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裕点头言道,“谁说不是?可老大汗去了,偏又属意新大汗……”
“此事耽搁不得,动乱在即,大汗将来少不得御驾亲征,一旦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的,膝下又无子嗣,那岂不是后继无人?”呼延恺忧心忡忡言道。
淳于裕隐晦一笑,言道,“怎会?老大汗除了三王子,可还有好几位王子。”
“这话可说不得!”呼延恺被唬了一跳,忙往四处张望。
“他们二人,当真是这般谈论的?”百里连祁问道。
“是,尤其是淳于裕,出口不逊,似是怀有异心。”莫无回道。
百里连祁觉得额处阵阵发疼,“孤知晓了,你先下去罢。”
莫无欲言又止,见得百里连祁面有不耐,便暂且且退了。
这些人……为何一个个地都要来逼迫于他?他有还能坚持到何时?许多事当真由不得他不妥协,只是迟早罢了。
或许用不了多久,他便要纳一堆自己不喜欢之人入后宫。
为了父汗,为了狩崛,他回到了这王城之中,坐上了这张座椅,伺候可有一日快活?
夜不能寐,日不得歇,只恨不能立即回去那人身边,即便只是他身后的影子,即便耗尽一生只为护着他。
无法忘记初见之时,无法忘记他笑看自己,无法忘记他給自己下的长寿面,他于自己而言,或许便是冬日里的暖阳,或许便是黑夜的烛火。
将孟极召唤出来,孟极现身后便伏下身子,蹲在自己脚边,抚了一把孟极,“你可还记得那个人的气息?”
孟极只眯着眼,任由百里连祁动作。
“我还记得。”那时为了寻他,让孟极嗅遍了他的衣衫,后来孟极带着自己寻到了他,他却不愿与自己离去,还说了许多违心话,将自己往外赶,后来方知他是因着担心自己,可那时实是伤心不已。
之后入了宫,成了他的侍卫,却只能眼睁睁的瞧着那个男人拥他入怀,心中渐生怨气,为何要将自己带到他身边?给与了温暖又抽身离开?
冷脸相对,他却送来保暖衣袍,生辰那日,又是为自己亲自煮了长寿面,终究无法对他硬起心肠来。
在自己跪于刽子手刀下之时,百般憎恨那个男人,而他未有出现,后来却是回至那个男人身边。
本以为会因此事对他心生怨恨,可发现终究还是不能,自己无法当真埋怨与他,若非如此,自己亦不会于武术大会之时,毫不犹豫地守在他身旁,不愿离去。
得燕华者得天下?其实,该是得天下者,得燕华……
若是自己得了这天下,他便该属于自己了罢?
龙越替云华掩好被褥,便轻轻起身,取来衣衫穿上,却响起了敲门声。
声音虽轻,却还是使得云华醒了过来,龙越看着云华渐渐睁开的眸子,言道,“再睡会罢,时辰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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