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黛玉穿越到我家 作者:雪皑皑
待玉儿在卧室换好衣服再次走进客厅的时候,肉丸儿已经被元威吹得干干爽爽,这会儿正见风使舵,乖巧无比的,依偎在坐在沙上看电视的元威身边,蜷成一团,眯着眼睛打起了小呼噜。
“吃早饭了没有?”看玉儿出来,元威看了她一眼,关心的问道。
“吃过了,我和姐姐一起吃的。哦,哥哥,你一大早就从单位出了,是不是还没有吃早饭啊?我帮你去热热,你稍微等一下啊?”说着,玉儿挽起袖子就要去厨房。因为她这会儿才想起来,家里的车是姐姐开着的,为了回家,估计哥哥早上六七点钟就得从单位出,赶进城的班车了。
“哥,你为什么不再买一辆车呢?这样多不方便啊?要不,我让公司派一辆车给你先用着?”这个问题已经困扰玉儿好久了,今天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她转回身子,走上前去,看着坐在沙上的元威说。
“我今天开坤一的车回来的。在路上已经吃过了。你不用去热了”说到这里,元威抬头看了玉儿一眼:“你千万别给我弄辆车来啊!不然别说我,连你都会”死“的很惨!--你来得晚,不知道,你干爹很早以前就给我们全家下过死命令,不许随便买车,说怕影响不好。你姐姐那是他真的没办法,总不能连儿媳妇儿也管啊?再说,冰儿上班远,没车也不行。你看,你干妈不也没有车用吗?”说到这里,元威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坤一以前也没车用的,他爹也给他下过死命令的,你不知道吧?”
“啊?那他现在的车呢?”玉儿想起严坤一那辆帅气的牧马人,好奇的问道。
“坤一那小子就是个天才,这一点儿连我都必须承认。”元威笑了笑,说。“他那个家伙上学的时候,风头就很劲,在学校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从能走稳就天天跟着他爹跑步,练体能了,那专业课肯定是比别的,从地方上考上来的学生强太多了。无论是射击还是实力对抗,无论是实弹演习还是电脑演示,全学区,只要有的比赛他恨不得奖牌全拿,别说他们学校,就连别的学校的学生提起他,都恨得牙根痒痒。”
说到这里,元威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目光中带着笑意。“如果只是这样,其实也就算啦,毕竟家学渊源,这是大家都不得不承认的。可是,这小子,文化课也好的让人侧目!考学的时候是全省理科状元,分数上个清华北大,都得学校来求他!可他偏偏选择了上军校,据说看着他的报考志愿表,他们校长都快哭了。--所以说,即使没有严叔叔这层关系,这种学生,一入学,也肯定是各大军区关注的对象了。”
似乎也感觉到自己的话题越扯越远,元威赶紧往会拉:“哦,不说远了,这个事儿,要说起来,就太长了,回头你自己问他吧,咱们说车。--要不然说严坤一能把人恨得牙根儿痒痒呢!他那就是个十项全能啊!那个时候不是网络游戏刚刚流行吗?国内的网游基本上都还是处于摸索的阶段。而电脑在家庭里也不普及,玩游戏的人更多的都选择去网吧。”
“虽然是军校,虽然已经是军人,可那群小子毕竟还都是孩子啊!休息的时候,这群小东西往往会偷偷的结伴儿溜出去打游戏,时间长了,严坤一也跟他们出去过几次。后来,大概是有一次在玩儿的时候,严坤一偶尔说了一句,这个游戏弱爆了,程序编的有问题,漏洞太多。结果引起了其他同学的嗤之以鼻。那个游戏是当时最火,玩儿的人最多的一个。估计他们都觉得,严坤一学习好,体能好,军事素质高这已经天怒人怨了,难不成他还能再开出个新鲜玩意儿?那还不得遭天谴?!反正,后来也不知道他们起哄,搅缠了些什么,反正就是打赌,如果严坤一能写个更好的程序就算他赢,不然他就要在全体的民主生活会上跟大家认错,服输。”
