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选?”季宁指腹磨挲着下巴,拧着双眉,苦恼的思考了一会儿,而后绽放出一个耀眼夺目的笑容。
“你……”
殷剑南猛地长大双眼,不敢置信的低头,视线死死的钉在穿进心窝的手。
白皙细长的手指握着跳动的心脏,猩红的鲜血如缺堤的水,沥沥的流过指缝滴在地面上,晕开成一朵朵妖艳的红花。
季宁一字一句,轻声呢喃:“本座当然是要你的命。”
手掌扯出还连着血管嘭嘭跳动的心脏,季宁神情淡漠,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殷剑南此时才知自己究竟惹到了一个多么可怕的魔鬼。
“非但要你的命,青剑门亦要为你的行为而付出代价。”
话落,五指手指缓缓收拢。
心脏被攥紧,似下一秒就要窒息,浑身发冷僵硬,痛楚一波波的刺激着脆弱的神经。
殷剑南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他失声痛哭:“杀了我,给我一个痛快!求你杀了我!”
季宁放轻了力道,不太乐意的挑眉:“你痛快了……本座哪来的乐趣?”
“你!”
殷剑南发出一声野兽濒死般的悲鸣,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竟抬起手中的剑挥向季宁。
就算是死,他也要拉着这恶鬼下地狱!
对此季宁只是轻蔑的撇撇嘴,轻而易举的拍开了剑。
他说:“你想要个痛快?”
“啊!”殷剑南怒吼一声,垂死挣扎。
“那就……”
殷剑南提起一口气,眼带乞求。
“待本座玩够了,高兴了,自然给你个痛快。”
殷剑南双肩无力垮下,怨毒的瞪着季宁:“你不得好死!我就是死也要化成厉鬼,绝不放过你!”
殷剑南怒吼一声,而后头一歪七孔流血,自绝了经脉。
“嘁,无趣。”季宁嫌恶的拧眉,放开手中还在轻微跳动的心脏。
“厉鬼?本座就是厉鬼,还怕你不成。”他自己都是死了一次的人,鬼怪他可不怕。
况且……活着的人,远比妖魔鬼怪更可怕。
季宁甩甩手,溅了一地的血珠。
影一适时的出现,为防止任何意外,在殷剑南心脏上补了一刀,彻底送他下黄泉。
“教主。”
影一恭敬的递上一块手帕,愤恨的瞪一眼已经死透的殷剑南。
什么东西,也敢玷污了教主的手。算他识趣自绝了经脉,不然非让他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外面如何?”季宁擦拭手掌上的血,漫不经心的问。
“一切与原计划无误。只是……”影一接过沾满血迹的手绢,一边说着忧虑,一边拿开油灯的灯罩,将手绢放置在火上。
手绢触火立即被吞噬溶解成液体,滴在油灯灯蕊上,火苗扑腾的窜起,伴随着焦臭味发出滋滋的声音。
季宁挑眉,“只是如何?”
“只是有陆盟主在,想要血洗青剑门,怕是没那么容易。”
影一盖上灯罩,嚣张的燃烧着的火焰忽的一下熄灭,练功房顿时陷入黑暗之中。
“陆老狐狸啊……”
月光穿透窗纸投进室内,依稀可以看清四周的摆设。季宁视线落在地板窗户的影子上,黑眸里有暗沉得比黑夜还要幽暗。
“本座去引开他,你和右护法手脚麻利点,完事后直接回悦来客栈。”
影一下意识皱眉:“教主不可。您重伤将愈,不宜大动干戈。况且陆盟主武功高强,教主怕是讨不了好。这事儿还是让属下去办罢。”
“无妨。”季宁抬手,“正好这几日养伤闷得慌,就当松动松动筋骨就是。”
“可是教主……”
影一还欲劝说,季宁看着他,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影一,本座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影一与他对视,有一瞬间的恍惚。
对面的季宁长身玉立气势逼人,眉宇间自有一股凌厉狠辣。
他眼前出现了幻觉,将刚到魔教防备的炸毛的小狼崽和如今的盛气凌人的季宁重合。
自打季宁被萧醉捡回魔教,季宁算是影一看着长大的。
季宁还手无缚鸡之力的时候,影一就已经是萧醉最器重的掠影卫。
转眼间已经过了十一年,无论是当初的小乞丐,还是如今成长成人人敬畏的魔教教主,季宁从来不需要他们左右。
影一自知坳不过季宁,无奈的妥协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
“影一,你果然很得本座中意。”季宁灿然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而后拂袖潇洒的打开练功房的门,走入了外面的腥风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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