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之期将近了。我不久便要回去了。”
穆景一愣,他知二十年之期将至,只是他未曾想长寂竟会决定回去。他以为,还会如之前一般,抵抗不从。
“再留在羌沉,终究是无趣了。”
有些了悟。道,“回去亦好。终究那里才是你的根。”
“你自己是如何打算?”燕长寂问道。
“我?或许,也快回去了罢。”若长寂回去了,自己还留在羌沉,又岂非是无趣?
燕长寂点点头,“此次前来,一是此事。二便是我儿之事了。”
“你才刚寻回他,又要回去,不会不舍?不若带他一道回去?”穆景问道。
燕长寂奇怪地看了一眼穆,“你莫不是糊涂了?燕氏世代掌管枢城,我一走,燕子必要留守枢城,接管城主一位,如何能与我回去?”
穆景一笑,“确实糊涂了。若非穆镜接替了岂非楼,想来我也该未有现下这般自在。”
燕长寂叹了一口气,“不舍得又能如何?十年前执意留下,便犯了这许多过错。既又是十年,我也看得谈了。幸而待得十年后,燕子也该会归去。
穆景脸上的笑染上苦涩,十年前,为了长寂又何尝不是执意留下?结果终究是一无可得……
燕长寂压住内心的浮动,言道,“我先前查了燕子离开的这六年。竟是入了洪噬后宫。这倒不打紧,可偏偏那姓……那姓龙的,似是与燕子纠缠不清。”
穆景听得一惊,“洪噬国君,龙越?”那龙越不就是龙莺的独子么?而龙莺又是那人的……
燕长寂某种闪过怪异色彩,“至今日,我信了宿命一说了。这些年,因为龙氏,没少受难。可偏偏燕子,怎么又与那姓龙的搅在一起?龙氏倒也罢了,偏偏又是龙越。这两人不就是……”
穆景凝重了神色,“那你可知燕子是什么心思?”
“我如何敢问。就怕他……走了我当年的老路。”
“可若是留着燕子在此,难保不出问题……”穆景言道。
“所以便寻你来了。虽说我这临幸前,避讳布置好一切。只是总会有错漏之处。我瞧着你那大徒儿是个不错的,便想让他俩走近些,也好有个照应。”
穆景想想倒也不觉不妥,便应道,“这也好。”又道,“只是燕子那处,你还得早日交代清楚,也问一问,他的心思。”
“我明白。”燕长寂点点头。择日不如撞日。不若今日回去便与他说一说罢。只盼不要是自己害怕的那个答案才好。
“那他身上的禁制……又如何是好?”穆景知他万万不愿去寻那二人。可天下,哪还有人比龙氏更懂禁制?且偏偏那禁制,又是那人亲手落下的……
“即便不解禁制,我也可让燕子获得力量。只是,不那么强大罢了。”其实想想,何必非要解开燕子身上的禁制?解开禁制,即便成了那极强之人,又能如何?不过引来忌惮与妒忌罢了。
穆景点点头。便也无他言了。
椅暖茶凉。燕长寂也不便多留,便道,“我回去了。”
穆景心里一颤,终究是断断续续道,“可否……让我再看一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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