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江雪先前被司徒逍遥奋力一击,震得五脏六腑都内伤了,此刻正由墨竹搀扶着起身,突然听到这一“噩耗”,整个人都懵了……
追根究底,他才是害凌江月中毒的罪魁祸首!
如果再慕容萱出现时,他便直接取了那女人的性命,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如果刚才他没有一时大意,被父亲偷袭,娄青便不会冲上来对付司徒逍遥,慕容萱最后也不会得逞……
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慕江雪悔得肠子都青了,再次看向司徒逍遥时,目光冰冷如霜,他嘲弄地反问,道:“这就是你的目的?”
一个抛弃妻子、冷漠无情、自私自利的男人,他竟然还会对他抱着渺茫的奢望……
慕江雪苦涩地闭上眼睛,掩去眼底的哀痛,其实早已猜到了答案,翩翩就是不死心的他,这一回,终于可以死心了……
“……”
司徒逍遥无声地扯了扯嘴角,眼底满是讽刺,娄青方才冲上来那一击偷袭,瞬间麻痹了他的全身穴位,令他丝毫不得动弹若要脱困,便唯有耐心等待……
是以,司徒逍遥难得没有趁机教训他的儿子。
慕江雪再次睁开眼帘,眼角一片湿润,却是直接朝着凌江月一瘸一拐地走了过去……
有些话,他再也不会这人诉说,有些事,他宁可烂在心里,也不想再拿出来自取其辱……
“娘亲,爹爹是个怎么样的人?”
“娘亲,江雪陪娘亲一起等爹爹回来……”
“娘亲……”
柳絮从来不肯说他的父亲到底是谁,还固执地让他冠以慕姓,纵然……慕家上下谁也不承认他的身份。
纵然……
那是柳絮的一厢情愿。
慕江雪其实很早就猜到了男人的身份,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那一夜,雪太美,男人仿若天神降临,成了他的救赎,他不敢奢望……
“很脏……”柔软的小手,再怎么洗,却永远也洗不掉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六岁的时候,或许他还不懂,但如今二十岁了,他不能继续装糊涂了。
倘若司徒逍遥对他真有那么一丝亲情可言,当初便不是丢给他一卷毒经和心法,将他推入罪恶的深渊,开始血腥杀戮的人生……
那个男人,只是把他慕江雪当成了一个笑话,看着他的双手沾满了血腥,堕身地狱,却径自冷笑。
十五年后的重逢,更是要夺走他迄今为止,唯一想要珍惜的人……
“当初建立血盟,原本是为了找寻你……”慕江雪忽然止步,轻声说道,“我以为你是有苦衷的……”
所以,即便当他隐约觉得沧云国六王爷司徒逍遥的身份十分可疑的时候,他却依旧隐忍着,没有找上门去。
慕容萱的到来,不得不说,是一个数十年一遇的“良机”,他没有退路,没有选择,不能再犹豫……
只是这一次,终于换得了一个真相,却让凌江月身陷险境!
“可惜,我的父亲早已死了……”
说完最后一句,慕江雪头也不回地奔到了凌江月身侧。
司徒逍遥面色阴沉地抿着嘴,半响不语,他冲开了穴道,也恢复了自由,身侧黑白双煞的双人情人剑一致架在他的脖子上,也威胁不了他分毫,可是……
为何蓦然之间,他觉得心口堵得慌……
望着慕江雪决绝的背影,司徒逍遥清晰地意识到:这个从来不曾属于自己的儿子,终于抛弃了他……
“把人全部压进地牢!稍后发落!”
小洛杀气腾腾地捏着鞭子,决议要鞭尸,不过在那之前,先得把人群疏散了!
毒娘子一行人面色严肃地点点头,将五花大绑的六翼,以及司徒逍遥架了下去。
这一场突变,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工夫,然而在凌江月看来,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尤其是先现在,他呼吸困难,浑身无力,连意识都昏昏沉沉的,只能勉强地半张着眼睛……
“娄青……”
凌江月喘息着伸出手,却被一旁的慕江雪连连抓住,后者一脸自责地吸着鼻子。
“月儿,我在这里……”
“……”娄青微微挑眉,不过这种时候,他也懒得跟慕江雪这妖孽多做计较了,尤其是看在对方差点丢了半条命的份上,暂时不收拾他了。
墨竹汗流浃背地搀着慕江雪,暗暗心惊:公子啊,您可得挺住了……
“慕江雪,你没死吧?”
凌江月艰难地转过头来,看向满脸狼狈,嘴角依然挂着一丝血迹的某妖孽,憋了半天,终于蹦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月儿。”慕江雪欲哭无泪,吸吸鼻子,旋即哽声道,“没你的命令,我不敢死。”
“……”众人闻言,默然远目。
“断肠草连续中毒三次后,毒发昏迷。”为何她家老爷现在的状况如此诡异?
骚二疑惑地看了看毒娘子,后者绷着脸,半响,摇摇头表示不知。
“奶奶个熊,娄青、大骚包,你们犯什么傻啊,赶紧把老爷抱回房里去!”
小洛神情愈发扭曲地捏着鞭子,怒眼圆睁,心底也在暗暗揣测:难道是她家老爷的体制异于常人,断肠草发挥失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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