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然一声。似是有甚东西于脑中倒塌。
龙越久久无法回神。这是第一次。云华第一次这般主动与他亲昵。却又突地害怕恐慌,抓住云华的手,“我是谁?你可知我是谁?”
云华被抓的疼了,不高兴起来,“坏人!”
“快说!我是何人?”龙越愈发担心一切的欢喜又是一场空。
云华睁大眼睛瞧,这张面颊这般熟悉,这个怀抱如此熟悉,连这个人身上的味道,亦是这般熟悉……是谁?谁让自己又是欢喜又是难过?
半晌。
龙越双眸渐渐褪去光亮,面上黯然失色。手上愈发松了,云华的手便自由落了下来。
一颗,两颗。透明的水珠自那眸中落下,有事挣扎起来,“龙越坏人!混蛋……!”
乍然亮起。眸中似有烛火,冉冉升起,声音难以自已地颤动着,“龙越?”
“全天下龙越至坏!是个混蛋!”云华恨恨骂着,瞪着眼前的面孔,似要灼出洞来。
“我是怎个坏法?”龙越深觉自己魔怔了,竟问询起这个来。
云华却不答,眼珠子掉得愈发厉害,最后才道:“我才不要在乎……不要在乎……不然就走不得了……为何这里不舒服……这里难受……”手抚上胸口,揪起了一大片衣裳,似还要揪起衣裳底下的皮肉。
龙越怕他真就伤了自个儿的皮肉,赶忙抓过他两手,“好,好。咱们吹吹就不难受了。”龙越对着云华胸前吹着气,心下又是喜又是悲。
喜他的在乎。悲他的冷静。他那近乎残忍的冷静。即便知晓自己这般在乎他,即便知晓他一依然在乎自己。仍旧要因着原先所想所求,不去看,不去懂。即便看了懂了亦要割舍开去,只因这在他预想之外,在他的自保领域之外。
怕要改道而行,便要快刀斩乱麻。怕要因为心生情意而受到伤害,便要逼着自己不去理会,甚至逼着自己除去那些个情意。
如此残忍。不仅对他残忍。对自己,更是残忍。
龙越停下动作,去瞧云华,却见云华眼睫圣还闪着泪珠,眼帘却已然紧闭了。竟是不知不觉睡着了。
龙越不由苦笑,将人搂好轻轻放在床上。拨开云华面颊上被吮进口中些许的发丝,又用指腹轻柔拭去那残留的泪痕。
头一次见着这人掉泪。平日里总是镇静淡然的姿态,醉了却全然小孩模样。欢喜了便笑,难过了便哭。多好。
“龙越……”一声呓语。
龙越轻叹了一口气。将锦被给云华盖好。便轻声离去了。
“一影。”“属下在。”
“吩咐下去,广贴告示于洪京各处,便说云氏有奸贼,将要祸害苍生,因而上天界祭坛破回来警示寡人。丞相云执聚敛横财,意图谋反,实为大逆不道之人。现收押司判府,不日将判下刑罚。”
这是打算略去云慕君了?“主子,现在有坊间流言说云执送子于君上,以迷惑君主进而图谋祸乱朝政。”
“你便使人去改。将‘子’改成‘女’。寡人不想听到还有关于云慕君的任何贬词。坊间也好,宫中亦罢。”
“……是。”主子竟还是手下留情到这般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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