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暻寒在第三次绕回原点后停了下来,他骑着一匹高大的汗血宝马,那匹马就像他的朋友,已经陪在他边关征战多年。
他身披鲜红色盔甲,双肩笔直地挺立,冷俊的脸上不怒自威。他的腰间插着一把刀,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刀,漆黑的刀柄,漆黑的刀鞘。
却就是这把普通的刀,却能令西池人,江湖人,个个闻风丧胆。
听说没有人见过他刀的样子,即使是死在他的刀下,你也看不清那把刀的样子,因为,他的刀法太快,快到无人能看清。
大家都知道,楚暻寒的刀,绝对不是好对付的刀。
他停在原地,闭上眼,仔细听着那细微的琴声,琴声四面八方传入他的耳朵里,他如何能辨别出传来的方向。
可他很快睁开了眼,显然,他是听出来了。
弹琴的正是抚琴,他席地坐于一片青翠的竹林间,他的古琴在他的腿上,他的手指在他的琴上,他的眼是闭上的。
竹林间的风很大,他的发和青衣随着狂风肆意地飞舞,但他的手指下的力道却很轻,仿佛只要他稍稍一用力,就会把琴弦拨断似的。
突然,他睁开了眼!收起琴身影瞬间一掠,飞上了青竹林的顶端。
琴声又起,而他刚才坐过的地方,刀光一闪,以在刹那间被一道可怕的力道将地劈出一道五寸宽的口子。
他没有见到那把刀,更没有见到使刀的人。在他飞上林端那一刻,几棵青竹缓缓倒下,皆是被刀气所伤,拦腰斩断。
楚暻寒是个可怕的人,他即不是他的对手,现在的位置也已经暴露,他并没有多做纠缠,抱着古琴,踩着竹叶无声地飞走了。
天渐渐黑了,今夜的风很大,却无星无月,漆黑的夜空下,常人是看不见半点任何东西的影子的。
但他们不是常人,他们个个身怀绝技,已经到了无星无月,依然能认清方向的地步,连同他们的马,也是如此。
他是此刻他们却不得不停下来,因为那琴声又响起了。
他身边的一个年轻副将打马向前一步,对他说道:“王爷,看来此人非杀不可。”
楚暻寒冷冷地望着路旁漆黑的树木,一手握着缰绳,另一手握紧他的刀,他的手干燥有力,握在刀上青筋直冒。
他冷冷说道:“若不是嫌杀他太费时,本王早就动手了。”
副将道:“若王爷这样想,他的目的就达成了。这样下去,定会比杀他更费时。”
他仍盯着远处的树林,道:“本王当然知道这一点。看来……欧阳四旬还没有死。”
副将道:“要不王爷您先走,我带几个兄弟过去绕住他。”
楚暻寒瞥了他一眼,冷硬的声音如同他脸的轮廓那冷硬的线条。他道:“你不是他的对手。”
副将有些惊讶,在他们武将的眼中,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才是真本事,用琴杀人都只不过是雕虫小计。
楚暻寒又道:“他的‘七世弦音’第六重已经练到炉火纯青,你当然不是他的对手。”
说完用刀鞘一刀拍在马肚上,大喝一声:“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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