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笑着对他说了声:“你回来了。”
良久之后,凤无央才回答道:“这句话应该是我说才对。”
他们的声音相似得几乎没人能分辨出来,他们的长相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但他一个笑着,一个冷着面,好像全天底下都欠着他一样。
凤晴天收起笑容,走到他身边,他们连身高都一样。他拉起他的手,轻声说道:“无央,这下年,你受苦了。”
凤无央一把将他握住的手抽了出来,退后一步,冷眼盯着一个好奇地看着他们的小孩。小孩被他的目光吓得敢忙跑走,凤晴天这才注意到,村子里好多人都在注意着他们,有的三个一伙五个一群还对他们指指点点。
其实人都一样,即使他们是传说中肩负着重要使命的人,但终归也只是普通的农民,议论别人的事,只他们平淡无奇的生活中,唯一的乐趣。
凤晴天微皱起眉头,一把拉着他进屋,反手将门一甩,将那所有探究的目光都搁在了门外。
进屋后凤无央仍是冷眼看着他,他闭上眼,再睁开,轻笑道:“现在没人了,能跟我好好说说话吗?”
凤无央沉默着。他又说道:“跟我说说,这些年你一个人是怎么过的好吗?”
凤无央道:“我很奇怪。”
“奇怪?奇怪什么?”
“我很奇怪你为什么可以笑出来,而且一直在笑,每次看见你笑容,我就异常的愤怒,不想跟你讲话。”
凤晴天收起笑容,有些心疼地看着他,低声说道:“无央还跟小时候一样,爱闹别扭。”
凤无央轻摇头,道:“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以为你现在回来,咱们还能像以前那样相依为命过日子吗?”
凤晴天道:“你难道不希望我回来?”
凤无央道:“你走之后的一年里,我每天都在盼你的书信,一封也没盼到。从此我就当你是死了。”
他的心口突然剧烈的疼痛起来,他该怎么告诉他,他刚去欧阳府那一阵日子,欧阳老爷和欧阳府所有的少爷小姐们都把他当贵客款待,没过几天,他们的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个个轮流着来找他,为的就是想弄清楚他们几个兄弟里面,谁才是真正的皇帝命。
后来知道他其实没有半点本事,连话都讲不清楚时,就没有人再理过他,他独自一人在府里的一间柴房住了两年。若不是他拼命练武,提升自己的内力,他早就在某个寒冷的冬天里冻死了。
幸好后来顽皮的欧阳六月找到了他,每天都去和他玩耍,大家都重新注意到他这个人,欧阳四旬才会因为嫉妒强行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他好像很久没有去回忆那段日子了,每当想起来,他都难受得笑不出来。他如今什么都说不出来,即使被他指责了,也只能默默承受着,他怎么能告诉他,当初他根本就不能离开欧阳府。他没有一个朋友,没有人会替他传信。
他怎么能告诉他,那段孤苦的日子里,唯有他们相依为命过日子的回忆是暖的。
见凤晴天什么都不说,凤无央又说道:“反正你即使回来了,又会很快离开,你现在还存不存在,对我来说都无所谓。”
凤晴天道:“那我真的死了吗?你也无所谓吗?”
凤无央道:“有什么差别吗?”
凤晴天道:“如果我不走,一直留在村里呢?”
凤无央道:“没有如果,你一定会走,因为某人一句话,就定了你一生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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