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哥哥。”小二沉思了一会儿,便重新抬起头,看着此时紧张万分的哥哥,叫了一声‘哥哥’。
“弟弟,对不起,弟弟!”俞直立即上前,挤到了另两个身前,扑到床上,将自己的脑袋蹭到了对方的脸上,显然是在示好。
“那个……哥哥,你别这样……”小二显然被俞直如此冲动的做法有些惊扰到了,但先前的折磨还是让他心有余悸,他不得不做最后的挣扎。
“小二,好弟弟,好小二……”不顾弟弟的推拒与挣扎,俞直语无伦次的乱喊着,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抓紧机会,这个弟弟就会被他人给拐跑了。到那时,自己再到哪里去把弟弟抓回来。拼命的叫着弟弟,只是想让弟弟知道,自己是他的哥哥,自己不能扔下弟弟不管不顾。
“我……哥哥……”常年的委屈,在这个看起来脆弱的哥哥面前,全部都烟消云散了般,仿佛自己真的从来就没有被他不好的对待过,他似乎永远都像是在皇宫里那样,对自己很好很好,从不让自己委屈过。是啊,自己只要记得他对自己好的时候的那些事吧,其他的都忘记吧,否则自己也不会过得快乐。
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着俞直那光洁的脸颊,抚摸着他那柔软的头发,微微笑了笑道:“哥哥,……去将脸洗一洗,都脏了。小二不会走了,。会留下来陪你,好吗?”
“弟弟……好小二……”撒娇的再次蹭蹭小二的脸,这才站了起来,那些得意又有些骄傲的看着弟弟,却对着身后的两人道:“弟弟还是喜欢我的,弟弟还是我的弟弟,小二是不会被别人带走的。”那话语有自豪又有些散乱,甚至依然是那样的语无伦次。
后面两人干脆彻底的鄙视到底,看着这个曾经有些冷漠的少年,此时却啥也看不到了,只像是那种撒着娇的小娃子一般的心性,让人有一种想扁他的冲动。
“既然如此,你先把脸洗干净,然后小二就由你来照顾,我要回房去休息了。”小氐略显得平静又带着疏离的声音响起。
“那你们等一下,我很快就回来。”说罢早已不见人影,一会儿门又被推开了,速度之快,让三人瞠目结舌。
“好了,你们可以走了。”俞直手中捧着一木盆,显然是为床上的人准备的。
“哼!”夏噬砥摆明了是在嘲笑俞直,但又碍于小二的面子,也不能再作更深的嘲笑,便悻悻的随小氐离开。
皇宫里,凄清与司寇这一次,是被请入了朝堂之上。除了天王之外,还有一些诸侯们,他们对着凄清恭敬的做着揖,以示对淒清的欢迎。而高高在上的俞蕴,此时也没了上一次所看到的有些迷离的眼神。
天王赐坐后,一些享有座位权的侯爷们,时不时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标志到有些精致的小人儿,虽然离得有些远,但还是能够看到一个精致的人儿。这一次,他是看清了,这个清阳侯是个男孩。的确很漂亮,可惜是个男的,如果是个女的,倒不如收入后宫之中。
司寇早已看到了那个色男人此时眼里那色迷迷的蓝光,但在朝堂之上,想必他也不敢如此逾越,哪怕这里都是奸佞小人又如何,毕竟清阳侯是夏硚特别关照的人,所以量他们也不敢觊觎凄清。
“清阳侯,远道而来,真是我们虞国的的荣幸!”天王考虑了之后,终于第一次主动对淒清他们开口了,他自知看小人儿的时间太久了,而大祭祀文旦对自己一再的使眼神,显然是想让自己早早结束这一会见。不知道今日大祭祀又有什么好玩的了,最近与皇宫里的那些女人们玩的有些疯了,回味着那些女人的滋味,还是虞睢美人最合自己的心意。
“多谢天王体恤了。溥晴到虞国来,看到虞国百姓生活富足,对溥晴又是如此‘以礼相待’,相信远在夏国的天王,也会欣慰万分。听说虞国对夏国一直很恭敬,如今溥晴在此看到天王如此好客,当然也是感激不尽哪。”淒清一边用着那清脆的童单说着官场上的话,让在座的诸侯们开始有些面面相觑,虽然早有所耳闻,夏国的清阳侯只是一个男童,更多的则是指他是夏硚的男宠,如今一看,他似乎并不如看上去那么的不中用。
“请问清阳侯,此次到我们虞国来,有没有什么独到的见解之处?”一侯鼓起了勇气,他很想看看,传说中的清阳侯,到底只是一个男宠,还真的有着别人所没有的胆识与智慧。
“哦,没什么发现,只是这里的条件是让其他几国较为羡慕,想必有许多国家的人想到这里来居住吧!”凄清微笑着的看着那侯爷,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正是,迁移到水城来的人的确有很多,现在我们都在他们上船前,开始筛选人了。如果他们只是过来玩的,那么我们接受了。如果是来定居的,那么很抱歉,我们这里不再接受畜民们的到访,即使是普通侯爷,也不能在我们这里居住。”侯爷显然是在骄傲着,斜睨着凄清,眼里有着不屑,显然是在用眼神告诉凄清,凄清只是一个普通的侯,或者说得更难听一点,你只是天王的一只玩宠,更不能在此地做长居的打算。凄清了然的笑了笑,抬眼看着高位上的天王,看他似乎还有什么要补充的。结果高位上的男人,沉默的看着凄清,仿佛他不属于这个殿堂里的人。
正当凄清还想再做详细的解说时,突然一个偏向于高音的声音响了起来:“诸侯们还请稍安勿躁,清阳侯既然是夏国天王派来的使者,对于我们来说,是好事啊!谁不知道清阳侯的真实身份是代表着夏硚天王来我国,我们应当对清阳侯照顾备至啊,就如见到夏天王一样的恭敬,以保我虞国繁荣昌盛!”此话虽然是事实,不过这话的意思完是帮着凄清所言,但又让众人抓不到把柄,一时陷入了寂静中。
