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的话:哇咔咔,左手拿刀,右手还是拿刀,嘴里再叼一个刀,作者要开虐。唔…写了这么久,写了这么多,终于可以将XXX写死了,激动人心啊!
原来流血的感觉这么痛,那么那个人呢?那么多,那么多的血…使劲甩甩头,试图将那个剪影自脑海中剖开去,现在这样的环境自身这样的状况根本容不得自己将过多与己无关的事情铭刻在脑海。
不用看诊也知道自己发烧了,身上一阵高过一阵的热度,八卦炉中苦苦煎熬的孙猴子般,解脱不得。草草以袖为帕擦了一下额角的血,便不再去理会。一步一步似是踩在棉花上,吃力地走到窗前望了一眼窗外陌生的景色,北风卷地百草折,而后关窗转身走向门外。
第一目的地:门前的花圃。算算时日,应该入冬了吧?所有的花业已凋零,所有的草早已枯萎,所有的雁已经南飞。满地的枯枝败叶,不过两三眼北辰逝便已找到了目标,费力地拔了一堆的根根茎茎,北辰逝已是累得满头大汗,苍白的小脸红扑扑,熟透的苹果。大滴大滴的汗珠沿着瘦削了许多的脸颊颗颗滚落褐色的大地中,被风一吹,刺骨的冰凉。额上的伤被盐盐的汗水一激,火辣辣的痛。
第二目的地:厨房。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北辰逝心内长吁一口气,看来那个人暂时还没有从食物上虐待自己的打算。新鲜的菜蔬,新鲜的肉类,饱满的米粒,成套的佐料,干净的水源,只除了是生的外。柴自然是没有的。
北辰逝认命地拖着高烧的身体咬咬牙再度转身走向了寒风凛冽的室外。甫一出房门便被冻了一个结结实实的激凌。好在昨晚一夜大风,地上已是杂七杂八的一堆枝枝条条,不几,北辰逝便抱了一堆可用之材回了屋内。
生火烧水煮饭炒菜熬药,事情一件一件来,做完这些事情的时候已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北辰逝早已累的满头大汗,汗流浃背,原本干净的衣裳早已被血渍油渍灰渍泥渍汗渍染得乱七八糟一团,越发脏乱,根本就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
北辰逝看后撇撇嘴,而后阿Q式自我安慰:非常时期非常对待。而后又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还好,还好殇不在这,也不用担心被他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模样后皱得死紧的眉头和嫌弃的模样。
想当年自己还是个不会跑不会说话的婴儿时,有一次睡梦中一不小心没憋住,尿了平生仅有的一次床,然后便被殇嫌弃了,床上所有的东西都被扔了出去,除了他自己,再然后被扔去给暗卫从头到尾整整洗了三遍,但依然被嫌弃了,那一次,殇整整三天没和自己同床。
苦笑一下,这个算不算苦中取乐呢?揉揉太阳穴,头似乎疼得越发厉害了。草草洗漱了一遍,吃饭喝药洗碗擦拭打扫,毕竟是吃饭的地,再怎么不济也不能太差劲。忙完这些又是半个时辰匆匆而过,身上的衣似乎湿得越发厉害了。
忙完厨房里的事,北辰逝再次顶着凛冽刺骨的寒风拖着已是有些踉跄的步子将偌大的庭院转了整整一圈,将地上的枯枝朽木整理作堆,费力地搬到了厨房一角,以备来日之用。
第19章
这个时候,北辰逝不禁感谢起了上上世长达七年的流浪生涯逼迫自己学会了各种求生的技能以及长达十年的残酷训练锻炼出的铁人般的坚强意志和远非常人可比的忍耐力。否则,冷冷一笑,以自己这一世肩不能抗手不能提身娇肉贵的大家公子的身板,莫说这些粗活重活,便是一场重感冒下来也能要去自己的命。