“结果,他就赢了?”玉儿追问道。
“是啊,结果他就赢了。赢了还不算,他编的那个游戏还引起了好几个网游公司的哄抢。这在当时可是轰动一时的事儿!连军报都报道了--一个军校二年级的学生写出了最新版的网络程序。这事儿一出,连总部都开始关注严坤一了,还专门派人去学校考察过他。因为学校归咱们军区管,所以还是我接待的。不然,我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元威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头一次出现了欣赏的意味:“严坤一那个网游当时值老鼻子钱了。你都不知道,曾经有段时间,学校门口天天聚集了多少家网络公司啊!学校都恨不得要为他成立接待办了!最后,还是他爹严叔叔实在忍无可忍了,给他下了最后通牒,让他一个星期之内,把这个玩意儿自己想办法搞出去,不然就开除他!--当兵的人不能经商,这一点你知道吧?”元威问玉儿。
“不知道。”玉儿实话实说。
元威一愣,看着玉儿无奈的摇了摇头:“你现在怎么说也算是这个圈子里的人了,以后不用多说,你也会一点儿一点儿都知道的。反正,就是严坤一肯定不能自己留着这个游戏开公司,他妈妈做的生意跟这个也不沾边儿,留着也没用。他又懒得去应酬,他爹的命令一出,当天他就做了顺水人情,免费送给他一起长大的一个小了。这可是天上掉馅饼儿啊,还是能砸死人的那种!人家觉得不过意,趁他爸爸不在家,直接买了一辆车,开到他家里,扔下就跑了。那个时候严坤一还在学校上课,压根就不知道!--再然后,连严叔叔拿他也没办法了,毕竟,都是熟人,退回去肯定也没人收,再说这也是他儿子辛苦劳动换来的不是?”
“原来是这样啊!”玉儿点了点头,终于明白,为什么严坤一可以开车,哥哥却一直没有车,来来回回要么姐姐去接,要么做班车回来。想到这里,她不禁伸了伸舌头,好险!刚才自己还想着以后从公司派个车每周管哥哥的接送呢!--那要是让干爹知道,还不得派人拎着自己的耳朵,叫过去好好跟自己谈谈心?!想想每次和姐姐回家,干爹只要在家,再忙都会拿出专门的时间,和姐姐进行思想交流,美其名曰掌握他们的思想动态。--那真是自己年龄小,又在上学,接触的人不多,干爹认为自己圈子窄,不会有什么问题,才放了自己一马。可如果自己真的傻乎乎的弄辆车给哥哥--玉儿猛地打了个寒颤,不敢往下想了。
“对了,坤一出差了,你知道吧?”元威忽然想起来了。
“嗯,他走的那天跟我说了。可是从那以后,已经好久没有再跟我联系了。”说到这里,玉儿低下了头。
“哦,他肯定是跟你联系不上。”元威很习以为常,很自然的对玉儿说。
看玉儿抬起了头,疑惑的看着自己,元威这才忽然想起,这个妹妹可能根本不了解他们平时的工作状态。于是,只好很认真的开始跟她解释。
“啊,是这样的。坤一他们最近任务比较重。你可能也知道,上次你去给他送饭的时候也看到了,最近他们在配合军区进行一项大的任务。这次任务是全军性质的,具体什么内容也不跟你说了。你只要知道,他们处已经分成好几个小组,分散到军区所分管的各地去执行任务去了。”
说到这里,元威看看玉儿那眨巴眨巴的眼睛,那欲语还休,纠结不已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坤一是他们处主管被装的负责人,肯定是要去最艰苦的地方。咱们军区,最艰苦的地方要么在远海,要么在深山,没有信号,没有通信都是很正常的嘛。你放心,他比你操心,一有机会他肯定第一时间和你联系。”
难得有人这么了解严坤一的近况,玉儿这会儿也顾不得害羞了。她追着元威问:“哥哥,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你说的是最艰苦的地方,那--会不会有危险啊?!”
