过这句话。”席桐好奇,“你居然也知道,中国通啊。”
    孟峄把最后一盆粽子端到料理台上,她跟过来,“我再炒两个菜就开饭。”
    “吃粽子就行了。”
    席桐抿嘴笑一下,露出两个酒窝,把火开大:“我就想做菜呀。”
    孟峄站在一边看,她动作很快,十分钟弄了一碟青菜两块西冷牛排,熬了黑椒酱,倒了两杯应景的黄酒,主食就是叉烧粽。
    两人都饿了,吃得胃口大开,席桐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感慨:“下周去山区,就吃不到这么好的东西了,学校里的营养午餐仅限于营养。”
    孟峄忽想起一事:“我转给你的钱你花到哪去了?”
    六万加元,看不出她那么能花。
    “捐给基金会了。”她打了个饱嗝。
    “什么基金会?”
    “ME的蔚梦啊,让你自产自销。说起来你们真该好好注意一下这个机构僧多粥少的情况。”
    “全捐了?”
    席桐擦擦嘴,完全不心虚,“又不是我的钱,我可不心疼。是你不让我转回去的。”
    孟峄凝视她良久,笑容很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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