直了直酸痛不已的腰背,北辰逝敢保证身上这一身衣绝对能拧出半斤水一层灰来。熄了火,用从卧房中寻到的盆端了一盆热水回了卧室,火烧一般的烫热遭遇无情冷冽的寒风,北辰逝瘦小的身板抖个不停,脚步却是无法挪快哪怕半分。黄豆般大小的水珠顺着通红的小脸成串地滚落,落入盆中的汗珠引得一阵呲呲的烟雾,复又寂灭无声,而后又是一滴两滴三滴,周而复始,北辰逝端着盆冻得通红的小手抖颤个不停,几难支撑起一盆水的重量。
好不容易挪到了卧室,北辰逝脱力地放下了手中重如千斤坠般的铜盆,盆中的水发出了不满的抗议,溅起好大一阵水花。再起身时眼前已是一阵发黑,落入视网膜的景象模糊一片,扶着床柱吃力地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静止不动,等待那阵熟悉的晕眩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很久,也许只是片刻,眼前的昏暗退去,在漆黑的眸瞳中渐渐恢复了原本的色彩。北辰逝起身,如同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般,动作有些许迟缓地在床头的暗阁内寻到了几件不是旧是新算得上干净的衣物。褪去了身上脏污不堪湿湿黏黏的衣服,自紧闭的窗口缝隙流窜而来的冷风吹狂肆放荡地抚过白皙赤裸的身子,北辰逝结结实实地颤抖了一个,草草擦拭了一遍黏腻的身子,套了一件比身子宽大了许多的内衫,满地的狼藉也不收拾,便钻进了尚残留了半丝余温的被中,摒弃一切杂念,蒙头睡觉。
不知睡了多久,那个梦境再次不期而至。又是那个白色的虚无幻境,又是那个紫色的缥缈剪影。这次紫色的影却是比先前清晰了许多,能分得清胳膊和腿了。
纤细的膊,修长的腿,一袭华贵繁复的流水广袖曳地丝绸长袍,镶嵌着黑色星型曜晶的幽紫琉璃色玉带,一身清冷如月的辉。从剪影的身形来看,应该是个男子。男子的面目如前次般依旧是模糊的,如同隔了层毛玻璃,他能看得清你,你却看不清他。
北辰逝看见梦里的那个自己就那么笔直地站着,一动不动,视线如同定格的焦距般定定凝望着迷雾中的男子。
风来了,自远古的时空拖曳着低低的吟唱,空谷的蒙蒙梵音而来,带着洗涤尘世净化人心的力量。北辰逝却只感觉到亘古不化绵延不绝的忧伤如一波波绵绵无断绝的潮水般再此将那个无声无息不吭不响的自己淹没。
悠悠尘,茫茫世。无从悼念的逝,无法祭奠的殇。
北辰逝看到梦中的那个自己动了,一桢一桢,犹如动画的分解动作。双手握拳,尖利的指甲一寸一寸划破幼嫩的肤,刺进粉嫩的肉中,淋漓的外翻的狰狞的伤口,鲜红的血一点一点自面目全非的伤处流出,渐渐渐渐地汇成了一道浅浅的溪,蜿蜿蜒蜒曲曲折折缓慢却坚定地流向了紫影所在之处,刹那间城破池塌,男子模糊的面目瞬间清晰起来。
北辰逝眼睛眨也不眨地想要看个分明,却是被瞬时喷泄而下的红色的雨帘挡住了渴求的视线。
漫天的血纷涌而下,一如坠落的艳色花瓣。不过片刻,天上的血雨汇着地下的血溪共聚成一片狂怒的汪洋血海,浩浩荡荡地覆灭了所有的世界。惟余庄严的肃穆的梵音低响。
北辰逝再次捂着胸口自噩梦中惊醒。一如昨夜的一切现场重演,唯一的差别便是这次窗外是红色的,如血的残阳。
北辰逝一手抱着快要炸开的脑袋,一手狠狠地砸着,急欲将梦中的景象自脑袋中剥离开去。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梦?紫色的衣,修长的身,清冷的辉,那个人是…殇吗?可是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同,到底是哪里呢?
