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在想眼前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是念念不忘了二十多年的那个人。除了相貌,人的性情与气质似乎变得面目全非,这还是他爱的那个云瞳吗?青璃一时之前有些茫然的想道。
只是另一个人却并不这样想,云瞳人反握他的手,一用力,就轻而易举的将青璃给压到了身下,重叠的两具身体一时之间手脚并缠,暧昧的不得了:“不记得婆婆的话了吗?我不能给你做媳妇,不过你能给我做啊?”说着不等青璃反应,头便低了下来,唇带着炙热的温度缠上了青璃的唇。
青璃的脑袋明确的感觉到不够用了,他的心里还在纠结着这究竟是怎么一会事时,身上的衣服就被剥光了。其实他身上本也就两件衣服,一件短裤一件白色的衬衫。
这所有的一切本是他心心念念奢求良久的,只是为什么真的发生在他面前,心却没有了那丝喜意呢?
终使心中并无喜意,但那唇与唇之间的纠缠,身体与身体之间的交融,所有暧昧衍生出来的高温都散发出让人迷失的气息,何况青璃是个青涩待成年的少年。
“云瞳,你在做什么?”最后一刻,青璃终算反应了过来,他按住云瞳的手声音很为沙哑的道。为什么会醒,也许他自己都感觉奇怪?更多的原因怕是来源于云瞳伸向他身后的那只手。
“别装了,刚见面时你的眼神就恨不得把我吃了,一看我们就是同一种人。”云瞳轻笑出声,说着人又袭了上来,这一次更加的疯狂。
只不过一个喘息的时间,青璃就感觉到自己全身冒火,但身体是身体的感觉,心却是另一种感觉,那种冰冷如斯的寒意让青璃的头脑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云瞳狠狠的推了开去。用力过猛,云瞳无防之下,被一下推到了地上。
声音很大,但青璃知道云婆婆是住在前院的,所以不用在意惊醒了老人。但云瞳起身之后却并没上床,而是赤身立在床前。小镇没有市里那般的灯火,但天上的星月光芒很盛,加上青璃的目光似乎也适应了现在的这个亮度,因而此时的云瞳似乎很清晰的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个赤着身的少年,肌肤如雪,在夜色中闪着清冷的光芒,一如传说中的月神,高贵、清雅却又冷若冰霜。这个样子的少年却又让青璃感觉无比的熟稔,这就是那个活在记忆的云瞳,清冷如月,高贵如帝王。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个立在床边,一个拥着薄被呆呆的坐在床上,空气中的压抑让人滞息。
半响云瞳似乎冷冷一笑,人上床一把将薄毯扯了过来,盖到身上翻身背对着青璃就躺了下来,再理都不理他。
青璃只觉得无边的悲伤狠狠的将他包围住,如果有一天他说自己竟推开了云瞳的投怀送抱,那怎么也不会相信的,但现在这不是梦却是真正的发生在眼前的事实。
他不知道该对云瞳说什么,所以只能茫然的看着这一切,一时之间心乱如麻。本来怀疑眼前这个少年并不是自己爱的那个云瞳,但最后的这番对峙,却又让他生起了许多的不确定感。
前生的云瞳是什么样子?他爱的那个云瞳又是什么样子的?
初见时的确为他的容貌而惊艳,云瞳真得很漂亮。江南少年特有的白皙肌肤,莹润如玉。他眉目如画,轻笑时甜蜜如糖,静默时却又清冷如冰。如果说他如女子般的娇娆,那却大错而特错。他半丝的女气不显,虽然是南方人,但身高却不矮。身材修长,眉宇之间绽露的少年英气让人一见就知是个男子,只是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清冷高贵的气质,加上那完美无瑕的脸蛋,真是迷倒了校园中的所有人。
而迷倒青璃的却还不完全因此,更重要的是云瞳的才华,前世不知其家世,但现在想来这真是一个谜。
当年初见,惑于云瞳的漂亮,但却并未那么上心的,后来再见却是校园仲秋祭上那个一身汉服弹了一曲十面埋伏的少身。琵琶、古琴、箫笛二胡,这些古典乐器他没有不会的,也许不能说都很精通,但拿起一种却都可成曲。至于现在的乐器,钢琴、小提琴、电吉它、鼓似乎也都难不倒他,
这还不是所有的,他还有一手漂亮的毛笔字,一手让美术学院老师都自愧不如的国画,这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目眩神迷,这还是一个人能办到的吗?所以他如此着迷于他,理所当然。
他们成了朋友,他把少年的才华一点一点的绽放在校园之中,那时他是校园周刊的记者,他用一个月的时间将少年生生的扬名于校园之中,然后他离开了自己痴迷的视线,投入了康连城的怀里,这是青璃心里永远的痛。
后来那么多的岁月他都以此来笑自己的傻,这么一个才貌俱佳的少年他为什么不藏起来,反而要其成名于众目睽睽之下,如果那时没有自己的推波助澜,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那么悲伤的生活了。
现在的这个少年会有那时云瞳的才情吗?他疑惑了?
“你会弹十面埋伏吗?”黑夜中响起少年有些落寞的声音。
听在云瞳耳朵里却无疑于一个惊雷:“什么是十面埋伏?”他冷冷的回道。
19、心的距离
青璃只觉得满身的力气都给消磨掉了,真的不是,真的不是他,真的不是他认为的那个云瞳?