“他最近在哪里,我还真说不上。”元威想了想说:“上个星期我们周会的时候,他们处长倒是通报了一下他们的近况。据说,那个时候他在滨港。”
“滨港?”玉儿想了半天,还是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于是又问:“哥哥,你倒是说清楚啊,这个滨港又是哪里啊?!”“滨港,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海岛,小到在地图上都可以忽略不计。可是它又是我们的边防岛屿,是必须派兵驻扎的。那个岛上只有几公里的范围,目前驻扎着一个班。说是一个班,其实还不是满员班,应该也就是一个干部,两个战士,最多的时候也只有三个人。--所以,一般人压根就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你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那他去那里干什么?”
“哦,我不是跟你说了,他们这次去是有任务,要做一次大调查,要求他们走遍军区所有岗位--也包括滨港。据他们处长说,因为他们到达的时候有风浪,补给船靠不了岸,他们一共出了三次,都是在海里漂了半天也上不了岛,最后是直升飞机给空降下去的。呵呵,估计这次,坤一他们受老鼻子罪了。--想当年,我坐了一次补给船去滨港,一路上都把我给吐死了,还是在没啥大风浪的情况下。--他们坐了三趟!哦,不对,往往返返是六趟。--还有风浪!那船不知道得颠成什么样儿了,这可不是海训时那种大船,这是小艇,搞不好,会时刻上演月亮弯车的。”
元威说着说着来了兴趣,仿佛这是一个很有趣的话题,目光中充满了幸灾乐祸,对于他来说,或者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平常到可以拿来开玩笑的地步,他压根没有一点同情的意思在里面。--可对于玉儿,光想一想,就已经让她担心的心都颤了。
“那,哥哥,你刚才说--要空降,这有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就是直升机把他们当做包裹一样扔下去?!”玉儿说着,目光开始迷离,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严坤一被当做空降物资一样的给从半空中扔下去的情景……瞬间,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
“哪儿啊!你当他是石头啊?那么扔下去还不给摔粉碎了。”看着玉儿那已经吓得白的小脸,元威现,这姑娘是经不起吓的。他赶紧放缓了语气,开始安慰玉儿:“你想多了,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如果风浪不是太大的情况,直升机是可以降落的。那就是绝对安全的。就算不能降落,也会飞到低空,用软梯放他们下去,下面也会有人接的。你放心,这些项目都是我们日常训练的科目之一,对于坤一来说,是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他闭着眼睛都能搞定的。没啥可担心的啊!--哦,对了,这都是上个星期的事儿了,他们早就已经完成任务,安全离开了。不然我哪里会知道?--你这会儿害怕个啥?”
元威的话让玉儿终于松了口气。她听完最后一句,不由使劲的瞪了元威一眼,气鼓鼓的说:“哥,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啊?!你直接告诉我他安全离开不就行了?说了这么半天,你成心吓我不是?!”
看着林玉儿同学这明显的过河拆桥,了解完情况就马上翻脸不认人的模样,元威被噎得瞠目结舌。--“这,不是你问我的嘛?”
“我问你,你直接告诉我结果就好了,干嘛告诉我过程?吓死我了!哥哥,你就故意吓我吧。哼,待会姐姐回来,我跟她说,你欺负我!”说完,玉儿似乎也觉到了自己的强词夺理,不由羞红了脸,扭头回房间去了。
看着玉儿害羞的模样,元威也有了顽皮之心。他看着玉儿的背影,故意用她能够听到的声音大声的,故作自言自语的说道:“唉,这怎么正反都是你的理儿啊?!什么都不是,还是因为某人不在,让你惦记了。看来还是老话说的对啊!这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了仇。--看来,我也得跟你姐姐说说,这是到了该准备嫁妆的时候了吧?!”
一句话说的在屋子里的玉儿大囧,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也找不到能够回嘴的话,可是又不能不反驳,不然倒显得跟她默认了似的。
玉儿急了,冲出去站在元威的面前,直瞪着他说不出话来。难得今天元威心情好,又故意要逗她,便不免有意的惹她:“怎么,你有话说?”
玉儿嘴张了又张,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一步跨到元威跟前,抓起旁边睡得死去活来,四脚朝天的肉丸儿,朝着元威使劲瞪了一眼:“哼,不让我们家肉丸儿跟你玩儿了!”说完扭头就走!留下元威在身后出一阵爆笑声。
冰儿进门,正听见元威的笑声,不由好奇:“难得啊!你们俩在一块儿怎么能够闹成这样?有什么好玩儿的,也说出来让我听听?”
