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看得出娃娃脸的疲倦,但我也很累啊,被他的主人折腾了那么久,又被他折腾了那么久。我勉强地抬起了两条沉重无比的胳膊,摆好姿势,对娃娃脸说:“替我宽衣沐浴”
这下娃娃脸眼皮耷拉得更往下,嘴角的笑容更是险险得快要挂不住了。王的东西岂是他们随便碰得的?更何况还是王亲自带回的绝色,要知道王可从没有主动带过什么人,而且还要他这皇族武字辈第一人看着,说好听点是看着,言外之意就是这段时间人就交给你负责了,要是少一根汗毛短几两肉的话,你就掂量掂量自己的脑袋吧…
“公子还是自个儿来吧,宽衣沐浴这类的细致活我这等整日舞刀弄枪的粗人真的做不来,万一手下一个力道控制不好,伤了公子哪处皮肉筋骨可就不好了”
“我不会”我直言,宽衣穿衣我是会,但现在浑身都痛得跟被马车辗过似的,我懒得动。沐浴我确实不会,神子的饮食起居从小就有专门的仆人打点,而且是经过层层严密苛刻的选拔考核最后胜出的前三甲才有资格来到神子的面前接受神子的选择,被神子选定的仆人跟在老仆人身后经过为期一年的训练再次考核通过后才允许正式取代老仆人的地位,跟在神子身边。
未被指定的另两位同样优秀的仆人则是跟在已退位的老仆人身边长期接受定制的训练,以备不时之需和不测。
有了这么严苛的选拔和优质的仆人,神子过得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猪一般的生活,自理能力基本为零,我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能坐着绝不站着,能卧着绝不坐着,能躺着绝不卧着。沐浴这种费时费力费心思还不一定能洗得舒服干净的事情我是绝计不要自己来的。
娃娃脸听了我的话后,猫眼又成了o型,上下嘴皮子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他的表情太过艰深了,我一时也解读不出来。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我获胜,泡了个舒服非常的热水澡,全身上下疲累的筋骨得到了最高级的享受,换了一套干净柔软的新衣服,睡了一个惬意无比的好觉。
至于先前地上那瘫鲜红的液体和门外累得汗流夹背面泛酡红的某娃娃脸,我们就友情忽略了吧如是好吃好喝好睡好澡了三天,东方韶终是回来了,带着一身浓烈的血腥杀伐之气。
娃娃脸见到东方韶激动地跟十天半月没见过骨头的狗似的,尾巴翘得都快上天了,两只圆圆的猫眼水汪汪充满祈盼地看着东方韶:“王,他们都还好吧?”
“嗯”东方韶看了形色很是奇怪的娃娃脸一眼,又朝我的方向和房间内外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不冷不热回了他一句。
“属下想武二他们了,岛上最近也无大事,属下可不可以回去看看他们,遇到特殊情况也好支援一下?”快答应啊快答应啊~王你再不答应的话下次回来看到的就是被风成肉干的属下了…
“嗯”王果然还是体恤属下的好王,得了东方韶的首肯娃娃脸也顾不得礻L数或是其他了,一溜烟蹿了出去,速度比当初小白逃难的速度可是快了不知多少倍,风中远远传来娃娃脸欢快的声音:“多谢王,恭祝王接下来能平安度过一段愉快圆满的时光”
他莫非以为我是不存在的么?还是以为以后绝对不会正面对上我?唉…人太单纯了果然是要不得的。
娃娃脸走后,我就抱着小白走向了庭院,屋里的空气沉闷得令我窒息。
小白是昨天夜里找到这里的,上来就狠狠给了娃娃脸一爪子,若非我解救及时,估计它早已被娃娃脸给红烧了。
庭院不大,什么都没有,除了原始的已被破坏了整体布局的草地,不过好在阳光很好,我抱着小白躺在昨日娃娃脸做好的躺椅上,躲在某处树荫下暂且偷得浮生半日闲。
东方韶自然也跟出来了,虽然他走路半点声响也无,但身体本能的僵硬和小白炸起的一身毛告诉了我这个事实。
它对东方韶的敌意不比我的身体对东方韶的排斥少。
我不说话,东方韶也不说话,小白不会说话,连鸟都扑棱着翅膀飞走了,庭院一时寂静若死。
