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深处又有一丝阴暗的期待一闪而逝,如果姑姑死了,章栖悦必遭天下人谴责,再无缘问鼎后位,她的所有恩宠所有光环都将泯灭,在这后宫还有谁能与她争锋,但前提是如果姑姑死了……
操纵了她所有难堪,从小到大,在她心中高贵不可侵犯的权太后如果死了……
权如儿浑身一个激灵,顿时不敢再想,为她竟然有这样的想法,惊慌不已,那是她姑姑是姑姑,她怎么会有如此惨绝人寰的想法……
权如儿更加用力挣扎,她不是那种人,她要救姑姑,救姑姑……
章栖悦冷眼看着她们。
权太后呼吸苦难,潮湿的油纸,一张张贴在脸上,水渍粘住鼻孔,呼吸更加困难,她越用力,护在鼻腔上的纸越紧,可偏偏窒息的难受,她越想奋力呼吸,那种窒息的感觉就越明显。
一步步临近死亡的感觉让权太后挣扎的越发厉害,可却动不了分毫,只能感觉着油纸越来越厚,空气越来越少,渐渐的瞳孔张开,目光涣散。
权太后的挣扎越来越微弱。
权如儿的目光越来越惊恐,章栖悦真敢……真敢……那么自己呢?见到这一切的自己会不会也会被狠毒的章栖悦处理掉!
权如儿越想越有可能,心里的恐怖越甚,不要!她不要死!“唔唔——”救命!谁来救救她!
权如儿奋力挣扎,但无论怎么用力,身上的压制反而越来越重,不要,她不要死!
突然外面一阵喧闹,一个狼狈的身影被秦公公扔了进来。秦公公又立即出去。
权如儿见到秦公公的那一刻眼睛一亮,皇上?!皇上?!权如儿仿佛抓住了生的希望,更加奋力挣扎:“唔唔!——唔唔!——”肩膀被压的骨折也在所不惜,她不想死!不想死!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全是奴婢一人做的,太后什么也不知道!奴婢求贤妃娘娘放过太后,处死奴婢,是奴婢做的,奴婢愿以死谢罪!”下面的女子奋力磕头,视死如归。
章栖悦看过去,手顿时紧握,是她!权太后坐下第一大宫女!但!她更记得的这位大义的第一宫女,以死揭发太后私情维护宫中规矩,让中太后退居幕后,为西太后肃清了最后一个敌人!
章栖悦的心陡然阴凉,嘴角阵阵冷笑,果然都是好手段,无论是什么时候她那点微薄的道行都不足以成为别人眼里的笑料,真正的赢家,是从来都不为爱情铤而走险的。
归慈太后,你的手脚不是一般的长,但这不足以说明此事与权太后无关!
章栖悦此刻恨的要命,如果可以她甚至想连自己一起扇,蠢驴!风花雪月过不死你!
章栖悦看都不看跪着的中年宫女,目光盯着正中的权太后:“放开她!”
权如儿闻言,挣扎的动作僵了一下!为自己心里一身而过的可惜,惊恐的缩卷着身子。
“把她弄醒。”章栖悦在原位坐着。
权太后脸色如雪,目光疯癫的醒来,虚弱的瞪着章栖悦,如一头饿狼嗜血,声音低沉冷硬,缓慢虚脱:“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章栖悦悄悄的把手覆盖在腹部,憎恶的盯着权太后。
权太后眼中果然又露出不易察觉的欣喜!但转而就恢复平静:“身为人子,竟然弑母,你不怕——”
“来人!继续!别让太后娘娘死了,本宫要慢慢玩!”太后既然参与了,就别想全身而退!“上官纸!好好招呼太后娘娘!”
权太后顿时惊恐,不!不!章栖悦怎么敢!她刚才以为——以为章栖悦终于认命不敢害死自己!可现在为什么!“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章栖悦你放过我,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腹中的孩子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放过我!”
权如儿的心一震,孩子?章栖悦有孕了?!权如儿顿时看向章栖悦!眼中情绪复杂,羡慕、嫉妒、或许还有一丝深藏在心里的不甘心!
章栖悦顿时看过去。
权如儿狼狈的垂头,不敢看章栖悦的眼睛。
章栖悦冷哼一声,一帮道貌岸人的权贵之女,以前能高枕无忧,现在怎么不继续清高,是不是事情没有往你们期待的一面发展,受不住这份冷落,那还算什么无欲无求、大道纲法!
想来权如儿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章栖悦挥手示意权太后那里继续。
权太后奋力挣扎,哭哭哀求,直到重新被封住嘴,才不甘的心里开骂!