元威正要张口,玉儿从里屋直冲了出来,脸涨得通红:“不许说!”
一句话说的冰儿八卦之心大起,她理都不理旁边直跺脚,急得要死的玉儿,把脸凑到元威的面前,满脸涎笑的对他说“老公,老公,快说,快说,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看着冰儿那满脸的孩子气,元威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小脸蛋儿:“没什么,你妹妹恨嫁了。让你给准备嫁妆呢!”
“哥!”元威的话还没说完,玉儿一个靠枕就砸了过来,把没有丝毫准备的冰儿吓了一大跳!玉儿才不理她,瞪着元威气呼呼的说道:“我再也不理你了!”说完扭头回房,重重的关上了房门。
“这妮子疯了?!”冰儿拍了拍自己吓得砰砰跳的小心脏,扭头看着玉儿紧闭的房门,问元威:“你难得回来一次,怎么惹着我们家大小姐了?”
“哈哈哈哈,玉儿太好玩了。”元威乐得够呛,难得如此好心情,把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跟冰儿说了一遍。
“笑个鬼啊笑!”冰儿听完,拿手在元威的脑门儿上重重的一戳。“你们这些男人啊!永远不会懂得,你们出门在外,家里人到底有多担心!”
冰儿说着,又看了看玉儿紧紧锁住的房门,把声音放低,轻轻的叹了口气,对元威说:“玉儿是一个多害羞的孩子,你还不知道吗?能够张嘴问你情况,她得鼓起多大的勇气啊!那肯定是她已经担心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还逗她,她这会儿不知道多尴尬呢!”
说到这里,冰儿又看了一眼元威:“到现在你还不明白,我当初为什么那么的阻拦我的妹妹和坤一谈朋友吗?有我一个军嫂还不够,我们家这一辈儿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难道个个都得当军嫂?!--你们,在外面为了自己的事业也好,为了自己的追求也好,拼搏奔忙的时候,永远也不会明白我们在家担惊受怕是什么滋味。”
听了冰儿这一说,元威也楞了。刚才光顾着逗玉儿,他可根本没有想这么多。“那怎么办?要不,你去劝劝她?”元威看着玉儿紧闭的房门,有点不知所措,求助的看着冰儿。
“劝什么劝,她就是害臊了。这也要劝,那以后日子长着呢,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冰儿看了看玉儿的房门,不无同情的说道:“她既然选择了这个人,就得接受这种生活。这种事,只能靠她自己慢慢的去习惯,习惯了也就好了。”
玉儿这会儿在房间,拿出了严坤一上次留下的那把瑞士军刀,在手里细细的摩挲。
刚才虽然闹了一出,可哥哥的那番话还是让她的心放下了不少。哥哥说了,会很艰苦,可是不会有危险。玉儿在心里慢慢的自我安慰着。
想了想,玉儿从大衣柜的抽屉里翻找了半天,翻出了前段时间她收集的,冰儿新买包包的外包装--一块黑色的反毛绒防尘袋。
记得当时她向冰儿要的时候,冰儿还甚是不解,不明白她要这种东西做什么?为此还笑称她是个小捡破烂儿的。
可是玉儿知道,有些东西合适就是合适,即使你为此特意去买,也不见得比这个更好。
玉儿拿出针线簸箩,找出剪刀和划粉,把瑞士军刀在布袋上比划了半天,开始认真地裁剪起来。她想趁着周末有空的时候,给严坤一心爱的宝贝儿做一个刀袋儿。这样,即使再随身携带,也不会把衣服口袋磨破了。
还记得那天,她顺手帮严坤一把衣服口袋给补了一下,严坤一那惊喜的表情。似乎她做了什么天大的好事,让他感到了由衷的幸福。--针线活儿,对于玉儿来说,做了这么些年,已经不算什么事情,似乎已经成为了她的一种本能,天生与之俱来的。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就这么一点儿小事,能够让严坤一感到那么开心。
当时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把这份惊讶埋藏在了心底。然后顺便留下了严坤一的这把小刀,想着找时间细细的,精精致致的给他绣一样东西。
玉儿比划了半天,又静下心来仔细的想了想,选出了金色,白色还有宝蓝色的丝线,慢慢的一针一针细细的开始绣了起来。
这一绣就是一上午,一直到冰儿敲门叫她出去吃午饭的时候,玉儿才惊觉原来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连一直酣睡着的肉丸儿都已经醒过来,围着她的腿哼哼唧唧的闹着要食儿吃。
玉儿揉了揉酸涩的双眼,又在自己已经坐的麻木了的腰上轻轻的锤了几下,才慢慢的走出了房间。
一出门,玉儿立刻闻到了一股扑鼻的甜香,是她最喜欢的海带百合绿豆沙的味道。
玉儿清楚的记得,家里是没有海带的,更不用说新鲜的百合。看看在厨房内忙碌的元威和冰儿,她想了一下,不由的笑了,这是哥哥在用自己的方式向自己表示友善吧!
