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燕长寂敛了琴弦,缓缓抬眸。
“父亲可是有事?”云华走上前,问道。
“你当真……陷进去了?”燕长寂直直盯着云华,似是不愿放过云华面上的任何一丝波动。
“我只能说,我心喜他。”“陷”之一字,太严重。意味着已然无法顾及理智。泥足深陷,不可自拔。云华自问还未到这个份上。
“能让你亲口承认……他是给你灌了多少迷汤。”燕长寂垂下眼眸,言道。
自己临走,亦不能过得欢喜些……只怕走了后,亦少不得为燕子担心。龙越并非良人,只怕将来燕子后悔将心错付他人。
“外头乱得很,近日你静心修炼便是,就不要往外跑了。”
云华愣了愣,燕长寂这算是对他禁足?
“我亦是为你好。过些时候,动乱一生,我只怕顾不及你。”
“……是。我明白了。”应了便微垂首,转身而去。
“龙越这人……你如何看?”燕长寂看向楼向。
“为君妥当。”楼向简洁四字答了。
“这一点……我曾经亦是惊讶的。龙越的生父,是龙氏一脉最不出众的,却不知怎么讨了龙莺的欢喜,二人便在一处了。后来两人一直都是琴瑟和鸣,让人艳羡。可惜,死得早。龙莺守寡这许多年,也不再嫁。成日往外头走,说要为她夫君走遍山河。倒是令得龙越幼龄之时,便缺少父母照拂与疼惜。”
“师父心软了?”楼向冷不丁言道。
燕长寂心一凛,随即道,“涉及燕子,这个心……软不得!”
楼向不语,又听燕长寂道,“你去守着燕子罢。练功时不得有闪失,还是有人在一旁顾着好些。”
“是。”楼向应声而退。
燕长寂随手挑弦,还有七天……七天后便是武术大会了。
——
楼向不知云华是否正在修炼,未免惊扰,便未有敲门,轻轻推门入了里去。
云华却并非在修炼,见得他进来便是一愣,“怎么了?”
楼向看着停落在云华肩头的玄鸟,又看向云华,“师父以为你在修炼,让我来守。”
燕长寂倒也真是的,作甚怎的麻烦楼向。不似收了个徒弟,倒像是收了个小厮。云华对先前之事还有些不顺,此时也不愿多说什么,“我迟些时候再练。不若你先忙去罢。”
楼向看了云华半响,才道,“不欢心?”
云华未料楼向会问出这句来。在他心里,楼向便似个坚定静默的修行者,不闻与他无关之事。或许因着背负责任与恩仇,活得并不轻松。可确是简单的人生。
且自己面上未露,楼向如何能瞧出自己的情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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