一时之间青璃竟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他都不是那个真正的十六岁的水青璃了,云瞳又为什么非要是前世他认识的云瞳呢?可是他爱的是那个云瞳,不会是任何人所能替代的。如果可以前世的二十年他就不会那么凄冷的一个人生活了。
重生以来,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先康连城让云瞳爱上自己,可是现在,他这才知道,原来的云瞳已消失在时空的洪流之中,是他再怎么寻找也寻找不到的了。就是那么微薄的呼吸于同一个蓝天下的愿望都没实现不了,为什么会这样?重生后那么殷切的希望那么努力的生活,为了什么?家、母亲、弟弟?这也许是一些让他奋发向上的理由,但他一样还是那么自私的一个人,没有了云瞳,他的呼吸都将停滞,还有那么多的能力来做别的吗?
泪就那么无声无息的落了下来,他就拥着那一半的毯子,赤着身子在夜色中静静的哭泣。他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但不知为什么重生之后,总觉得心柔软了很多,也许这是种代价?明知道落泪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但他就是想找个方式来渲泄一下心里的绝望。
其实他都没想到云瞳的话是不是有假的问题,就如此的让自己伤心成这样,不能不说处于恋爱之中的人智商都会严重下降这句话半点错都没有。
这个画面似乎比当初青瑞见到的那个还要有杀伤力。
云瞳本来是不想理的,只是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而且那个人是在坐着的,却一直声息俱无,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他忍了的,一忍再忍,也不知是过了多少时间,十分钟,二十分钟,一小时?最终他只好回过了头。
只是这一眼,他脖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忍不住的咒骂了一声,这个人就这么哭了这么长时间?为他的没有理由的侵犯,为他那一句什么是十面埋伏的回答?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这是那个在人群中笑得张扬笑得傲然笑得自信的少年吗?
他那见了自己就冒着绿光的眼睛,那不是□裸的诱惑吗?能怪他?他怒气横生的想着,只是现在这一状况他该怎么来解决?
两个人,近在咫尺,心却远隔天涯。
第二天两个人都起晚了。虽然是周六,但云瞳还是要上学的,因而大清早的云婆婆就来敲门了。
云瞳先与青璃醒的,只是当他醒来之后,第一眼人差点就给气死。
哭了半夜的青璃犹若一只四爪鱼整个人扒在了他的身上,而他则被死死的抱在了其怀里。醒来后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青璃那排骨似的锁骨,让云瞳都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只是头顶那酣睡的气息,他整个鼻息之间所缠绕的满满的另一个人味道,纵使那味道挺好闻的,这所有的一切想让他认为自己在做梦都不可能。
云瞳只觉得轰的一声,脑袋差点就冒烟了。他竟然被一个比他矮比他瘦比他小的小鬼给抱在怀里睡了一夜?原来昨天不是不愿意,真正的原因是怕被他吃吧?
在云瞳那冰冷如箭的目光注视下,青璃不想醒都不行了。他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也许因为昨夜哭的时间太长,所以眼睛感觉有些涩意,只是有点不想动。总觉得怀里温度刚刚好,让他有种十分依恋的感觉,因而人昏昏沉沉的用力又抱了抱怀里的‘被子’,闭上眼睛接着睡。
怀里的被子?下一刻眼睛立即睁到能睁得最大程度,只是当他也看到两人这一肢体纠缠的模样时,头也轰的一声炸了,面红耳赤,浑身冒火。手忙脚乱的将人放开,这里门外又响起云婆婆的喊声,青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看着云瞳那近在咫尺的俊脸,心嘣嘣的乱跳一通,这一瞬间根本就忘记了昨夜自己哭泣的真正原因。
正当有些手地足措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一张放大的青色的脸,云瞳没好气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昨夜为什么会拒绝,还哭成那样?原来不是不想要,而是怕被我压吧?就你这小身板还想压人?”
一句话将青璃一腔热血顿时浇了个透心凉,本来那些被遗忘的纠结现在却扩大成无数倍,人条件反射般,也立即嗖嗖的离了云瞳老远的距离,恨不得下一刻离他有个千八百里远,云瞳只觉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就给憋死了。自己的好脾气在遇到眼前这个人时就立刻化为了无数的浮云,他真想一巴掌给拍过去,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他掉头就走,门轰的一声就给摔上了,声音大的整个房子似乎都跟着颤了颤。
青璃有些落寞的笑了笑,院里响起云婆婆斥责云瞳的声音,青璃慢慢的坐到床沿上,人有些怔。事情发生得太快了,所以他似乎钻进了牛角尖里,他不过昨天刚到,对于云瞳,对于云婆婆,对于这个家根本没有半丝的了解,他又怎么就会认为现在的云瞳与前生的那个不一样呢?
或者说他前生所认识的那个云瞳就是真正的云瞳吗?与他在一起的时间现在想想,连一年的时间都不到,而他却用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来追悼这段感情,或许他恋得更多的是他想象中的那个完美无缺的人罢了?
青璃想着将床收拾好,正要向外走时,却忽然回头,他想自己还没好好打量打量这个房间呢?这属于云瞳的房间,曾经遐想的无数次的地方,现在看来却真得很平常。一个很普通的正常的高三生的房间,课本居多,没有任何他想看到那些书籍,他有些失望。只是下一刻他暗叹一声,看到墙角处一个蓝球一个足球并排的放在那里,他应当是个很为活泼的少年,爱运动?这似乎更与前生挂不上钩。
青璃推开门,清晨的空气湿润清新,他深深的吸了一口,脸上慢慢的绽出了一丝笑,下一步怎么走他有些茫然了。
“青璃把你吵醒了吧。”云婆婆从厨房探出头来问,但当看到青璃有些红肿的眼睛时微微一怔。
“怎么眼睛都肿了,是不是瞳瞳昨夜欺负你了?”老人走了出来又是生气又是担心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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