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手艺人 - 第21章 和“亲人”的第一次通话

    回到家……本世界的家……坐在沙发上，在度过了最初的兴奋之后，陈果忽然发现自己有些茫然，具体是在茫然什么其实也不知道，可就是茫然。
    就在这个时候，小蛋忽然说话了：“先生，来电话了。”
    “嗯？”陈果下意识的问道：“谁的电话？”
    “是陈清轩先生，”小蛋说话的同时，投影系统将来电人的照片投射在了陈果的面前：“您要接吗？”
    陈清轩？
    陈清轩是谁？
    陈果的脑子里下意识的浮现出了一句话：陈清轩，我恨你！
    哦，想起来了，那位闹着要自杀的陈果同学发爷爷。
    陈果本能的不想接，不想接的原因当然是丫心里心虚嘛，自己是在冒充人家大孙子的身份呢。可不知道为什么，当话到了嘴边，陈果的却又鬼使神差的变了：“哦，接过来吧……不要使用视频模式。”
    电话接通，虽然没有使用视频模式，但那头的那位陈清轩先生似乎很激动，声音都带着明显的颤抖：“果果，你……你还好吗？”
    果果……果果？！
    就在这一瞬间，陈果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能够理解这位陈果同学为什么恨自己的爷爷了：一个快20岁的大小伙子，被人叫做果果……尼玛心态真的有可能会崩的啊！
    心态差点儿崩了的陈果，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的心情：“我……还好……”
    陈果也不知道那个叫陈果的熊孩子到底是多长时间没跟他的家人联系过了，以至于陈果可以明显的听到，在听到自己说了话之后，电话那头的那位陈清轩先生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惊喜中又带着一点不敢置信，他用一种极度小心翼翼的、带着浓浓试探味道的语气说道：“果果，你……你……你愿意跟爷爷说话了？”
    又是果果？！
    陈果觉得自己要疯了：“能不能不要叫我果果？我都已经成年了，你叫我果果还合适吗？”
    “啊？哦哦……”尽管自己的语气相当不客气，可陈果却能够感受的到电话那头的那位陈清轩先生的心情简直惊喜的不行：“好的好的，是了，我们家果果长大了，不能再叫小名了……陈果，是应该叫陈果……”
    “……”
    听着陈清轩先生激动的语气，陈果沉默了：这位爷爷，有点卑微啊。
    或许在那四个老人的心里，他们也认为陈果的父母的去世和他有关系吧，可怜四个老人，在痛失儿子/儿媳、女儿/女婿之后，还要想办法照顾好这么一个不省心的孙子/外孙。
    说心里话，面对这么一位老人，陈果心里多少也有点可怜和同情他们，无意识的舔了舔嘴唇，陈果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你……身体还好吗？”
    按说应该是叫爷爷的，可没办法，“爷爷”这俩字他实在是叫不出来。
    虽然没有叫爷爷，但电话那头的陈清轩却在猛然大口大口的呼吸。
    对于陈清轩来说，如果说此前陈果愿意和自己说话是一分的惊喜的话，那么此刻，陈果对自己的问候就是100分的惊喜了，在这一声问候上，他看到了自家大孙子愿意与自己改善关系的希望。
    好一会儿，陈果听到一个被极度压制的、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和惊喜的声音：“果果，你是在问我吗？”
    得咧！
    陈果顿时有种扔点什么东西的冲动：刚刚的话白说了。
    “你这话问的，”陈果没好气的道：“不是问你还能问谁？”
    自己的语气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从来都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的陈果，说完之后就有点后悔了：对一个痛失儿子和儿媳的老人来说，自己的态度是不是太差了点？
    就在陈果犹豫着是否要说点什么挽回一下的时候，就听到电话里的陈清轩大声喊道：“老太婆！老太婆！你快过来！孙子问我好不好了！哈哈……孙子问我好不好了，到底是我孙子……”
    大孙子终于肯理会自己，老头儿兴奋的已经有点要癫狂的意思了。
    听着电话那头呜呜喳喳的动静，陈果在无语的同时，其实也有点好奇：这小子此前跟他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之间的关系，到底糟糕到了什么程度了啊，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吗？
    “真的？果果真的跟你说话了？”电话的那头，传来一个充满了惊喜和难以置信的、有些苍老的女声：“老头子，你……你可别哄我……”
    “没有没有，我没哄你，真的，果果真的问我好不好了，”陈清轩兴奋的像个小孩子：“你要不要过来跟果果说两句话？”
    “我？”老太太明显的很期待，却也很迟疑：“这个……果果他会不会……”
    显然，此前陈果对他们老两口的态度，让老太太对这次的通话又期待、又担心。
    倒是电话这头的陈果，觉得这老两口是真可怜，忍不住道：“让她过来吧。”
    和“爷爷”这个称呼一样，“奶奶”这个称呼，陈果也还是没有叫出口。
    但这不要紧，虽然陈果并没有喊“奶奶”，可电话那头的陈清轩的头脑在这一刻却是清醒的不得了，唯恐陈果反悔一般赶忙答应了下来：“唉，唉……我这就喊你奶奶过来，老太婆，你赶紧过来，果果想要跟你说句话……”
    “哎哎，”老太太急忙答应着，下一刻，她满是忐忑的、小心翼翼的向陈果问道：“果果，你……你现在好吗？”
    “我挺好的，”陈果应了一声：“嗯……你好吗？”
    “我……我也很好，”听到了陈果的声音，老太太明显变的更加激动了，声音也在发颤：“果果，奶奶……奶奶好想你啊……呜呜呜……”
    陈果一拍脑门，真想翻个白眼：好嘛，怎么还哭上了？
    “你说你，打电话就打电话，哭什么哭？”陈清轩似乎也对自己妻子在这个时候的哭泣很不满，他压低了声音骂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万一要是大孙子不高兴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