想到这里,一阵暖意涌上心头,玉儿微笑着走进餐厅,开始帮忙摆放餐具,搬凳子。三个人一起享受着这忙碌的闲暇时光。
看了看窗外,不知何时天空已经变得晴朗。虽然是十二月份的天气,可那艳阳,也如同在三月的春日一般,透过玻璃,散着融融的暖意……
接到李安妮的电话时,连芸微微一愣,但马上就释然了。她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的,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躲避不是办法,肯定是得坦然面对的。--所以,她没有啰嗦什么,只是确认了一下李安妮说的时间与自己的课时安排没有冲突,就干脆的答应了。
放下电话,李安妮望着话筒,久久的不能回神。
打这个电话,李安妮是下了半天决心的。自从那天鲍浩然勃然大怒,不给她留一点脸面,和她大吵了一架之后,李安妮知道,这个事情到了该解决的时候了,再也拖不得了。
看着自己虽然用冰敷了那么久依然肿胀的面孔,再擦干顺着嘴角流出的血迹。坐在洗手间的李安妮,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不明白--这个就是这么多年对自己亲热有加的老公?这个就是自己死心塌地跟了他三十多年的,相依为命的男人?!--自己到底是犯了多大的错误,他如何下得了这么狠的手?!
李安妮觉得自己的心拔凉拔凉的,她永远不会忘记鲍浩然临上楼之前说的那句话:“老婆,是随时都可以换的!”想到这里,李安妮忍不住惨笑了一下,即使鲍浩然说的是气话,但这句话出口,他们之间也就没有什么情分可言了。
可是--鲍氏集团的太太这个身份李安妮永远也不会放手!且不说这里面也有她的一份心血。即使是为了自己的两子一女,她也绝对要把这个身份,这个名头牢牢的握在手里!--想分她的孩子们的财产?没那么容易!
想到这里,李安妮也想通了。想当初,她恨连芸,恨连子玫,除了因为她们伤害了她作为一个妻子的自尊之外,更多的原因是因为她深深的爱着鲍浩然。每次看到那两个人,就仿佛看到了鲍浩然背叛她的证据!这才是她真正无法忍受的原因。--可现在,这样的男人,还要来做什么呢?不要也罢了!
