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自由休息一刻钟”此时某人冷冰冰的声音对于众人而言不下于天籁甘霖,闻言众人齐齐松了口气,训练真得很辛苦,数九寒天的他们居然出了一身的热汗。
近侍见训练停了,很有眼色地递了两杯热茶给轩辕和北辰,剩下的全部分给了兵士。北辰逝没有阻止,也没有鼓励,但从他无波无澜的眉眼中可以看出他对近侍这种僭越的行为并无太大反感。
短短的休息时间过后,紧锣密鼓的训练再度开场了,这次的项目稍微好了一些:投铁球,只需要足够的臂力就可以了,当然这只是兵士们最初的想法罢了,当北辰逝向他们宣布完全部的规则和奖惩,他们亲身体验了一段时间后,他们真的恨不得将当初那个愚昧无知的自己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层出不穷的目标变化,先是大铁球大靶子,再是小铁球小靶子,然后是短木箭小瓶口,再后绣花针小铜钱,直至最后蒙着眼在黑暗中训练六十步开外锈花针准确射入人体每个挂了铃铛的穴道,眼力臂力耳力观察力判断力…果然宁可相信天上可以降块馅饼在自己头上,也不可以相信那位大人可以轻易发过操劳他们的机会。
跳高跳远跳绳俯握撑运球投篮爬树爬墙游泳埋伏捉迷藏设陷越阱…层出不穷的项目手段,不管是什么,轻松的困难的,那位大人最后总是有办法将他们这群可怜鬼操劳到半死啊半死…
其中绝对值得一提的荣获今年最变态项目双双桂冠的当属埋伏和捉迷藏。所谓埋伏,一个两个几个时辰身体僵得直直的趴在冰天雪地里,前方一堆长相异常丑陋牙齿异常锋利体形异常庞大体味异常恶心的桀兽流着涎水磨着牙齿异常嚣张地站在你面前,动一动迎接你的就是狠狠的毫不留情的一爪子,抓在肉厚的地方还好些,肉薄的地方,啧…真的有够人受的,可惜那些怪物才不会去管你的感受,专拣皮薄的地儿挠,一天下来,简直是在地狱里转了一圈又一圈。
捉迷藏更是诡异,一组三人,两个捉人的,一个藏身的,活动范围:十棵光秃秃的大树,准许移动,如果在追定时间内没有被捉住的话,恭喜你,你安全了,如果到时你被捉的话,恭喜你,找个雪最多的地方趴着,向那群怪兽报道吧!当然,你也可以免受责罚,只要你能说服另外两位队友替你去面对那些怪物。
如此一番变态的训练下来,这群人无论体力智力身手还是观察力判断力隐藏力战斗力团结性敏感度都有了质的飞跃,更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坑蒙拐骗偷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耍无赖扮流氓挖情报谋奸计折磨人的本领更是日进千尺。
这场耗时耗力旷日持久的训练之后,每个人自身的潜能和深藏的劣根性都得到了最大程度和深度的挖掘,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牺他精神更是被他们奉为至理名言,演绎得淋漓尽致炉火纯青。
第十六章
当然这是针对没有外人的情况而言,早在日常一点一滴的训练之间北辰逝便将一致对外,睚眦必报,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害我一分,我还人千倍,自己人自己可以欺负,外人动了绝对不可以饶恕之类的绝对称不上善意的种子深深渗透灌注在了这些原本还算善良纯朴的青年人脑海中,并佐以最适合的土壤,让这些种子得以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终是如荫参天。
很久很久的以后,玉缸大陆野史上有这么一段绝对称不上是赞美的记载,大致意思如下:纪元XX年,晨曦一夜之间出现了这么一群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来历,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出身,他们是大陆上最团结最强大的团体,他们有着变态的体力,高超的智力,诡异的身手,细腻到无人能及的观察力,让人惊叹的决断力,神出鬼没的隐身技能,让铁血男儿胆寒的层出不穷的折磨手断,他们能于千军万马中取敌将兵符如探囊取物,他们能自由出入皇宫任何一个角落如入无人之境,只要你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们绝对能在最短的时间把你的祖宗十八代连同你从小到大尿了几次床挨了几次竹笋炒肉尖有多少个相好那里的尺寸是多少技术如何平均持续时间为多长给查个清清楚楚。