章栖悦看都不看她,直接看向权如儿:“怎么不敢看我!还是十分同情我的下场,我劝权妃娘娘不必如此,需知,除了本宫,你也吃了一月加了药散的食物,而本宫不打算给你医治,你有什么好同情本宫的!”章栖悦目光冰冷。
权如儿顿时疯狂!她也吃过,她一个月来吃了什么!看章栖悦疯狂的样子绝对不是好东西!
权如儿挣扎着,想扑过去问是什么。
章栖悦轻描淡写的道:“不过是让女人绝子绝孙的药散,且无药可医,勉强排毒也不过是能怀上几个月,自动小产而已。”章栖悦夸张的说着药效。
权如儿震惊不已,难以置信的看向姑母,是她做的!一定是她做的!她为什么要害自己!为什么!
章栖悦收回目光:“怎么样,我替你收拾她你高不高兴?是不是觉得可以一劳永逸,不用脏了自己的手,这是应该的。
你是权家的嫡女,怎么能做这种踟蹰的事,谋害皇嗣可是死罪,你要死的壮烈,不能屈辱!
来人!让那贱婢画押!权太后以权谋私,谋害皇嗣理应当诛!”
“娘娘,不好了,薛姑咬舌自尽了,嘴里发现了毒液。”
章栖悦真佩服这些人的手段,如果不是身在局中,这错综复杂似是而非的关系,她几乎要搞不懂,这会自尽,是要洗脱太后的嫌疑,觉得背后有更高明的组织,还是给权太后添乱,来个死无对证?
章栖悦不想动那无聊的脑子,她现在逮谁咬谁,别以为放几颗烟雾弹,她就该一查到底!给她们回旋的活路!做梦!
章栖悦咬牙切齿的看过去:“死了影响画押吗!”
宫人吓的半死,急忙让死人画押认罪,汗流浃背的让人赶紧把尸体处理掉。
“慢着!暴殄天物!就在这里放着,让权太后好好看看她忠心不二的属下!”
权太后被第二轮冷水泼醒,衣衫湿透,凌乱不堪,头上的朱钗横七竖八,早已找不到原型,整个人已虚弱不堪,说话的力气也没了,眼里布满惊恐、看到章栖悦浑身发颤,她不想死,不想死。
权如儿骤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慌乱,皇上为什么还不来!来看看这个女人的嘴脸多么阴险!多么狠毒!权如儿挣扎的落泪,撞击的额头满面血痕。
章栖悦不为所动,冷静对着权太后吐出两字:“继续。”
另一边。
九炎落急召权家父子进宫,满腔怒火恨不得把权太后碎尸万段,那些阴狠的女人,竟然把手段用在他子嗣身上,悦儿她——她现在——
九炎落几乎不敢想从朝露殿出来时,栖悦的悲呛,以前他觉得她总是笑,太过呆板,从不肯给她过多的情绪,但刚才,他宁愿栖悦一直那么无忧,哪怕不喜欢自己。
小李子、慧令站的远远的,垂着头依然能感觉到皇上散发的无助。
小李子心知,贤妃娘娘在皇上的庇护下发生这种事,皇上定十分自责,心里的苦恐怕不比贤妃娘娘少几分,但谁又愿意看到发生这样的事。
小李子正为皇上伤心,就听道慧令道:“皇上,权阁老和权翰林求见。”
九炎落顿时收起悲伤,如嗜血的猛狮,恨不得冲上去咬一口,声音更是如在寒雪中泡过:“传他们进来!”
权家父子诚惶诚恐,不明所以,只是进宫以后有内应说,宫里出了大事与太后有关,皇上大发雷霆,慈宁宫竟然死了薛姑姑,皇上从刚才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
权丙淮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不好的预感让他背脊发凉,半生威严几乎扛不起自己的尊严!不会的,权太后不会做出损人利己的事,如儿才刚进宫更不可能开罪皇上!
权丙淮告诫自己不能自己吓自己,也许只是女人间的小打小闹,也许是皇上想趁机敲打权家,皇上登基至今野心勃勃,一应措施雷厉风行,区区半年已经把大周朝握在手里。
也许现在不过是新帝想笼权的手段!不可自乱阵脚!就算——真出了什么事,以权家的地位,也能护权家女儿几分!
权老爷想通这一点,表情立即凝重,又是一副权家掌舵者的姿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气凌然!
权书函表情始终如一,送入宫的女子就是皇家的人,过不过的好,他能做的只是规劝,实在不易插手,但他更自信如儿不会闯祸,如儿品性高傲,就算她想,有些事她也不屑去做!
只是不知?皇上是要做什么?莫非一次绝了如儿可能的后位,让权家做出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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