他既然那么惦记着这对母女,随他去吧。李安妮现在对鲍浩然,已经没有了一点争抢的欲望了。只是,前提条件是不能让她们有机会动摇自己孩子的根基。哪怕仅仅是作为一个假设敌也不可以!连芸来到了李安妮与她相约的咖啡厅,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内心了然。看来李安妮是有备而来的,她把地点安排的这么靠近学校,应该是希望自己随时能够想到女儿,她是想拿子玫来提醒自己,好让自己想到女儿而有所顾忌吧。
今天的李安妮是盛装出现的。只见她身穿今年新款黑色香奈儿四平针高级针织连衣裙,外套同系列小香镶皮外套,脖子上套了大串的珍珠项链,长盘在头顶,一丝不乱,妆容更是整齐规整。在她旁边的衣架上,还挂着银白的雪貂皮草。
这才几月份,都到了穿皮草的季节了?连芸轻笑了一下,走上前去,在李安妮的对面站定。
这个咖啡厅李安妮其实也是第一次来。之所以选在这里,一来,不是熟悉的地方,遇到熟人的几率就低一些。毕竟,这也算不上什么好事,她不想太多人知道。再有,这里距离孩子的学校比较近,偶然抬头看一下,心里就会多了几分斗志。
李安妮还在沉思,眼前多了一片阴影,抬头看看,连芸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李安妮示意连芸在对面坐下,看了看她简单的妆容。连芸外面穿了一件黑色修身羊绒大衣,脱掉之后里面是一件普通的白色羊绒套头毛衣,下面配宝蓝色双面绒半裙,黑色半靴。一头黑色直只是用了一个蓝色丝绒的卡随意的卡在了脑后,整个人显得清爽无比。
“好多年没有见了,你还是这么年轻。”李安妮看着连芸,感慨的说。
连芸笑了一下:“我想鲍夫人今天约我来不是来聊天喝茶的吧?所以,我们直接步入正题就可以了。场面上的话就不用了。”
听到连芸这么干脆直接的话语,李安妮不由愣了一愣。这还是当年那个只会抱着女儿哭,只会拼命的扑在女儿身上,认自己拳打脚踢的连芸吗?
“你变了。”李安妮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虽然看上去还很年轻,可面容中露出的却是难得的乐观,淡定,坚强的女子,不由又追问了一句:“你今年多大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只有三十六岁吧?”
“是啊。”连芸端起面前的柠檬水,浅尝了一口,淡淡的回答:“子玫今年已经十八岁了,当年,我也不过十八岁。”
看着对面的连芸,听着她淡淡的,却充满了沧桑的话语,李安妮平生第一次感觉到,当初的自己--似乎错了。当年的她,还那么小,居然是和自己的女儿现在相同的年龄啊!
李安妮伸出了手,忽然抓住了对面的连芸的手。这个动作,显然出乎了连芸的意料,把她吓了一大跳!她本能性的一下子把自己的手缩了回来,抬眼惊恐,疑惑的看着李安妮。
看着连芸的动作,李安妮尴尬的收回了手,不自然的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对连芸说:“对不起,吓着你了。--我只是忽然觉得,当年,我做错了,这么些年,委屈你了。”
李安妮的忽然示好显然与连芸事先所预想的大大的不一样,她一时反倒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才好。她只好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等着李安妮继续的往下说下去。
“连芸,我想,你可能从来没有爱过鲍浩然吧?”李安妮拿起自己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大口,仿佛同时咽下的还有自己满腹的苦水。
“可是我不同。我跟他风里雨里闯荡了几十年,同甘共苦,再苦再累,再艰难都没有放过手,原因只有一个,我爱他。”
“和他在一起,受苦我跟着挨,享福也和他在一起。这是我觉得最幸福的所在。所以跟着他,我从来没有顾忌,我过得很肆意。我一直认为我有一个全天下最爱我和最值得我爱的老公。不因为贫富而改变。--可这一切,却因为你的出现而打破了。”
“我恨你,是你打破了我心里最骄傲的部分,你让我知道,我一直引以为豪的,来自于老公的深深的爱只是一个幻境。所以,那个时候,当我知道了你的存在,我的第一个反应,恨不得杀了你!”
