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交,记住,在秋季前到库。”二庞笑得如两只狐狸,摇着尾巴得意地走了。
常建愣愣地问:“一成是什么?”
穆夜幽轻轻地拥他在怀里道:“没什么,只不过刚刚被他俩多榨了我二万两罢了。”
“银票吗?”
“不,黄金。”
“啊……”常建惨叫道。
第二百零二章 不贵
常建愁眉苦脸地回到阮府,开始长吁短叹。
十九已经把那几大侍卫调养的差不多,正在于那巳蛇过招中,一瞧着常建苦逼的表情,无心恋战,速速脱了身,巴巴地过来问道:“老师,你怎么了?不是开开心心地去寻开心吗,怎么衣裳也破了。”
常建不提这衣裳也罢,提起这撕成两块的孔雀衫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别提了,倒霉透了。”常建没精打采地道。
“怎么说?”十八也闻着讯,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好奇地问。
“郁闷啊!说来话长。”常建心疼地把那国宝极的衣裳脱了下来,都快要哭了。
看来还是别提这衣裳的事了,若是他们知晓我这样糟践东西,以往我教他们勤俭,岂不是成了空谈?
于是常建果断跳过了这一节,只大概讲了下自己半夜脑抽上房偷窥那两兄弟的事,又轻描淡写地提了提当时穆夜幽为了救自己,旧事重提,把结婚提到议事日程上的事。
一听这个,十九不高兴了,皱了清俊的眉头道:“老师,你前些日子不是已经说服他,再也不提成亲的事吗?怎么今日又提起来,穆公子不是名满天下,为何这样不守信?”
常建弱弱地道:“也不是啦,那个情形下,他为了保我,也不得不如此,你不知道那两位庞公子有多邪恶,说我偷窥他们便是喜欢他们,还要让我和那小倌一样伺候他们,岂有此理!”
常建正唠叨着,十四和季诺白也学了书画回来,刚好听着,于是也来问究竟。
常建只得又同他们解释了一遍,自然少不了被数落了一次,现在常建简直全然没有师长的威严,被那些比他懂事多了的学生管教得唯唯诺诺的。
等常建终于郁闷地回房补眠去,十九打了个眼色,四个少年聚到一块儿,找了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十九摸了摸精致的小下巴,眨了眨那对宝石般的眼睛,道:“老师这次又欠了不少人情。据说穆公子因为他又要破费二万两黄金,看来祸惹得不小。”
十四道:“那二位庞公子权倾朝野,又是王孙,自然金贵的很。若我们还是世子,有闲人跑到咱寝宫的房顶上偷窥,不管是何意图,都会当刺客捉了砍头。”
十八道:“所以咱们老师的头可真值钱,两万两黄金呐,真贵!”
十九却轻笑道:“看来那姓穆的倒不是一般的有钱,对咱们老师也不是一般的大方。”
季诺白搓了搓手指,指尖正染了墨,一时也搓不干净,他只说了一句,却一针见血:“对他再好,也不能让他们成亲。”
十四也道:“是啊,若是成亲了,我们哥哥们怎么办?欧阳公子怎么办?我听过庞国的律法,若是男子嫁予了人做妻妾,婚后还要红杏出墙的话,会遭酷刑的。据说有一种是把人捆实了塞到个柳条筐里沉湖,或是把人绑在柱上,浇上火油,活活烧成灰,你们瞧我们老师的德性,天生自由惯了,像是能守着一个人过一辈子的人吗?万一哪天他的傻性子一发,岂不是要遭殃?”
十八浑身都颤抖起来,恐惧地捂着脸道:“不要啊!我原以为庞国是最盛男风,最开化的国家,没想到居然有这鸟什子酷刑!那还是别让老师嫁了,干嘛非要嫁啊……”
“不嫁就得沦为那二个王孙的玩物,穆公子可能也是没办法。”十四摇摇脑袋,无可奈何地道。
季诺白年纪大些,心思细密些,却突然道:“这事应该不这么简单,若是他们三人合伙做戏骗老师上勾呢?逼得他不选桃就是梨,其实老师压根本就没想吃这两样东西。”
十四也像是有所悟地道:“是啊,这也不无可能。要知道这些所谓的名人最喜欢心口不一,也许那穆公子虽然答应老师不逼他成亲,但心里还是不爽快,于是借了辽个机会,又要迫他就犯,而且是让他心甘情愿地嫁。那么这二万两黄金的事,也许是要让老师心里愧疚,觉得欠他许多,最后不得不肉偿,嫁给他用一辈子来还。这八成就是个苦肉计啊!”
