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到我身边来。”
空气再次激起轻微的波动,清浅月光渐渐映出一个挺拔的身影,一张俊逸的脸和一双没有光彩的眼睛。
在匕首上虚划的手指顿了顿,锋利的刀锋瞬间刺入皮肤。
“嘶——”悠然轻声吸气,对着月光看指尖渗出的血滴。舌尖轻扫,将那殷红的血珠卷入口中,悠然笑得异常妩媚。
“亲爱的,你说如果有人惹我生气了,你要怎么办。”
“杀。”
“杀了他啊,恩……不解气。我现在很生气很生气,非常生气怎么办。”
“杀。”
指尖再次渗出的血在黑衣人脸上划下一道艳丽而诡异的曲线,悠然捏住了黑衣人的下巴:“好孩子,除了杀还有别的么?”
“杀。”
“啧啧,玄夜呀玄夜,你可真死板,真不知道除了这张脸,他还看上了你哪里,居然那么死心塌地。”
黑衣人垂着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悠然无趣的松开手,换用匕首在玄夜脸上比划。从眉骨划过脸颊,下巴,停留在脖子上的颈动脉上。
黑衣人的脸上依旧没有一丝的动容。
悠然微微眯起眼:“玄夜,我告诉我,如果想让一个人痛苦的话,就是毁了他最在乎的东西。”
“你说,他现在最在乎的是什么呢?”
“好孩子,匕首自己拿好。”
双眼无神的玄夜机械的接过悠然手里的匕首,丝毫不抵抗。
悠然向后仰进椅子里,斜着眼睛看向握着匕首的玄夜,月光斑驳的洒在他脸上,明灭不定。
“乖孩子,如果我想让你把这把匕首刺进你自己的胸口里,你要怎么办。”
没有感情,不会思考,玄夜只是听从命令的举起手里的匕首刺向自己胸口。
匕首没有一丝犹豫的刺向胸口,却在划破衣襟的瞬间被两根纤细的手指夹住。悠然轻轻松松的拦住那柄匕首,对着玄夜幽幽一笑:“乖,我刚才开玩笑的,匕首松开。”
收回了匕首,悠然顺手一扔,只听钝钝的一声“噗”,匕首稳稳当当的嵌进墙里,直至刀柄。
“好孩子,我改主意了。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更痛苦,那就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哈哈……亲爱的,你可以回去休息了,过几天有你累的。”
“是。”
伸手把窗户推开,悠然无声的笑起来,越笑越开心,越笑越激动,没有声息的狂笑,令人毛骨悚然。
暗淡的月光下,悠然的脸上泪痕清晰。
缓缓趴到桌子上,悠然低低的呢喃:“疯了,我疯了,早就疯了……”
你一直都比我优秀,但我明明不比你差……一步错步步错,我们谁都回不了头了,我也不想回。即使是下地狱,我也拖着你一起下!
亲眼看着他死在你面前,和亲眼看着自己死在他手里,哪种方式可以让你更痛呢?还是说……两种一起?
放心,我不会让你觉得安慰,因为啊,你不会和他一起死。
失而复得的心情好的让人轻飘飘的,虽然还没有找到玄夜,但卫名几乎肯定,玄夜还活着!而且知道,谁会知道玄夜的下落。
并没有再出动夜鹰的人去调查搜索,卫名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想了几天,和悠然撞上这一点是必须的。
悠然有太多的匪夷所思的地方,卫名虽然肯定,却不敢深究。因为他在害怕,害怕一旦彻底挖出来悠然的身份,自己就会万劫不复。那个人似乎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虽然现在的他已不是本尊了,但他还是要承载这个身体的过去,现在甚至是将来。
不喜欢雾里看花,那种遮遮掩掩看不真切的感觉让他烦躁,卫名干脆直接去了未名居。有些事情既然自己找不出头绪,不如直截了当的摊牌。
卫名去的时间巧也不巧,悠然和楚寒情发生了点小摩擦,楚寒情刚走,悠然拽着个软垫泄愤。
卫名进去的时候,那个可怜的软垫已经被悠然撕的支离破碎,棉絮乱飞,悠然正咬牙切齿的盯着未名居的摆设,恨不得能从眼里喷出一把火,把周围烧个干净。
“你居然也有这么温和的时候。”
悠然回头看见正往里走的卫名:“哼,讽刺我?”
卫名挑眉默认:“我以为你心情不好的话会砸了这里,没想到只是摔打了一只小小的软垫而已。”
悠然怒火更甚,刚才他就是因为未名居里的布局才和楚寒情闹起来。
他不喜欢这里的布置,到处都有眼前这个人的气息,曾经多次和楚寒情提出来要改一下,都被楚寒情一口否定,今天更是没得商量,甚至还带了怒气。
卫名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什么都没变:“你住这种地方不嫌简陋?”
悠然一口气堵在胸口,皮笑肉不笑道:“哪里,卫名公子好眼光,这里舒服的很。”
“那就好。”
“我们之间好像没有好到可以让你来串门儿聊天的地步吧。”
“我以为,我们关系应该很深的。”
“深和好是两码事。”
“玄夜在哪里。”
悠然突然觉得刚才还堵在自己胸口的那口恶气瞬间就没了,身心舒畅,痛快的不得了:“我怎么知道。”
“明人不说暗话,现在你再给我装下去,不觉得没意思么?”
“装?哪里比得上你,不要忘了我们是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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