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担心,而是肯定。门口现在突然多了几个人,他们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仪贝,刚才离开一个人,估计是去通风报信了。所以我们要在他们后援到来之前,撤身而退,远离是非,毕竟现在我们的处境是敌众我寡。”小人儿平静的分析着现在的局势,说着让人心慌的话,但那么举世无双的漆黑眸底,却看不出丝毫的惊慌。
“小贝,你看如何?”司寇转头问仪贝。
“按清阳候说的办,司寇哥哥也要提高警惕,现在我们是在宫外,他们来者不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当年的那群余孽。”仪贝说完,将杯中的糖水一下子全部喝光,缓缓的站了起来,由于旧伤,他无法如常人那般动作迅速。
“清阳候,你与小贝先走,我断后。”司寇安排着他们三人的作战计划。
“司寇哥哥,你又忘了,我现在是仪贝夫人,小责又怎么会不派人保护我。不管他们来了多少人,我们都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我们可以跟他们玩个游戏啊,我已经很久没有玩过了。小责什么也不让我做,除了让我睡觉,还是让我躺着。”仪贝此时微微的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他心疼我,可是我也不至于这么没用,虽然我的腿已经半残,但还不是完全的残。”
“小贝,他是心疼你,他是爱你,才会对你什么都舍不得。你也别抓着这点小事情折腾小责,谁不知道当年小责对你的照顾。不许任性,别让他为你担心。”司寇看着仪贝,浅笑着看着门外越聚越多、明目张胆的扫视着他们三人,此时人数已经上升到十几人了。
“司寇,那你觉得我们怎么突围出去?”凄清喝完了杯中的最后一口茶水,不紧不慢的放下杯子。缓缓的站了起来,将手递到了仪贝手里,展露一个倾世笑颜,漆黑的眸子瞬间万丈光芒。
后者则了然的将手放到了凄清的手里,不,是反握住凄清的小手,相视一笑。二者都浅笑看着司寇,显然他们是在暗示着三人中,司寇虽主角。见状,司寇回以一笑,今日若想不动手就安静离开这个茶楼,似乎根本有些天方夜谭了。
此时三人往门口走去,直接无视了那些人的围堵,然而事情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般简单,当他们走到门口时,围在门口的人既没有拦阻,也没有让路,双方就这样僵持着。依凄清他们三人的衣着,普通人是断然不敢上前阻拦,更何况还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但看对方又似乎只是在围观他们,并没有上前打扰,但同样的,他们也并不打算放行。
“请问各位,拦着我们是所为何事?”司寇沉着的问着。
“我们老爷有请三位,请到府上一聚。”突然一个声音不是很响,但眼里却射出极速精光的墨绿色眸子。凄清看得心下一沉,因此道眸子却是对着仪贝,仪贝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即使是现在,看仪贝信心十足,但还能够看得出他心底的微妙冷意。
“我们与你们老爷非亲非故,何必多此一举,如果你们老爷真的想结识我们,大可自己前来造访吗?何必影响我们的行程。”凄清声音很淡,只是带着些许的冷意,他不喜欢别人用狩猎的眼神身边的人。虽然仪贝是他认识才一天而已,但他们三人既然是一起出来,自然应该好好的相处才对。更何况,凄清对仪贝这个人,不仅仅是好奇,更是为他的乐观而折服。
“哼!你这个小娃子,一边去。”一个年轻的人声音透出一丝不耐烦,扫了眼仪贝道:“你这个丑八怪,去还是不去?”
“混帐东西!”司寇突然一脚就将骂仪贝的年轻人踹得老远,眼里透出少有的狠戾:“你也配与他说话,你算什么东西!”随后一个箭步,向踹远的年轻人又恶狠狠的补上了两脚。
“哇……”的一声,刚才的年轻人终究抵挡不住司寇那用尽全力的两脚,立即捂着胸口,但一口血还是喷了出来。
司寇如此强悍的一面,凄清是第一次看到,他虽然知道司寇有着深深的武功底子,但像他这般不受控制的暴走,还真是头一遭见到。
“司寇哥哥……”仪贝那有些低哑的声音,响了起来,让司寇突然身子一震,略显得通红的眸子,一下子又恢复了平静的冷漠与平淡。
“仪贝,我没事了。”司寇扫了眼还在喷着鲜血的年轻人,而此时先前与那年轻人站在一起的男人们,没有刚才的镇定,此时都显得有些慌乱。
“告诉你们主人,丑八怪这一字,不是尔等配说!”将先前围住他们的那些人逐一扫了个遍,冷笑了一声。这才走到仪贝身边,左右两手各拉一人,从容离开。
“司寇,你刚才失态了!”凄清冷清的声音,配以那举世无双的容颜,眼里的淡然依旧,唯独紧抿的唇,显露出此时他的不满。
“呵呵,不是有清阳候坐阵么!”司寇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
“司寇哥哥,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他们是故意来打碴,不能让他们得逞。”仪贝轻声的说着,只是声音依旧嘶哑,让人感觉到他的嗓子一定有着严重的病因。
“仪贝,你还是如以前那样的天真,或许就是因为你的天真,才会让你活到现在轻。”司寇有些叹息,但眼里还有一种很少见的疼惜:“好在小责将你照顾得很好,否则……”
“司寇哥哥,我身边有你和小责,我想我没有什么可遗憾了。而且小责从小到现在一直待我很好。”仪贝那双略显得锐利的眸子里,透出淡淡的暖意,那丝暖意是因为那个给他温暖的人——邢责吧。
“仪贝,宫里不适合你长住。”司寇微微皱起那道浓眉,棱角分明的唇也紧闭了起来。
“司寇哥哥,以后我会一直住在宫里,与小责在一起。”仪贝整张脸都与先前的粉条一样的红润,凄清抬头看着仪贝,看来仪贝与邢责之间不是普通的名分关系,绝对有着实质的关系。
“你……你是疯了……”司寇突然停止了脚步,看了一眼凄清,又撇回头,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道一样,各种滋味涌上心头。他看着这个亦友亦弟的仪贝,眼里再一次的浮现了疼惜,伸出一只手,隔着薄纱,轻轻的抚摸着那张凹凸不平的小脸。心里再一次的酸楚起来,别一只手松开了凄清,伸出双手轻轻的拥住了仪贝,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最后哽咽道:“仪贝,如果你觉得这样你会开心的吧,就坚持下去吧。当然,小责那边我会去确认,我需要他的一个保证。”
“司寇哥哥……”仪贝低垂的眼帘,不敢抬眼看司寇,敏感的凄清显然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微微一笑道:“你们现在是打算互诉衷肠,不再逛了么?”