说此话的人正是文旦,他此话一出口,让在场所有的诸侯以及那个上位者都立即停止了一些试探性的口风动作。他们都看着大祭祀,虽然他是来自离国,但他为虞睢美人治病的消息,是获得了褒贬不一的评论。但他不为所动,依然我行我素着,他是真心的希望着虞睢美人的身体早日康复。况且在虞国,谁人不知道虞睢美人的,你可以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但绝不可以不知道虞睢美人是谁。
更何况,现在文旦在虞国,已经被封为大祭祀,这样的地位与天王平等,也就是没有一人之下的说法,而是与天王平起平坐。这样的人,任谁也不敢得罪,更何况,现在天王俞蕴对他是言听计从,所以宁可得罪俞蕴,也不能得罪这个大祭祀。
☆、173 奇怪的回途 (3558字)
坐在客位上的凄清,那双艳丽的美眸此时却波光逆转,反射出一丝让人不得不折服的光芒,让人看得有些呼吸不畅。一切过于顺利,那么除了暗中有人相助之外,似乎没有其他可解释了。上位者俞蕴,今天和前几日所见,那是相差太多了。
初见他时,目光散乱、迷离,可以理解为是被下药了,那么现在的他呢?他偶尔还是会走神,这样的人能够做天王?看着他浑浑噩噩的坐在高位上,却不曾为他底下的臣民做出过一点的表率作用,这样的人,让凄清不得不怀疑,俞蕴如果一直是这样的话,更适合做一个傀儡帝王罢了。
而俞蕴丝毫不曾注意到小人儿此时的脸色,更别说小人儿此时的心里想法。如果他知道,估计会被气昏过去,他只看到小人儿长得很精致,让人不得不动心。此时的俞蕴与诸侯们,还不知道这个小人此时心中真正的想法,幸亏他们不知,否则一定会掀起轩然大波。
“天王,不如我们今日宴请清阳侯与司寇大人,如何?”文旦率先表态,他这样的做法,就是想缓解此时大家心里的那种揣测,诸侯们对清阳侯的那点小心思,文旦当然是看出来了。主人的命令如天一样的宏大,自己当然要竭尽全力的去照做,保小人儿平安。小人儿少一根头发,那要自己来陪葬的,这种惩罚,是何其的严重。
俞蕴见文旦主动提出了,当下便点了点头道:“好!命令下去,摆宴设席,恭请清阳侯与司寇大人一起用午膳。”
夜晚回来时,是由文旦大祭司亲自护送回驿馆。文旦时不时的抬眼偷偷打量着凄清,这个小小的可人儿,自己是无缘染指了,想必主人欲染指于他了吧,否则又怎会警告自己不要有非分之想。只是不明白的是,为何主人对这么个小人儿如此的在意着,这个小人儿在将来一定会影响到他们的任务,即使这样,估计主人也不舍得伤了他吧。
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着,凄清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他凭直觉,知道自己又一次中药了,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是谁给他下了药,心里暗叫不妙,此时却无能为力。
而马车此时却已经调头往城外方向驶去,不紧不慢的徐徐行走,仿佛车上并没有人般,亦或是赶车人不想吵醒马车上已经熟睡的两人罢了。车子驶到了水城的偏北角,那里早已站着一个面具人,那双蛇戏灵鸟的图腾面具,让人一看到就有一种毛骨悚然的冰凉感觉。文旦很知趣的跳下了马车,往不远处走去,并未和面具人做任何的交流。
面具人跳上马车,却并未发出任何声音,他看着车上昏睡的两人,又将视线定格在小人儿的身上,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着小人儿的小脸,那凝脂般的暖玉肌肤,有多久没有好好这样摸过了。他太喜欢这种暖玉般的触感了,牵起那一双小手,又有多久没有握紧了这双小手,紧紧的握住了双手,轻轻的摩挲着,最后才不得不放开了这双小手。解开了小人儿的衣襟,仔细的检查者小人儿的身体,发现并未有任何可疑的痕迹后,这才放心似的叹了口气。
他将小人儿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将自己的脸紧紧的贴在了小人儿的脸,最后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小人儿,让他平躺在马车上。又看了眼旁边的司寇,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算你便宜!心里恨恨的想道,但路是自己选的,所以再恨也只能咬牙咽下恨意。
一边叹息着,一边又看着小人儿一眼,始终不发出任何的声音,最后才悻悻的不得不离开。在他转身的时候,成年男子却迷朦的睁开了双眼,他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只是为何觉得那抹背影似曾相识,煞是熟悉。或许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那个梦中有一个背影,那个黑影总是看着清阳侯,对清阳侯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愫,司寇在清晨醒来时就是这样想的。
凄清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在驿馆的床榻上了,天已经亮了,这一夜,他睡得并不好,总觉得半夜里有人在摸着自己的脸,身体,可惜自己无法睁开眼。只是觉得那个人很熟悉,熟悉得让他有一种很亲近的感觉,那个人应该陪自己已经有十余载了。坐在床上,冥思苦想着昨晚的事,却不得而终。
还是去问问司寇吧,或许他知道些什么。想到这里,凄清便跳下床,结果脚一软,摔倒在地。凄清此时不得不承认,昨天他的确是被药袭击了,只是不知道下药之人有何目的。
按今天的情况来看,似乎下药之人并无恶意,如果昨晚的梦境是真实的话,那个人是谁,凄清此时心里亦有底了。哎!悠悠的叹了口气,我已经放了你,你何苦再现身!