这下子,大家都热议起来,觉得老师着实招惹了又一个腹黑货,而且此次有那强势的二位庞公子相助,老师怕是没这么容易脱身了。
十九若有所思地道:“姓穆的有帮手,咱们就没有吗?只不过,哥哥们还需要些日子才能到庞国来,所以我们得想办法制止。若是不能制止,也要想办法拖着,拖到他们来为止。”
十八点头道:“好,十九弟你有没有什么计策,说来听听?”
十九绝美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自信的笑容,道:“自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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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去找穆夜幽,其实并不难,他只是和巳蛇吹了个牛,告诉他,他能治穆夜幽的腿。然后酉鸡自然知晓了,于是穆夜幽自然也会立即得知。
不料先来找他的却是阮无痕。阮无痕激动地拉着十九的手,胡子都乐得快要飞到眉毛上去,道:“你是说真的吗?你真的能治穆夜幽的腿?”
十九谨慎地一点头,道:“有一点儿把握吧,毕竟当时老师叫我亲自去瞧过他的眼睛和腿。”
阮无瘦抑制不住欣喜,乐极了,道:“是啊是啊,我上听小曦提起过你的医术,他说你年纪虽小,可医术上的造诣可非比寻常。话说穆夜幽的眼睛是娘胎里就带出的病,说是他娘亲怀他时中了什么毒,所以后来越来越坏,这病根深重,神医难治,回天乏力,我们自是知晓,可是他这腿却是他少年时人为的破坏,怕是比眼睛更好治些,若你能治了他的腿,那可好了!”
十九瞧着阮无痕如孩子般快乐,心中也有些感动。他还是在乎着穆夜幽这位朋友的。
什么是朋友?就是对你的喜怒哀乐,病痛折磨感同身受的人。
一生若有这样一位朋友,死也无憾了。
有两位庞公子为你倾情演出,有阮无痕这样的伤子如此着急你病痛,穆夜幽,你已经这样幸福了,还想占有我的老师,是不是太贪心了?
十九不动声色地安慰了一会儿阮无痕,直奔主题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见他吧!自从上次瞧了他的病,我回来绞尽脑汁,还好给我想到了。”
“好好好。”阮无痕快乐地带着十九,完全不记得自己是个宅男,也不记得自己是个路痴,就这样大剌剌地说要去穆夜,直把同他一起去的子丑寅卯几个雷得一抽,道:“主子,你已经三年不曾出府了,今天是刮什么风?”
“东风,哈哈,现在是只欠东风啊!”阮无痕得意地扬扬眉毛。
十九和阮无痕到了穆府,发现毛焦火辣的亥猪正在指挥着下人从库房里往外搬箱子。阮无痕上去好奇地一掀箱子,发现里面居然是金条。一问究竟,亥猪才痛心疾首地说自己主子和人打赌打输了,居然输了二万两黄金给二位庞公子,真是天价的赌注啊,一边说一边抹眼泪,直看得十九神色一黯,心中百感交集。
他俩见到穆夜幽时,他正在琴室里弹着曲,一点也不难过,没有大输之人的气急败坏,相反,他很宁静,如一池静水。
十九也听过十哥和白未知的琴,甚至也在幼年时听过琴圣杜晦风的死前绝奏。所以那耳朵也很挑剔,但听着穆夜幽那随意的弹奏,心中也暗自叫好。
十哥和白未知,到底还太年轻,未有岁月的沉淀,哪怕技法已经十分纯熟,总觉得缺了点灵魂。但杜晦风的琴,又不似人间凡曲,总觉得出尘脱俗,不易于人间韵律的研究范畴。还是这穆夜幽的琴更好,有技艺,有感情,随心而发,无所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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