“清阳候见笑了。”仪贝轻轻的挣脱了司寇的怀抱,脸上带着一抹浅笑,看着凄清,却对司寇道:“司寇哥哥,我们走吧。”
三人再一次往街道上走去,只是凄清知道,那一伙人虽然没有再跟上,但在暗处,他们到底有没有再跟上来,这可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很快他们就再一次得到了答案……
☆、223 空落单,遇圜眄 (3555字)
“就是他们……”
三人还来不及回头看,身后突然传来怒喝声:“站住!”
三人回头看着喝斥他们的人,却见是个虎背熊腰的壮年男子,眼里射出狂涛怒浪,欲将眼前的三人全部吞没。
“何事?”司寇冰冷的问话,眼里射出冷冰的光芒。
“呵呵,何事?你说呢?”壮年男子上前一步,嘴角扯动着,似乎是准备微笑,又似乎是准备着暴怒着骂人。可惜眼前的另三人一看就是高贵且淡性之人,壮年男子似乎对眼前这三人态度上的冷冰,原先的暴怒显然是再一次升级起来。他先前本就凶悍的模样此时已经演变到了极致,双眼绝对的是在**。而在三人眼里看起来,显然已经成了鼻孔正在冒烟的特级庞然大物。
司寇与来人冷漠对视着,另两人则安静的站在一边,围观的群众,都在等待着战争开始的倒计时。
“这位仁兄,你此番拦住我们不能前行,你又一语不发,只是生着莫名其妙的气,我们又岂能知道你到底为何因来拦下我们?你现在又准备打什么?”司寇不是省油的灯,他只是平淡的问了两句。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对这种无脑有力的下贱男人,从骨子里就开始对他不屑,更别说想得到他一句真心话。
“你刚才打伤了一个年轻人?那是我的人!”男人瞪着一双赤红的双目,眼眶俱裂。
“你的人,是你没看好他,我没让他成为哑巴,你应该谢谢我!”司寇丝毫不在意刚才被自己踢伤的年轻人,更不会去管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谢你?!”壮年男子显然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一下子那张粗犷的脸上浮出一丝茫然。只是很可惜,他看到对方那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冷笑时,刚才自己以为的误听,在此时却显得自然而然的无限可笑。壮年男子显然不想再费口舌,因为他的口舌在对方眼里是那样的可笑与无聊。
一个猛虎扑食,朝着司寇就直接扑了上去,司寇则从容的一个转身,回腿一踢。而壮年男子反应亦不如看似的那般迟钝,只见他随即一个倒退,躲过了司寇的那一脚。在司寇才放下脚的同时,他的第二轮攻击已经开始,这一次改用了腿。在旁人只看得眼花缭乱时,胜负却已经分出。
壮年男子被司寇一个虎震,退出十几步远,就在司寇轻松的拍了拍手,转身走向仪负。突然仪贝的一声“小心”,声音未落,却听得一声扑通,壮年男子被甩出老远,凄清没有看清那壮年男子是怎么摔得那么远,而仪贝却看清了,他几步前,从背后紧紧抱住司寇,失声道:“司寇哥哥,不要了……”
“呵……好。”司寇停止了欲走向摔倒在地上的壮年男子,他回头温和一笑道:“听你的,小贝。”
“走吧!”一个淡淡的清脆的童音响起,只是淡然中带着一丝不悦,即使再淡,也让对话的两个人立即醒悟过来,松开了手,他们向凄清走去。凄清没有等他们走到自己身边,而是转身就往前走去,步子并不快,只是背挺得笔直。身后的两人对视一眼,虽然不知道这个一向清淡的小人儿为何此时显得很冷,只是直觉在告诉他们,刚才在他们不经意间,似乎已经错过了某些事。
“清阳候……”偏僻处,借仪贝走开之时,司寇终于打破冷场。
“司寇,你可知道,我们今天出来只是闲逛,并不是来惹事,但今日之事,并不如所想像的那般严重,为何司寇今天会如此失态?”凄清那双显得有些清冷的眸底,有着一丝让人看不明的精锐。
“清阳候是在责怪司寇?”司寇脸色微沉,看着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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