缓缓的移动着脚步,往房外走去,他要去找司寇,去寻找一个答案,一个可以让他得到证实的答案,也好知道下一步的方向。自己很幸运,不是吗?一路走来,最后大家都是在帮助自己,此生自己再不好好珍惜他们,自己又如何配得起这些人对自己的帮助。
敲开了司寇的门,司寇此时刚刚醒,估计情况跟自己差不多。两人互相对望着,一看即知,对昨晚那诡异的事,有着莫名的失落之感。说穿了,他们自己也并不是很清楚,的确不是很清楚。唯一清楚的就是,他们肯定都中了什么药了,让他们暂时昏睡了过去,只是对方应该是友而非敌。司寇隐约中看到的那个背影,如果不出意外,那个背影他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曾经在离国皇宫里见到过那抹背影,并且他们曾经互相对视过,可惜昨晚他们并没有对上眼,还真是可惜了。如果当初在那个皇宫里见过他,昨晚再次见到,足以证明一点,那晚那个黑影难道也是一个普通的刺手?
似乎不对,如果只是一个刺手,为何会对清阳侯做出那种温柔的举止来,对了,温柔!为何会觉得他的动作与那个死去的老女人讙的动作有些相似。司寇被自己隐藏在心底的想法给震住了,他知道是自己多想了。立即摆回了正常的脸,看着凄清,一脸的无辜,直接以一个我不知道的神情,一笔带过。
而凄清本来是想来求证的,不过现在看起来,似乎也已经到了不用再多想的境地一般。相信自己的直觉吗?凄清坐到了椅子上,一手托着下额,一边沉思着,甚至也没有再看司寇。而司寇也趁这个机会,立即开始更换衣服,准备着起床工作。
两人走出房门时,就看到夏噬砥与小氐,两人正拉扯着不知道在讨论着什么,当他们看到凄清与司寇站在隔壁时,一下子恢复了常态,松开了刚才还在拉扯着的手。凄清走上前,看着夏噬砥道:“这么早?五王子。”
“溥蜻,你不要叫我五王子了,我早已不是什么王子了,我现在连姓都没有了,应该是庶民。”夏噬砥直接拒绝了凄清之前的那个称呼,如果在以前,自己会为那个称呼万般高兴,万分荣耀。但如今,从那个地方走出来之后,就发现什么地方在不知不觉中悄悄的改变着呢。
“好,那我以后就直接叫你夏噬砥!这样可好!因为叫你小砥的话,你跟小氐就真的分不清是在叫谁了。”凄清温和的弯腰对着夏噬砥说着,看着夏噬砥沉默着,显然他对这个称呼也不是很满意。
凄清低头想了想道:“不如这样吧,小氐以后还是叫他小氐,叫你砥,你看如何?叫你小小砥的话,估计你会厌烦吧!”最后一句带着一丝丝的调侃味道。
“好,随溥蜻你的意思,就这样吧,叫我砥吧。”夏噬砥此时倒也算是很配合,他也知道自己曾经有些骄纵,有些跋扈,但现在自己应该和他们走得很近了吧。从离开夏国开始,自己还是有着难以割舍自己王的子身份,到现在自己觉得那个身份会阻碍自己的正常生活。所以夏噬砥已经开始厌烦了王子这个身份,他只想与小氐拥有相同的身份,或许这才是自己想要的正常生活。
如今,自己也已经适合这样的生活了,虽然有些艰辛,但相信凭自己的这双手与智慧,一定会得到如期的效果。他虽然才六岁,但他知道得很清楚,自己要走的路还很长,所以方向一定要把握好。虽然自己还小,但只要假以时日,自己一定会比小氐更出色,更能胜任自己想要的生活。他会为自己与小氐创造一个全新的生活,那个生活里没有夏国的皇宫,没有那些尔虞我诈的阴谋,外面的生活可以让自己更加的健康与通情达理,自己也会得到想要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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