同时他们也有着整个大陆上最小的心眼,最恶劣的爱好,最变态的行径,最强烈的报复心,他们蔑视常伦,无视江湖道义,行事诡谲,从不按常理出牌。他们可以为了早晨你奚落了他一番扰了他的一场好梦抢了一块他看上的肉而夜半时分搞得你鸡犬不宁欲“仙”欲死,他们可以为了十年前你打的一巴掌说的一向坏话坑的几两银子千里追杀到你身边搅得你食不知味睡不安寝性再难福。
在晨曦长长的一段历史上,他们划上了最浓妆艳抹的一笔,他们成就了一则空前绝后的传奇。
在晨曦平淡的生活轨迹中,他们成了无数曾不经意间招惹过他们的人的噩梦,他们来如风去无踪挥一挥衣袖将你原本安乐的生活彻底搅得地覆天翻,对于不少人来说他们绝对是不折不扣的恶魔。
当然这是后话,暂且表过不提。
天渐渐暗了,风雪越来越急了,北辰逝的脸色越发苍白若死,纵然怀里抱满了暖炉,身后又有轩辕渊默的体温和内力相护,但很明显效果不是很好,他的身体已经严重超了负荷了。
“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轩辕渊默的声音一如继往的温柔温暖。
看了看燃了一半的香,又看了看远处几乎成了雪人的兵士,淡淡开口:“这柱香燃完”
“别太逞强”轩辕渊默不甚赞同。
“他们太弱了”一句话算是解释。轩辕渊默无法,内力行了一周天,体温瞬间高了不少,解了外衫,将北辰逝瘦弱的身子更往怀中揽去,紧了紧北辰身上的狐裘,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继续娴熟老练地揉着他的膝部。
第十七章
香渐渐燃尽了,兵士们今天的训练也该结束了。
“解散”此刻北辰逝冷得跟冰渣子似的话语对这些尚未“长成”的小萝卜头而言,不亚于经年大旱后的一场甘霖,烈日沙漠中的一汪清泉,海涛汹涌中的救命稻草,北辰逝话音刚落,一众兵士直如打了兴奋剂的母鸡般,嘎吱嘎吱两肢踩着厚厚的雪蹦哒蹦哒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轩辕渊默感觉自己的嘴角有些抽搐。
长长的睫盖住了北辰逝寂然的眼,看不清表情。
“回去吧”轩辕渊默低头看了眼怀中脸色越发灰败寂然的人问道。
“嗯”北辰逝淡然。
“我让安公公在这里另设了一个住处,这几天就暂且在这里住着,嗯?”
“嗯”不过是个片刻的安身处,在哪里住着又有何区别?
粗粗看过,新建的帐篷比之其他竟是厚了三倍不止,里面熊熊燃烧的炉火让尚站在外面的人都能感觉到它的炙热。
“要沐浴么?”脱了靴子,轻手将北辰逝放在了临时铺就却绝对温暖柔软的榻上,拉过一旁的锦被盖好后,轩辕渊默问。
“嗯”暖暖的被窝,一床的暖炉,满室的炉火,驱散了漫漫冬夜的风雪酷寒。
“稍等”暖暖的水流过四肢百骸,舒缓了锐痛不已的手脚膝盖,身后温暖的大手力道适中地按摩着疲乏困顿的身,一点点揉散了入髓的疼与冷。
浓浓的睫轻垂,盖住了乌色冷寂的眸,在薄薄的眼睑下投过了一段暗色的影。
帐外寒风呼啸冬雪飞扬,帐内宁然安寂水雾袅绕,惟余炭火哔啵水声泠然,有一种时光就此停滞的错觉,曾经的喜与悲,乐与哀,情与伤,欢与痛,仿若一场黄粱庄周的镜与花水与月,轮廓模糊,影像昏昧,食指泛黄,过往成伤。
“三个时辰后叫我”洗浴完毕,进了汤药,一身清爽躺在床上的北辰逝如是说。
“嗯”伴着帐外萧萧风声帐内熊熊烈火和满室苦涩浓郁药香,没过多长时间北辰逝便沉沉陷入了空茫的梦乡,自那日过后,那人竟是一次也未入得梦来…
在北辰逝身边守了段时间见他无事便走了出去,厚厚的白雪竟生生偷得了半点天光,撕裂了满天黑沉,月沉云端,星子黯淡,劳累了一日的兵士沉沉陷入了梦乡,除却风声,天地竟如斯安静,浩渺穹形,不由让人生出红尘万丈浮土蜉蝣沧海一粟之感。人生百年匆匆,白驹过隙,转瞬白骨,何苦执着?
进得自己帐中,沐浴洗漱一番,功行十二周天驱去了一日的疲惫倦乏,再睁眼时又是一派温然雅润,气度光华。离三个时辰尚早,潜下心来,继续研究草药,近来诸事繁多,练了一半的药丸一直搁置了下来,趁此时机快些完成了也好。
“哗~”刺耳的哨声震惊了好梦正酣的兵士,七手八脚慌慌忙忙奔得帐外,却是那位大人嘴里含着一个哨子寒着一张脸冷冷地看着他们。
第十八章
北风呼呼地刮,刮得人从骨头冷到了心眼里。
良久,那位大人开口了,比漫天纷扬的雪还要刺骨:“如果今天来得是你们的敌人,此时你们早就身首异处了”说完,留下一堆冻得跟冰凌渣子似的士兵,转身与轩辕一道离开。
两天后,各级军将以最快的速度将北辰逝要的东西准备齐妥,北辰逝验收了成果,将挑选出来的五十个臂力强人和弓箭手交给了南宫离和秦家侍卫,让他们去训练,两人应了,这几日一直早出晚归,甚是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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