说到这里,李安妮自嘲的笑了笑,看都没有看连芸一眼,低着头,拿着小勺在咖啡杯子里无意识的搅合着:“这么多年,我刻薄你,其实也是在刻薄我自己,每次想起你,无论是什么时候,我依然会浑身抖,你和你的女儿,在我家,是一个禁忌的话题。我以为我能够忽略你们,可我心里知道,你们无处不在。”
“可是这几天,鲍浩然在家里跟我闹,跟我吼,让我忽然明白,这一切跟你又有什么关系?!男人的心,走了,就再也追不回了。”
李安妮抬起眼,看着对面的连芸:“不怕你笑话,我死死的把了几十年的感情,我当做命一样的感情,因为你,彻底的不在了。而你和他,这十几年来,也就见了那么一面。”
说到这里,李安妮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两颗豆大的泪滴顺着眼眶流出,直直的滴到了她面前的咖啡杯里。
李安妮这一番诉说,让连芸有了那么一点无所适从。她来的时候是做好了迎战准备的。在她的心里,李安妮是无比强势的所在,--可她今天闹这么一出,连芸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想,你弄错了。”连芸看李安妮那副悲怆的样子,略有些不安的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抢你的丈夫,即使是当初,我也从来没有过这个意思。”
说到这里,连芸也有些激动,她抑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着李安妮:“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说了,我想你今天来找我也不是来拉我诉苦的吧?咱们有事说事吧,都忙,也别耽误工夫了。”
看连芸一副冷静的模样,李安妮也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平静了片刻,注视着连芸说:“明人不说暗话吧,今天我找你来,是想告诉你,鲍浩然我可以不要,你们是重新在一起也好,或者老死不相往来也罢,都没关系,我不会再介意了。”
连芸静静的听着,没有打断李安妮,耐心的等着她继续。
“只是,你不能进门!”说到这里,李安妮抬眼看了看连芸,看着她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自己也觉得这话说的有失颜面,不禁又跟了一句解释:“我可以不在乎鲍浩然,可是我还要考虑我的孩子。再怎么说,他们也是鲍氏集团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说到这里,李安妮面露肯色:“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远离我们的生活。子玫也长大了,你们完全可以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无论是要到国外,还是去外地上学,只要你们商量好,我一定尽全力的支持。--连芸,只有你们能够离开,离我们的生活远一些,算我求你。”
李安妮的话让连芸有点迷惑,她真的有点没弄明白这李安妮到底是闹得哪一出?她不是应该继续扮演所谓的大婆儿,用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站在自己面前,声嘶力竭的指控,咒骂,让自己滚出她们的生活吗?
可现在,居然会是这样?这是李安妮明的新方法?亦或是真的如她所说,她对鲍浩然彻底的失望了,仅仅是想保留住属于自己孩子的份额?
可是,不管怎么样,现在的局面,对于连芸来说,都比想象中的要好的多,她原本也没想和人家争什么不是?
“你想多了。”连芸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对面,那个厚厚的脂粉也已经掩饰不住的面色苍老的李安妮,心里忽然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虽然她自己都知道这种感觉很荒谬,可是,不管怎么说,她们两个,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在谋求权利的妈妈,尽管,谋求的东西并不一样。
想到这里,连芸的心里不由的软了一下:“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打听到的消息。今天我正式的告诉你,不管是我还是子玫,对于你心尖尖上的鲍氏集团的名号从来没有在乎过,更加没有和你争抢的意思。”
“这么些年,我和子玫过的很好,当然,如果没有你们的骚扰,我们会过得更好。”说到这里,连芸抬眼看了看面露尴尬的李安妮。
“前几天鲍浩然去找过我,我也和他说的很清楚了,子玫是我的女儿,是我连芸一个人的女儿,和鲍家,和鲍浩然没有任何一丁点的关系。他不用心存侥幸,子玫不可能认他,我也不会答应。”
“至于你说的距离你家远一点,这也正是我的心意。”连芸讥讽的笑了一下:“对于你们当做是香窝窝的东西,对于我们来说,一钱不值。所以--这些话你不应该找我来说,你应该去找你的老公鲍浩然去说。--而且,如果因为你的帮助,让他能够远离我们的生活,不再骚扰我们,我将不胜感激!”
说到这里,连芸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安妮:“无论你有多委屈,不是因为我造成的。相反,是因为去探望你的儿子,才造成了我和我的女儿终生的不幸。所以,对你和你的一家,我们心里充满的只有鄙视和无比的厌恶。”
“对于你刚才的提议,我会考虑,等子玫高中毕业,看孩子的想法,她无论是要求出国还是要离开这个让我们伤心的城市,我都会随了孩子的心意。--但是,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和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你也千万别拿这个来要挟或者诱惑我。不然,适得其反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
说完这些,面对着目瞪口呆的李安妮,连芸看都不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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