第20章
对了,那个人发的颜色,殇的是紫色的,幽深的紫,而那个男子的却是白色的,如雪的白。
白?垂在脑侧的手忽然痉挛了一下,为什么看到那个颜色会觉得那么刺眼?刺眼到一旦视线触及,胸口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
一滴液体沿着额角轻轻滑落,热热的,烫烫的。伸指接过落下的液体,触手一片冰凉,待看清指尖所为何物时,北辰逝的眼睛狠狠闭了一下眼睛。摊开掌,看清掌心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伤口后,神思又是一阵恍惚。
梦吗?那个真的是梦吗?突然感觉房内的感觉太过逼仄,挤得自己喘不过气来,连呼吸都是压抑到疼痛的。北辰逝大力地掀开被子,也不多穿一件衣服,慌不择路左脚踩到了右脚,右脚绊倒了床边的水盆,狠狠摔了个大马趴,痛,很痛,真的很痛。
盆中早已冷却的水淌了一地,暗红的地毯被浸染了个通透,凝固的血一样的颜色。一经透过窗棂无边无际蔓延开来的血色夕阳铎色,愈加的妖异和邪佞。北辰逝顾不得浑身的痛和被水浸湿的衣,只是一径低着脑袋匆匆忙忙形容狼狈地爬了起来,急急便逃出了房室。
湿透的单衣被室外的冷风一吹,北辰逝冻得上下牙关不停打颤,却是固执地咬着牙朝记忆的前方走去。厨房里一如上午离开时时的模样,除了新添置的食蔬。
事实上,厨房的空间很小,根本不及卧室的三分之一。放了一堆吃的喝的用的杂七杂八的东西之后,便连下脚的地也没有多少。厨房里清清冷冷的,没有半分人烟,呼吸大一点似乎都会有回音,北辰逝却是极爱这里的环境的,虽不温暖却很安全。
机械地点火生火烧水做饭熬药,机械地下咽咀嚼吞食消化,忙碌总是会让人忘记许多事情的。
夕阳带着最后一抹迷离的晚霞下山了,月亮拖着众星辰们露出了明亮的脸来。清冷的月辉,红红的火光一并洒在了北辰逝木无表情的脸上,明明灭灭闪烁不定的火头,滑行的蛇般在北辰逝的周身刻划下蜿蜒的曲线,诡异的茫。
这一刻,没有人知道那个小小的身子里藏着一个怎样的灵魂,那个灵魂究竟在想些什么。
良久,北辰逝熄灭了火,最后看了一眼将烬未尽的火光,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卧房内一片漆黑,除了满室凄冷的月光。北辰逝也不点灯,只就着月光将先前被自己弄得一塌糊涂的地板收拾了一遍,将换下的衣服通通扔到了盆里,明日再行处理。至于手上和额上的伤口,由着它去吧!反正就算今天好了,明天还会再裂开的。
劳累了一日的身体几可说沾床即睡。北辰逝毫无抗拒地任由疲乏的神经进入了集体休眠的状态,即便那之后自己要迎接的将是永无止境的噩梦和痛苦。
“如何?”冷冽的嗓音,例行公事的态度。
“效果很好。从昨日起,共计清醒三次,其中被噩梦惊醒两次,摔跤两次,被水淋湿一次,受伤两次,一处在额头,一处在手上,风寒至今未愈,恍惚的时间从自昨夜的半个小时到今午的一个小时,已出现轻度自虐现象”
“继续监视,不要有半分疏忽。去吧!”
“谨遵谕命”
月光是公平的,均匀地遍洒它的触手可及的地方。正对向月光的背影是清晰的,隐在黑暗中的面目却是模糊的。
冷风吹过,带走了一道晦暗的音“冷残,你真得很让我失望呢!”
风移,影动,逝夜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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