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得意,完全不知自己的神情早已透过清澈的茶水尽数落入苍奇眼中。
“够了!”
白苍奇蓦地抬起头,面色如霜,他轻易制住绿萝下探的手,过大的手劲使得绿萝嫩白的手腕立时多了一圈淤青。
“呀!”
绿萝不死心,尖声叫唤了一声,声音媚得能揉出水,她倾身软到在苍奇怀中,素手不轻不重地擦过对方胯下蛰伏之物。
绿萝这看似无意之举分寸拿捏得极好,指尖的硬与指腹的柔相与并济,尽数挑着那物最敏感的区域拂过,仿若在人心上挠了一爪子,酥麻难耐深入骨髓。她就这么软若无骨地倒在你怀里,眼波澄澈,两腮微红,肤白盛雪,端的是香艳无比。
白苍奇被她这投怀送抱之举搅得洒了茶水,眼眸暗了暗。
绿萝不等他开口便扯着对方袖口精致的金纹镶边,启唇娇羞道:“绿萝蒲柳之姿,望君不弃。”
不得不说这货勾引男人这方面委实是天资过人,她长相虽非顶尖,却也是美的恰到好处,尤其那双水波潋滟的眼,似藏了个小精怪勾着你的心魂,清纯中捎着媚意,妖里妖气的,寻常男人哪里把持得了?
察觉自己紧靠着的身躯变得僵硬,绿萝嘴角弯了弯:
忠贞不渝的情爱?
笑话!
依她看来,但凡存在于这天香楼里的,也就只那些个死物最清白。男人自不必说,最是邪恶下作,因根生欲,欲生孽,不然那物事怎担得孽根二字?
其实吧,绿萝好好一妙龄女子扭曲成这样儿也是情有可原。说到底这得归结于她初入天香楼那几年的见闻,那时的天香楼可没现在这么正规,随处可见糜烂肮脏的情事,肉欲、苟合、背德、酒池肉林……
卑劣的人性褪去了光鲜的外皮赤裸裸地呈现在她眼前,狠狠刺激了这可怜的、懵懂的小女孩,于是,残留心底的那些美好憧憬全被消磨得一干二净,空余满腔扭曲的惧与恨。
嘶……好疼……
绿萝一晃神的工夫便被苍奇掐着下巴霸道地抬起了脑袋,强迫着迎上对方冰冷的视线,下颌剧痛。
“你也知自己蒲柳之姿么?那就别不识时务,自取其辱。”
最后几个字白苍奇是一字一句道出的,配上那淡漠得叫人冷颤的神色。
绿萝死死盯着他那微微开阖的薄唇,面色发白,两腿发软,这些年白苍奇人前极少露面,虽淡漠了些,却也颇具教养,疏离有度,如此狠厉态度委实少见。
这番话无疑将其打入了冰窟,绿萝一时间手脚冰凉,心下大骇。
苍奇也当真是毫不怜惜,指腹的力道大得恐怖,烙在女子下颌的青紫指印十分显眼。
“他在哪儿?”
白苍奇抬了抬眼皮,决定不再和着女人废话。
“在、在轩少主那处。”
绿萝也不笨,当然知道对方口中的【他】指的是谁,立时忍着痛瑟瑟地开了口,眼角红了一圈。
白苍奇听罢便松了手,将绿萝从自己身上扯开,表情木然得好似丢弃了一件无用的死物。
“你若学不会什么是本分,下场绝对是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
他站起身,冷冷地丢下这句话拂袖而去,挺拔的背影倒是减了几分淡漠。
绿萝狼狈地倒在地上,柔软的额发遮住了她眸中汹涌泛滥的情绪。
第七十一章 失控的白轩 (3847字)
白苍奇不似白羽,他向来随性而为不计后果,自负高强的武艺与睿智的头脑,性格看似内敛实则张扬,这一点在他身上反倒形成了一种特有的魅力,强势却不显浮夸。
你看他行事,无形中总会不自觉地被吸引,甚至被诱导着追随他的步伐,好像有他在的地方便永远只有一个中心,而当你回过了神,却又意外地发觉这一切是如此该死的……理所当然。
白羽则相反。
他很平凡,典型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掉旮旯堆里拿个放大镜也找不回来那种【不考虑他这副皮囊的话】。
他成不了焦点,也不会跟风随大流,有时行事甚至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同时,他也固执,认准了一件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否则当初也不会如此剽悍决绝地收下白苍奇这个“祸水”,只因百年不用的民族正义感泛滥成灾……
可谁能说这不是一种缘分呢?
……
前苑厢房
錾刻精美的鎏金熏笼徐徐吐着白烟,将这沉寂的氛围衬托得越发诡谲。
白羽斜倚在熏笼旁,被那浓重刺鼻的香味熏得喉间干痒,忍不住捂着嘴重重地咳了几声,肺里才舒畅开来。
白轩神色一动,低声道:“哥,你过来。”
白羽摆了摆手,身形未动。
“我尚且是哥的亲弟弟,何以如此厚此薄彼?”
白羽被他突兀的哀怨语气弄得很不自在,微恼道:“你这说的什么话?!”
“若躺在这儿的是白苍奇,哥还会忘了来探视么?”
白羽不知怎的竟心虚起来,视线从白轩身上滑开,也不说话。
“呵,我就知道,昨晚哥是陪着他的吧,所以才把我忘了。不要紧,反正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
“停!”白羽无奈地瞪了他一眼,“你瞎说什么呢!昨晚发生了什么你真的清楚?”
“你走近点我就回答你。”白轩闷闷地发了话,半躺着倚在床头的模样有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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