暖暖的阳光透过层层簇簇深深浅浅的枝桠绿叶照在地上椅上衣上小白的身上,洒下斑斑驳驳或深或浅或圆或扁的不规则光影,空气中满是青草鲜嫩的甜香,在风中款摆着细软的柳腰,我曾无数次地怅惘叹息过,为什么这些草的味道闻起来那么香吃起来那么难吃呢?最后的结论是上苍太仁慈,不忍眼睁睁看着那些无辜的小兔小羊小马小牛的脆弱生命活活饿死了…
番外 前世纠葛之殇韶(六)
小白在我锲而不舍的*下终于绵软了僵直的身躯,不再与东方韶深情对望,乖乖躺倒在了我的怀里。对于手下重又恢复柔软暖滑的触感,我还算满意。
阳光是暖的,天空是蓝的,白云是白的,草是绿的,花是香的,小白是乖巧的,一切都很美好,当然如果东方韶的眼睛可以稍微从我身上移开几分,那就更美好了。
放空了脑袋,拿空出的另一只手遮了眼,权当东方韶是一团空气,闭目养起神来。
不多时,眼前就有巨大的阴影携着浓烈的冷煞气息彻底挡避了阳光的照射,刚刚安静下来没多久的小白奋力挣脱了我的手掌禁锢,努力绷直了身子,四肢紧紧扒在我的腿上,作出高戒备防御的姿势,瞳孔紧缩了,死死瞪着东方韶,喉咙中还一直发出低低的细吼声。
虽不情愿,但我还是睁开了眼,毕竟被这么一个人如此近距离挨着,被这么一双眼近距离盯着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这两日过得如何?”东方韶见我看着他,开口问。
“不错”是不错,吃好穿好喝好人好精神好,自然不会错到哪里去。
“那就好”
“你对武一做了什么”语气不是疑问,是肯定。
“没什么,教了他一些常识而已”我实话实说。
“什么常识?”
有一种人因为一眼能看到底而可怕,因为他们无可匹敌的能力使得他们无需掩饰。
有一种人因为无论怎样都看不透参不破而可怕,因为你永远无法猜出他的能力和死穴在哪里。
东方韶是后者,你永远都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他在想什么,你也永远无法知道他的下一张脸是真的脸还是隔着水镜的又一个幻影,除非他有意透露给你。
“生活常识”诸如砍柴烧火做菜做饭穿衣洗衣泡茶搓背捶腿除草砍树做工什么的。
说完这句后两人都没有再开口,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又过了好一会儿,东方韶转身沿着来时的路走了回去。
我莫名。
紧绷的神经却是伴着东方韶的远去松懈了下来。
“穿上”东方韶再来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套衣物,头发有些湿,还滴着水,皂荚的香味扑鼻而来,显然是刚沐浴完毕。他拿了一件不知从哪里来的纯白披风递到我的面前。
我接过,拿两指拈了抖开,做工不错,成色不错,色泽不错,在阳光下还泛着水漾的光,跟小白那身狐狸毛有得一拼。
“快点”东方韶见我只是拎着,迟迟不肯穿上,催促。
随手把披风罩到了小白身上,我对东方韶说:“我饿了”
他来的太不是时候,午餐时间到了,厨子跑了,饭没着落,早餐没吃,现在肚子饿是自然的。
东方韶不回答,看着我,眼神有些怪异,似是不相信有人敢如此名目张胆漫不经心地忤逆他的意旨,又或是惊异居然有人敢以命令的口吻来跟他说话。
仰到脖子都有些酸了,东方韶才收回了目光,从怀里拿了一个黑色的口袋递给我。
我接过,还没打开,就看到小白仰着脑袋瞪大了两只黑黝黝的眼珠闪闪发亮地看着我,两只前爪扒在我拿袋子的胳膊上,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打开一看,果然是肉食动物的最爱,肉干。
倒了一把在手上,递到小白嘴边,看它嚼得眉开眼眯开心无比。又倒了一些在手上,就把剩下的还给了东方韶。
“神子只食五谷”东方韶只看着我不肯接下,我说了一句。别的神子是否只食五谷我不清楚,我却是从来不吃的,我无法忍受里面浓重的血腥味道,会让我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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